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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决不回头 > 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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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舞蹈教室,小马换了鞋在练功房做拉伸动作。林霄靠着把杆站着,又看了一遍来自那位好心女士的回复信息。

    在凤来山只有d景区靠近能够看到海边的位置上人工种植了一大片勿忘我,别的地方没有,也看不到。

    十七年前的六月一日,陈靖瑜是什么时候开车到了勿忘我花丛?车轮沾上了勿忘我,又被陆剑他师父发现。

    如果陈靖瑜真的去过d景区,背着小姨的人不应该是他。一是时间上来不及,二是衣服也不对。当时,司徒月看到背着小姨的人穿着雨衣,是个女人。

    想到这里,有多出一个疑问——雨衣?记得,母亲当天也是穿了件雨衣。

    “林老师!想什么呢?”小马走到林霄面前,打了个响指。

    林霄被打断了思路,有些烦躁:“干什么?”

    “我叫你好几声了。”

    “什么事?”

    “明天七点我就要进现场参加彩排了,你不着急啊?”说着,举起手机给他看wei信,“章院长刚还问我,准备的怎么样了。”

    林霄瞥了眼手机上的文字,忽然觉得有点对不住小马。几天前,他可是在章院长面前立下军令状,保证小马会脱胎换骨。结果,这些天来一直往外跑,对小马没怎么上心。

    “明天几点出发?”林霄问道。

    “四点。院里来人接我。”

    现在是下午一点,减掉吃饭休息的时间,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林霄把手机关机丢到一边,抬起手搭在小马的肩膀上:“来吧。我给你上点手段。”

    “什么手段?”

    林霄带着小马走到地板中央,让他站好。并顺手拿走了他的手机:“等着。”

    小马乖乖地看着林霄走了出去。

    忽然,整个舞蹈班的灯都关掉了,练功室一片漆黑。小马愣了愣:“林老师,你关了灯?”

    林霄回到练功室,就地坐下:“开始吧。”

    “这么黑,怎么跳啊?”小马左右看着,真的啥都看不见。

    林霄已经用他的手机开始播放配乐,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打算把灯打开。

    音乐声响起,地板都在跟着颤动。小马似乎感觉到某种不一样的东西,没再抱怨没有光的问题。手慢慢抬起,双腿用力一跃,月光勾勒出他的影子,像一只奋力展开翅膀直冲云端的天鹅。

    是我把你拉下水,我一定会把你送上首席。

    “停!”林霄第一次叫停,“你这个脑袋低的角度太难看。记住,你是天鹅,不是鸭子。再来。”

    二十几分钟后……

    “停!没有光就不会跳了?地板上什么都没有,不要害怕。再来。”

    不久之后……

    “停!手臂再向后伸展。要把背部每一块肌肉都鼓起来。用力,用力!白痴,是背部用力,不是手臂用力!”

    停!

    停!

    停!

    时间在渐渐流逝,午后的太阳朝西落去,晚霞爬上天际。月亮带着万家灯火挂在群星之间,俯视着大地上的灯光一盏一盏暗去。

    林霄放下所有事情,专心教导小马。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

    下午那会儿,司徒月在课堂上哈欠连天,后来实在扛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东北贵妃坐在她前面,听到浅浅的呼噜声,正了正身子,尽量挡着她别被老师看到。

    下了课,司徒月给贵妃买了袋辣条。

    “听说申辩会后天下午开?”贵妃吃着辣条跟司徒月闲聊。

    司徒月点点头:“下午三点。”

    “有把握吗?”

    司徒月竖起大拇指:“信心杠杠滴!”

    “行啊。这周末我请客,去茶楼听相声。”

    司徒月咬着辣条,斜睨着贵妃:“好端端干嘛请客?你不是喜欢我吧?”

    自打出了叶枫告白那事,她是真怕了。

    贵妃一脸嫌弃地说:“可拉倒吧。我喜欢御姐,你小丫头片子太嫩。”

    还好还好,吓死宝宝了。

    司徒月拿起包包,笑嘻嘻地说:“我去图书馆了,白白。”

    图书馆的人不少,她最喜欢的位子已经被人占了。走了两圈才找到一个靠角落的位子坐下。从包里把陆剑留下来的案件日志复印件拿出来,翻到某一页。

    这一页上,她用重点笔圈了一段记录——据目击者司徒(九岁)讲述,失踪人何文燕穿了一件蓝色的裙子。与之前所查线索相吻合。

    司徒月将垂下来的长发掖在耳后。想起不久之前,林霄曾经怀疑她在那时候看错了——那个被女人背着的,穿着蓝色裙子的人不是何文燕。可是,她看到的蓝色裙子跟警察掌握的线索是一样的。说明没看错。

    真的没看错吗?

    司徒月闭上眼睛,开始回忆2002年6月1日……

    ——

    躲在大石头下面的司徒月不停地数着数,心里期盼着张老师早点回来。不知道数了多久,张老师终于找到了她。

    “司徒。天呐,你怎么流血了?”

    “没事,一点都不疼。”

    张老师从她怀里拿过包:“我打电话让老师准备给你处理一下。”翻来翻去,也没找到手机,“我手机怎么没了?”

    她害怕极了:“老师,我们快走吧。”

    “好好,先下山再说。来,老师背你。”

    她连连摆手:“不用,我自己能走的。”

    张老师看了眼雨水裹着泥沙往山下冲迅猛势头,如果真的背着学生走,搞不好会摔倒。

    “来,老师拉着你的手。”

    张老师拉着司徒月往山下走。司徒月还在左顾右盼,她的相机是找不到了吧。那可是爸爸送的生日礼物,早知道今天就不带来了。

    风和日丽的时候下山也不是轻松事,在这种恶劣天气下,简直举步维艰。两个人摔了好几次,万幸的是都没受伤。

    司徒月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暴雨打落了树上的叶子,叶子像小石子一样打在她的脸上。她摇晃着脑袋避开那些叶子,下一秒看到不远处有两个人。

    看背影,一个穿着印着奇怪图案的雨衣的阿姨背着一个短头发的人。那人穿着蓝色的裙子。哦,是个大姐姐。为什么要背着走?受伤了吗?她们需要帮助吗?

    “司徒,不能停下。快走。”张老师拉扯着慢下来的司徒月,尽力保持平稳。

    “老师……”

    “不要说话,快走。”

    司徒月吃了两口雨水,听了老师的话乖乖闭嘴,继续往山下走。脚下一滑,哎呀一声跌倒在地上

    张老师蹲下身背对着她:“上来,老师背你。”

    一个炸雷吓得司徒月再不逞强,猛地窜上了张老师的背,紧紧搂脖子。从身后传来可怕的声音,像是有一头超级大的怪兽要追上来一口吞了他们。

    司徒月越是害怕越是控制不住自己往后面看,天黑压压的,满天满地都是暴风暴雨,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张老师几乎在筋疲力尽的时候走完最后一个台阶,再有五十来米的距离就是c景区的停车场了。这时候,司徒月再一次回头看去,突然间,一块石头从暴雨中冲了出来,砸在了她的背上,她哎呀一声。

    张老师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司徒月往背后摸了摸,摸着一条带子,顺着带子往起一个东西来。仔细一看,惊喜万分:“老师,是我的相机。我找到相机了。”

    张老师用力把她往上托了托:“太好了,不能再弄丢了。”

    嗯!她开心地搂住张老师的脖子。

    在山口等着的人看到他们出来,急忙迎上去,从张老师的背上接过她。大家用最快的速度跑起来,回到巴士上。

    ——

    司徒月张开眼睛,结束那一段回忆。

    我没看错,那个短发的大姐姐一定是何文燕。那么,背着她的女人是谁?

    记忆中,背着何文燕的女人非常模糊。当时好像也没有看到对方的脸,只看到她的雨衣。雨衣上印着红色的图案,看上去奇奇怪怪。

    司徒月拿出纸笔,尽可能根据回忆把雨衣上奇怪的图案画下来。半小时后,挠挠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她把画下来的图拍照传到网上进行搜索。结果太多了,看着都像,看着又都不像。

    想的头快炸了!她需要休息。

    下午放了学,司徒月回到家里,先带着嘟嘟在小区里玩了一会儿。再晚一些,做了简单的晚餐,一边吃着一边看案件日志的复印件。

    嘟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没玩够,回到家里一个劲儿的上蹿下跳,搞得屋子里乱糟糟的。司徒月警告嘟嘟:“你再这样,妈妈要把你关起来了。”

    嘟嘟叫了两声,跳到她腿上——陪我玩儿,陪我玩儿。

    她只好一手抱着嘟嘟,一手在笔记上做记录。嘟嘟是个不老实的小家伙,舔舔她的脸,扒拉扒拉她的东西。司徒月一个没照顾到,笔掉在地上了。她懒得捡,拉开抽屉再拿一只。

    嘟嘟看到抽屉,像看到了神奇山洞的洞门开了,两只前爪踩进去。抽屉本就不大,被嘟嘟一踩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散落的到处都是。

    司徒月抓住嘟嘟的前爪,准备狠狠训斥一番。

    汪汪汪!

    “啊!太可爱了!不是嘟嘟的错,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把抽屉打开。嘟嘟最乖,是不是?”

    汪汪汪!

    “嗯嗯,妈妈也爱你。”

    司徒月被嘟嘟萌萌哒的小眼神一秒ko,蹲下身收拾东西。平时疏于整理,抽屉里装了好多没用的东西,她把有用的放回抽屉,没用的丢进垃圾桶。

    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进垃圾桶,司徒月赶紧拿出来。仔细一看,是当初瞒着林霄去看芭蕾舞演出的票根。

    票根并不稀奇,也没勾起她什么回忆。但是,票根背面的图案让她错不开眼珠儿。

    在图案旁边,是尚海市芭蕾舞剧院的介绍,从几几年到几几年,有过哪些辉煌的成就,等等等等。而那个让她错不开眼珠儿的图案是尚海市芭蕾舞剧院的logo。

    司徒月急忙打开包,从里面取出下午在图书馆画下的图案。将两个图案相互重叠,今天有有80%的相似度。

    怎么回事?为什么背着何文燕那个女人的雨衣上会印着尚海市芭蕾舞剧院的logo?

    司徒月顾不上换衣服,跑出家门买了一张电话卡。用这张新的电话卡给何文兰发了一条短信:印着舞院logo的雨衣,你还留着吗?

    陈靖瑜正在厨房收拾东西,忽听客厅传来杯子落地的碎裂声,急忙走了出去。

    何文兰站在桌子旁边,背对着他。脚下有一个摔得四分五裂的杯子,咖啡洒了一地。

    “文兰,怎么了?”

    “没,没什么。”何文兰飞快地将手机放进口袋里,蹲下身捡碎杯子,“不小心打了个杯子。”

    “你不要捡了,小心划破手。”陈靖瑜去卫生间拿了扫把和垃圾桶,回到客厅的时候,看到妻子正往二楼走,“文兰?”

    何文兰停下来,慢慢回身:“我有点累了,上楼睡儿会。”

    “去吧,去吧。”陈靖瑜一边说着,一边打扫地上的碎杯子和咖啡。

    何文兰回到卧室,把门关上,再看令她惊恐的短信。她想要回拨这个号码,听一听对方是什么人,下一秒硬生生忍住了这个念头。

    最后,她拨打了林霄的手机。听到的却是: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她把手机摔在床上,搓着手在卧室里来回地走。

    这时,房门外传来陈靖瑜上楼的脚步声,她赶紧上了床躺在被子里,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陈靖瑜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走到床边。看到妻子闭着眼睛,已经睡了。他为她掖好被角,轻轻擦去她额头上的汗水。

    何文兰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尽管声音很轻很轻,也是听到了。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抽屉取出纸和笔,记下那个陌生的号码,最后将短信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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