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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坐在鞋凳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要我送你吗?”
“才不用你送。就是跟你说一声,车已经到了。”
“那需不需要我说两句临别赠言?”
小马撇撇嘴:“我只是去参加一场演出而已,又不是去很远的地方,不回来了。”
林霄挑挑眉,眼睛里满是笑意。
小马挠挠头,看上去有话要说:“林老师,这几天我……”
“打住。”林霄说,“后面的话吧。等你上首席再说吧。”
小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在这个少儿舞报班待了许多天,每天都累的要死,忽然要走,心里总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
“走吧,别让司机多等。”林霄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个袋子递给小马,“耳机送你了。”
小马的眼睛瞪得溜圆:“这么贵的耳机,送我?”
“本来就是为你买的。拿着吧。”言罢,从袋子里拿出耳机,挂在小马的脖子上。
“林老师……你会看直播吗?”
“当然。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小马被他推出了门,仍然回头看着,恋恋不舍。
林霄不耐烦地摆摆手,当是道别。
小马握紧拳头,信誓旦旦:“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林霄这一秒还哭笑不得,下一秒看着小马跑远,心中怅然若失。这几天来几乎跟小马朝夕相处。虽然他们的年龄差不了多少,感觉上小马真的像他的学生一样。
原来为人师长是如此牵肠挂肚。
等这一切都过去,或许可以考虑当一名老师。
林霄暂且放下对今后的打算,锁了舞蹈教室的门也离开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在连天雨的日子里温度降了不少。林霄只穿了一件短袖衫,并没有起到任何保暖的作用,他飞快地跑进商场买了很多东西,回到车里将温度调高。去往医院的路上给母亲发了一条wei信,说小马已经去参加彩排,今天晚上自己有些事情,明天再回家。
以往母亲都会回复一条或者是三条wei信给他,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接到母亲的回信。他也没有在意,继续赶往医院。
半小时后,林霄推开了病房的房门。
陈友睿正在打游戏,忽见林霄湿漉漉的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好多东西。格外吃惊。
“搭把手。”林霄走进去,把手里东西递给陈友睿。
陈友睿接过两把手的袋子,忽地往下一沉:“你买什么了,不轻啊。”
“水果和一些养胃的营养品。”说着话的功夫,林霄拿出纸巾擦干被淋湿的头发,看了叶枫一眼。
叶枫坐在床上输液,脸色阴沉沉的:“拿走。”。
林霄只当没听见他的话,坐在塑料凳子上,问陈友睿:“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事,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林霄接着搭话:“住几天也好。这里环境不错,关键是患者少。”
“这要是在市里医院住着,估计都没床位,要在走廊里加床。”
“也不至于到那个地步吧?”
坐在病床上的叶枫眉头一皱:“你来干什么?”
林霄笑了笑:“来看看你。”
“不用。”
林霄一低头,看见叶枫输液的手背青了:“输完液用湿毛巾敷一敷,有鸡蛋最好。煮熟的鸡蛋,剥了皮在淤青的地方滚十来分钟。”
陈友睿乐了:“你哪来的偏方?”
“这两年我是医院的常客,这都是经验。”
林霄的话音还没落地儿,叶枫忽然掀开被子要下床。林霄赶紧按住他:“你干嘛?”
“你不走,我走。”
“别闹了。”林霄愣是把他按回到床上。一旁的陈友睿也上来按着,惹得叶枫直瞪他。
陈友睿指了指药液袋:“还有一大半呢,你老实点。”
叶枫冷眼看着这俩人,咬牙切齿地说:“都滚远点!”
“我说几句话就走。”林霄说道。
叶枫平时很少吹胡子瞪眼,这会儿是真急了,冲着林霄喊:“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滚!”
林霄低下头想了想,倏着抬起头来:“叶枫,等我处理完一些事情,会离开尚海市。”
叶枫微微一怔。
“啥意思?不回来了?”陈友睿问道。
林霄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很多很多的东西:“至少三年五载不会回来。”言罢,看向叶枫,“十七年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现在,我相信张老师的那部手机不是你偷的。”
叶枫闻言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你相信我?”
“对。我相信,那个人不是你。”说着,林霄站了起来,“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好好养着吧,以后别这么喝了。”
“站住!”叶枫叫住他,“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个?”
林霄点点头。
叶枫紧盯着林霄的眼睛:“为什么?”
林霄耸耸肩:“我做事,一般都没有为什么。”他朝着陈友睿使了个眼神,“有需要再找我。”
林霄说走就走,叶枫半天都没缓过神来。陈友睿吃着林霄买的樱桃,啧啧舌:“他是真的要泡你啊。”
啪的一声,叶枫抽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林霄走了,却留给叶枫太多的疑问。
叶枫觉得,他跟林霄本是水火不容的。突然间林霄对他的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变,而且看不出任何原因。怎么想怎么奇怪。
“友睿,昨天下午我打了他,他就没还手?”
“没有。”陈友睿吃完了樱桃吃芒果,啃的满嘴黄。
叶枫蹙蹙眉。
林霄到底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因为他发现我们是小学同学?还是因为他觉得我不是偷手机的人,被白白冤枉了十七年,挺可怜的?
林霄是那种会同情可怜别人的人吗?
怎么看都不像。
陈友睿吃了大半个芒果,手上黏糊糊的,拿了香皂去洗手。走出病房,给司徒月发了一条语音信息:“林霄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对枫子也太好了,你确定他不是那个啥啥啥?”
司徒月反复听了好几遍陈友睿发来的信息,还是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索性把电话打过去。
陈友睿笑了:“小姑奶奶,你舍得打电话了?”
“少废话。叶枫怎么样了?”
“离死远着呢。住几天院就好了,没大事。”
“你倒是说清楚,什么问题啊?”
“胃出血。”
司徒月顿时生了一肚子气:“有病啊?居然喝得胃出血!”
“你来骂他啊。跟我喊什么。”
司徒月在电话那边没了底气,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话,才回到正题上:“你说林霄怎么了?”
陈友睿在电话那边扑哧一声乐了:“这哥们刚走。来的时候买了一大堆东西,我看得好几千。对枫子那给那叫一个温柔啊。我跟你说,他特别认真的告诉枫子,他相信枫子没偷手机。”
司徒月仔细琢磨琢磨陈友睿这番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充满了违和感。可要说究竟是什么,她又拿不准。
要说十七年前的事,她也不相信。然而,她的不相信是无法将现在的叶枫与十七年前的王兴海联系在一起。可林霄却非常肯定地说相信叶枫。
司徒月纳闷了。林霄相信的是叶枫,还是王兴海?
下午放学,司徒月买了些水果去探望张老师。相比之前那次醉酒,张老师显然已经平静了很多,只是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晚饭过后,外面的雨停了。司徒月好说歹说,陪着张老师在小区里散了会步。
一老一少边走边聊,偶尔提到林霄,司徒月需要做深呼吸才能克制不骂他的冲动。
林霄在回舞蹈教室的路上,买了一条白色的方巾。很大很大的那种。还买了很多土褐色的颜料。
回到舞蹈教室,把颜料涂抹在白色方巾上,挂在窗边。随后,将灯光调到最暗,把门都敞开。走到外面,回头看着挂在窗上的白方巾。
这是一次实验。目的是为了证明他的猜想——十七年前,小姨的裙子很有可能沾染上了泥土。在暴风暴雨的情况下,司徒月错将满是泥土的白色裙子看成了蓝色。
为了确保实验的准确性,他距离那条涂了土褐色颜料的方巾大约有二十米。
然而,没有涂色的地方仍然很白,涂了土褐色的地方,看上去更像是黑色。
很显然,他的这一次实验失败了。
林霄郁闷地坐在鞋凳上,反复琢磨着是不是实验的步骤或者是材料准备错了。可是,没人能帮他出谋划策,愿意帮他的人被他推开了。
司徒月在十点左右从张老师家出来,搭乘公交车回家。
下过雨,夜空黑的水汪汪的。城市充满了清新的气息。司徒月提前下了车,慢慢往家走。许是贪恋夜晚凉爽,又许是喜欢这时的宁静,她走得很慢很享受。
长长的街上只有她一个人,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纤长,风将她的脚步声传的很远。拐过街角,再过一条街就是中寰尚宇小区,走到了这,她才觉得有些疲乏。
月光如水,繁星似灯。
走着走着,隐约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这时候,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打来电话的人是廖小清,问她明早要不要吃妈妈包的小肉包。
司徒月当然不会放过阿姨做的美食,顺便跟廖小清闲聊几句,不知不觉间脚步慢了下来。身后的脚步声也慢了下来。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长长的街道上别说人了,连一辆车都没有。
瞬间,司徒月紧张了。
“帮我跟阿姨说声谢谢。”言罢,挂断了通话。加快脚步往家走。
后面的脚步声也快了速度,听起来离她不远也不近。司徒月不敢再回头,假装打电话:“亲爱的,我马上就到家了……什么?你出来接我了?那你再往前走走,我们去买点宵夜……你今天都干什么了?开心不开心啊?放学我去看老师了,陪他吃了晚饭……下次我们一起去吧,老师还念叨你来着……”
她假装讲电话的声音很大。如果后面的人图谋不轨,一定不会继续跟踪。她一边自说自话一边细听后面的声音
那脚步声时断时续,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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