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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看着警车离开住院楼大院，才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许是夜太深，对方很久才接听，开口便是不满地说：“你要是没有重要的事，死定了！”
林霄沉声道：“姐，借我一辆车。急用，现在就要。”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算了算了，你过来吧。”
戴嫣是非常欣赏林霄的，这源于林霄的一名话。
数月前，林霄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穿着一身病号服，面无表情地说：“借我点钱。”没有半句解释，也没有任何保证，甚至连借条都不打，开口就要十万。
戴嫣冷笑了一声：“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跟司徒月分手？”
“我睡了哥们的女朋友。配不上她了。”
当时，戴嫣除了目瞪口呆，只能目瞪口呆。
等缓过神来，已经给他转了十万元。
打那之后，林霄的事情会有人告诉她，她越想越觉得林霄这人值得相信。
深夜四点，戴嫣坐在车里，看到林霄从对面的马路上走来。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你。”林霄坐进戴嫣的车，如是说。
戴嫣挑挑眉：“无所谓，反正明天不用上班。”说着，打开车门准备下去。
林霄忽然问：“你跟白墨鸿在一起了？”
戴嫣一愣：“你见过他了？”
“你俩很般配。”
戴嫣笑了：“我还没点头呢。”说着，揉揉林霄的脑袋，“多加小心。”
她的举动像个大姐姐，让林霄恍惚了一下。等回过神来，戴嫣已经走进小区门口。
林霄拿出手机在电话簿里找到了晟戈。这个念头在来的路上已经有了，但是始终犹豫不定。
这时候，晟戈刚刚睡下吧？林霄想着，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打消了念头。原因并不是怕打扰晟戈休息，而是不想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警察局是不分时间的，即便是快到凌晨四点，工作区仍然灯火通明。
两名警察负责给司徒月和叶枫录口供。他们很详细地询问了案发时的每一个经过，每一个细节。
五点，司徒月和叶枫走出了市刑侦队的办公区。
司徒月的脚步很慢。
“你想给他打电话就打吧，我到前面等你。”叶枫说话的功夫脚下不停。
司徒月拿出手机，站在角落里给林霄打电话。
“你在哪？”
林霄开着借来的车刚刚驶出市区：“我回家拿点东西，估计要到明天中午才能去找你。”
司徒月眨眨眼，沉默了一会儿：“我遇到陆大哥的朋友了，他把相机还给我。告诉我，相机不能用了。”
林霄在电话那边听着她哀戚戚的声音，心里难受得慌：“怎么不能用了？坏了吗？”
“嗯。那一天，我不小心摔了相机。底部都裂开了。我拿到相机也没发现。还是法医告诉我的。”
“你很喜欢是吗？”
“嗯，非常喜欢。我九岁生日那天，爸爸送给我的。”司徒月说着看似无关紧要的事，眼泪滴滴答答往下掉，“我以为还能用，还是好的。怎么就坏了呢。我都不知道去哪能修好，傻瓜相机都不生产了吧？”
林霄把手机从耳边移开，深深呼吸。将满腔的懊悔压下去，温柔地说：“就算不能用，也好好收起来。”
她抽了抽鼻涕，颤颤巍巍地嗯了一声……
陈友睿开车过来接人。司徒月看到嘟嘟，紧紧抱着它。一声不吭地坐在后面。
路上，叶枫接到了林霄的电话。
林霄的声音很低很沉：“今晚，你跟陈友睿留在司徒那边。”
叶枫蹙蹙眉：“你担心什么？”
“没什么。”林霄说，“就当是保护她吧。”
叶枫回头看了眼抱着嘟嘟的司徒月，回道：“好。”
盘上路上，林霄把车开得飞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到了凤来山d景区停车场。这时候，事先约好的网车已经在等他，他把车子停好，上了网约车。返回市区。
六点一刻，林霄走进自家小区。
深秋的晨曦已有了冬季的寒意，他缩紧肩膀，快步走向家门口。
落叶在石子里上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荷花池里早已没了荷花，风情万种的垂柳也没了婀娜的叶子，风吹来，光秃秃的枝条来回摇晃着。
林霄并没有急着走进院子，而是绕着家看了一圈。每一扇窗户都没有拉上窗帘，很显然那家里没有人。
推开院门，走进室内。脚踏上玄关，一盏一盏的地灯一直通往楼梯台阶，都亮了起来。
林霄先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车钥匙，收拾了两套运动装和一套黑色西装。随后又去了母亲的卧室。被子铺的平平整整，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关上卧室门，林霄去了陈静瑜的书房。门锁了。
十七年来，陈靖瑜从没锁过书房。今天是第一次。
随后，林霄检查了家里所有的垃圾桶，每一个垃圾桶里都是干净的什么都没有。别墅自带的车库也是空的，陈靖瑜的车不在。
林霄离开家，到小区公共地下停车场，开着自己那辆蓝色奔驰离开。
首先，林霄回到了人民医院，在住院楼停车场静坐了大概半个小时，随即去了市局刑警队，在门口静坐了一个多小时。上午九点整，他再次离开市区，赶往凤来山。
路上，林霄买了几个黑色的最大号的塑料袋，一把铁锨、两幅白色的劳保手套。于十点二十分，他把蓝色奔驰停在了凤来山d景区停车场里。
秋天的凤来山有着别样的美，放眼望去，满山的树叶或火红或金黄，如被穿上了盛装，浓墨重彩。
林霄随便找了个地方把从家里带出来的运动裤、路上买的塑料袋和手套都放在泥土里，仔仔细细搓了一遍。返回停车场，再将这些东西放在蓝色奔驰的后座上。
一切准备妥当，开着借来的车回市区。
上午十一点。
陈靖瑜轻轻推开家门，他看上去很疲惫，眉头间的皱纹足够夹死一只蚊子。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忽见多了一双棕色皮鞋，是林霄的。
他一边往屋子里急行，一边喊着：“霄霄，你回来了？”一直喊道二楼也没人回答，他推开林霄的房门，发现衣柜开着，床上散落着几件衣服。被子却并没有被动过。再打开电脑桌的三个抽屉，翻来翻去。最后，确定奔驰的车钥匙不见了。
陈靖瑜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地图软件，这几天来一直静止的红色标识变了位置，此时此刻停在凤来山d景区的停车场内。
操作查询记录的时候，他的手指在发抖。
记录将林霄走过的每个地方显示出来：人民医院、市警察局、凤来山。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呼吸短促，像是随时都会窒息。
夜晚，让他疲惫不堪。他很想好好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很可惜，洗澡和睡眠都还要再等等。
就在林霄回到市区的同时，陈靖瑜开车驶向凤来山。
沿途的风景美的令人陶醉。层林尽染、叠翠流金。陈靖瑜无心欣赏。
稍时。他到达了d景区的停车场。按照是手机地图上的显示，很快找到了林霄那辆蓝色奔驰。
很显然，林霄不在。
陈靖瑜摸摸发动机盖，凉的。又绕着车走了两圈，趴在玻璃上往里看。很快，他在后座上看到了一条满是泥土的的运动裤，几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和一双很脏的劳保手套。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竟脱手，把它掉在了地上。
落在地上的手机显出“老婆”的来电。
陈靖瑜深深吸了口气，捡起手机，接听。语气中带着温柔的笑意：“文兰啊，怎么了？”
何文兰在电话那边说：“医生刚告诉我，下午可以出院了。你早点过来接我。”
“好的。要不要通知霄霄？”
何文兰毫不犹豫地说：“不要告诉他！”态度非常坚决。
通话断了。陈靖瑜的手慢慢伸向蓝色奔驰的驾驶门。只要他的大拇指按上去，识别系统就会打开这款车门，而林霄手机上的应用app也会发出提示。
陈靖瑜猛地缩回了手，连着退了几步。一转身，急匆匆地朝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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