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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遍！”林霄瞪着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陈靖瑜，“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陈静瑜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嘘。不要这么大声说话，嗓子会疼的。”
“快说，我妈知道什么？她知道什么？”
“我以为你都知道了。”
“不可能，她他不会这么做的。”
“她当然不会那么做。”陈靖瑜说，“那样做的人是我。是我趁着黑暗上了舞台，是我画了一个新记号。是我坐在台下一直看着你，看着你从上面跳下去。”
就在这时。林霄听见脑袋里有个声音在愤怒地大叫着——「闭嘴，闭嘴！」
陈靖瑜仿佛回到了昏暗的观众席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上的林霄一跃而下：“那时候，很多人都在大叫，他们惊慌失措，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明白我的感受吗？我跟着那些什么都不明白的人大喊大叫，可我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时候我在心里暗暗祈祷，祈祷你平安无事。”
「去你md死疯子！」
陈靖瑜忽然抓住他的手腕，蹲下去。仰着头，脸上的表情焦虑而又惊恐：“很多人都跑向舞台，幕布渐渐合上。我对他们大喊，那是我儿子，是我儿子。躲开，让我过去！”
「变态！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林霄痛苦地低着头。陈靖瑜的癫狂，脑袋里的吼叫，两种声音快撕裂了他。
“是我第一个冲到你身边。我告诉你妈妈，有我在就不担心。”他更紧地抓住林霄的手腕，“霄霄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我说到做到。”
林霄猛地抬起头，大骂：“离老子远点，你让我恶心。”
陈靖瑜面色一僵，缓缓站了起来后退一步。神色间尽是委屈：“对不起。我知道失去舞台对你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事，但是你看，我们为你重新安排了一条路，你的将来会比当一个芭蕾舞演员，更辉煌更灿烂。”
这是什么鬼道理？
林霄强忍着被撕裂的痛楚，咬牙切齿地问：“只因为我想过自己的生活，你们就把我打碎了，捣烂了，捏成你们喜欢的样子吗？”
“当然不是这样。你就是你啊。只是有的时候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身为长辈有义务引导你。”
林霄破口大骂：“cnm！”
啪！陈靖瑜扬手给了林霄一记耳光。
林霄眼睛都没眨一下，愤愤地看着他。
陈靖瑜扶着额头，说：“从小我就教育你，不准说脏话！你这孩子越大越不听话！”
「去你nnd教育！是你毁了我，骗了我妈！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林霄慢慢低下头。对脑海中的声音说：冷静下来，不能让他抓住主导权！我知道你有多痛苦，知道你放弃了什么。但是，你必须听我的。我们要齐心合力才能打败他！
面对林霄的沉默，陈靖瑜沉重地叹息了一声：“十七年了，我第一次打你。你太让我失望了。”说着，拿出一卷胶带。
林霄没有丝毫的反抗，老老实实被封了嘴和眼睛。
陈靖瑜拍拍他的肩膀：“我不能一直陪着你。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睡一会儿。我尽量早点回来。”
失去了视觉，林霄听着陈靖瑜从面前转身，走路。
一步、两步……八步。开门声。
他小心翼翼地向后仰靠，四脚椅子的前两只脚已经翘了起来。呼吸声骤然加重，慢慢的，椅子后面两条脚也微微翘了起来。
极限了。椅子的四条腿回到原位，摇晃了两下。
林霄的额头和鼻尖上布满了汗珠儿。
如果我的位置在房间正中央，这房间最少有三十多平米。他不可能把我藏在居民楼内。因为居民楼太容易被发现了。这里很可能是郊外，或者是独栋别墅的地下室，更或者是某个废弃建筑工地的简易房。
他使劲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烟味很浓，是从外面飘进来的，这里的密封不好。
难道是集装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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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边出现了一朵火烧云。经过了一天一夜雨水冲刷，整个城市仿佛都鲜亮了起来。即便如此，从地面上反上来的潮气仍然让人们觉得不适。仿佛地底有一团熊熊烈火要烧上来。
陈靖瑜的车汇入车流，他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文兰，晚上想吃什么？”
何文兰兴趣缺缺地说：“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出来吃吧，今天我有点累了，不想回家做饭。”
“我不想出去。”
“出来吧，还有老冯和他媳妇儿。咱们两家也好久没聚了，我还想着霄霄要是不愿意去影视公司上班，可以介绍他去老秦那边。先跟几个剧组跑一跑，等他有了兴趣，我们再想以后的事儿。”
电话那边的何文兰沉默了一会儿，再说话，声音有些哽咽：“我们为他想了这么多，他都不知道领情。”
“不要总是埋怨孩子，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这很正常。更何况，霄霄那么聪明。听我的好不好？换身衣服等我去接你。”
何文兰应了一声：“好吧。”
——
天刚擦黑的时候，陈友睿实在等不下去了，下了车去找叶枫和司徒月。进了商场电梯，就听同乘电梯的几个人议论着：“昨晚就不对劲。哥几个好不容易把误会解开了，他还不赶紧过来？”
陈友睿瞥了眼说话的胖子，继续听陌生人的八卦。
一旁身材高挑的美女说：“下午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也没多想。这都快二十四个小时了吧？要不要报警啊？”
陈友睿“？”
一个看上去很有钱的男人说：“不要自己吓唬自己。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少爷动不动失踪几天，不是常事嘛。”
“这次不一样！”高挑美女说，“司徒跟我说少爷肯定出事了。”
听到这里，陈友睿忍不住了:“我说……你们也是找林霄的？”
大家齐刷刷回头盯着陈友睿。
花雅、晟戈、陈胖子还有两个朋友，都是司徒月发wei信叫来帮忙的。电梯里巧遇陈友睿，大家目的相同，一并走进了舞蹈教室。
乍一见叶枫，陈胖子就悄悄对晟戈说：“这哥们看起来不简单。绝对是少爷情敌。”
晟戈白了他一眼。
这时候，司徒月站在大教室里，面对着落地窗发呆。听到脚步声回了头：“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们了。”
晟戈先开口道：“少爷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说麻烦见外了。”
花雅走到司徒月面前：“别着急，我们都来了。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想办法。”
司徒月感激地对大家点点头：“我建了个群，大家加一下。”
所有人都进了群，司徒月发了一个位置到群里，问道：“你们谁有林霄的身份证号码？”
“我有。”晟戈说，“我给他订过机票。”说着，翻出存在手机里的记录。
司徒月将号码复制到群里。一旁的叶枫对陈友睿说：“登录林霄的wei信。”
大家都惊讶地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人，见他点点头，转身便走了。好像登录别人wei信这种事再寻常不过。
司徒月拍了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叫回来：“昨晚七点左右，林霄回来过。所以，我们把昨晚七点定为起始时间。按照林霄的生活习惯，如果他要住酒店不会离我家太远，我需要有人排查我家附近所有酒店，宾馆。位置范围我已经发到群里了。”
陈胖子举起手：“我去。”
司徒月接着说：“昨天上午，林霄说要给张老师买墓地，我需要有人跟所有墓园联系，林霄有没有去过，具体到什么时间。”
花雅承下了这个任务。
“第三件事。”司徒月说，“有人认识电信局的人吗？”
“你要查林霄的通话记录？”晟戈上前一步，问道。
司徒月点点头：“我们没有他的身份证号码，就算去了也没用。所以，只能找朋友帮忙。”
晟戈说：“我有个亲戚在电信局。我去试试。”
“谢谢。最后一件事，我们没办法拿到道路监控，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找他的车。”
同来的朋友问道：“到马路上找？”
“只能这样了。”陈胖子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如果能找到他开房间的酒店，范围会小一点。我这就去找。”说着，陈胖子第一个离开了舞蹈教室。
花雅也跟着离开，晟戈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出去。
司徒月对还没走的两个人说：“林霄换了新车，是蓝色的奔驰。等会我把型号照片发到群里。”
两个朋友话不多，办事非常爽快。
直到大家都走了，叶枫才回到司徒月身边，定睛看着她：“到现在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
司徒月微微一愣。在心里苦笑。叶枫很聪明，他怕是早就看出我有所隐瞒了。
她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要你说的，我都相信。”
司徒月鼻子一酸……舔了舔嘴唇，皱着眉头眨掉要流出来的眼泪：“如果我说林霄活的很辛苦，很痛苦。你相信吗？”
叶枫沉着脸，拉着她坐在地板上：“继续说。”
她抹掉眼角的泪：“林霄一直在找他失踪的小姨。”
“我知道。”
“他小姨叫何文燕。是十七年前六月一日那天在凤来山失踪的，你还有印象吗？”
叶枫蹙蹙眉。那段时间他衔冤负屈，哪有心思顾及其他事。只得摇摇头。
司徒月：“林霄在追查杀害何文燕的凶手。”
叶枫闻言瞪大了眼睛：“他小姨是被杀的？”
“至少从我们调查到的所有线索来看，是被人杀害的。我怀疑，林霄很可能是被凶手抓住了。”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张老师。”
叶枫面色微沉：“隔了十七年，你是偶然遇到张茂城的吗？”
她坦言：“我们拿到了何文燕失踪案的案件日志，根据日志上的记录，走访了所有能找到的人。”
“是警察向你提供了张茂城的信息？”
“对。但是，张老师的回忆并没有给我们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直到昨天，我才知道……我想，张老师可能早就忘了那件事，但对凶手来说可能是唯一指正他的机会。”
叶枫一脸震惊：“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司徒月咬了咬嘴唇，从犹豫不决中挣扎出来：“蓄谋性凶杀案的凶手十有八九都是身边人。”
叶枫忽然抬起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司徒月紧张了，害怕了。叶枫会不会在下一秒就离开？
叶枫并没有走，而是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你快点！”
“马上到，马上到！”
随着司徒月不明就里的疑问，陈友睿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跑了回来：“催催催，我已经够快了。”
叶枫不耐烦地问:“上去没有？”
“上去了，上去了。消息同步！”陈友睿跑到司徒月身边坐下，“你看这条消息，是他发给他妈妈的。约在f酒店见面。”
没等司徒月反应过来，叶枫已经把消息复制到群里，艾特陈胖子：去f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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