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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衙门里头出了奸细啊!”常衙役用有限的脑容量将整个事情串联了一下得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我是说查什么都有人快一步似的,敢情问题在这儿啊。”
明知道左右不太有人会听到,常总头听到女儿的惊叹之后还是忍不住东张西望了一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阿乐啊,这做衙役的呢只需要听上官调遣,上官指哪打哪就行。千万别胡乱动脑子,谁知道就动到了什么不该动的地方。相信你爹我干了这么多年衙役总结的经验吧,”
他们的上官可不就是县太爷吗?常衙役在脑海里想了想文翊的一言一行深深为前途担忧,“可酸书呆让你做的事情靠谱吗?”可怜现在躺在床\/上让水生包扎伤口的文翊要是知道昨晚的英勇表现还是没能唤起常衙役一点信心的话肯定会气哭出来的。
常总头也凝神想了想,继而洒脱地甩甩手,“看着总比宋知县要靠谱些吧。而且你爹我干到顶也就是个总捕头,你小心点干满一年也找机会辞了这差事回家待嫁了,不管怎么靠不靠谱和咱们没多大关系。”
顿了顿,常总头低声补了句,“倒是隔壁你丁大伯挺关心这问题的,昨晚上本来不关他的事,竟然在衙门守了大半夜,你们回来前才匆匆回家歇息的。唉,真是造化弄人,早两年宋知县还和我们说等他走了这知县位置多半落到老丁头上,谁知道竟然来了这么一尊大佛。”
本来常衙役都伸个懒腰打算去补一觉瞌睡的,闻言猛地一愣。在文翊上任之前,常总头和丁县丞是很轻松的,丁县丞喜欢听戏喝酒,十天里头起码八九天点了卯后就去龙王寺那边的戏园子一坐就是一整天,大多时候得坐到晚饭后。然而文翊上任之后丁县丞好像一下子勤快了许多,不但每天按时上下工,更是对衙门里的事情事事关心。
还有,常衙役之前曾经将最近遇到的所有案情串联到过一块。她想起,提审空无的时候大堂内并没几个人,丁县丞原本只是在一边看热闹,却是在看到从空无身上搜出来的银子时失态地站了起来。当时她还以为是丁县丞见着银子眼红,所以后来还特意找了文翊警告加恐吓一番,此时仔细回想,那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分明就是震惊,然后……空无就被人杀死在神井塔中。
“你娘快要起了,赶紧烧火把豆浆煮……”常总头不知道女儿在这瞬间想到了不少东西,偌大的男人还在唠唠叨叨煮豆浆要加多少糖多少水才合适,才说了一半,就发现女儿都跑到了门口,不由发急,“诶诶诶,一大早的你这是要往哪走?好歹用了饭再说啊。”
“你不是常说知恩图报吗?要不是大人他舍己为人你女儿我都被箭给射穿啦,我去看下他的伤要不要紧。”
迈出门槛那一刻常衙役的确是想去县衙看看文翊顺便把自己的发现说给他听听,然而出了门后突然想起光是猜测根本说明不了什么。而且自家和丁县丞怎么也算是十多年的老交道了吧,从她几岁起就听自家老爹说丁县丞孤身一个从北方逃难来有多么多么不容易,是同僚又是邻居的怎么也该互相照顾。
不对!常衙役身子来了个急刹车。丁县丞是是从北方逃难来的益县,无父无母更无兄弟姐妹,他是跟在本县一个秀才身边做小厮一步步到如今的。丁县丞喝醉了酒之后会翻来覆去讲这一段历史,从常衙役记事起就听得耳熟能详,也是近两年丁县丞没怎么喝醉过才渐渐没听他讲古的。
丁县丞是没有兄弟姐妹,那哪来乡下侄子?丁大壮人高马大的动作也算利落,不常说话为什么不是他怕人听出来他的口音。
常衙役犹豫了下,丁大壮那人木讷老实,常常是自己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还不加考虑地一一照做,他真的就是坏人?
丁家的大门就在常衙役左手边紧闭着,这个时候昨天当了两个班的丁大壮和晚归的丁县丞应该还在睡觉,若是悄悄进去查探一番,有异样就报给文翊知道,没异样那就是自己多想,也免得坏了两家交情。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是春天的野草疯狂生长,只稍稍考虑了几秒,常衙役就熟门熟路攀着丁家的墙头摸了进去。
星火巷后巷的院子格局都差不多,只是丁县丞家和常家属布局恰恰相反。曾经来过的常衙役不费吹灰之力便从前院摸到了后院,刚来到后院影壁准备转弯时便听到有人压低了声音说话,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四下打量。
影壁前摆着一个盖着石板的巨大石缸,兴许是春天来没怎么下雨,丁县丞家又是两个懒汉,原本盛水防火的石缸里只有不到膝盖深的水,加上落叶蹲进去才漫过脚踝。
常衙役刚刚藏好,就有脚步声来到了影壁前。
“你不愿走拦着我作甚?”
这女声?!常衙役差点没忍住,昨晚她还觉得那月姑娘声音听得人后背发麻,如此独特的声音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你现在想往哪走?昨晚之后难道你还认为这益县县令只是个酸腐书生!”
这声音虽然急切了些,但常衙役还是认出来正是那惜字如金的丁大壮,说话字眼多了后口音虽然微微有些怪更多的是多了一种气势,压得人有些喘不上气的威严。
“那怪我吗?要是早知道那文翊那般阴险狡诈,哥哥你就该在他上任第一天先下手为强的。”凌月被兄长呵斥之后也是稍微冷静了一点,俏立在石缸旁边咬牙切齿。
丁大壮此时脸上依然木讷,但周身气势却是没丝毫收敛,霸气又威严,“先不说大齐朝竟然会这么快反应过来,就是以文翊的心智计谋,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哥,你可是朱紫国太子,对上这么个七品县令怎么能露怯呢。”凌月淡淡的一句话让常衙役又差点跳起来,好在脑袋顶在石板上让她松了一口气。
可她不知道,就在她认为什么事都没有的时候,丁大壮往石缸看了一眼,给凌月使了个眼色,“七品县令不过是个障眼法。‘文’这个姓氏在大齐朝高官宗室中还算赫赫有名,身份最高的便是世袭罔替的英国公府。别的封侯的、在朝为官的也都不少。能够带着武功不输紫卫的几名护卫以及秘密调遣伏牛山守备旗下校尉的在大齐朝最低也是三四品官员,或者……是大齐朝皇帝亲信。”
就在丁大壮话语中停顿时,伸长了耳朵的常衙役只觉头顶上一亮,眼前多了一男一女两张似笑非笑的脸。还有就是丁大壮停在头顶的匕首以及凌月上弦后的弓弩。
“嗯哼,嗨,我说我只是过来串个门你们信吗?”常衙役仰头裂开嘴角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只可惜丁大壮和凌月姑娘先是惊愕,后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
“哥,他知道的太多了。”凌月手上弓弩往常衙役喉咙一送就要一击致命。
丁大壮的匕首却是急转将凌月的弓弩给挡到了一边,眼中露出警告,“凌月,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
“哥,”凌月狠狠跺了跺脚,“为什么不能杀他?”
“没有原因。”丁大壮脸色不变,看向对他讨好笑着的常衙役。来益县的第一天,这少年就没脸没皮的黏上来他也很烦,可是一天天相处下来就发现这人单纯、善良、看似自私其实凡事都为别人着想。丁大壮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就喜欢看少年没心没肺的笑容,享受被牵挂被照顾。
“呵呵,大壮,我给你说,本来我想给你个惊喜的,可是没想到你们倒是给了我个大大的惊吓。”常衙役吞了口口水,“其实酸书呆人挺好的,只要你们把抢来的银子退回去,主动自首坦白罪行,一定能……”
说着说着她说不下去了,因为离得太近她竟然清清楚楚看到了丁大壮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中写满了嘲讽,好像她说的是什么大笑话似的。
“阿乐,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了,你觉得我去坦诚身份会什么事都没有吗?”丁大壮伸手叉在常衙役腋窝,轻轻松松把人从水缸里提了出来,见着她因为鞋子被水打湿瑟缩了下目光闪了闪。
常衙役倒是想跑,只是手腕被丁大壮握着跟铁钳似的挣脱不开;想喊人吧,不知道怎么就是张不开口,被拉着往后院正房走,她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问了句:“大壮,你要带我进屋杀人灭口吗?”
丁大壮明显愣了愣,“不会,只是暂时要委屈阿乐你一段日子了。”到了屋门口,丁大壮又突然道:“盛凌风,孤王名为盛凌风。”
“啊……,”常衙役侧头看了他一眼,回答完全词不达意,“那,你妹妹就叫盛凌月,呵呵,这名字真好听,难怪人长得那么漂亮。”
“……”饶是盛凌风知道常衙役不着调,也被她这不按理出牌给赌得心口发闷。
“嘻嘻,哥,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杀这小衙役了,原来他这么有趣。带回去做个解闷的也不错。”盛凌月虽然被盛凌风赶走,却一直没走远,听到常衙役夸她名字好听不由笑得花枝乱颤。
“小小年纪巧言令色。”盛凌风皱眉训斥了句,并投给盛凌月一个警告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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