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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当年是京城很大的一个家族，被打倒之后，都被赶去了偏远山区。”舒小秋简单的提醒。
牛保全迟疑一会儿，艰难的说：“或者……或者有吧。”
“有一个女孩子，十二三岁的年纪，资料显示，她在那里关押过一天，而当时，你是她被提走前一晚，夜班的看守。”舒小秋盯着他，接着提醒。
牛保全愣一会儿，低声说，“我在那里七天，只值过两个夜班……”说到后边，声音几不可闻，好一会儿才艰难的说：“是……是有，你……你……”疑惑的目光落在舒小秋身上，像是在寻找什么。
年龄相符，很美的女孩子，只是，眼前的这个，温和背后藏着迫人的锋芒，和记忆里的女孩子并不一样。
但是，经过漫长的十几年，女孩子会有变化吧？
舒小秋对他的目光似有所悟，却不想点穿，一字字的问：“你想起什么？”
牛保全唇角抖了两下，哑声说：“几年前，我……我听说凌家的人回来了，那个……那个女孩子……”
“我问你当年的事，你想到什么？”舒小秋把他的思绪又拖回当年。
牛保全的脸色更难看一些，双手捂住脸，连连摇头，隔了好一会儿，才闷声说：“我……我能记住那个孩子，是因为……是因为她被提走第二天就……就出事，我……我……我就是受不了这个，才……才去了别处……”
第二天出事！
舒小秋深吸一口气，低声说：“你说的，是凌家那个孩子？你是什么时候得到消息的？”
“第三天上午。”牛保全答，红了眼眶，低声说，“是……是厉世新来找我们喝酒，自己……自己说的……”
“厉世新？”舒小秋问。
“对，厉世新，他们……他们中间的一个！”牛保全答。
明白了！
舒小秋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微微点头说：“这件事，我还会查，希望你没有撒谎。”
这些话说出来，牛保全整个人倒像是轻松很多，默默点头，又看看舒小秋，低声说：“我听说，凌家的人回来了，你……你……”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凌家人了！
舒小秋定定的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凌家人回来了？”
不是世家出身，也不是当年对凌家下手的人，又怎么会注意到凌家的人回来？
牛保全一愣，舌头舔一下干裂的唇，这才说：“就是前几年……”
“前几年？”舒小秋打断，“具体哪一年？”
牛保全愣一会，算一算说：“是……运动结束后三年吧，董元九突然死了，然后……然后有当年知道那件事的人，就……就又说起那件事，说……说凌家人回来了。”
“董元九？”舒小秋反问。
董家的人？
牛保全点头说：“嗯，听说，当年他也是其中一个。”
当年看守凌琪的人中，是有一个人已经死了，却不是这个名字，还有两个没查出名字的，看来这董元九是这两个中的一个。
这个分析只在心里一转，舒小秋立刻问：“怎么死的？”
牛保全说：“死在一条臭水沟里，除了脑袋上撞了一个大洞之外，也没看到别的伤，有说是喝醉酒自己摔下去的，也有人悄悄说，是凌家……”
说到后边，瞄一眼舒小秋，声音小下去，渐渐停住。
运动结束三年，是凌平原回京那年。
难道，凌平原居然知道这件事？
舒小秋心里一揪，思索一会儿，重新启动车子，调头开回市区。
看到窗外渐渐露出街上的灯火，牛保全终于放心，向舒小秋偷瞄一眼，迟疑的问：“你……你是……”
“我不是她，但我会代替她查下去。”舒小秋接口，转两个街角，在路边停下，再往前不远，就是牛保全之前说的地址，在他下车前又说，“今天的事，你最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知道！”牛保全急忙点头，推开车门跳下车，跑出两步，又回头看看车，这才大步离开。
舒小秋看着他走远，双手紧抓着方向盘，低头思索。
少帅趴在后座上，见她很久没动，忍不住说：“你要把那几个人找出来？然后呢？”
“找到再说！”舒小秋回答一句，这才车子掉头，直奔祟阳门的院子。
“我不信你会杀人。”少帅嘀咕了一句，又趴回去。
陈奇见舒小秋冒雨过来，忙请她东敞阁里坐下，忙着让人取毛巾。
从下车到院子几步，舒小秋并没有淋多少雨，摆手阻止，只是问：“你知不知道董元九？”
董元九？
陈奇一愣：“你是说，前几年死了的，董家的旁枝？”
“你知道？”舒小秋有些意外。
她和凌平原兄弟不止一次谈论过董家，可是从来没听过这一号人物。
陈奇摇头说：“其实严格说，也算不上董家什么人物，只是那几年董家在各界都名气大，这个人就常吹牛说他是董家的旁枝，说是和董天庆是兄弟。”
“那到底有没有关系？”舒小秋问。
陈奇摊手说：“或者再往上查几代，会扯上些关系，到这几代，实在只能勉强算亲戚，只是对董家来说，外边多几条他们家的狗，也不嫌多，所以他吹牛，他家也没管过。”
所以，即使不是董家的人，也仗了董家的势。
陈奇见舒小秋皱眉思索，忍不住问：“这个人，前几年就死了，怎么想起问他？”
舒小秋问：“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说是喝醉摔进沟里，脑袋上破个大洞，不过我见过尸体，那个洞未免大了点，更像是被人砸的。”陈奇说。
“你见过尸体？”舒小秋惊讶。
陈奇点头说：“说来也巧，当时先生刚刚回京，我在查李伟，撞到这个人和李伟的手下吹牛，就注意了一下，没过几天他就死了，我凑在人群里看了一眼。”
李伟，凌平原当年的心腹，后来投靠董家，出卖了凌家！
虽然早知道，凌平原表面风平浪静，可是暗中始终没有放弃追查真相，可是现在听到陈奇的话，舒小秋还是对凌家的人多了一些认识。
十几年的时间，是什么支持着他们追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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