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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殿下身侧，几近无人能用，咱们竟再探听不到一丝风声，这样关键的时刻，我怎好叫总舵主失望？”
苏红袖对组织里的事，全无什么功利之心，能留于京中督办坛子里的事项，也全因总舵主交代。
她所求不多，只消他望向她时，眼中能有她，那她便是立时身死也知足了。
阿祥伴她多年，岂有不知她深情的，知道此刻再劝也无用，袖中拳头攥紧，应道：“总不好叫你白身一个的过去，我这便替你安排个身份。”
夜，驱不散的寒气。
宸王归京，府里也恢复了往日的人气。
因王妃有孕，今年宸王府的地龙烧的也特别晚，入春了，还在添炭。
好在府里主子少，事也少，花费不了几许。
晚间，墨玄宸回房，带了一身寒气。
绿蕊往厅里先替宸王卸了披风，待其暖和了身子，才往内室来。
“你这里倒是暖和。”
热浪扑来，墨玄宸只觉额头都有些冒汗，一身寒意也散了个干净。
凌夙染只穿着小衣迎他，脸颊红扑扑的：“表哥回府了？”
“不曾，暂先歇在了客院。”
凌夙染点点头，吩咐烧了热饮来，“王爷与表哥倒是说了好久。”
墨玄宸瞧她好奇，便说起刚刚在书房所谈的事来——
“岳丈大人与昌平王倒是谈的投机，”墨玄宸说起这事儿，还泛着点酸味，“虽则夜琉辛明着占了祖上的便宜，承袭爵位，但却是个有真本事的，文武全才不敢说满，文章武艺委实令本王都刮目相看，岳丈大人亦是如此。”
“案子可是有眉目了，消失的那批军粮，寻到踪迹了？”凌夙染还未瞧出墨玄宸的吃味，只当他是对昌平王的学识眼界心悦诚服的。
只凌夙染哪里顾得上昌平王如何，更关心在意父亲的案子就是了。
墨玄宸瞧她全没把昌平王放在眼里的样子，心里也没那么不平不甘不愿了，早先那阵子的幽怨气也散了个干净，拨弄着凌夙染纤细洁白的指尖，细细与她分说：“查清了，却是坤宁宫与外人勾连，坑了岳丈大人这一次。”
凌夙染鼻腔里透出一声冷哼来：“我就知道！除了坤宁宫的皇后，还有东宫的太子殿下，还会有谁呢。他们又说动了哪一路人马，莫不是连军中都有他们眼线？”
蓦地，又轻轻吸口气，目中些许慌乱紧张：“父亲军中难道也出了乱子？”
当日随粮草一同消失的，还有押送运输的一列兵士，至今仍无踪迹。
“兵士不是被俘，便已……”墨玄宸顿了顿，想着太过血腥，恐惊着妻子，便咽下口中，不再提及，“至于军中，岳丈大人有言，那一队列兵士，应为可信之人。此番也没太大的阴谋诡计，无非是扣下了一批军粮罢了。”
凌夙染觉他话没说尽，墨玄宸叹道：“坏只坏在，这一次，怕是坤宁宫那位都没想到，与她合作的是谁。”
“是谁？”
是合作，而非听令吗？
凌夙染心中疑惑。
墨玄宸提示道：“坤宁宫这次找的外援，你也知道的。”
毕竟，前后已经打过几次交道了。
凌夙染一讶，思量起来——她的敌人不少，而今能助坤宁宫一臂之力，甚至一开始连父亲都能瞒过……她心中闪现出一个答案，却又觉得难以置信。
“墨楼？难道皇后不知墨楼实力背景，不知墨国亡国后，视?国上下为不死不休的仇人？”
墨玄宸道：“坤宁宫那边，许还不知自己联手的是谁——这件事，还是暗卫查了许久，才确定的消息。”
凌夙染摇头，断然道：“不可能，如此大事，皇后竟放心交给毫无根基的陌生人？”
她一顿，发觉其中还有不对之处，复又问：“墨楼以什么身份，说动坤宁宫联手？”
墨玄宸目中欣然之意尤甚。
这些日子以来，凌夙染的进步，有目共睹。
嫁他时，聪慧有余，却对政事尚在懵懂。而今，却已经不用旁人多言，便能堪破许多玄机。
墨玄宸为自己的妻子骄傲，也为能拥有这样优秀妻子的自己骄傲。
他略带松快之意，笑道：“拖借?国第一大商人的名号，走了齐国公的门路，当初齐国公身死，与皇后这边便也断了联络。”
凌夙染眉头不解，心下除了恨着已死的齐国公，以及屡次作乱不止的皇后一系，还在忧虑另一件事：“野火烧不尽的……”
“怎么说？”墨玄宸已经有些困意，歪在榻上，拢着凌夙染在怀中轻言。
“墨楼那边，又是个什么情况？他背后，还有楚国戾太子撑腰……而父亲这一批军粮，报了个失窃，便已经领陛下大失所望，甚至疑心起将军府来。若有心人传扬，军粮入了墨楼，或者说楚国之手？”
墨玄宸旋即撑起身子。
凌夙染见其神色，不免心中一突：“怎的了？”
墨玄宸脸色颇为难看：“确如你所言，那批粮草，真的一路往边境而去。”
没有倒卖，没有交割，所以无论是凌大将军，还是墨玄宸的人，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踪到些许线索。
兵士连同这批军粮，被掩在商队的伪装下，一路往楚国接壤的城池而去了。
而……
凌夙染幼年也常随父入军营，军中之物，都有凭证。
“怪不得，怪不得之前，墨楼还要交易父亲的印签……”凌夙染恍然，只觉背生冷汗，后怕与担忧齐齐爆发。
墨玄宸不用她提醒，已然想到此点，困意全消，披衣起身，与凌夙染道：“本王还待要书房去，写上几封信，安排下去，也该与岳丈大人提个醒。”
顿一顿，墨玄宸自嘲一笑：“也许，岳丈大人早有猜测。”
凌夙染心神不宁，闻言还未反应过来：“怎么说？”
墨玄宸却并未立时解惑。
要如何说，凌大将军许对父皇早已失去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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