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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狭鬼！”
“承让承让，王爷也别谦虚。”
墨玄宸捉住凌夙染，不允她乱跑：“你是凌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并肩王府又断了血脉，父皇岂会将你这颗明珠另许他人？当年便与岳丈大人有过约定，你必是要嫁入皇家的。”
“对啊，”凌夙染回身，拥着墨玄宸，“怎的，王爷现在还要吃墨玄奕的醋不成？猴年马月的事了，那婚约早不作数了。”
“不，这便是本王要说的——当年储君本该是本王的，而你，”墨玄宸捏了捏娇妻的鼻尖儿，将人打横抱上床，“而你，本就是本王的妻。奈何本王失了储君之位，皇后连这份婚约都要改，硬是系在了墨玄奕身上。”
凌夙染瞧他青天白日的，又把自己往榻上拱，狠狠拍了墨玄宸一下，却叫他胸肌震得手痛：“大白天的，王爷干嘛？！”
“你说呢？”墨玄宸解了榻间帷幔，将夫妻二个双双遮住，“莫要辜负了这好时光。”
凌夙染被墨玄宸拥在怀里的时候，还在失神——怪不得。
有些从前她想不通的事，似乎渐渐拨云见日，有了答案。
怪不得，前世墨玄奕每每听到墨玄宸的消息，便要脸色阴沉上好些时日。
怪不得，姑姑当日撞见她与墨玄宸相处，似于名节有碍，竟会直接拉着姑父施压，要墨玄宸迎娶自己。
姑姑哪里是教条刻板之人，她是那样开明的长辈，大抵是认为，阴差阳错，这段姻缘是命中注定的吧。
凌夙染想着心事，床笫之间，墨玄宸落下一句嘱咐：“那清漆少碰，对胎儿不好。”
“是吗？”凌夙染回神，神色渐冷。
“宫中古物多，瓷器木器多，为了保养，多选用清漆。不过宫妃娘娘的屋子里，是绝不许进的——宫里小宫女，小太监才学规矩便得记下这些忌讳，也就宫外头人家，知道的少。毕竟清漆这种东西，宫中常见，不许民间乱用的。”
“原来如此，安姑姑和刘大家的就不知呢。”
“无妨，不过小小一封书册，挪远些也就是了。”
凌夙染的目光落在桌上那盘子异香异气的点心上。
府里的郎中与大夫都说，这点心没有任何问题。
凌夙染每日里吃用之物，都慎之又慎，别说郎中与太医都查验过，凌夙染入口前，后院儿养着的几只兔子，也会先一饱口腹之欲。
墨玄宸犹觉不够，非要似陛下用膳一般，给凌夙染安排个试毒的。
从前凌夙染还觉得太麻烦了，而今看来，还是她想的太少了。
就这样防着，人家还能找到机会害你呢。
她的目光又落在册子上。
清漆，点心，都出自同一人之手——那个妖妖娆娆的丫头叫什么？
红袖。
是了，润物细无声，她不过一个疏忽，就这样被人家打进了心里。
会是谁的人呢？
总归不会是他们说的，红袖是承过惠妃娘娘恩情的小宫女——
诚如墨玄宸所言，皇嗣为重，能拨调到惠妃娘娘宫中的，会不知清漆有碍胎儿？
凌夙染不曾吃用的点心，昌平郡主夜琉月见了，也神色凝重。
苏红袖笼络人心，旁的怕有忌讳，做些吃的，用的，各处送送，权当串门子，套交情总归无事。
她的点心，除了凌夙染屋里，各位小姐这边，也尽都送了。
夜琉月一开始见着这盘子点心，险些露出痕迹——幸而苏红袖的主意，都打在了凌夙染与墨玄宸身上，夜琉月身边的丫鬟取了点心，她也没硬要跟着进去拜访夜琉月。
否则，夜琉月的神情，如何能瞒得了精明老道的苏红袖呢。
“这点心，真的是红袖姑娘做的？”夜琉月翻来覆去的看，捻开了，嗅了嗅，只尝了一块儿就不动了。
小丫鬟吓得不轻，战战兢兢回话：“可是这点心有啥问题，奴婢听厨娘们说了，确实是红袖姑娘亲手做的，不许旁人碰，又是亲自送过来的……郡主，这点心，宸王妃那边也有呢，若有问题，可该早早过去说一声才是。”
夜琉月点点头，又摇摇头，眉头深锁：“无事，这点心没毒的。”
有毒的，可不是这点心了。
小丫鬟不解：“郡主？”
“你先出去吧，对了，把长随叫来，就说我有封信，要送交给哥哥的。”
“是。”小丫鬟云里雾里的退了出去。
夜琉月把头发都揉乱了：“唉，愁死了！他们怎么还不肯死心呢？！”
这些年，哥哥为了找到姑姑，找到……祖母，没少带着夜琉月东奔西跑的。
这点心不是问题。
有问题的是做点心的食材……不，也不能说是食材。
夜琉月叹口气，彻彻底底的为难了，只巴望着哥哥看到信，能早些回程，给她出出主意——
点心，是墨国宫廷的方子。
食材，是墨国境域特有的食材。
随着墨国亡故，昔年贵族的口腹之欲也没丢下，只这些东西，越发金贵了。
普普通通的小食，竟也在亡国后，成了御用之物，旁人再难见。
夜琉月心中怀着一份希翼，想着是否在哥哥回京前，去会一会红袖姑娘。
不是说，红袖姑娘是姑姑从前殿内侍奉的小宫女吗，或者，姑姑虽则失忆了，但还能传授这丫头食谱？
亦或是，姑姑其实根本没有失忆……
夜琉月胡思乱想着，决定先行试探一番，免得这批人来路不对，害了宸王妃和她的孩子。
“到底是不用担心宸王的，那边大抵没有杀他之意。”夜琉月头疼得叹口气。
却说被惦记上尤不自知的苏红袖，正与人幽会。
阿祥摘下头巾，皱着眉头看向苏红袖：“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才入了王府就敢伤人命？那人不得你意，弄走便是，或是病病歪歪的，早晚也能挪了出去，何必亲自出手？若你有个万一，在宸王府简直插翅难飞，我也救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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