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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跟我爷爷解释了没？”
“小、殊……”
程澜嘴角噙着一抹笑，故意拖着长长的调子叫她。
又伸手拉住她垂在身侧的衣袖，似真似假的责备，“爷爷现在相当满意我，你上去跟他说不是，老人家心理落差会很大。”
郁殊垂眸瞥了眼捏着自己袖口的那只漂亮大手，“程澜，这乡下风情跟京城不一样，男女成年了就谈婚论嫁，抱着孩子去领证很正常。”
“现在不说清，以后爷爷隔三差五的就要问你……问你什么时候办。”
她越说声调越轻，声音里透着软。被他扯着袖，垂眸看自己的样子也文气的不行。
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屋里只有一盏老旧的灯泡亮着，昏黄的光线把她身上的棱角都磨得柔和。
程澜盯着她，问，“什么时候办什么？”
“酒席。”
郁殊默然几秒，接着回答，“我们这，酒席一摆，拜了天地高堂，就算一对了。”
程澜喉结滚了滚。
漆黑的眼眸中带着欲色。
他知道这民俗是封建糟粕，并不可取。
但还是被她话里勾的，在这一刻觉得竟然还不错。
程澜压住了自己心里那一点绮念，默念了几遍现在还不是时候，才道：“好，等爷爷回来我会解释。”
郁殊甩开他手，转身离开，留下句，“别解释了，麻烦。”
“等到下个月直接说我把你踹了。”
程澜：“……”
他的手还在半空中举着，空落落的收了回去。
失笑。
没良心的臭丫头。
这时，手机忽然震动。
屏幕显示，韩尚。
韩尚知道他是来干嘛的，一般不会轻易打扰。
打电话，就是有急事儿。
程澜漫不经心的接起。
对面声音严肃，“二爷，我监测到附中论坛有一些对郁小姐不好的攻击性言论，要不要删掉？”
程澜啧一声，问，“又怎么了？”
“校花校草评选期间有学生搞出个最丑照片评选，有人把郁小姐刚入学的偷拍角度照片发了上去，得票数很高，看数据是刷了水军。”
说完，程澜又听见那边响起几声鼠标点击的声音。
韩尚顿了顿，继续说：“现在有人把郁小姐那张照片转载到了校花评选的帖子里，评论区都是嘲讽声，爷，背后的人居心叵测啊……”
程澜沉吟着，一时没说话。
刚入学的照片。
那就是郁殊脸上青最严重的时候。
可现在，淡的都快看不见了。
这张脸叫丑，娱乐圈那些“绝世”“门面”“仙女”也别活了。
“爷，要不要从评选里把郁小姐的名字移出去？”
“不用，先等等。”
程澜若有所思的轻扣着桌面，低声吩咐道：“你先查出来帖子是谁发的，证据整理出来，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挂了电话。
两个女生在厨房忙活，程澜也不会呆坐着干等，停了会儿，也过去帮忙。
到门口，就听见齐心有气无力的说：“姐，求你，别在厨房捣乱了，菜不是这样做的，你要是真没事干就出去赏月或者遛弯吧。”
“为什么，又没毒。”
“是没毒……可是，这个颜色，这个卖相，你拿出去，程先生可能觉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程澜勾了勾唇，挑开帘子走进来，走到她们身后问，“怎么个不能自理了，我看看。”
齐心一惊，下意识把那盆菜往身后藏，“没什么，什么不能自理你听错了！”
郁殊冷漠的看着她的动作。
觉得自己的厨艺，被极度的嫌弃了。
“你拿出来，这有什么，不能吃的。”
程澜也笑着站在郁殊旁边，偏后一步。
两个人肩膀重叠，像肩压着肩。
他个子很高，一身精英装束，脸也长得贵气。
光把取景框框在背后掉皮烟熏的厨房墙壁，怎么看怎么不搭。
但如果把郁殊也框进去，这个画面就莫名变得很和谐。
两个长得跟天仙一样的人忽然沾了一身烟火气。
程澜这架子很有姐夫既视感，就像是在校长办公室，他站在郁殊身后给她们撑腰那一刻。
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
小殊的厨艺，也不可能瞒一辈子。
思及此，齐心便讪讪的把那盆菜推到桌子中间。
程澜就看见一盘又蓝又紫的东西。
不知道灯光问题还是月光问题，那盘东西看起来还发着荧光。
“……”
几秒后，他开始思考自己怎么问才能对郁殊伤害小一点。
好半天，程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喉结滚动几下，沉声问：“这是，什么？”
郁殊用筷子挑出一根又宽又扁的面片，给他看，“烩面，湘阳饭店，就有这道菜。”
湘阳饭店名声不保。
齐心已经不忍看下去了，转身去忙别的。
“烩面是白色的。”
程澜想努力跟她解释，又觉得隔阂这么大，应该是解释不通的，干脆放弃了这一茬，直接问：“你都放了什么食材？”
郁殊知道他想问什么，唇角扯了下，“紫甘蓝，紫薯，一锅炖了。”
程澜点头，“确实没毒。”
两个人都没继续说话，气氛莫名尴尬，齐心有点受不了，心想要不安慰一下小殊，便转身去看。
然后就看见，程先生用筷子夹起一片面条，面不改色的咬进了嘴里。
眼前这一幕，让齐心惊呆了。
他不止尝了那变异似的烩面，还用勺子舀出一勺白炽灯下泛着幽光的汤汁，宛如色盲一样把那东西喝掉了。
绯色的薄唇沾了丝丝蓝色汤汁，像是毒发。
郁殊在一刻怔住了。
程澜抿了下唇，只是说，“咸了。”
“味道没其他问题，如果你下次做，紫甘蓝先焯水，紫薯也可以加，但是别跟烩面一起炖，这两样东西另外弄熟，最后出锅加进去就不会染色了。”
郁殊回过神，皱了皱眉，“麻烦。”
“所以不用你来做。”
程澜一边慢条斯理的解袖扣，一边意味深长的说，“湘阳饭店营业时间早上九点到晚上十点，全年无休。”
“如果在营业时间之外，你还想吃……”
“郁殊，你可以打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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