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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见他们来了，笑道：“快进来，今儿外头怪冷的，怎么还出来了？”
德音还没答话，象奴先跑过去抱住皇后道：“祖母，象奴想您了！”
喜得皇后嘴都合不拢了，一迭声叫人给他拿糕点吃。
“要桂花糖蒸栗粉糕！”象奴近日最爱这个，偏德音怕他吃坏牙齿，隔三差五才让他吃一两块儿。
皇后笑着对宫人道：“去吩咐厨下做新的来。”
宫人应声下去，象奴才一脸得意地坐在一旁等着。
德音也不说他了，只笑着道：“可以吃一些，只是要适量才好，不然牙齿坏了，可就什么都吃不成了。”
皇后也帮腔道：“正是这样，如今少吃一些，日后才能吃更多好吃的呢。”
象奴是听劝的孩子，闻言点了点头：“那我今日吃一块……两块就好！”他先用手比了个一，似乎嫌不够，又快速改了口。
皇后被他这个小模样逗得大笑起来，连连夸道：“象奴真乖！”
祖孙三人正其乐融融地说着话，忽然从外头急匆匆地进来一个宫人，跪着回禀道：“娘娘，五皇子妃要生了！”
皇后和德音俱是一惊，曹氏的孩子比德音肚子里的还略小些，如今满打满算也不过七个月，如何就要生了。
“她的孩子才不过七个月，如何就要生了？是谁来传话的，叫进来说话！”
来传话的是承风殿的一个宫女，曹氏身边的碧玺被杖杀后皇后便叫秦姑姑重新挑了个人伺候她，正是眼前的这个红药。
“五皇子妃为何会早产，你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和本宫说明！”皇后忍着怒意道。
“今日五皇子妃嫌院中憋闷，便要去园子里走走，因太医说如今胎像稳固了，多走走也好，奴婢们就扶着五皇子妃在园中走了几圈。
不想五殿下从外头回来，两人说了几句话，五皇子妃便把奴婢们打发了，奴婢们不敢走远，便在一旁候着。
后来，后来不知怎的两位主子吵了起来，五皇子妃看着气得狠了，便要拉五殿下的袖子。
不想被五殿下甩开，便摔在了地上，五皇子妃一个劲儿地喊痛，奴婢们忙过去查看，才发现已见了红。
五殿下也吓坏了，急找了太医来，太医说只怕是要生了！”
红药战战兢兢地把话说了，皇后气得狠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这个小畜生！我同他说了多少次，还是这般冲动！”
说着便急着要往承风殿去，见德音也要跟着，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孩子，你还带着象奴，肚子里又有一个，万不能受此劳累，先带象奴回东宫去歇着吧。”
德音点头应是，便带着满腹的忧心回了东宫。
她虽不喜曹氏的为人，更恨她谋害熙愉，但如今同为孕妇，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不免为她担心。
承风殿内，曹氏已疼得快喘不过气儿来，偏偏太医和稳婆都说一时半会儿生不下来。
她开始还能满口骂着五皇子陈洵，到如今已痛得去了半条命，连话也说不出了。
皇后急匆匆地赶到了承风殿，叫太医问话，来的是许太医和张太医，曹氏这胎一直是许太医照料，因此他擦了擦满头的汗上前回话。
“五皇子妃现下情况如何？孩子怎么样？”
“回娘娘，五皇子妃是受创早产，如今羊水已破，可是产道却迟迟未开，只怕……只怕……”
皇后见他支支吾吾，心已凉了大半截，厉声道：“你只同本宫说，有几成把握能保住孩子！”
这话在曹氏刚被诊出身孕之时她就问过许太医，当时只有五成的把握，这孩子还是保住了。
但如今……许太医迟疑了半晌道：“回娘娘，只有三成把握。”
皇后颓然坐在椅子上，挥手道：“去吧，尽你所能便是。”
许太医便躬身退下了。
皇后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才问承风殿的宫人：“五皇子呢？”
宫人被她话中的冷意吓到，战战兢兢地跪下回话：“回禀娘娘，五皇子殿下在产房外等候。”
皇后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如今才知道着急！早干嘛去了！去叫他来见本宫！”
宫人连滚带爬地去了，不一会儿便带来了臊眉耷眼的五皇子。
五皇子现下满心都是悔恨，他和曹氏自当初害熙愉之事事发后便分开别住，二人虽是夫妻，却比生人还不如，每回见面总要互刺两句。
今日不过像往日一般，他见了曹氏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曹氏也不是软柿子，见他这副模样便也用鼻孔看他。
两人不知不觉就吵了起来，他看着曹氏挺着的肚子，到底有些心软了，便口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便要离开。
不想曹氏不依不饶，非要抓着他的袖子叫他说清楚再走，二人拉扯间曹氏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他看着曹氏身下流出的鲜血，像是回到了半年前的那日，又惊又吓之下，竟连路都走不了了。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去请了太医。
现下看着皇后一脸盛怒的样子，五皇子越发觉得腿软，但他从小不敢违拗母后，还是磨磨蹭蹭地过来了。
皇后看着这个儿子，心头升起一股无力之感，她实在不明白，小时候那么乖巧听话的一个孩子，如何变成了如今这般首鼠两端、胆小怕事的模样。
“曹氏此番若是无事也就罢了，若是有半点闪失，你可想过后果如何？”皇后冷冷地问跪在阶下的儿子。
五皇子现下一脑袋浆糊，如何想得清楚，只一味磕头道：“求母亲教我。”
皇后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如今已是能当爹的人了，遇到事还只会哭！曹氏怀着身孕，我告诫你多少次，不要与她冲突，你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了吗！
如今出了事倒想起求我来了，我告诉你，曹氏此番安然无恙便罢，若是她和孩子不好了，我也护不住你了，到时全交给你父皇处置吧！”
五皇子委顿在地上，心已凉了大半。
殿中一时死一般寂静，半晌才听有人来报：“娘娘，五皇子妃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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