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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和二房先坐下了，杜言和金氏才姗姗来迟。
杜言打定了主意要拿住程氏，因此故意来得晚些，要显一显威风。
程氏却只瞥了他一眼，便淡淡道：“既然都齐了，便说说是如何考虑的吧。”
杜言见程氏没把他放在眼里，愈发决定要多多讨价还价，最好能再从大房和二房的嘴里多抠出些肉来才好。
因此他没开口，只故作悠闲地往椅背上靠去，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品起了茶。
杜良原本是想让他先说的，见杜言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斟酌着道：“都听大嫂的。”
说完便又闭上了嘴，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了。他夫人更是连开口的打算都没有。
程氏点头，转而看向杜言和金氏道：“那三弟和三弟妹意下如何？”
杜言吐了一口茶叶，才不紧不慢地道：“我们自然是想一家子和睦，一块儿好好过下去的，奈何大嫂容不下咱们，那咱们也不是那没脸没皮的人，自然也不好赖着不走了。”
程氏只当他答应了，正欲开口，却听他又道：“只是有一点，东西是大嫂分的，虽说长嫂如母，大嫂来分也说得过去。
但人都有私心，咱们不似大嫂掌家多年，对家里的产业了如指掌，怎知大嫂分配得是否公平呢？
若大嫂真是给大房多留了，咱们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程氏心里冷笑一声，却仍耐着性子道：“三弟是说我不公？当着族长和各位耆老的面儿，有话不妨直说吧。”
“小弟我觉得三房分得东西太过少了些，请大嫂一碗水端平，不要做这种厚此薄彼的事。”
说着又想将二房也扯进来：“况且嫡庶有别，我看着大嫂所分，只怕二房都比我们多些，如此岂不乱了规矩。”
程氏还未开口，杜良先站了起来，脸色通红地道：“三弟不要如此说，若你不满，不如和我换一下便是了。”
他从小到大被杜言抢东西习惯了，因此一听这话还以为自己真的分的比杜言的多，为免纷争，便主动要让给他。
杜言偷鸡不成蚀把米，二房的东西最少，他是疯了才会跟他们换，因此气急败坏道：“闭嘴！”
族长不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教训道：”言儿怎可如此和你兄长说话，实在失礼得很！”
杜言刚要出言反驳，便听程氏道：“罢了，我知你认为我偏心二房，给他们的东西多些，只是我昨日也说了，最后到底分得如何，还是可以商议的。
既然二弟愿意将二房的那份和你换，你也觉得他们的更多些，那便换吧，不值当生这么大的气。”
她说得不咸不淡的，却听得杜言额头直冒汗，也顾不得再装相了，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休想！我怎么可能和他换！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程氏故作不解：“三弟既看上了二房那一份，二弟也愿意与你换，又为何突然变卦了？”
杜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急得额头直冒汗，还是金氏有些急智，拉住杜言对程氏道：“嫂嫂说笑了，我家老爷也是，总爱和兄长逗着玩。
他若真因为二哥比咱们多了一样两样的便吵着要换，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死了，日后还如何做人呢。咱们就照昨日大嫂定下的来分吧，做弟弟的吃些亏也是应当的。
看他们夫妇俩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程氏心里不由生了些冷意。
原本她给三房多分些，一是为了不叫杜言上蹿下跳地唱反调。
二一个是看中金氏好歹有几分管家之能，虽说不上多好，但比起整日话都没几句的二房夫人还是强上许多。
程氏想着，把赚钱的买卖给他们，日后侯府落魄了，他们总能伸出援手，不叫孩子们受苦。
如今侯府尚存，这两个已经开始窝里横，而且两口子都是一副贪心不足的模样，她便改了主意。
“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口的话岂有随意更改的，三弟既说了要换，那边一定要换！”
程氏不想和他们无休止地扯下去，直接从轻红手上接过昨日那个盒子，从里头拿出一式三份的单子来。
松苓替她递给了杜良和杜言，杜良接过便放到桌上，杜言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一看内容却傻了眼。
原来程氏昨晚已料到杜言夫妇可能会来这么一出，因此早早准备好两份单子，若他们夫妇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便按照昨晚分的来。
若他们非要闹什么幺蛾子，便将二房和三房的东西调个个，她宁愿把好东西留给不善经营的二房
起码老二夫妇两个老实忠厚，即便不会赚钱，总不至于很快将铺子败光，若是侯府有难，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管，那样起码孩子们不至于流落街头。
杜言追悔莫及，当场便要将手里的单子撕了，程氏却不紧不慢地道：“单子我这里有的是，三弟尽管撕就是，只是撕够了便拿一张新的去画押。
族长和耆老们都看着呢，三弟还是顾着些体面为好。”
族长能做一族之长，自然不是个傻的，看着杜言的所作所为，已经有些猜出他原本只怕分得比杜良多，却人心不足，想要更多，因此也不同情他，只作壁上观。
“我要昨日那样分！”杜言心痛不已，干脆耍起了无赖。
”方才是三弟要和二弟换的，现下又要改回来，三弟也不是小孩子了，岂能如此出尔反尔？”
一旁坐着没开口的族长也帮腔道：“言儿从小被他母亲惯坏了，自小便是稍有不顺心便撒泼打滚，如今都这般大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再者说眼红二房分的多的人是你，如今又何必如此做派！”
杜言气得眼睛通红，险些骂了出声，但族长辈分比他父亲还高了一辈，他平日要叫一声三爷爷的，且在族中一向说一不二，他若敢对族长不敬，只怕从此在族中便全无立足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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