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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这次的瘟疫,了解多少?”她让人搬了炭盆出来,又从厨房找来几个地瓜,弄了些土,闷在炭盆里烤,自己拿着树枝坐在廊下,和楚原聊天。
楚原略略思索,“不算了解,只知道凤京第一个染上瘟疫的病人出现时,大概是七天前,然后两天前,出现了第二三个病人。”
傅如欢怔了怔,七天和两天,中间隔了五天,是因为对方不重视没有及时看病吗。
“而且,这第二三个病人和第一个病人,似乎是关系不错的邻居。”楚原简单讲述着他知道的,“我让人打听了这种瘟疫出现的症状,只要染了病,身上就会起不同程度的红斑,红斑边缘无规律无形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大,最开始不过小米大小,感染第四日,通常会出现风寒症状,发热,咳嗽,精神恍惚,同时身上的红斑变暗,朝黑色转变,久治不愈,第七日黑斑会溃烂,此时陷入高热昏迷状态,距离死也就不远了。”
傅如欢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讲的,确定已经记下来了,才意外地望着他。
“你的消息还挺灵通。”这些事情恐怕傅允言都不一定知道的这么清楚。
楚原微微一笑,并未多讲。
楚乐围着梅花转了几圈,跑过来问楚原,“爹爹,梅花什么时候开呀?”
“明年就开了。”楚原伸手将楚乐揽进怀里。
楚乐眼眸黯淡不少,看上去没有方才那么高兴了,“这么久啊,爹爹,我想娘亲了。”
楚原眸光一定,笑容都淡了不少,“都说了她是负心人,你还想她做甚?”
“爹爹不想娘亲吗?”楚乐歪歪小脑袋。
“不想。”楚原表情极淡,语气平静。
“你说谎!”楚乐伸手去捏楚原的脸,“爹爹如果不想娘亲,为什么看到这个梅花被扔在路边会下车捡回来?娘亲最喜欢的花就是梅花了。”
楚原眉毛一皱,“爹爹是看这梅花可怜。”
“娘亲也好可怜。”
“她可怜甚?”
“我们两个都走了,她想说个话都没知心人了。”
“是她赶我们走的。”
楚原试图将楚乐的思想扳正,可是楚乐只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那双漂亮的凤眼和某人一样,淡淡回了个哦字。
楚原苦笑。
傅如欢第一次听两人讨论楚乐的娘亲,越听越古怪。
大雍是男尊女卑制,若是成家,男主外,女主内,只有男人把女人赶出家门的份儿,哪有女人把男人赶出家门的事情?
除非,这个男人对妻子用情至深,自己甘愿被撵出去?
傅如欢越想越不对劲,她看看楚原和楚乐,又想不通是什么地方不对。
“小姐,熟了,地瓜熟了。”柳雨一直盯着地瓜,心里估算时间差不多了,连忙对傅如欢道。
炭火火大,若是时间久了,恐怕地瓜会被烤焦。
傅如欢本想问问楚原,见状就不问了,专心把三个地瓜从土中拨出来,放在旁边的篮子里晾着。
司舞端着一盘洗干净的果子出来,有山楂,有野草莓,还有橘子和另一种不知名的野果。
傅如欢抓了一把山楂递给楚原。
楚原接过去,直接给了楚乐。
傅如欢还没吃,就听楚乐语气伤心,“娘亲也喜欢吃山楂。”
傅如欢一顿,还没开口,楚乐开始扳着手指头数,“娘亲不但喜欢吃山楂,她还喜欢草莓,荔枝……”
傅如欢以一种极为缓慢的动作,把已经去了核的山楂放进嘴里。
有野山楂和野草莓,但荔枝可没有野的。
前两年那种干旱的不得了的时候,恐怕连野山楂和野草莓都没有,能吃得上新鲜荔枝的人家,恐怕地位不低。
她吃完一个山楂,地瓜也凉了些,用帕子包着一个大的递给楚原,示意他给楚乐。
楚原看看地瓜,还是伸手接下来。
傅如欢把剩下的地瓜也烤了,准备每人分上一个。
司舞不知想到什么,心情略有低落,“若是司音在,她应该会很高兴,她可是最喜欢吃地瓜了。”
柳雨听了,小声安慰,“司舞姐姐放宽心,总有相聚的一天。”
不管瘟疫如何,终将会过去,她们会有团圆的一日。
*
傅云清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七天后赶到岭南。
傅允言已经十几年没有回来过了,他成了丞相后,曾返乡祭祖,顺便把这里的老宅子都修了一遍,看上去不至于那么寒颤,在镇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并且留了一个管家在。
只是,和凤京的宅子那相差了不是十万八千里,甚至除了傅云清,每个人根本分不到一个院子,最多只能分到一间房。
傅云柔面色很难看,对这个宅子各种嫌弃。
傅云若一路上本也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做自己,此时听了她嫌弃的话,悄悄劝了一句,“三姐姐,现在不同以往,还是将就将就吧。”
傅云柔脸色微变,倒是缓了缓,“我就是说说而已,毕竟这里和相府的差距确实大了。”
她手里有傅允言给的四千两,就是在城里,也能买个挺大的宅院了,不用担心过的不好。
思及此,傅云柔带着丫鬟率先挑了一间朝向好的,最大的房间。
傅如欢和傅云雪不在,她就是除了傅云清之外最有话语权的主子。
按理说,傅云清是男子,应主外,这样内宅自然需要有一个人来打点,傅云柔自然将自己代入了这个角色。
宅子一直有雇人打扫,虽然旧了些,胜在干净整齐。
管家让人做了一顿丰盛的晚膳,傅云柔都兴致缺缺。
见识过大风大浪皇家盛宴的人,对小镇子的丰盛着实看不太上眼。
用过晚膳,傅云清并没着急让她们走,而是思索怎么和她们商量。
“三妹四妹,大哥有事情和你们商量。”
傅云柔温柔道,“大哥有事直说便是,左右现在就咱们三个人,以后说不准要一起相依为命多久。”
傅云清神情微顿。
傅云柔没有错过他这一丝不自然,心中一咯噔,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这样,既然已经安全把你们送回岭南,大哥准备尽快回凤京,父亲和小九还在相府,眼下岭南是绝对安全,你们不用担心瘟疫,有比较熟悉的管家在,也能帮衬一些。”
傅云清话尚未说完,傅云柔眼泪就落下来了。
“大哥是不要我们了吗?”
傅云清一梗,皱眉道,“我得回去一趟,总不能把父亲和小九放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大哥,出发时父亲让你照顾好我们,我们对岭南完全不了解,就是那个管家,也是第一次见面,信不信得过尚不清楚,你就这样走了,万一我们两个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你该如何跟父亲交代,岭南本就不如凤京,听说岭南混乱,毫无王法……”
傅云柔一字一句徐徐道来,难掩对傅云清的责怪之意。
“那是十几年前,自从父亲做了丞相,一直有意请皇上派官员整治岭南,如今也颇有成效,大哥已经跟当地官员打过招呼了,他们会照顾你们的。”傅云清解释道。
傅云柔不说话了,就是在流泪,仿佛自己是要被抛弃的可怜。
傅云清心里发堵。
“大哥,你真的忍心吗?”傅云柔拿帕子擦眼泪,“凤京是天子脚下,那么多朝廷官员都在凤京,一定不会出事的,这样好不好,你再多留些日子,若是岭南一切正常,我和四妹妹都适应了,你再离开,你现在走了,我好害怕……”
傅云清本来坚定的心动摇了。
傅云柔说的也没错,凤京毕竟是天子脚下,如果瘟疫严重了,皇上肯定会转移去别的地方,太医院那么多人,眼下应该已经在商议如何控制瘟疫蔓延了。
“好,那我就再留几日。”顺便看看这几日的消息。
傅云柔这才笑起来,她擦干眼泪,心里又有了别的打算。
“大哥,咱们既然要暂时在岭南安置,那九妹妹身边那三个丫鬟,该如何处理?”
傅云清不知她为何提起这个,想到傅云柔和云禾之间的恩怨,他思想顿了顿,“其他事情你做主就好,我院子里还差几个洒扫丫鬟,小九身边那三个丫头,就照顾我好了。”
此话一出,傅云柔面色很是精彩。
她的本意是只要得了傅云清的话,她就可以随意安排那三个丫鬟,结果傅云清竟然直接把人都要走了?
他身边可是从来不需要丫鬟伺候的。
“三个,是不是有些多了?”傅云柔抿唇道。
“最近事情比较多,长风要经常在外面帮我跑腿,书房那边需要一个伺候的,寝室也需要一个伺候的,剩下一个就在院子里洒扫即可。”傅云清轻描淡写就把三个丫鬟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用实际行动证明,三个并不多。
他仿佛察觉到什么,抬头看了傅云柔一眼。
“父亲走时应该给了你银子,岭南地方小,人牙子卖人价钱也不高,你觉得身边伺候的人少,就自行去牙行买。”
傅云柔咬咬唇,点头应了。
“对了大哥,九妹妹走时,那些银子似乎还放在丫鬟那儿,是不是有些不妥,毕竟是几个丫鬟,怎么能把银子交给她们保管?”她记得司音捧着银子给傅云清,但是傅云清并没有收下。
傅云清听她提起银子,不动声色道,“是不妥。”
傅云柔定定心神,正想说不如交给妹妹保管,傅云清便又开口了。
“毕竟是小九的银子,回头我让长风取了来和我那放在一起,我来保管,等有朝一日回到凤京,还给小九就是了。”
傅云柔没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被堵死了,她心里梗的难受。
“如此便好。”她勉强笑开。
傅云清回到住的院子,长风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将司音三个带回来安置在一间下人房中,各自分了事情做。
云禾负责书房,司音负责寝室,天青负责院子的洒扫。
听见外面的动静,三个丫鬟出来,小心翼翼地对傅云清行礼。
尽管之前她们因为傅如欢对傅云清有诸多意见,此时也统统藏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傅云清扫了眼,只觉得自家妹妹身边的丫头,一个赛一个的如花似玉,尤其……是恢复了容貌的云禾,眉心那一点红痣艳丽的很。
“天色晚了,都休息吧。”他对三人道。
丫鬟们对视一眼,听话地退下了。
回到房间,天青悄悄拉住云禾手臂,“也不知道大公子怎么想的,竟然将咱们三个人都留在身边伺候,他以前可是从来不用丫鬟的。”
云禾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九小姐不在,大公子此举应该是保护咱们,在岭南的日子不要多想了,一切等回到京城,还是和原来一样。”
天青点点头。
*
凤京染了瘟疫的三人已经被官府派人拉到专门安排的医馆,此处皇上派了太医镇守,希望可以研究出治愈瘟疫的药方。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七天下去迟迟没有进展,甚至感染瘟疫的人越来越多,已经从开始的三个人变成十五个人。
傅如欢收到傅云清的传信。
傅云清说他们已经到达岭南了,让她好好呆在府里,不要乱跑,安静等瘟疫过去,他们便会重新返回京城。
傅如欢这一阵子也没到处乱跑,自觉挺乖的,就是偶尔发发呆,想想九城十八关。
九城十八关安静的很,没有半分消息,问姜芜姜芜也说不知。
她心里清楚,恐怕不是没有消息,而是楚怀远的消息,都没有传给她而已。
秋绝从院门处进来,手里拎着几包药,愤愤道:“小姐,那药铺也太黑了,我就要了这几种药材,老板竟然漫天开价,谁买得起?!”
他说着咳嗽两声。
这两日天气更冷,前几天下了一场雪,他有些着凉,想着去药铺抓几帖药喝,没想到竟然遇上这种事情,气的他不轻。
傅如欢目光微凝,“你抓药?风寒?”
她暗暗道大意了,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她竟然没有注意秋绝生病了。
“有点儿。”秋绝不知瘟疫症状,心态很看得开,“前两日下雪下的,属下已经买了药,煎了喝上发发汗应当就好了。”
傅如欢细细观察秋绝的脖颈脸上,以及露出来的其他皮肤,确定没有细小红斑,才放下心来。
“去吧,治风寒的药材我这里有不少,下次你们谁有着凉的,直接来找我拿药,不用出去买。”
非常时期非常时刻,药铺那种地方能不去还是少去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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