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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远盘膝坐在床上调息,片刻气息凝滞,吐出一口血。
那种熟悉的融进骨子里的烧灼感又浮了上来,迫不及待想用鲜血来浇灌缓解。
“王爷,怎么会这样?”徐绍恒有些慌。
楚怀远这种姿态他是再熟悉不过了,每个月都会有。
不是已经吃了万毒丹成功解毒了吗,为什么十五又发作了?
脑海浑浑噩噩中,徐绍恒想到傅如欢,招来鸽子写了张纸条,祈祷赶紧送到京城去。
楚怀远双目泛起血丝,似乎强忍着什么,面容依然刚毅,不容置疑。
“绍恒。”他开口道,“把万毒丹拿来!”
徐绍恒一怔,随即赶紧去箱子里翻万毒丹,他们这次出来,将万毒丹也带来了,傅如欢先前研制,一共研制出五颗,一并都给了楚怀远。
万毒丹是毒丹,毒性很强,徐绍恒本意是说不定会用到,毒死敌人什么的,结果还是用在了自家王爷身上。
楚怀远服下万毒丹,身体中那一股烧灼感似乎有了敌人,在身体中分成两派,互不相容,打斗纠缠。
他忍了忍,又吐出一口血。
“王爷。”徐绍恒冲出门外,“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有来?!”
话音落下,太医终于被人提溜着领子拖了过来。
“快进去看看王爷!”徐绍恒催促着将人拖进去。
太医一把老骨头都快被折腾散架了,但丝毫不敢怠慢,连忙去给楚怀远号脉,手一放上楚怀远的脉搏,就像被烫了一下似的,赶紧缩回来。
“王爷身体中有两种剧毒,呈水火不容之势,请恕老臣无能为力。”太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楚怀远闭着眼,什么话都没说。
徐绍恒唇瓣动了动,把万毒丹拿给太医,想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太医,你看看这个万毒丹,上月王爷吃过一颗,试图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将身体中的毒逼出来,一个月都相安无事,我们都以为是毒被解掉了……”
太医拿过盛放万毒丹的小瓶子,只轻轻嗅了一口,便遥遥拿远。
“剧毒,都是剧毒之物。”他哆嗦着嘴唇道,行医数十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毒的丹药。
太医一抬头,对上徐绍恒不善的视线,他正了正神色,“老臣不知王爷体内是何种剧毒,但是猜测毒性应和万毒丹差不多,上月毒没有发作,是因为和万毒丹的毒性相互抵消了,这个月……王爷怕是没服用万毒丹吧?”
徐绍恒只抓住一个重点,“也就是说,王爷服用了万毒丹,就可以克制住体内的毒,对吗?”
可以克制,但是没法解除,因为不是解药。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太医面露犹豫。
“这两种毒老臣从未见过,是以,老臣也不知道。”
徐绍恒面色一变,气的想提剑杀了他。
他上看下看,这太医还不如郡主呢。
将太医赶出去,徐绍恒勒令所有人保持安静,消息不准往外传。
这里可是雁翎关,瘟疫最严重的地方,若传出摄政王中毒,恐会引起恐慌。
他心中担忧地等着楚怀远调息完毕。
这一调息,就是一整夜的时间。
幸运的是,毒性果真被压了下去,没有再发作。
*
临近过年,相府虽然人少,但气氛不少,傅管家带人买了些红灯笼和新装饰,将整个相府重新装饰了一番,傅允言给傅如欢和楚乐包了两个大红封。
年三十晚上,不论主仆,他们坐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傅如欢裹着厚实的披风,依然被冻的瑟瑟发抖,走在路上差点被结了冰的路面滑倒。
她慢慢回到花荫间,其他人都留在花厅帮忙收拾,她先把炭盆重新烧起来,再把油灯点燃几盏,才终于暖了一些。
咕咕咕。
傅如欢顿住,不知是不是听错了,她竟然听见了鸽子叫。
这个念头一起来,她冷不丁就想起姜芜平时用来传信的信鸽,心中一跳,思维一下子活络起来。
咕咕咕。
鸽子又叫了。
傅如欢顺着鸽子叫声,在墙角找到一只信鸽,那里还放着两个竹筒小茶杯,茶杯中是鸽子食和清水,应该是姜芜放的。
“小乖乖,乖乖不要跑,让姐姐抓一下……”
傅如欢一边说着一边靠近,趁着鸽子不注意,一下将雪白的鸽子逮住。
“鸽子这么乖,信是怎么安全传到这里的?”她嘀咕着,把鸽子腿上的纸条解下来,看了眼,脸色巨变。
“姜芜!”傅如欢扬声唤道。
空气中静悄悄的。
傅如欢后知后觉姜芜在花厅帮忙呢。
她扔下纸条出门,在院子门口看到赶来的姜芜。
“郡主,你刚刚喊属下?”
“准备马,我们去雁翎关!”傅如欢二话不说,直接下令。
姜芜一懵。
“不行!”她下意识拦住傅如欢,“王爷吩咐,让属下照顾郡主的安全,雁翎关是绝对不能去的。”
楚怀远将姜芜留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预防傅如欢到处乱跑。
傅如欢沉着一张小脸,“姜芜,万毒丹没用,王爷的毒又发作了。”
姜芜面色骤变,拦住傅如欢的手臂却没拿开。
“那也不行,王爷临走时吩咐,你必须在雁翎关。”
傅如欢冷下眉眼,手掌展开,直冲姜芜,两人一来一往,在院子里过起招来。
傅如欢想走,姜芜要拦,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司舞和柳雨牵着楚乐回来,见她们俩竟然打起来了,不由都大惊失色。
“姜芜!小姐!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司舞有心想劝架,却不知从何开始劝。
她连两个人为什么打起来都不知道。
姜芜顾忌太多,怕伤到傅如欢,终于还是渐渐落了下风。
傅如欢得了机会,冲出花荫间,直奔相府马房。
马房中全是悠闲吃草的马儿,她随手牵出一匹白马,翻身上马欲驾马离开。
“郡主!现在天黑了,你想走也要等明日!”姜芜见拦不住人,终于着急起来。
傅如欢翻手扬鞭,狠狠打在马身上。
马儿嘶鸣一声,撒蹄狂奔,眨眼就冲出相府大门。
姜芜没办法,只能也牵了马出来,紧紧跟着出去追人。
她距离傅如欢的马不过五米远,却越来越心惊,傅如欢的马术高超,竟然与她不相上下,甚至有超越的趋势。
接近城门口时,两人之间距离已经有十米远。
姜芜定定神,凤京城门早就被封锁好些时日了,不让进也不让出,傅如欢肯定出不去的。
谁知,这想法刚落下,那头傅如欢就从怀里掏出了代表她灵望郡主身份的玉牌,高高举起,嗓音清脆明亮。
“灵望郡主奉旨出城前往九城十八关寻找瘟疫解决之法!开城门!”
守城官兵见是傅如欢,二话不说就给开了城门,连想都不带想的。
姜芜,“……”
她低估了傅如欢的号召力。
人已经出城了,姜芜只能咬牙紧紧跟上出去。
*
相府。
傅允言听说傅如欢竟然夺马狂奔出城,扬言去九城十八关治瘟疫,气的差点儿把相府的房顶给掀翻。
“胆大包天!”他狠狠一拍桌子,“自己有几斤几两还不清楚吗,竟然敢往那么危险的地方跑,气死本相了!”
傅管家也没想到傅如欢会这样做,不过他觉得甚是奇怪。
“老爷,您不觉得奇怪吗,九小姐方才还好好的,有说有笑和大家吃团圆饭,转眼就跑出去了,会不会是,九城十八关那边出什么变故了?”他只是猜测,傅允言却上了心,来回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你说的没错,九城十八关肯定有消息传回来了,八成就是那混账感染了瘟疫!”傅允言觉得自己肯定猜对了。
想着想着,他脸色难看起来。
要是真的染上了疫病,就赶紧玩儿完,给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省的还要祸害他的乖女儿。
不行!
雁翎关听说整个关卡没几个完好的人了,傅如欢这么去简直就是送死的。
傅允言不知想到什么,又迟疑了。
傅管家也没打扰,让他安静地想。
“你找些人,去接应九小姐。”傅允言终究还是下了决定,对傅管家道。
傅管家露出一个笑容。
“老爷放心。”
*
傅如欢骑马狂奔三日,几乎没怎么休息,人还没到地方,马先累死了,走到一半突然倒下,若不是傅如欢反应快,非得给马压在身下不可。
姜芜骑的那匹马虽然没有累死,却也差不多了,一停下便卧在地上直喘气,再也起不来了。
“郡主。”姜芜满脸疲惫,“咱们找客栈歇息一日吧,你都两天没合眼了,这马都累死了。”
这样赶路不是办法,千万别人还没到地方,自己先倒下了。
傅如欢看着地上闭眼的白马,微微喘着气,眼睛酸涩的难受,“行,休息休息吧。”
她们在一个小镇子的客栈上住了下来。
这个镇子距离九城十八关已经很近了,再过一个镇子,就要进入九城十八关的关卡。
因为出了瘟疫,镇子上没有多少人在外面闲逛,都躲在家中,客栈虽然开着门,也冷冷清清没有客人。
两人正要进客栈,身后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哀嚎。
“求求你了,你让我进去抓点药吧……”
“求求你了……”
是一个妇人,妇人跪在地上,对着一家药铺。
药铺的小童站在门口,用袖袍掩着口鼻,眼神厌恶又恐惧,“都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那是瘟疫,是治不好的,赶紧去寻了后事吧!”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妇人,重重将门关上。
“求求你了……”妇人还在哭。
姜芜听见瘟疫二字,面色瞬间变了变。
“瘟疫竟然蔓延过来了,还在大街上乱走!”她神情有些愤怒,“这个镇子的府衙是怎么管的?!”
傅如欢观察那个妇人的动作,和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似乎有些不对。
“不对,不是瘟疫。”她对姜芜道。
姜芜诧异,“什么不是?”
“那个妇人身上起的红疹子,和瘟疫的红斑不同,而且她身体除了起疹子,并没有发热以及风寒的症状,她应该不是瘟疫。”傅如欢摇摇头,抬步正想走,又停下。
“她想去抓药,应该是针对自己身上红疹子的药,姜芜,你去问问她要什么药,帮她抓几副药吧。”
姜芜一愣,点头道,“好。”
客栈老板见终于有人上门住店,高兴的不得了,恨不得扑上去给傅如欢和姜芜一个熊抱。
“两间上房。”姜芜给了银子,老板引着两人上楼。
楼上安安静静的,走在木质地面上的脚步声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老板,你这都没有人住吗?”姜芜看看周围。
“只有一个客官住在最里面的房间,这不是瘟疫闹得吗,人心惶惶,哪里还有人敢来住店?”老板叹了口气,和姜芜诉苦水。
傅如欢住在倒数第二间房间,姜芜在她对面。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整洁,傅如欢出门也没多带什么衣裳,赶了两天路浑身都灰蒙蒙的。
她坐到床上,空气中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并不好闻,有些像烂果子的味道。
傅如欢起身打开窗户通风。
姜芜打来热水,还买了新衣裳给傅如欢,让傅如欢舒舒服服泡个澡再睡。
傅如欢实在太困了,也没拒绝,泡完澡就上床睡了。
只是睡到半夜,鼻尖那股烂果子的味道更浓了,熏得她直接醒过来。
傅如欢看看窗户,已经关上了,应该是姜芜看她睡着,怕她晚上着凉才关的。
揉揉眼睛,傅如欢穿上鞋,想找找味道从哪儿冒出来的。
难道上一个住在这个房间的客人走后,小二没有打扫干净,留下了什么果子烂掉在房间里了?
奇怪的是,傅如欢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什么烂果子。
她只好重新打开窗户通风,这样总算好了些。
躺在床上混混沌沌睡到天亮,一声尖叫直接把她吵醒了。
傅如欢刚披上披风,姜芜就从对面冲过来,直接对傅如欢道,“郡主,这里不能待了,咱们赶紧走!”
“怎么了?”傅如欢打了个呵欠。
姜芜欲言又止,“隔壁,死了个染上疫病的人。”
傅如欢动作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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