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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刚刚一定是鬼迷心窍了,那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就算有一点点喜欢,那也是一点点而已,她胆子怎么这么大,这还怎么出去见人。
傅如欢心中哀嚎不已。
姜芜进来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装死。
屏风外面越来越多的脚步声,她终于无法忽视了,从被子里悄悄露出一双眼睛,朝那边看。
是姜芜正指挥几个丫鬟拎热水过来。
还有两个丫鬟手上端着托盘,是一套新衣和金银首饰。
少顷,声音渐渐退下去。
姜芜走到床前,“王爷道郡主一路风餐露宿,命人准备热水请郡主先沐浴,换上新衣,然后饱餐一顿,舒舒服服地休息休息。”
傅如欢眼神微亮,她现在就需要舒舒服服地吃一顿。
有时候,王爷总能猜到她隐藏在心底的小心思。
她不需要姜芜伺候沐浴,便将人撵了出去,自己小心地褪去衣裳,踏进浴桶里。
温热的水包裹住身体,舒服的很,不一会儿傅如欢困意上来,便昏昏欲睡了。
姜芜守在门口,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傅如欢唤她进去收拾的声音,里面连半分声响都没有,她疑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正欲进去看看,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楚怀远竟又回来了。
“王爷?”姜芜愕然,她以为楚怀远匆匆从疫区赶回来,怎么也要重新回去的,她迟疑了下,“您不去疫区了吗?”
楚怀远颔首,“天色晚了,不去了。”
他左思右想,傅如欢刚来这边,或许会不适应,他还是留下陪着吃一顿饭比较好。
姜芜看看房间门,里面依然没动静。
“王爷,郡主已经泡了小半个时辰了……”她提醒道。
楚怀远面色微变,想都不想就推开门进去,把姜芜后半句话掐灭在喉咙里。
她本是想泡了小半个时辰,属下进去看看吧。
万万没想到楚怀远听了直接就进去了。
放在以前她家王爷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擅闯女孩子闺房的事情的。
若不是眼前这个确实是自己熟悉的主子,她还以为王爷被哪个胆大妄为的歹徒掉包了。
楚怀远走进房间,房间里安静的很,连水声都没有。
大步绕到屏风后,急促的脚步猛然顿住了。
他沉默地望着歪头睡在浴桶边缘的傅如欢,朝身后的姜芜打了个不用进来的手势,然后撩起屏风上挂着的外衫,将傅如欢整个罩住,长臂一展,把人从水里捞出来。
楚怀远有意克制动作轻缓,没有溅出太多水花,水声也很小,傅如欢大概是困极了,愣是闭着眼睛歪头靠在他身上,动都不曾动过。
他眼中浮起一抹怜惜的情绪,抱着人到床上,拉开棉被紧紧裹住,防止她着凉。
姜芜此时也知傅如欢竟是睡着了,不由有些无奈。
“王爷,厨房那边……”
“先放着,等她醒来。”楚怀远说完,转头望着姜芜,展现自己体恤下属的善意,“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姜芜受宠若惊,“不用不用,这是属下应该的,属下不辛苦,在这儿守着郡主就好。”
“去休息。”楚怀远表情一下子淡了不少,用凉薄的眼神盯她,语气不容置疑。
姜芜,“……?”
她望了床上躺着的人一眼,突然心神领会。
“属下明白了,多谢王爷体恤。”
姜芜转身正要离开,楚怀远又唤住她。
“等会儿,让徐绍恒把书房的折子搬过来。”
姜芜应声。
很快楚怀远得了折子,坐在床铺和屏风对面的桌案前,一边翻看折子处理公务,一边时不时看向屏风后熟睡的人影。
傅如欢换了地方睡觉,睡的有些不安稳,做了个噩梦,破天荒地梦见了鬼,一下子把她吓醒了。
楚怀远刚提笔写完一张折子,那边床上本来躺的安安静静的人儿突然蹭地坐了起来。
他动作一顿,抬目看过去。
傅如欢心有余悸,闭上眼都是鬼脸,吓得不敢再睡了,委委屈屈抱着被角窝着。
“怎么了?”楚怀远绕过屏风,目光在她面上扫视,没发现什么异常。
“做噩梦了。”傅如欢蔫蔫儿道。
楚怀远略一沉思,“书房中有一盆九瓣春,回头我让姜芜搬过来,你刚来到雁翎关,这边旱灾过去,尚未完全恢复,你怕是住不习惯,需要适应适应。”
傅如欢软软伸手想拉他的手臂,肚子这时咕噜噜一阵叫。
饿了。
楚怀远哑然失笑,“厨房的饭菜早就准备好了,换上衣裳起来用膳。”
他说着,黝黑的墨眸从她身上滑过,闪过一抹深色。
傅如欢忽然觉得有些冷,低头一看,浑身一僵,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明明应该在浴桶中睡着,怎么变成了在床上,里衣也没穿,只盖着一层外袍……
她脸颊有些红,不留痕迹地把自己往被窝里挪了挪,正想开口让他先出去,楚怀远就非常自觉地绕过屏风,直直朝门外去了,根本不给她机会发作。
傅如欢隔着屏风瞅了眼,确定人走了门也关了,才慢吞吞从被窝里爬出来,勾住床头的衣裳,一件一件穿起来。
等她终于穿好,花厅那边也摆满了晚膳。
冬天天黑的早,此时已经看见月亮,几颗稀疏的星星在天空中挂着,有些冷。
傅如欢一出门就打了个喷嚏,楚怀远负手站在门外,不由拧起眉毛。
“怎么也不披个披风。”
傅如欢呆呆在原地站着,讪讪道,“忘了。”
屋子里暖和,她就忘了。
正要转头进去披披风,男人忽然越过她,先一步将挂着的披风拎在手中抖了抖,披风毛茸茸的边缘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落在傅如欢身上。
身上一下子就暖和起来。
领口被裹紧,细心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这是放在以前,那个冷淡严肃的摄政王一定不会做出的事情。
傅如欢心想,好像变了点儿呢。
她难得很乖,一点儿都没有反驳,跟在楚怀远身后往花厅的方向走,遥遥一看,跟个小尾巴似的。
突然,楚怀远停下脚步。
傅如欢冷不防,直接撞到了他身上,他脊背硬的跟石头一样,撞的她额头疼。
她抬眸用漂亮的大眼睛控诉他的罪行。
楚怀远却道,“过来点儿,这么靠后做什么?”
他细细想来,似乎每次两人一起走,傅如欢都走在他身后,他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傅如欢一脸懵懂地往前,站在他身边。
楚怀远低眉扫了眼,似乎终于满意了,重新抬步往前走。
他一动,傅如欢下意识跟上,这样一来,两人竟是一直并肩而行。
花厅的晚膳准备的很丰盛,六菜一汤,还有两道点心,都是傅如欢平日里爱吃的。
楚怀远落座,傅如欢便直接坐在他身边了。
她眉眼弯弯的,显然心情十分不错,胃口大开地吃了不少东西。
楚怀远一直都知道她是个小吃货,再次见到她的好胃口,还是忍不住侧目,嘴角轻轻一扯,也笑开了。
傅如欢吃着一块鱼片酥,忽然听见笑声,她抬头看楚怀远,立时不高兴了。
他竟然笑她。
有什么好笑的。
傅如欢气鼓了脸颊,不想理他。
楚怀远敛起笑容,执起玉筷夹了一块更远处傅如欢够不着的香米糕,轻轻放在傅如欢的盘子里。
香米糕放的比较远,傅如欢看了好几眼,但是够不着,就没去尝。
她觑楚怀远一眼,装模作样地夹起香米糕,咬了一口。
入口即化,软软糯糯,带着一股香米的清香,中间似乎还夹了肉馅,好吃的很。
傅如欢眼神一亮。
楚怀远见状,便知道她喜欢吃,正想再夹一块,却见她夹着那半个香米糕朝自己嘴边递过来。
他微怔。
小姑娘笑的很开心,似乎在期待他吃掉这半个香米糕。
吃掉被她咬了一半的点心,楚怀远一直以来的教养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会败坏小姑娘的名声的。
但是……
“王爷嫌弃这块糕点被我咬过吗?”傅如欢有些沮丧地看着他。
下一刻,楚怀远就轻轻将半块香米糕吃掉了,他面容冷肃,糕点咬在嘴里,让他忍不住又想起在房间里时,那种唇齿相交的舒爽感。
楚怀远喉头动了动,放下筷子,眸色变暗。
傅如欢期待地等着他夸赞几句。
楚怀远只好按捺下自己浮动的心思。
“很好吃。”他点头道。
傅如欢立马扬起手,白嫩的小爪子指着那道香米糕,“还要!”
楚怀远直接将盘子换了,把那道香米糕端来她面前,让她吃个够。
用完膳,楚怀远还要继续处理瘟疫的事情,白日和太医商讨的事情没商量完,他约了太医晚上在书房继续商讨,还有徐绍恒以及雁翎关的镇关将军吴胜。
傅如欢睡不着了,就干脆跟他一起去书房,看他认真和太医商讨的模样,真的格外有魅力。
太医早就认识傅如欢,并且听说过傅如欢的名号,见傅如欢出现在雁翎关,还挺高兴的,聊到关键之处,细心询问傅如欢的看法。
傅如欢一愣,“什么什么看法?”
她刚刚一直看美人,没听见他们讨论了什么。
此时,楚怀远也将目光投过来。
她轻咳一声,挪开视线,盯着太医,一副我有很认真听讲的架势。
太医不明所以,只当自己讲的太快,傅如欢没听见,重新复述了一遍,还放缓速度。
“这次瘟疫,来的很是奇怪,就像凭空冒出来的,没有人知道第一个感染瘟疫的人是谁,或许早就死了,不过雁翎关是第一个出现瘟疫的地方,着实古怪了些,老臣试图在百姓口中问出些消息,但人人都道不知,实在无从下手。”
傅如欢明白了。
这是找不到瘟疫的源头在哪儿。
傅如欢想了想,“瘟疫现如今的控制情况如何了?”
“不太好。”太医叹息一声,“老胡前一阵子也染上了疫病,如今直接住在疫区没日没夜地研究,即便我们已经将所有染了疫病的人挪到疫区,但是雁翎关内依然有人感染,寻不出原由也没有解决疫病的方子,陷入死胡同了。”
他说的老胡也是一位太医,年岁比他还要大些,此次来雁翎关,皇上点了太医院的几个太医,属他和老胡最为年长。
傅如欢皱起眉毛,“疫病总要有一个源头,不可能人无缘无故就患上了,会不会是误食用了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或者喝了污水?”
她提的这两种都是很常见的可能性。
太医摇摇头,“我们都排查过了,都没有。”
或许旱灾的时候还有人因为没吃的到处找不知名的植物吃,但现在旱灾已经过去了,这一点可能就更小了。
如此,傅如欢也没什么别的法子了。
送走太医已经是子时了,楚怀远在书房没有挪窝的意思,他对傅如欢道,“让姜芜送你回房间。”
他还有其他事情没处理完。
傅如欢望着他桌案上摆的几摞折子,语气不满,“你这都出来赈灾了,怎么还有这么多折子递过来?这是把你当牛来用吗?”
不对,牛也不是这么用的。
楚怀远无奈,“朝中事多,很多事情皇上需要有人商讨拿主意。”
傅如欢嘟嘟唇,小声嘀咕,“皇上就是拿主意的,若还需要别人商讨拿主意,还要他这个皇帝干嘛?”真没用。
楚怀远,“慎言。”
这种话,放在外面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他知道傅如欢有分寸,也就在他面前说说,所以并没多责备,专心看自己的折子。
傅如欢瞅见砚台中的墨快用完了,坐着无聊,她就把砚台勾过来帮楚怀远磨墨。
但是她是第一次磨,玩心又大,没一会儿墨汁就溅了出去,滴在旁边的折子上,折子上出现一个抹不掉的黑点。
傅如欢心虚地瞅了眼,想都不想直接把折子反过来扣上,仿佛只要扣过来看不到,那墨点就没了。
楚怀远对她的小动作自然一清二楚,这般孩子一样的玩性,让他不禁摇头,不和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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