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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们口中得知,今日午时,御澜宗将会在这浮南山头正式开宗立派,邀请了江湖各大人士前来观礼。
宗主管湫揪是一名大炼气师,四十左右的年纪能够跻身上五境,简直就是妖孽般的存在,更妖孽的是,管湫揪打小开始练拳,不知不觉,如今的他武道绝醒已经走到了枯荣境,差一步,就可以登高望远了。
此般成就,可不仅仅是要先天的资质过人,后天的历练和机缘同等重要。
所以,这般妖孽在京城跟老皇帝做买卖,买山头,牵国运,搭隍庙,简直就是畅通无阻,原因是管湫揪是京城出生,而且现如今还有着礼部尚书的官位,老皇帝都恨不得将自家所有国运通通送给管湫揪,好让他赶紧跻身汝境,这对于拓阳王朝,无异于天大的喜事。
一伙人开始登山,陈书斋殿后,身前这三人,同自身般年纪,两名男子一身锦衣玉带,手持各种翟扇,倒是有几分读书人模样,一名女子浅绿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沿路行走到半山腰,女子早已是香汗淋漓,对同行的男子娇声道:“不如我们先歇一会?实在是走不动了。”
两名男子也不是什么练武之人,体弱的他们脚下早已开始生疼,只是同行师妹,总不能让人看了笑话。三人找到一处阴凉地歇息,男子从包袱里取出水囊,递给师妹。女子轻声道谢,接过水囊,酣畅淋漓。
陈书斋行路时,对这座山头的山水布局难免感到奇怪,山脉牵连着一国之运,按理来说,山头有此等国运,那必将是跟同拓阳王朝繁荣昌盛,可是偏偏却用上了一种罕见的阵法“山海图”来布局山头,一旦开启阵法,山头就如同海市蜃楼,看得见,摸不着,根本无法上山,这与自家白云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然而“山海图”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开启阵法的同时,也会开始摄取山脉的气运,而这浮南山牵连着拓阳王朝...不知道被老皇帝知道了作何感想。
三人歇息之时,陈书斋正要与他们擦肩而过,其中男子见这一袭青衫跟在他们后边,走了这么长的路却依旧面不变色,猜测此人应该是山上人,有意结交道:“兄台也是去御澜宗吗?要不先歇息一会,我们再行个伴一同上山?”
女子偷偷看了看青衫男子,相貌颇为英俊,三千青丝用玉簪束起,一身青衫仗剑行走江湖,颇有些那绝顶高人的风范。
这等男子,应该深受女子欢喜吧。
时辰尚早,陈书斋觉得与人作伴同行不为不可,索性来到三人身前,笑着说道:“那就打扰诸位了,在下姓陈,名书斋,从白云山来的,不知道如何称呼诸位?”
“我叫唐亮,这是我弟弟唐起川,还有我们的小师妹普玲珑。”名为唐亮的男子和弟弟起身抱拳行礼,女子普玲珑施了个万福,对上青衫男子清澈的眼神,脸上瞬间爬上一抹红晕。
陈书斋抱拳回礼三人,见女子似乎有些怕生,便向两名男子询问道:“诸位是从京城人士吧?”
唐起川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陈书斋笑了笑:“看你们身上的穿着,恐怕也只有京城那边才能造出这样的绸缎。”
大哥唐亮见此人眼光极深,也不作隐瞒,说道:“说起来,我们三人其实都算是尚书大人的学生吧,此次前来,就是来给管师父道贺。”
陈书斋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看来只要跟这三人同行,指定能目睹那武道宗师管湫揪的尊容。说道:“管前辈的威名,晚辈耳濡目染,若是跟着兄台能够见上一面,也不枉此生了。”
“哈哈,陈公子言重了,虽说家师在武道境界上确实‘小有成就’不过更让人为之钦佩的莫过于他的棋艺,放眼整个拓阳王朝,能和家师掰手腕的真没几个。”唐亮听闻这番秒赞,嘴上说的很是“谦虚”,心里却很是受用,不由得昂了昂头。
普玲珑眼神示意唐亮,时辰不早了。
后者才后知后觉,对陈书斋说道:“也歇息的差不多了,我们一同上山吧,不然耽误了时辰,就不太好了。”
陈书斋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就继续登山吧。”
浮南山看着不是那么高拔,可真要走起来,寻常人属实有些吃不消。
穿过半山腰,云雾缭绕在四人脚底下,低头不见底,令人心里渗寒。唐家两兄弟走在最前面,依旧是陈书斋殿后,走了近两个时辰,四人终于能够望见御澜宗口处了,可是这路越来越难走,接下来他们要围着悬崖峭壁走上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能抵达御澜宗。
忽然,普玲珑心生懈意,脚底下没了力气,身子向悬崖边倒去,好在因为路途颠簸,陈书斋担心出现意外,分心观察着其余人,将玲珑拉了回来。女子似乎有些后怕,紧紧抓着青衫男子的手臂,停步于此。
陈书斋轻声说道:“接下来的路更加难走,普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背你过去。”
唐家两兄弟回过头来发现玲珑依偎在青衫男子怀里,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
面对师哥们投来的目光,玲珑瞬间羞红了脸色,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险些摔倒而已,我们继续赶路吧,没多远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云雾间,一袭道服女子御风而行,与陈书斋擦身而过,似乎感应到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女子回头冷眼看了看青衫男子,见对方不为所动,便转头直掠御澜宗。
当四人抵达宗门外,发现道冠女子停步于此,见到四人,缓步走去,无视三人,来到青衫男子身前,柔声说道:“好久不见,陈书斋。”
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女子身着墨绿色道服,丝毫无法掩盖女子的秀色,倾国倾城的容貌恐怕莫过于此了。
陈书斋笑道:“郑臻姑娘,确实好久不见了,你来这做什么?”
“见你。”
青衫男子愣了愣,破天荒有些难为情。
郑臻也觉得自己说的太露骨了,接着说道:“是师父让我过来找你的。”
“徐叔叔?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郑臻看了看青衫男子腰间系挂的长剑,轻声言道:“把村正给我。”
闻言,陈书斋取下腰间的长剑,递给郑臻。
道冠女子收下长剑,像变戏法似的,手腕轻轻翻转,村正便消失不见,寻常人见到此等手笔,可能会误认为是骗人的障眼法,陈书斋却清楚,郑臻只不过是将村正放入乾坤袋罢了。
见到前面三位还在等着自己,陈书斋上前抱拳行礼,歉意道:“你们先进去吧,我与朋友叙叙旧,一会再来找你们。”
唐亮说没问题,便与弟弟唐起川和小师妹普玲珑跨入御澜宗,期间,女子玲珑转头看了看那名道冠女子,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道冠女子见陈书斋回到身前,问道:“村正是你师父留给你的,就这样给我了?”
陈书斋笑了笑,轻声道:“这剑按道理来说本就是徐叔叔的,只不过是存放在白云山庄罢了,我此次下山游历,本想路经断剑山,再将村正亲手交还徐叔叔的,现在交给你,也不为不妥。”
郑臻像看傻子似的,说道:“你将村正明目张胆系挂在腰间上,想走到断剑山,阎王爷借你十条命都不够。”
青衫男子疑惑道:“这剑,有来头?”
“当年,妖族霍乱人间,打乱了世间万物存在的均衡,偏偏在那时候,北岳亭图率兵攻打拓阳王朝,妖族侵入,敌军攻打,拓阳王朝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不得已之下,师父只能出手斩妖,当所有妖族被屠之殆尽,我们道家也元气大伤,逐渐开始没落,而有些道行极深的妖物,魂魄是无法轮回的,师父只能将它们强行拘押在这剑上。”郑臻破天荒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闻言,陈书斋一阵后怕,额头上布满冷汗,若是被有心人盯上了,惹火上身不说,一旦这些妖魂被解封出来,必定是一场霍乱。
郑臻难得见到青衫男子如此失态,接着说道:“师父让我带话了,你去断剑山的时候,肯定会罚你的,让你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先想办法赶紧跻身汝境吧,师父动起手来没个轻重,你又不是不清楚。”
“你说得倒是轻巧。”
道高一尺徐詹子,其实说起来,算得上陈书斋大半个师父,许酒庭和徐詹子本就是心腹之交,再者,陈书斋小些时候和郑臻在徐詹子手底下,道家手段没少学。
郑臻见青衫男子似乎已经窜得比自己高了,相貌也英俊了不少,不由地想起在浮南山悬崖边上一幕,随即沉声说道:“我要走了,师父还在初江湖等我。”
“不和我去御澜宗看看吗?”
“怎么?有本事上山,没胆子问拳了?再者说,不是有人陪你吗?”
“郑姑娘误会了...”
“你以前都唤我郑姐姐的。”
“......”
未等陈书斋出声解释,郑臻便已经御风离去了。
青衫男子轻声叹息,这一别,不知多久才能再见。
不过初江湖距离此地倒是不远,动作快一些,应该能赶上和徐叔叔见上一面。
陈书斋心里很清楚,徐叔叔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说的受罚肯定不是拳脚相向,只是郑臻那木鱼脑袋曲解了字面意思。
————
太安城,渡口处,撑船老人遇上了两位不同寻常的夫妇,三十左右的年纪。为什么说是不同寻常,因为男人将身上被鲜血染红的衣衫掖了掖,试图不让人发现,可是伤口很是严重,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流,妇人眼里尽是担忧。
这对夫妇很焦急地让撑船老人赶快施船离开,老人眯起了眼睛,猜出了个大概,对夫妇说道:“你们赶快上船吧,我已将引路符布满船身,若是能抵达那儿,或许你们还有一线生机。”
男人也不想牵连到无辜的人,与夫人一同上船,临行前给撑船老人重重抱拳,以示感谢。
夫妇二人正被人追杀,行刺之人是江湖上一名令人闻风丧胆的老头子,男人在刺客手底下受了很严重的伤,夫人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带着她一同逃路。
渡船上,男人脸色铁青,伤势越发严重,妇人不知所措,急得眼里泪花直打转,男人拍了拍夫人的手,示意自己没问题。
不一会,男人的嘴唇开始发紫,心中暗骂那该死的老头子竟在刀身上抹毒,身体已经开始不听使唤,意识逐渐模糊,可是那老头子若是追上来,自己倒是贱命一条,无畏无惧,就是可怜了夫人跟自身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如今家境才开始逐渐好转,打算要个孩子,谁会料到竟遭人暗算。
男人咬破嘴唇,疼痛瞬间令他清醒了不少,他握住了夫人的手,摸了摸手上边的老茧,感叹道:“夫人,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我身体里的毒素开始发作了,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一会上岸,你就赶紧走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妇人听见自家男人说出这番话,用手捂着嘴抽泣不停,泪水如同男人伤口上的血,止不住地流。
估计是撑船老人多用了一些引路符,船身行驶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船身便渐渐靠岸了,岸上有一位年纪过百的老头子,白胡垂落到胸前,光着脑袋,静静等待着,等待着这对夫妇。
当男人看清岸上的人时,心中满是震惊,揣测自己难道被撑船老人摆了一道?不太像。
男人自认不是对手,低声说道:“我的脑袋你拿走,恳求老人家放过我的夫人。”
岸上的光头老人眯起双眼,用手捋了捋那长长的白胡,说道:“买家给了一百两的银子,要的是你们夫妇二人的头颅,所以你的恳求,我拒绝。”
妇人颤抖着身子,紧紧依偎在男人怀里,深知这份劫数,躲不过去了,在男人怀里呢喃道:“跟了你这么多年,其实我一点都不苦,反而觉得很开心,能够嫁给你,我上辈子一定是修了八辈子福分,所以就算没有了活路,我也希望你不要丢下我。”
男人愣了愣,眼中尽是宠溺,抚着夫人的发丝,柔声说道:“那来世我再来娶你。”
岸上的光头老人似乎有些不耐烦,说道:“遗言说完了?那我要动手了,放心,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的。”
“你这老东西看着挺面善,怎么说起话来就是要打要杀。”忽然,光头老人身后出现了一位男子,一身白衣,如同仙人下凡。
白衣男子绕过光头老人,来到渡船上,给中毒男人把了把脉,递给妇人一枚丹药,对妇人说道:“他已经没有意识了,需要你将丹药嚼碎喂他,至于能不能活命,就看他造化了。”
突如其来的白衣男子,让妇人想起撑船老人的那番话,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对白衣男子由衷说道:“多谢公子。”
白衣男子转过身子,根本没有正眼去看那光头老人,站在山脚渡船上看望整座白云山,思绪瞬间缥缈。
遥想当年,自家弟子,为了去救一只可怜的肥猫,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不过那时候他还小,心境很是纯粹,要是换做现在,他肯定也会去救的吧!
光头老人在白衣男子身上看不出一丝端倪,跟寻常人并无大异,老人嘲笑道:“年轻人,别怪我不提醒你,劝你最好不要插手此事。”
白衣男子依旧站在渡船上,没有说话。
光头老人名为时蚌,别看老人年纪过百,身为刺客的他在刺杀榜单上可是位列前三,下起手十分狠辣,他曾猎杀过数名上五境武夫和炼气士,在江湖上是很有名气的。就连京城也曾抛出揽枝,问这老头子要不要来为朝廷效力,可是却被老人拒绝了,原因是想活得自在一些,不想被人约束。
光头老人见这白衣男子依旧没有正眼看待自己,皱着眉,说道:“有些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时蚌取出一对弯刀,两手紧握,盯着白衣男子,眼神露出浓重的杀意,右脚轻轻一跺,地面上立马出现裂纹,老人瞬间消失在原地,来到白衣男子身前,狠狠一刀,劈向白衣男子的脖颈,试图割下对方的头颅。
老人明明见到,刀身划破对方的脖颈,可奇怪的是,没有一丝触感,等到残影逐渐消失,老人才明白,对方速度超乎想象,瞒过了自己的眼睛,使自己的一记死手落了个空,心中不由感叹道,这年轻人,真是不简单呐!
白衣男子出现在老人刚才所处的位置,时蚌转过身子,打量着白衣男子,想从他身上寻找下一出破绽。
谁知这白衣男子忽然大喊道:“阿零,出来打架了。”
就在光头老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名魁梧憨厚的汉子,瞬间被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笼罩全身。
魁梧汉子冷眼看着老人,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每行一步,那种压迫感就增长一分,当魁梧汉子走到老人面前的时候,光头老人的身体已经是无法动弹,心中暗叫不好,额头开始渗出汗珠。
然后魁梧汉子就在光头老人面前慢慢拉开拳架,随即就是那么轻描淡写的一拳,直撞老人胸口处。
时蚌胸口如同被大山撞中,瞬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笔直地飞了出去。
阿零就这么一拳,将光头老人硬生生打回了太安城。
————
御澜宗内,陈书斋找到了之前同行的三人。也随之见到了名动京城的管湫揪。
令人意外的是,明明年纪已过四十有余,却有着一副年轻俊郎的面孔,外观棱角分明,活脱脱一名美男子。
唐亮在先生身前,介绍着青衫男子,陈书斋随即抱拳行礼,说道:“恭喜管前辈今日在这浮南山开宗立派,望前辈能够早日登顶武道巅峰。”
谁料到管湫揪只是淡淡地看了青衫男子一眼,板着脸说道:“嗯。”
陈书斋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哪里冒犯了前辈,普玲珑却在陈书斋身边轻声说道:“先生不怎么爱说话,历来如此都是这般脾性,陈公子莫要见怪。”
陈书斋见管湫揪跟自己学生谈话几乎也是一两个字,心里随之释然,并没觉得对方是假作姿态,反而觉得此人极有意思。
青衫男子看着管湫揪,笑着说道:“其实我此次拜访御澜宗,有个不情之请。”
“说。”
青衫男子接着说道:“可否与前辈切磋几拳?”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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