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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其名,这里有着一条瀑布如一道珠帘,挂在山上。
瀑布流至下方是一处小湖泊,湖珀中央矗立着一座小凉亭,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姑娘趴在石桌上打瞌睡。
管湫揪带着青衫男子来到凉亭内,见小姑娘打盹可爱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叫醒她,便一脚踏出,掠至湖面上,回头看了看青衫男子,眼神示意,过来。
陈书斋笑了笑,走出凉亭,靴子踩在水面上,却没有沾到水,悠悠地走到对方七丈之远,一手负后,一手握拳,示意对方,请。
面对绝醒枯荣境的武夫,青衫男子可不敢掉以轻心,见对方没有动手的意思,陈书斋便率先拉开拳架,粼粼的湖面瞬间变得静止,一身浓厚拳意流淌周身,青衫男子吐出一口纯粹真气,拉近距离,一记横腿,直扫对方脑袋。
管湫揪有些咂舌,这青衫男子的拳桩底子很扎实啊。不过对方既然上门就要切磋问拳,也就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管湫揪右手用力拍向这一记横退,卸下对方力道,再转身来到青衫男子面前,左手肘直撞胸膛。
青衫男子眉头轻皱,收回鞭腿,用力一拍湖水面,回身拉开距离,躲过对方手肘,再次冲向管湫揪,一拳砸向对方面门。
管湫揪难得脸上露出一起笑容,这家伙路子有点野啊。
没有丝毫怠慢,右手化拳为掌,抓住青衫男子的拳腕,用力一拉,见对方并未失去平衡,一记重膝,撞向小腹。
“嘭——”陈书斋被撞出三丈多余,半蹲在湖面上,吐出一口鲜血,用掌心擦了擦嘴边的血渍,再次拉开拳架,冲向管湫揪。
眼花缭乱的两道身影在湖面上打得不可开交,凉亭中的红衣小姑娘醒了过来,见到湖面上的画面,不由得瞠目结舌,眼看就快到午时了,自己都担心睡过头,怎么管师父还和别人打起来了呢。
又是“嘭——”的一声,青衫男子倒出去数丈多远,只见陈书斋从湖面上爬了起来,心想这枯荣境的拳头真硬啊。
青衫男子左手臂被打断了,小腹挨了七八拳,淤血想吐都吐不出来。
反观管湫揪,毫发无伤,这一境之差有些不讲理了。
凉亭内的红衣小姑娘见状,大喊道:“管师父,别打了,我们该回去了。”
管湫揪闻声,朝红衣小姑娘点了点头,再转头看向这名青衫男子,眼神示意,你还有什么招数,赶紧使出来。
陈书斋再次吐出一口纯粹真气,再次拉开拳架,这次似乎有些不同,之前的拳意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而这次,青衫男子周身的拳意如同雪花飘落,犹为平静。
陈书斋踏足一步,在湖面上走出了拳桩,这每一步,都是许零师父的亲传授意。当走完六步拳桩时,刹那间,天气变色,就连笔直倾下的月下瀑也随之逆流。
青衫男子周身的拳意瞬间如同荒水般涌出。
管湫揪露出期待的神色,出声问道:“此拳名为?”
凉亭里的红衣小姑娘头一次见到管师父这般神色,还与生人说出两个字以上的话?心中难免对这青衫男子产生些许好奇。
陈书斋睁开双眸,看着管湫揪,沉声说道:“此拳名为破军拳,我辈递拳,应当有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管湫揪拍了拍手,笑着说道:“好拳。”
话音刚落,青衫男子便一拳递出,连同脚底下的湖珀,都被牵扯出来几分,一同砸向管湫揪。
当拳头快砸到管湫揪胸口的时候,这位武道大宗师终于动了。
只见管湫揪吐出一口纯粹真气,双手作掌,瞬间抓住青衫男子的右拳,可是由于对方的拳意太过浓厚,浓厚到就连这位大宗师想要一气呵成地汲取完对方的拳意,都有些困难,管湫揪不得不向后掠去,手上却不停地汲取对方的拳意。
当青衫男子右拳砸到对方的胸口时,陈书斋心中满是震惊,如同打在了棉花上,丝毫用处没有。
不作多想,青衫男子立马变更拳招。
可是对方似乎也料到了,根本不给一丝喘息的机会,双手重重一拧,硬生生将青衫男子的右臂拧断,再转过身子,一记重踢至对方小腹,青衫男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
眨眼间,飞出去的青衫男子又被管湫揪抓住身子,狠狠地递出一拳,将刚才汲取对方的拳意全部聚集到拳头上。
“嘭——”的一声,陈书斋被管湫揪一拳砸至湖泊深处,昏死了过去。
管湫揪来到凉亭内,摸了摸红衣小姑娘的脑袋,轻声说道:“你再睡会吧,等他浮出水面,把他捞回去,让小曲给他看看伤势。”
红衣小姑娘难为情说道:“管师父,你刚才怎么不叫醒我呢,万一我睡过头,肯定要被林曲姐姐骂死。”
管湫揪知道红衣小姑娘这几天为了宗门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柔声道:“放心,小曲问起来,我就说你一直跟在我身边。”
红衣小姑娘个子不高,才到管湫揪腰间,她仰着脑袋,说道:“管师父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
“那我去跟她说,你在这里打瞌睡。”在红衣小姑娘身边,管湫揪脸上尽显温柔,话也变得相当多,毫无大宗师风范。
红衣小姑娘急忙说道:“使不得,使不得。”
突然,浮南山,阵法开启,天地之间,云雾散开,山脉之运冲天而上。
管湫揪对小姑娘说道:“开阵了,我得过去一趟了,你就待在这吧。”
红衣小姑娘嗯了一声,管湫揪便随之御风离去。
看得红衣小姑娘一阵羡慕,不过心中尽是骄傲,这般仙人之姿竟是自己师父,回头可以拿到学塾好生炫耀了。
红衣小姑娘看向湖泊,心想那青衫男子这么久还没浮上来,不会断气了吧?红衣小姑娘立马作稽老天爷,嘴里呢喃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不是我害死你的,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
洛阳城外,老剑神朴树趴在马匹上,弟子朴然牵着马儿徒步行走,烈日灼心,清瘦少年朴然还得时不时给佝偻老头打打扇。
走了近十里路,朴然脚底开始生疼,额头上边尽是汗水,忽然看见前方有处歇脚亭,便询问师父,能不能到前方歇会。
朴树坐起身来,说道:“这就熬不住了?老头子我顶着太阳晒都没说啥,你就嫌累了?”
朴然白了白眼,心想你来遛马试试,真是坐着说话不嫌腰疼。
朴树似乎看穿少年的心思,说道:“臭小子,哪有让师父牵马,弟子坐马背上的道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对对对,师父你说啥都对。”朴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从腰间取出水囊,喝了一小口,递给师父。
朴树也没有嫌弃自家弟子的意思,接过水囊,看着前方,说道:“那我们就到前面歇会吧,正好让你练练剑桩。”
朴然一听练剑,脚也不疼了,用力一拍马儿的侧背,牵着马儿,跑得飞快,给正在喝水的朴树呛得。
一老一小来到歇脚凉亭,歇息期间,朴树给了弟子一本剑谱,说里边的剑桩全部是他亲自手绘的,让朴然按部就班,练到自己满意为止。
朴然翻开剑谱,冷汗直流,这也就叫做手绘?画得群魔乱舞,根本看不明白。
好在佝偻老头也耐着性子依依解答。
朴然取出背上的那柄无刃之剑,说是未成立师徒名分之前,还欠他一壶酒,索性就拿这剑当做抵押了。
虽说此剑并未开刃,无法斩断什么东西,但是朴然是头一次见到真刀实剑,心里还是很乐意的,期间睡觉的时候都抱着这柄剑。
朴然在歇脚亭外走着剑桩,给亭内老子气笑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以后出去千万别说我是你师父啊。”
朴然一脸憋屈,说道:“师父,你光是讲,我也听不太懂啊,要不你来露一手?我好领悟领悟。”
朴树摇了摇头,说道:“那不行,我一不小心把洛阳砍成两半怎么办?”
少年白了佝偻老头一眼,说道:“你要能把洛阳砍成两半,我把马粪吃了。”
朴树一听,来劲了,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君子一言啊。”
佝偻老人来到凉亭外,接过少年手里的剑,少年说道:“八匹马难追。”
只见朴树手持无刃之剑,走出剑谱上的十二步剑桩,随后一剑劈向洛阳。
什么也没发生,场面安静得可怕,
佝偻老头轻轻咳嗽,拍了拍了弟子的脑袋,说道:“别分心,刚才我走的剑桩,你记住了没?”
“......”
之后,朴树是硬生生在弟子面前走了七八遍剑桩,朴然才能勉勉强强记住一些。
落日将至,朴然依旧在凉亭外练剑,朴树在凉亭内喝完酒,正靠着亭柱打着盹。
无刃之剑有些沉重,朴然举剑有些吃力,所以直至现在还未走完一遍剑桩。
走到第五步的时候,朴然坚持不下去了,来到凉亭内找水喝,谁知水囊里边空空如也,原来早就被师父喝完了。
无奈之下,朴然只得拿起水囊,打算去前面那片竹林看看有没有水源。
走之前跟师父打完招呼,佝偻老头似睡非睡,摆了摆手,回道:“快去快回,我们还要赶路。”
至于去哪,朴然并不知道,只听师父说起好像是要去见一位老朋友。
朴然来到竹林间,发现这里真有一片水源,清澈见底,依稀能见到几条小鱼。
朴然上前先将水囊灌满,之后再用手捧起清水,喝了起来,甘甜沁心脾,很是解渴。
忽然,朴然身后走来一名中年男子,还有一名和朴然同龄般的少女。
中年男子脸上有着几道疤痕,令人心生寒意,手里同样拿着水囊,看样子也是来取水的。
不过当中年男子见到眼前这少年,捧着清水慢饮,从少年嘴里流出不少掉落水源中,不由得眉头一皱,真脏。
中年男子上前抓住朴然的脖颈,轻而易举就拧了起来,往后重重一丢,随即又一巴掌扇在朴然脸上,气道:“你这样让别人怎么取水,你一个人将这片小池里的水全部喝完得了。”
朴然还未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只感觉火辣辣的疼。
听闻缘由,立即歉意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面容清秀的少女知道二叔的脾性,立即来到朴然身前,眼神示意二叔住手。
中年男子也知道自家小姐不愿见到自己动粗,便狠狠瞪了朴然一眼,去到另一边取水。
少女转过身来,见朴然脸上通红通红,眼里尽是歉意,从怀里取出手帕,在小池里弄湿之后,蹲下身来,给少年朴然擦拭着,歉意道:“刚才我二叔打疼你了,实在是对不住,望你能多多包涵,一会我给你弄点药来。”
头一次见到有人如此这般关心自身,朴然突然觉得脸上也不是那么的疼了,急忙说道:“没事的,没事的,要说起来,这事应当怨我。”
清秀少女似乎觉得给朴然擦拭颇为不妥,红了脸蛋,停下手来,将手帕递给少年,示意让他自己擦。
朴然接过手帕,见到少女这般娇羞的容颜,愣了愣。
少女见对方直勾勾盯着自己看,脸上更加红润了,不由鼓起勇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听见对方的问话,回过神来,回声道:“我叫朴然,你呢?”
“小姐,走了。”中年男子回到清秀少女身边,依旧狠狠瞪着朴然。
清秀少女起身与朴然道别,委婉说道:“我叫张善芳,家在京城,以后你若是有闲暇之余,可以来我家中做客。”
朴然见对方打算离去,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些不舍。
当清秀少女在远处与他挥手告别的时候,朴然大喊道:“张姑娘,你的名字很好听。”
惹得清秀少女脸上一顿娇羞,中年男子闻言差些就要返身回来算账,却被张善芳拦住了。
朴然见她们已离去,赶紧跑回歇脚亭,见师父还在打着盹,便用手摇了摇,说道:“师父,我们该出发了,一会太阳就要落山了。”
佝偻老头闻声清醒了过来,眼神示意朴然将无刃之剑背上,准备出发,期间看了看弟子脸上的手指印,皱了皱眉头。
朴然将剑斜挎在背上,水囊挂在腰间,与师父一同走出歇脚亭。
这时,马蹄声响起,张善芳和那疤脸男子各自驭马来到师徒二人身前。
清秀少女翻身下马,来到朴然面前,递给他一瓶药,柔声说道:“用它擦上一两天,好的快一些。”
朴然接过小瓶子,说道:“多谢善芳姑娘。”
张善芳给佝偻老头施了个万福,轻声说道:“见过老前辈。”
朴树没有搭理张善芳,目光停留在马匹上的中年男子,问道:“你打的?”
中年男子瞪着眼睛,说道:“我打的,怎么了?”
话音刚落,只听“锵——”的一声,朴然背后的无刃之剑瞬间出鞘,剑身直指中年男子的眉心,锋利的剑气让对方眉心开始往外渗血。
朴然立即抓住佝偻老头的胳膊,说道:“师父,是我无心之举在先,不怨别人。”
张善芳见状不妙,随即作稽行礼眼前这位佝偻老头,歉意说道:“这事属实是我二叔的不对,小女子在这替我二叔给您赔不是了,望老前辈能够手下留情。”
马背上的中年男子万分没想到,这位老人家竟然是一名剑修,眉心渗出的鲜血仿佛在提醒他,别动,会死。
朴树看着自家弟子和眼前这名清秀少女,气笑道:“臭小子,什么时候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
惹得这对少男少女脸色羞红了半片天。
朴树两手背后,无刃之剑回到朴然背上的剑鞘里。对那中年男子说道:“年轻人脾性不好终究不是一件好事,终有一天,自身闯祸不说,就怕牵连到了别人。”
中年男子见对方收回利剑,翻身下马,拱手行礼:“前辈教训的是。”
“走了,朴然。”朴树佝偻着腰,来到自家马儿身旁边,上马趴在背上,继续打盹。
朴然不由得轻松一口气,心里边却想着,师父厉害得很呐。
挥手告别张善芳,上前牵马继续赶路。
等到这对师徒二人消失不见人影,清秀少女对中年男子说道:“二叔,天外有天,以后别再这么鲁莽行事了。”
中年男子踩到了硬疙瘩,没了之前的半分锐气,沉声说道:“小姐教训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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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南山,御澜宗,一处客房内,陈书斋躺在床上,渐渐醒了过来,衣衫不知被谁扒下来放在了木桌上。
陈书斋想起了与管湫揪的问拳,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心中难免疑惑这位大宗师究竟走的什么路子?为什么自身的每一拳,他都能轻松化解?而且对方根本未完完整整地递拳。
房门忽然被打开,走进来了一名女子,手里端着汤药,见这床上躺着的男子清醒过来,对他说道:“既然你已经醒了,一会你就自己服药吧。”
陈书斋光着上身,坐起身来,由衷说道:“有劳姑娘了,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还有,我昏迷几日了?”
女子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将药放在木桌上,笑着说道:“我叫林曲,是这御澜宗的管家,你昏迷三日了,这几天属实累坏我了,光是喂你喝药,就麻烦死了,见你喝不进去,就只好用嘴喂你了。”
陈书斋瞬间大惊失色,嘴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名为林曲的女子接着问道:“怎么?嫌弃我配不上你吗?”
不是女子生的不好看,相反,眼前的女子眉似新月,眸如秋波,肌肤如玉瓷般柔滑细腻,黛发好似泼墨一般洒下,随意披散在后肩,铺在淡紫的绸衣上,别有几分雅致。
陈书斋说道:“林曲姑娘言过了,只是我心中早已有了心仪女子。”
林曲忽然掩嘴轻笑,说道:“骗你的,喂你喝药的是末语那小丫头,你还喷了人家一脸呢。”
陈书斋见女子是在逗弄自己,心里反而松懈了不少,只是对那名为末语的小女孩心怀歉意,看来得找个时间给人家好生道谢。
林曲说道:“你再歇息一会吧,等会记得把药喝了,我去和管公子说一声你醒了。”
陈书斋听出对方弦外之音,对这女子说道:“那就有劳林曲姑娘了。”
御澜宗,正厅内,管湫揪正坐在凳上着手泡茶,管家林曲走了进来,坐在管湫揪身边,说道:“那人醒了。”
管湫揪“嗯”了一声,继续泡茶。
林曲接着说道:“要不是见那人长得好看,我早安排他下山了,哪有在别人开宗立派之日上门切磋问拳的?无理取闹。”
管湫揪没有搭话,喝着自己泡的茶,嗯,味道还不错。
林曲问道:“我明天就安排他下山?”
管湫揪摇了摇头,说道:“不出意外的话,他伤势好转之后应该会继续找我问拳的。”
林曲有些疑惑,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管湫揪解惑道:“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输的,换做是我,同样也不会善罢甘休。”
林曲姑娘扶着额头,有些搞不懂这些武夫的心思。
第二日,果然不出所料,陈书斋伤势好转之后,再次找到了管湫揪,说还有个不情之请。
管湫揪看了看对方的双臂,眼神询问,没问题?
陈书斋笑着说道:“这还得多亏前辈的灵丹妙药。”
管湫揪点了点头,说道:“走。”
———
一旬后,月下瀑,湖泊中凉亭内,红衣末语小姑娘,看着那湖面上漂浮着的一袭青衫,哭啼道:“天老爷叻,我就这么大点,你知道你多沉吗,我真的背不动你了,一天就知道打打打,有啥子好打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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