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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岳亭图与南岳拓阳的交界处,一名相貌乖巧的小男孩骑在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双肩上,见马上就要踏入南岳地界,小男孩心中难免有些开心。
小男孩抓着老人的头发,问道:“爷爷,我们去南岳做什么?”
“有人在那边布局,我去凑一凑热闹。”老人用手扶着孙子的双腿,害怕他不小心掉下去,脚步行走缓慢。
小男孩听不太明白,问道:“那我们能不能去看一看宋姐姐啊?好些年没见着她了,不知道她近来可好。”
闻言,老人步伐顿了顿,眼里难免露出一些忧伤,没有搭话。
小男孩似乎也察觉到了爷爷的心绪,看来没戏了,转移话题,问道:“爷爷,你是不是剑修啊?”
老人嗯了一声,说道:“算是吧!”
小男孩脸色浮起一抹笑容,说道:“难怪爷爷在北岳这么厉害,可是我听说南岳那边也有一位用剑很厉害的老神仙,爷爷你和他谁比较厉害啊?”
老人回想起那一袭灰衣,摇了摇头,说道:“那老东西就是一怪物,暂时还打不过他。”
小男孩心想那就是以后打得过咯?忽然觉得自家爷爷好像是挺厉害的,嘿嘿一笑。
老小二人来到边关大门处,见这大门紧紧关闭着,小男孩正要询问爷爷怎么办的时候,忽然,侧身迎来六名镇守边关的枪兵,手握长枪,直指老人。
小男孩内心毫无波动,因为他知道爷爷会有办法的,实在进不去,那就只能硬闯咯,反正就这几名枪兵,他们也拦不住。
老人拱手行礼,对这六名枪兵说道:“不知道张总官可还在此地镇压?若是在的话可否帮忙通个信?”
六名枪兵面面相觑,和总兵官认识?其中一名心生狐疑的枪兵眼神示意,我去通报,去去就来,同僚们纷纷点头,继续严盯眼前这对老小。
不一会,一名肤色黝黑,身着官服的汉子来到边关大门前,挥手示意收起长枪,目光打量着这位老人和骑在他脖子上的小孩。
老人拱手行礼,说道:“张总官,好久不见。”
肤色黝黑的汉子名为张铁壁,他拧紧浓眉,对眼前这位老人始终毫无印象,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知道我?”
老人笑了笑,说道:“总官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多年前,我带着我家孙子,为了去北岳那边寻医治病,你见我们老小怪可怜的,便通融了一番,我还特意偷偷塞给了大人一些银......”
“原来是你啊,孩子病好了?真是万幸啊。”张铁壁赶紧打断了老人的话,担心自己以前贪污银两的事被下属听去。
老人拿出一份拓阳王朝的通关牒文,递给张总官。
张铁壁接过牒文了,看了看,上面有着朝廷的印章,做不得假,问道:“你是太安人士?”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
张铁壁将牒文归还老人,说道:“这边关大门只有打仗出兵的时候才能打开,你跟我来吧,我带你进去。”
老人谢道:“那就有劳总官大人了。”
刚说完,老人便伸手到怀里,给张铁壁吓得一阵冷汗,连忙用眼神示意,周边下属看着呢,不太好,等会进去再说。
老人得到对方眼神授意,也明白了过来,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跟在张铁壁后边,踏入拓阳王朝这块版图。
张铁壁看着这一老一小离去的背影,忽然想了起来,好像很多年前,是有那么一回事,那时候自己还没坐上总兵官这个位置,只是一个镇守边关的无名小卒,可是让他奇怪的是,这至少过去**年了吧,那小孩依稀还是那么大点,模样都没变,只不过那时候的小男孩没有眼珠子,是个瞎子,如今却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张铁壁心里轻声叹息,老人家奔波千里只为给孙子寻医治病,现如今也得到了一份美好的结果,真是老天不负有心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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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江湖,是拓阳王朝里景色最为漂亮的湖泊,没有之一,不少才子给这片湖泊作了许多诗,拿来送给自己心仪的姑娘,再与娘子一同在这月下赏湖观景,这些大家闺秀哪里经得起这般挑弄,被这些才子迷得神魂颠倒,还未饮酒,便已开始投怀送抱,这让初江湖附近的客栈生意是越来越兴隆。
道冠女子郑臻来到这里,周围人还不少,有人在这里做着小本买卖,也有女子在这湖边轻轻抽泣,说那最是无情读书人。
郑臻看见师父在那湖边闲庭信步,便走了过去,跟在青衣道服男子身后。轻声问道:“师父,我们来这做什么?”
徐詹子一手负后,一手持扇,束发盘髻,头上顶着紫色莲花金冠,停下脚步,说道:“听说这边出现了异乡人的踪影,过来看看。”
郑臻对这异乡人的称呼并不陌生,二十多年前,拓阳王朝开始出现一些零零散散的奇装异服之人,有男有女,在他们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纯粹真气,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寻常人士,谁知道这些异乡人在版图里大杀四方,弄得腥风血雨,杀人手段与上五境剑修没什么两异。
最为之变态的是,这些异乡人当中,有个家伙根本不用纯粹真气,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就能够御剑飞行,操控飞剑杀人。
曾经就出现过一起例子,一位琉璃境的剑修和那名没有真气却能御剑的异乡人对等厮杀,具体细节,郑臻没有亲眼看到过,倒是在江湖上听别人说起过。说那名异乡人操控了上万柄剑,硬生生将那名琉璃境剑修砍成了肉泥。
若此事千真万确,那么这些异乡人实力不容小觑。至于他们为何敌对拓阳王朝,郑臻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
郑臻随着徐詹子的目光看去,停留在了周围寻常百姓身上,疑惑道:“师父有什么发现了吗?”
徐詹子嘲声笑道:“我们俩现在周围的这些寻常百姓,都已经死了,现在是如同傀儡般被人操控着,真是好大的手笔。”
闻言,郑臻心弦紧绷,自身枯荣境的大炼气师,竟然未察觉到丝毫半分,这些百姓身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依旧有着生人的气息,可是当她越仔细看,心里就越震惊。
这些寻常人士,动作有些缓顿,就像前方那边卖糖葫芦的,人家路过问一串糖葫芦要几个铜板?那老板几乎会停顿一下才会回答客官,两个铜板一串。
若是就这一起类似,可能还有些许正常,可以当郑臻周围全部百姓都如此这般,就很是诡异了。
徐詹子和郑臻并肩前行,忽然,迎来走来一名满头白发的老太爷,对着道服男子说道:“真不愧是道高一尺徐詹子,果然名不虚传,能看出这般端倪,你还是头一个。”
郑臻从这老太爷身上找不到任何迹象,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异乡人?瞬间如临大敌,从怀里取出一张品质极高的符?,准备迎战。
徐詹子摆了摆手,示意弟子勿要轻举妄动,对着眼前这名老太爷说道:“顺着这些百姓身上的蛛丝找到你,对我来说不难,何不出来聊两句?”
忽然,初江湖附近的那些平民百姓,通通倒下身去,湖边的那些才子佳人直接掉进湖里,沉了下去。
“哒—哒—哒”一名秀发披肩,身穿紫色连衣裙,脚踩黑色高跟鞋的女子迎面走向徐詹子,女子腿上裸露的肌肤让徐詹子皱了皱眉头。
徐詹子问道:“你就是那传说中的异乡人?”
连裙女子笑了笑,五官精致的她柔声细语道:“什么异不异乡人的,难听死了,我有名有姓,你可以叫我安思念。”
徐詹子听闻对方语气,不由的笑道:“我不是来和你交朋友的,对你的名字不感兴趣。”
安思念掩嘴娇声道:“你不会是窥探我的美色,想来约我吧?哦,你们可能听不太懂,反正就和鱼水之欢这意思差不太多。”
郑臻皱起好看的眉头,厉声道:“放肆,你残害这么多平民百姓,罪该当死。”
安思念一脸惊恐道:“真是吓死宝宝了呢。”
徐詹子摆手示意弟子稍安勿躁,对这名奇装异服女子问道:“你从何而来?”
安思念并不打算回答徐詹子的问题,转过身去,挥了挥手,踩着高跟鞋打算离去。
徐詹子让弟子郑臻退后,既然没法子沟通,那就只能得罪了。
徐詹子轻轻拂袖,运用道家手段,将那名为安思念的女子强行带来了一处遍地苍白的天地。
此般手段名为掠仙袖,能够将人强行带入自己的道心,在自身道心天地里面,对方只能是任人宰割的羊,但是却十分考验施法人的心境,若是境界不足,道心不稳,很容易让自身道心崩塌,一旦道心受损,跌境不说,沦为疯人都是很有可能的。
可是对于绝醒十二境炼气士的徐詹子来说,此般手段,轻描淡写,任你是汝境的剑修,来到我的道心,也得被扒出好几层皮。
安思念看着这处苍白的天地,回头看着徐詹子,柔声似水道:“道家之首,真是厉害得很啊,就是不知徐道长将奴婢带到这里是想干什么?”
徐詹子对这女子的言行感到头疼,轻轻弹指,女子便浮空而起,悠悠地漂浮到青色道服男子眼前。
徐詹子双手背后,随之眼神一凛,只见眼前女子脖颈如同被人掐住一般,呼吸困难。
见状差不太多,青色道服男子眼神轻轻一瞥,便将女子随意丢在地上,任她大口喘气。
徐詹子没有丝毫感情般地说道:“趁我还好说话,我问,你就答,怎么样?”
见安思念点了点头,徐詹子问道:“从何而来,来者何意。”
安思念心里是真低估了这位站在道家顶首之人,向来都是自己操控别人,今天倒是大开眼界了,女子沉声回道:“来拓阳王朝肯定是来杀人的。”
“杀人?谁?”
“一个叫朴树的老人。”
“就你?”
“当然不止我一个。”
“来了几个人?”
“加上我,四个。”
“从何而来?”
忽然,未等到女子的回话,一张巨大的蛛网从青色道服男子头上掉落。
能够在自身道心里边袭击自己,还让自身毫无察觉的,这女子也还是有些手段的嘛。
徐詹子拂袖丢出三道符?,将这蛛网瞬间烧之殆尽。可是当他再次转过头来,哪里还有女子的身影。
徐詹子撤去道心天地,回道初江湖边,弟子郑臻见到师父,问道:“师父,怎么样了?”
徐詹子轻声说道:“让她跑了。”
郑臻愣了愣,头一次见到有人能够从师父手底下逃跑的。
这异乡人果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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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江湖不远处,客栈里,安思念来到客房里,见到里面一名虎头虎脑的男人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安思念只感到一阵脑袋疼,对着这名寸头男人问道:“找到那两人没有?”
寸头男人咽了咽嘴里的食物,说道:“哎呀,你可别说了,这嘎子这么大,我上哪找去,这不闹嘛。”
寸头男人看了看安思念的脖颈,问道:“艾玛,咋地了?让人给欺负了?”
安思念气不打一处来,来到寸头男人身前坐下,喝了几口茶水,说道:“碰上道家的人了,差点出不来。”
寸头男人挠了挠头,说道:“思念妹子,你咋嫩虎呢,你去跟别人硬刚干啥吖,你操控十万来士兵再去跟他磕,他能拿你咋滴?”
安思念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说的对,我本想试探一下的,没想到对方简直就是一变态,是我失算了。”
寸头男人喝了一口酒水,心里想着这边的酒水是真不错,问道:“那接下来打算咋整啊?”
安思念沉思了一会,便说道:“天下,你我分头行动,先和同伴汇合,再想办法围剿朴树。”
名为君天下的寸头男人差点没一口酒水吐出来,问道:“不是,我们跑嫩老远,就为了杀个明星?图个啥吖?”
安思念一阵无语,敢情你连来这干啥都不知道?解释道:“这边的朴树是一位用剑的老神仙,不是我们那边的朴树,对付这位老神仙,光靠我们两人,我心里没谱,所以我们四人必须先汇合在一起。”
君天下点了点头,说道:“那没问题,啥时候出发啊?”
安思念看了看君天下身上的T恤,说道:“明天吧,我们现在的样子太招人显眼,先去弄身衣服,再分头行动,一月之后,不管找没找到他们,来这里汇合。”
君天下“嗯”了一声,继续吃着桌上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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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一处优雅的院子里,老丞相正逗弄着家养的鹦鹉,忽然,一名黑衣死士从院墙翻身进来。
黑衣死士来到老丞相身边,拱手说道:“有两个消息汇报。”
老丞相并未转身,继续逗弄鹦鹉,说道:“先挑好的说。”
黑衣死士回道:“北岳阳秋冬来拓阳了,是张铁壁亲手‘请’进来的。”
老丞相晃了晃神,随即放声大笑道:“这张铁壁脑袋有问题吧,真是老天爷都想灭他张家,拦都拦不住。”
黑衣死士见老丞相这般开心,不知该如何开口下一个情报。
老丞相见不得别人说话支支吾吾,招手示意对方接着说。
黑衣死士沉声说道:“我在洛阳城外发现了少爷和小姐的尸首,胡取至今下落不明。”
老丞相闻言立马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厉声喝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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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南山,
山脚处,有着一处学塾,之所以会在这里成立一所学塾,是因为前不久,御澜宗在这山头上开宗立派,给了这所学塾很多馈赠。
而这里的教书夫子,家就住在这附近二里地有余,也是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了,不愿再到远处去给孩童教书,索性跟御澜宗林管家做了一笔买卖。希望御澜宗能够出一些银两,在这山脚处搭建一所学塾,至于剩下的费用,老夫子自掏腰包。
管家林曲也非常有人情味,说搭建学塾的银两御澜宗全出了,只希望学塾能否留出一个名额,林曲想把自家末语小姑娘送过来这边读书,正好在浮南山脚处,也图个方便。
老夫子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见到这位林管家,极有善意,没有半分图谋,便拍手叫好,说这御澜宗此行善举,以后必将有福报降临。
这天,老夫子瞅这天色也不早了,便吩咐孩童收拾书籍,赶紧回家吧。
这些孩童岁数不大,但都不顽皮,十分听这位夫子的话,因为老夫子在这教书,没有收任何银两,包括书籍,都是这位老夫自己出钱买的,说是自己已经老了,何不将这些钱财拿出来买些书籍让这些孩童多学些知识。
老夫子的家离这学塾虽说不远,可是看着老夫子迈着年老的步伐,估计到家也得天黑了吧。
夫子让孩童们在学塾里等待家人来接送,二十多名孩童也很是听话,看着夫子离去的背影,也未踏出学塾半步,心中各有所想。
红衣末语小姑娘看这天色,不知道能不能下起雨来,心中难免有些担心夫子。
末语身边坐着一个小胖子,脸蛋圆嘟圆嘟,他用稚嫩的声音对末语说道:“末语,我听说你师父前些日子跟人打起来了,有没有这回事?”
孩童们一听,都纷纷嘀咕了起来,末语的师父是那御澜宗宗主管湫揪,这事孩童们都知道,所以他们都有些不太敢招惹红衣小姑娘。
小胖子见末语小姑娘没有回话,接着说道:“你师父也不是什么仙人,就是一介莽夫,他把你捡回去能教你什么啊。”
末语小姑娘语气道:“我师父怎么就不是仙人了?我师父可以御风而行,你行吗?你行吗?就知道钻牛角尖。”
小胖子有些语无伦次,说道:“我爹说了,只会动粗的莽夫,能教出什么好弟子?”
小末语忍了忍心中的一口气,回道:“那是因为你爹脑袋有问题,也就你这个傻子才会听信这般言论。”
小胖子顿时被气的不行,说道:“那我有爹,你有吗?你有吗?”
红衣小姑娘心里突然抽搐了一下,鼻子有些酸,泪珠子在眼睛里开始打转。
小胖子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开始给末语小姑娘道歉,说自己一气之下说了糊涂话,想办法各种逗末语小姑娘开心。
孩童们其实心性不坏,只是难免会受到家里的一些影响,比如学塾里就有一孩童,家里边父母就是各种吵架打架,导致他在学塾里从未跟人说过一句话。
孩童们的父母都纷纷过来把自家孩子领走了,红衣小姑娘站在门前看向远处,心想林曲姐姐怎么还不来,再不来,眼泪就快憋不住了。
若是没有被抛弃,爹娘肯定早早地就在学塾外等着自己了吧,想到这,红衣小姑娘泪水划破脸庞,滴落在靴子上。
忽然,一袭青衫映入眼帘,根本没有下雨,可是青衫男子却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到学塾门口,未等末语反应过来,轻轻抱住了红衣小姑娘,低声说道:“对不住,我来晚了。”
陈书斋其实早就来到了学塾,林管家今儿有事抽不开身,没法子,只能让那整天没事做,就知道问拳,问拳的陈书斋来帮忙接送一下小末语。
陈书斋一直在学塾房顶上撑伞坐着,听见里边的对话,才知道,末语小姑娘原来从小便被爹娘抛弃,是被管湫揪捡了回去,他或多或少能够理解末语的心情,所以想着,等小姑娘平复一下心情,再去接她走,等到他见到末语小姑娘眼里流出泪珠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此时不正是她需要安慰的时候吗?
青衫男子抱起红衣小姑娘,轻声说道:“我小些时候也和你差不太多,不过我娘亲是在我眼前慢慢离开的,她离开前还一直碎碎念叨着对不起我,可是她却从未对不起我半分,直到现在,我依旧想念着爹娘,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回忆里徘徊,对吧?我们应该有着自己的理念将这日子继续走下去,我相信她们看到你坚强的样子,肯定会笑得合不拢嘴吧。”
青衫男子抛出油纸伞,运作自身纯粹真气,抱着红衣小姑娘,御伞前行,掠向浮南山顶处,惹得学塾孩童们一阵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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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澜宗内,管湫揪喝着自己泡的茶水,轻喃道:“没想到还是一名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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