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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带着冰冷微笑的女子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藏有暗室的那面墙壁,随后她视线上抬,看见了自己当时临出卧室时,曾绑在墙壁时钟上的一缕头发此刻早已消失不见。
轻笑两声,女子走到床边,掀开被褥,取出藏在内衣当中的一把闪烁着黑亮色的金属,一把适合女子使用的小型手枪。
带上似乎是蓝牙耳机联络用的玩意儿,女子尝试呼叫两声,无果。
再度呼叫,耳机钟仍是嘀嘀嘀紧凑的低鸣声。
而后她背靠卧室房门,将左侧耳朵里的耳机调转了一个频道,嘴角扯开一个疯狂的微笑,专心听着这个频道里的声音。
堡钟贺兰恩来的书房当中,三人相对而坐,只不过当中隔了一张书桌。
许世良单手托腮看似在沉思着某个问题,实际上一直在心底思略着一些事情。
动手?难道直接端着一把猎枪冲进某人的卧室,大喊一声:你已经暴露了,举手投降!
呃,似乎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古丽还有后手,或者冲进去的时候卧室的时候,发现里面像暗室一样根本就没有人,然后疑惑之际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女声,古丽抱着一把霰弹枪突兀出现......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可能性很大......
况且古丽身后还有一道或是好几道尚未暴露出来的身影,贸然动手万一搞得他们狗急跳墙,城堡里其他人的安全可能直接受到危害。
而目前城堡里现有的情况是,已方目前可以信任的只有自己一人,加泽文和休虽然都已表明了来到城堡的“动机”,但是毕竟没有做过调查,他们俩属于可以信任但是不能完全信任的那种......贺兰老大一家,贺兰恩来肯定藏了某些小心思,一会儿看能不能把这些小心思给“炸”出来,贺兰闻言一直说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杀害他母亲的凶手,这个就属于定时炸弹的那种类型的家伙,谁也不知道找到凶手后,会不会突然“自爆”......
贺兰老二一家,曾经是雇佣兵连队长级别的贺兰学平,在单纯的物理武力值方面,是最可能杀掉林塞的人,但是根据他所说的话语,两人关系应该不算差,当然,不排除之前那番回忆有故意编造的可能。
老二家的贺兰一常单从外在来看,似乎被古丽迷地要命,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对,和古丽一直在一起就是最大的疑点,这两人要是同伙的话,完全能够互证不在场证明!
所以目前的情况就是,古丽绝对是案件的知情人之一......贺兰秋被囚禁,又不知道被转移到哪个地方......林塞死亡,凶手不知是谁......菲也莫名其妙的失踪......如果说目前的几种情况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出来,那么就说明凶手散放烟幕弹的水平确实厉害,但是这也暗中表明了凶手的目的尚未达到,不得不靠众多烟幕弹来混淆视线。
所以,只要成功预判凶手下一步谋事动向,完全有可能封堵死凶手!
思绪电闪之间,许世良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他看向两人笑道:
“接下来我们的计划很简单,主动出击。”
看见书房内两人疑惑的神色,许世良说道:
“首先明确一点,凶手,也可以说幕后的人,目的尚未达到,而这就是我们动手的机会。”
“目前嫌疑,不,已经算是幕后之人帮凶的古丽早就确定下来,所以可以考虑怎么破除古丽这一点,而且还不打草惊蛇。”
“有点难。”贺兰恩来衡量一番道,“古丽和阴影之下的人一定存在某种很深的联系,一旦古丽被我们控制住,她背后的人肯定会果断摒弃掉所有线索。”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很困难,要是不难的话,你以为我还会在这里和你们两个人“纸上谈兵”?
腹诽两句,许世良将视线投到景南洲身上,希望这位大佬能够给出不一样的见解,而不是身为城堡的主人,自己家里藏了个人,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头绪。
察觉到许警官的目光,一直沉默的景南洲捻着佛珠身体后倾,笑问向城堡的主人贺兰恩来:
“恩来兄对城堡里的暗道暗室还未完全了解?”
贺兰恩来神色没有丝毫难堪,大方承认道:“确实如此,目前只以我的了解,这座城堡大概了解不到一半。”
不到一半?这是刚“继承”城堡没多久,所以才了解不够......不对,贺兰恩来单是“入赘多年”这一点,就不可能对城堡没有过了解,那剩下的可能就是这座城堡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许多......
察觉许世良的异样之后,贺兰恩来笑呵呵解释道:“之所以对这座城堡了解不多,是因为这座城堡暗道与暗室占了整体空间的一小半,而且所有的暗室都没有转上灯光。”
“岳父接受城堡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改造城堡的想法,只是聘请了多为业内顶级城堡设计师后,不得不承认一点就是,这座城堡当初建造的时候就是完完全全的一体化建造,换句话说,如果这座城堡里有一处微小的改动,也会对这座城堡造成难以想象的危害,所以后来我们便放弃了改造城堡的这一想法,尝试去探索城堡里的各个暗道暗室,只是连续出了事故之后,便没人再敢继续尝试了。”
连续出现多起事故,在城堡易手的初期阶段,这个就很有意思了......许世良没有表示看法,继续保持沉默。
“这样的话,倒是没了主场的优势......”景南洲低声自言一句,旋即又问道:
“许警官,这个样子的话,你有什么看法?”
有个鬼的看法,又来问我,你们两条老狐狸不率先表态,现在直接让我发表看法,真是大佬做久了,都习惯最后一个发言总结......无声嘀咕一会儿,许世良拿起书桌上两本书之一的在上面的那本书,借此动作来掩饰内心的犹豫之情。
他确实有一个想法,但是太过冒进,不确定性太大,只能是最后不得已的情况下,救场用的方法,所以他才会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察觉到气氛略有几分尴尬,书房的主人贺兰恩来随口找了个话题,缓和一下冷场的氛围,“许警官对于史书还有过深入了解?”
景南洲也面带微笑看向这位颇为年轻的警官,略有期待着他的回答,毕竟当今一个科技日新月异的时代,猪都能飞上天的风口,史书于人,再也不是当初的那种关系了......
你们俩就不能随便聊聊?非要和我扯上几句才算尽显“长辈”风范?
好嘛,你们俩个当我是晚辈来看,那我偏不给气氛打圆场,看一看大佬没有身边小弟调节氛围,是不是尴尬的要死。
许世良摇摇头,“没有,只读过几本史书,勉强算是了解而已。”
贺兰恩来轻声“哦”了句,便没了下文,书房内突然陷入一阵寂静,静得让人发慌。
景南洲目光望向窗外低笑两声,闲聊似地接起史书的话,随意谈起一段往事:“记得三十年前吧,那时和许警官也是差不多的年龄,可能还要小上几岁,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风华正茂的年岁。”
“那时候读过太白一句词,叫做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寥寥八字,说尽何为‘气象万千’。”
贺兰恩来轻轻颔首,“大雅久不作,太白这一句,足震千古万年。”
“那时年少,尚不明白何为气象一说,只觉得写得很是大气,但是始终纠结的就是气势,却从没有读出其中的悲凉沧桑。”景南洲笑着叹息一声,“因为这一句词,我遍览《史记》一书,希望从中找出当年‘汉家’的繁华,也是后来的一次机缘巧合,才知道太白《忆秦娥》里那句‘汉家’原来只是个泛指。”
很好,所以这和我们目前的处境有个毛线的关系......不及许世良吐槽下一句,景南洲便笑呵呵将目光投到他身上:
“许警官应该度过《史记》吧?”
“称不上遍览,可以说熟读。”许世良眸光微动,不知他为何说起这部史书。
不明全貌的情况下,诚实是运气的代名词,所以许世良果断选择了以诚相待。
景南洲继续问道:“那以许警官来看,目前我们的处境和《史记》当中那一幕最为相似?”
紧接着不等他的回答,一袭唐装的男人将目光转向贺兰恩来:
“恩来兄也可以说说,既然我们对目前的局势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借鉴一下古人的智慧倒是一个不错的思路。”
贺兰恩来微笑着点点头,开始思索起来。
借鉴史书这种想法都能想到?真是学以致用的典范,典型的大A国国人思想,实用第一......评价一句,许世良手指轻轻地敲击着书桌,将太史公的那部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的一家之言前前后后仔细回想了一遍,因为是第一次采用这种思维方式,所以仔细一番比对反而迟迟没有想法。
贺兰恩来看了眼许世良,见这位年轻人仍是一副皱眉苦思的模样,便笑着率先开口道:“那我先说说我的看法?”
“以我之见,最符合我们当前紧要形势的,应是列传第四十五。”
扁鹊仓公列传?这两者有个毛线的相似之处......总不能扯上一句病入膏肓正是目前的处境,所以选择躺平,直接放弃挣扎了......许世良嘴角上翘,专心等待解释。
贺兰恩来自然不会知晓许世良心中说想,他顿了两秒留给两人一阵空白的联想时间,见两人都没什么反应,他才解释一句:
“初见无疾,再见无疾,三见而恨亡。”
什么意思?是联想到了事情还没有浮出水面,所以无法知晓事情的严重性,或者是说现今形势一秒比一秒要差,最后彻底不可逆,还是二者都有联系?
许世良眉头皱起,虽然不知道自己理解的有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自我感觉之下,好像就是这么个意思。
景南洲微微一笑道:“我的想法与恩来兄所想一致,在这样下去,事情迟早会演变成一个不可挽回的局势,不过我却有一个更能贴切的列传。”
“我想,许警官应该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景南洲突然转头看向许世良,一副只可意会的眼神。
想到你妹的一块去,我根本就没有思路好不好......真是,不知道该吐槽景南洲你什么才好,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不是你亲口说的情况越来越严重,那怎么还在这浪费时间?难道就是单纯为了显示大佬不能轻易开口下定结论,说不定一位我还有更好的想法,一会儿被打脸就很尴尬......
早知道刚才就不说熟读二字了,只说粗略看过多好......许世良悄然呼出一口气,思考了四五秒才带着种种不确定开口道:
“列传第十八?”
景南洲单手举起虚点两下空气,“春申君列传,果不其然,许警官和我想的不差。”
不差你个头,我怀疑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想过,最后只是坐享其成......用小人之心腹诽了某人两句后,许世良旋即陷入另一番犹豫当中。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一旁的贺兰恩来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连连点头,“确实如此,确实如此,目前最符合当下我们方案的就应该是这句,许警官怎么看?”
看看看,看你妹,我当然知道什么叫当断不断,可是断了之后呢?古丽背后的人就一定能确保揪出来?
早在想到这句话出处的时候,许世良陷入要不要决断的犹豫之中,这和他之前冒进的想法不同,可以说是可行性很大,不过还是存在不确定性。
景南洲笑呵呵说道:“处理起来倒是不难,只是操作必须制定一个可行的计划,执行人许警官不用担心,恩来兄从外面请了一尊大佛回来。”
许世良目光陡然一凝,他当然知道大佛意味着什么,但是唯一让他心惊的是不是能被景南洲成为大佛的人,而是城堡自他来到后,便一直处于信号屏蔽接受不到的状态,而景南洲却说贺兰恩来请来一个人,而且这个人随时可以执行任务,那就说明这个人现在就在城堡里面!
果然,贺兰恩来这个人不简单,而自己恰好是卷进了贺兰一家某次最激烈的争斗当中,激烈到需要借助外人来解决对方......
想着想着他正翻着史书的手突然一松,厚重的史书啪噔一下掉在地上,旋转两圈后,一个长方形黑色纸片露了出来。
弯腰下捡,许世良直起腰诧异地将手指里夹着的黑色纸片放到桌上:
“贺兰恩来先生没事在书里放这个东西干什么?”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许世良心里确实在默念,千万不要是别人放进书里的......
贺兰恩来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会儿,皱眉说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我从来没在书里放过这个东西,谁会用这个东西当书签?”
完了!
许世良身体猛地后靠椅背,左手不知觉摸向右侧腋下,也只有冰冷的金属才能给他带来点点不致冻僵的微暖。
景南洲看了状态略显颓唐的许世良,结果黑色纸片状的物体探查许久,这才发现了一处很不起眼的地方:
这个长长的黑色纸片,竟然有某种机械运动轨迹的细微活动声音!
“窃听器?”景南洲看向许世良,眼眸微眯。
不是窃听器还能是什么?也是很凑巧的事情,这种最先进的微型窃听器,上午还在莫林的书里看过,结果还没到晚上,就直接碰到了!
“对!”双手揉着脸颊,许世良扑腾一下站起身拿窃听器,直接将其掰弯折断,“刚才我们说的东西,很大概率已经被某人给监听去了,所以不需要继续讨论了,准备动手!”
说完便是感到一阵憋屈,辛辛苦苦总结出来的东西,包括可以一锤定音的证据都摆上了牌面,结果书房里被人安装了一个窃听器,这下什么都完完,古丽这个女人没跑都是万幸......
贺兰恩来和景南洲对视一眼,随后前者也站起身道:“我这就去联系那个人,许警官可以先和景南洲商量一下对策。”
只是,书房却忽地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而后,咔嚓一下,原已上了锁的深青色房门“吱呀”一声,直接打开了!
哐当一脚踹到了门上,身穿猎人装,脚蹬高筒马丁靴的古丽噙着血腥的微笑,走了进来。
轻轻关上房门,反锁住,然后古丽眼眸中一缕疯狂闪过,吐出一句举起双手,不然去死,而被一把小型手枪指着的三个人却不得不按照要求举起双手。
“很惊讶,是不是?”露出惨败的八颗牙齿,古丽面带笑容扭动着脖颈,全身上下发出骨骼舒缓骤然促起的嘎嘎声。
“特别是我们当中的许警官,一腔热血,还望珍重,我第一个送你上路!”
一面核善地说着,女子一面将握着的手枪上好消音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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