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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绒在下一秒说出了句温耀又完全没有想到的话。
——“先送车、再送房么？”
应绒的语气不太像是在开玩笑，平平淡淡地吐出来，好像对于对方送不送都无所谓。
温耀快速地观察了一下，应绒的表情。
应绒开车时非常专注，瞳孔都严肃地盯着车前方。
温耀快速地接嘴道：“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搬回来住，房子是你的。”
对面开过来一辆车，虽然路很宽，但是应绒仍旧紧张地面对了起来。
温耀缓慢地吸了口气，心里颇有些不甘愿开口道：“你如果暂时不想要见到我，我可以先搬走。”
成功会车后，让应绒对自己开车增长了一点信心，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温耀鼓励的作用，让她觉得开车确实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就是加速踩油门，减速踩刹车嘛，小时候玩的嘟嘟车就是这么简单。
应绒心情放松下来，觉得自己未来甚至可以自驾游，她今天没事的时候就一直在看旅游资讯，才这么短的一点时间已经攒够了非常多的旅游资料。
耳旁飘过温耀的话，声音好像在车内环绕了一圈，才被她成功接收到大脑里。
“你追柳馨也是这么追的么？”
温耀像是被人突然点了下哑穴，脑子里迅速地闪过了【道歉】和【解释】两个策略。
应绒却毫不在意地直接转了个话题：“不用了，最近都会很忙。我现在就能开车上路了么？”
温耀愣了下，他张嘴刚想说开车上路能有什么问题，会踩油门跟刹车就好了，只要车速慢一点，话到嘴边，突然语气一转：“暂时应该还不行，今天你先熟悉下车子，明天争取开快一点，看后天能不能够在有车的地方开……”
温耀说话缓慢，一边说一边想。
大后天、大大后天……先坚持每天能见一面再说吧。
“哦对了，还得教你倒车入库和侧方位停车，这两个对新手来说都比较难。”温耀想到这个。
应绒应了一声。
车子在没什么车流量的路上来回绕了两圈，应绒觉得问题不大，开车不难，便提起时间不早回家。
应绒把车停在路边，依照温耀的说法打开了双闪，准备换到副驾驶座位上。
打开车门下来后，温耀还不见出来，她走到副驾驶车门，轻轻地在车窗上敲了两下。
温耀按下车窗，抬起眼睛看车外的应绒，显得有些可怜巴巴：“你之前……听到我说什么了么？”
应绒手搭在车窗，神情温和：“你说了那么多话。”
温耀把自己的手从车窗伸出去，轻轻地捏了下应绒的手指，轻声道：“说教你开车是骗你的。”
“我觉得你最近可能不太想要见我，故意找借口说教你练车。”
应绒表情一点意外都没有，她缓慢地哦了一声：“反正我也确实在练车。”
温耀的神情不由得都微亮了起来——这是不是说明，应绒其实也想要见到自己？
对情绪敏感的应绒，像是知道了他此刻的想法，弯起眼睛笑了一下：“是真的想要练车哦。”
“……”温耀伸手抓了下自己的头发，他带上了点有气无力。
想要积极问话，问应绒到底想要自己怎么样，问应绒听到自己说什么了么？
又想直接摆烂，怎么样都好行了吧。
温耀有气无力，完全做不了一个成熟稳重又自信满满的男人了，他顾不上自己在应绒面前的形象，开始装起可怜来：“应绒，绒绒，我今天晚上还没有吃饭。”
应绒眨了下眼睛：“我知道。”
温耀再也没有朋友眼中那副永远骄傲的模样，也再也不像过去感情中，即使道歉都条理清楚又高姿态的模样。
这个转变也不算艰难，甚至自然到像吃饭喝水一样。
他可怜巴巴地看应绒，姿态非常娴熟：“陪我吃晚餐再回去好么？”他顿了顿，自然接嘴道，“求求你了。”
应绒微微张了张嘴，也不知道刚刚自己开车的二十分钟温耀发生了什么，过去从来不会这么说话呢。
应绒在车门外跺了跺脚：“冷死了。”
温耀听话地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把应绒请进温暖的车里坐着，关上门后，他自己站在车窗外往里看。
第一句乞求的话说出后，后面的话就变得再也没有负担了。
“可不可以啊？”温耀求完又捂着自己的胃，“我感觉自己胃已经有些不舒服了。”
“……”应绒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温耀，眼睛都微微睁圆了起来。
“你很烦，我要生气了。”应绒保持自己的理性。
温耀立刻不敢造次，他离开副驾驶，有些悔恨地摇了下头。
——好了，应绒再也不好哄了，除了下跪求她原谅是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温耀焦躁地打开车门坐进去，重新发动车子后，他观察了下应绒的表情。
其实也没有真的生气的样子，温耀解释说：“刚刚骗你的，胃并没有……”难受……
话没说完，应绒的声音跟他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去家附近的粥铺喝点粥吧。以后不要这么晚吃饭了。”
温耀把后面两个字吞进肚子里，情绪立刻好了起来，他简直像是被安装了一个能被应绒随意控制心情起伏的开关。
应绒一句话可以让他懊悔、一句话可以让他烦躁、一句话又能让他开心。
——天哪，就这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应绒，在车子开起来的瞬间，她往车窗外看了一眼，窗外的路灯飞驰着倒退而去。
她在心里默默地吐出了一口气。
【应绒，死于心地善良。】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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