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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秦牧面前躬身行礼的，正是南匈奴的单于羌渠。
窦宪“燕然勒铭”之后，北匈奴便远遁不归，而南匈奴则彻底沦为汉廷的附庸。
汉帝国将阴山一带的“河南地”，也就是河套地区，让给南匈奴定居放牧。
河套周围三面阻黄河，呈“几”字形，形似套状，故称河套。
这个地方位于贺兰山以东，吕梁山以西，阴山以南，长城以北之地。
因为土地肥沃，能耕种也可以放牧，气候宜人，形同江南，所以有着“塞上江南”之称。
这个羌渠，可谓是南匈奴当中实打实的亲汉派。
众所周知，历任南单于客居并州，且长期遭到度辽将军与护匈奴中郎将的严密监视。
甚至需要遣子入质，早已不复昔日雄风。
在东汉中后期，汉廷对匈奴王庭的干涉进一步加强，不仅监视单于，还多次干预并操纵南匈奴王庭的继承人选。
这个羌渠，就是被护匈奴中郎将张修拥立的。
当年三路汉军出塞征讨鲜卑，南匈奴单于屠特若尸逐就单于随同出战，大败，身负重伤，于次年逝世。
其子呼征单于继立，结果不出一年，呼征单于便被中郎将张修所杀，羌渠便取而代之。
由此可见，现在的南匈奴已经落魄到何种程度！
但，这只是表面上。
作为穿越者的秦牧知道历史上的“五胡乱华”，匈奴人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而眼前的这个羌渠，就是十六国时期汉赵开国皇帝刘渊的曾祖父。
在秦牧看来，鲜卑人也好，匈奴人也罢，这些异族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而且，他们只崇拜强者，臣服于强者，一旦自己的主人落魄，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咬一口。
“羌渠单于，何事？”
“州牧大人，此战汉军一举荡灭数万鲜卑铁骑，大获全胜，这是帝国多年以来罕见的一次大胜！”
羌渠一脸谄媚的神色，凑上前道：“州牧大人不过弱冠之年，却已为大汉立下此等赫赫战功，不下于昔日封狼居胥的霍去病。”
“实在是让小王佩服得五体投地！”
羌渠这般巴结自己，阿谀奉承自己，让秦牧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羌渠这样讨好自己，秦牧又怎能给脸不要脸？
“单于言重了。”
“我秦牧现在，还不敢跟冠军侯相提并论。”
秦牧轻笑一声道。
闻言，羌渠更是忍不住肃然起敬，再一次朝着秦牧行了一记抱胸礼，说道：“州牧大人年轻有为，尚且不骄不躁，实属难得！”
羌渠一个劲儿的拍着秦牧的马屁，就差一点没有说上一句“请收下鄙人的膝盖”这种话！
见到秦牧没有说话，笑而不语，羌渠旋即低着头道：“州牧大人，小王已经在王庭内，为州牧大人与众将设下庆功宴。”
“也吩咐族人烹羊宰牛，犒赏三军，请州牧大人务必赏光！”
听到这话，秦牧不禁眯着眼睛，心中有些狐疑。
“羌渠单于，多谢你的美意。”
“然，本州牧尚有大事未完成，单于若是有心，可集结部众，与我汉军一同出塞，犁庭扫穴，于弹汗山勒石记功！”
现在，秦牧并不介意将汉军的意图告诉羌渠。
因为谁都能想到秦牧的下一步，必然是不会放过兵力空虚，防务形同虚设的鲜卑王庭（弹汗山）。
这已经是可以公开的一个“军事机密”！
“能与州牧大人一同出征，这是小王的荣幸！”
羌渠立即表示道。
能一战覆灭鲜卑人的三万大军，可想而知秦牧的能力，及其麾下并州军的战力！
在秦牧的面前，羌渠又怎敢造次？
秦牧没有赴宴，这让羌渠有些遗憾，但是也不敢强求。
羌渠离开后，在一边的贾诩就笑吟吟的看着秦牧，捋须道：“主公，何不赴匈奴人之宴？”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秦牧意味深长的道：“我信不过匈奴人。即便羌渠没有反叛之心，难免其他匈奴人对我汉军心存敌意！”
“再者说，战争尚未结束，将士不可懈怠也。”
简而言之，一句话。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秦牧的最终目的是直捣黄龙，打下鲜卑人的王庭弹汗山，怎能懈怠下来？
将士们紧绷着的心弦一旦松懈，这可能会造成一些不良的影响。
秦牧不得不考虑到这一点。
…………………………
翌日，秦牧的并州军在阴山一带休整完毕后，就正式出塞，直驱东部的弹汗山。
因为之前缴获所得的战马，并州军的铁骑达到万余人，再加上羌渠所率领的四千人的匈奴骑兵，汉军一方的铁骑达到一万五千人。
秦牧于是率军翻越阴山山脉，长途奔袭六百余里，在数日后抵达弹汗山附近。
弹汗山，即后来的大青山，位于?f仇水边上，是鲜卑人的王庭所在之地。
汉军这一路走来，没有遭到任何像样的抵抗。
“轰隆隆！”
纷乱的马蹄声在旷野之上响起。
旌旗蔽日，万马奔腾。
秦牧所率领的铁骑大军已经来到?f仇水河畔，隔岸相望，已经能清晰可见一大片的营帐，以及正在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的鲜卑人。
鲜卑人的王庭，也就是弹汗山近在咫尺！
秦牧麾下的并州军铁骑，个个顶盔挂甲，穿着黑色的战衣。
自上而下的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宛如汪洋大海一般，一眼望不到尽头。
“报——”
这时一队斥候飞骑而来，到秦牧的跟前大声禀告道：“主公，弹汗山及其附近只有一些老弱妇孺！”
“据说魁头昨日已经率部向北遁逃，不知去向！”
跟在秦牧身边的羌渠轻笑一声道：“州牧大人，看来魁头已经被我大汉天军的威势吓破了胆，不敢一战！”
秦牧眯着眼睛，不置可否。
按理说，就算鲜卑人的主力被消灭，弹汗山应该还有几千人的壮丁。
因为鲜卑人都是全民皆兵制，故而东拼西凑起来的话，魁头未尝不可再拉起一支万人的军队。
只不过，这种乌合之众，显然不堪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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