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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云致隽失忆了，但是他这个人的性格不会发生明显的变化。他执着的事，总会追问到底，而问关于墨绿色礼服的事，也许只是一个开始。
“你可能确实喜欢墨绿吧。”苏如夏轻声说：“不过这和我今晚穿墨绿色的礼服没有什么关系。”
“这世界上喜欢墨绿色的人，不只你一个，我自己也很喜欢墨绿色。”
“是吗？”云致隽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唇角，继续道：“即便是流言，也不可能传得没头没尾。要是没有别的纠葛，就只有墨绿色礼服这么一个小小的情节，也不完整吧？”
“所以……流言的其他部分是什么，表嫂愿意如实相告吗？”
其他部分……
说她和他相爱过，说他因为她和霍以湛起冲突，被霍以湛算计出车祸。
这是能说的吗？
“我不愿意。”苏如夏冷淡地说：“我一向对流言不感兴趣，也不觉得流言有什么好深究的。”
“你如果喜欢听这些，可以找那些喜欢八卦的人聊聊。”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云致隽淡淡说道：“我和表嫂思路还很相似，不瞒你说，我已经了解过了。”
他了解过了，了解了多少？
他相信那些话是真的了吗？
苏如夏站在那里，静默下来。
一方面她不能告诉云致隽那么多，另一方面云致隽却会不停追问。
承认了，可能会陷入从前一样的纠缠。不承认，云致隽脑子中有疑问，又岂会善罢甘休？
“那我就不怎么能理解了，既然表少爷已经了解过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
“我和表少爷并不熟。就算名义上我是你表嫂，实际上，我们也只是并不相干的两个人。我觉得你私下里叫住我，问我这些问题，不合适。”
苏如夏特意冷淡了下来，说话的语调也冷冰冰的，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意味。
“抱歉，看来是致隽唐突了。”
“致隽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忘记对致隽很重要的人，或者事。”
“虽然我和表嫂也许不够熟悉，但是流言涉及到表嫂，我觉得还是向本人求证比较好。”
云致隽态度礼貌却又坚持，既没有往前一步缩短他和苏如夏的距离，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像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说话方式，就算随时有人来露台上看到，也挑不出什么问题来。
就连苏如夏也很再用这个做借口，不正面回答他的话。
“听说我和表嫂曾经是恋人？是表哥霍以湛强迫你嫁给他，我们的关系才断了。”
“因为我不肯失去你，和他起了冲突，在回家的路上，就出了车祸。”
“这和你特意为我穿墨绿色的晚礼服的说法，倒是互相辉映了。”
云致隽语调平和，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有点像在陈述客观事实。
苏如夏心中却难以平静。
云致隽这“听说”听来得也太快太详细了。
这哪里是听说，这分明就是有心之人故意说出来，大做文章的。
看来霍家和云家想要和睦共处，确实很难。
哪怕他们两家再有诚意，也架不住这样的故意挑拨啊。
见苏如夏没说话，云致隽又补了一句，“怎么样？我说的和事实有出入吗？”
“当然。”
“不仅仅有出入，而且和事实毫不相干。”
“那么事实是怎么样的呢？”云致隽又问。
苏如夏略加斟酌，缓缓道：“我在婚前确实交往过一个男朋友，姓余，因为名字和你有点儿像。”
“这就引来了一些人的无端揣测。”
“从霍家，到整个京都，所有人都在传我们之间有特殊关系。”
“以湛他占有欲强，难免也有些生疑，不过我和他解释过，他也相信了我。”
“因为被传得多了，你在霍家住的时候在湖边偶尔遇见了我，就问了我几句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传言。”
“以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所以你们两个人在言语之间起了一点小争执。”
“后来你回家的路上就出了车祸。”
“至于车祸原因，我并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很清楚，那车祸不是以湛安排的。”
“何以见得？”云致隽微微皱了皱眉，显然对于霍以湛，他是不信任的。
“原因很简单，从你父亲让你这么早就接班云氏董事长之职来看，他对你非常重视。”
“在你父亲心里，你一定是比任何人都重要的。”
“假如你出车祸，是以湛做的，你父亲岂能查不出来？查出来了又怎么会轻易原谅他？”
云致隽沉默了几秒钟，而后看了看苏如夏，轻声说：“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苏如夏的心底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
对她来说，和云致隽说谎太难了。
然而有些谎，就是必须说的。
“是的，我确定我说的都是真的。”苏如夏也轻声说。
“有多真，能真到你愿意为这番话的真实性发誓吗？”
苏如夏冷冷欠了欠唇角，“表少爷这话说得就很不恰当了。”
“表少爷有疑虑，请我帮忙解惑，我给了表少爷答案。表少爷还要我发誓。”
“无论是出于你对待你表嫂的态度，还是对你不太熟悉的人的态度，都不应该这样。”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至于答案表少爷满意不满意，那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
“没什么其他事，就不打扰表少爷了。”
苏如夏说完，提着裙摆就往相反的方向走过去。
她能感觉到，身后的云致隽投来的目光。
云致隽。
他是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会不会，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表演？
可他又为什么要这样表演？
苏如夏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就见霍以湛站在那里，正要往她的方向走。
她几不可察地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背往他的方向走过去。
霍以湛的脸上没有他平常的那种温和的笑意，却也没有冷冰冰。他此刻，有些面无表情。
苏如夏走到他近前，停下脚步。
霍以湛伸手搂住了苏如夏的腰，把她往怀里一揽，他的话便在她耳畔轻轻响起，“去做什么了？我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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