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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
“我猜他没死。”
说完周子舒便欲进来,却又被温客行阻止了。
只听屏风后的温客行道:“那阿絮你等等。”
等?
等什么?
说着周子舒就在屏风上看到了温客行捋胳膊挽袖子的剪影。
不知道温客行在搞什么鬼,但周子舒可没那个心思陪温客行玩,于是直接就绕过了屏风,于是他就看到了他家老温伸着两条白花花的胳膊掐着罗山脖子,把人摇来摇去的画面。
周子舒:“……”
周子舒翻了个白眼,“温客行你无不无聊。”
听到他家阿絮喊他,温客行趴着嘴,把手里的罗山丢到了一旁,顺便嫌弃地用纱帘擦了擦手,而终于可以自由呼吸了的罗山则是劫后余生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温客行失望道:“阿絮……”
“这姓梅的怎么回事,杀人也没个章法,这该杀的人不杀,不该杀的人倒是杀了一堆。”
害得他打赌都输了。
其实温客行刚刚也没想掐死罗山,只是让这人遭了番罪,多翻了几个白眼,来慰藉一下自己。
而周子舒自然也是看出来了,他家老温若真想掐死罗山,又怎会让他挣扎这么久,只会让他死得非常脆生。
罗山也是惨,本来正坐在那里,面对空旷的清月派感慨物是人非,正搁那儿伤春悲秋呢,结果就撞上了不请自来的温客行,两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温客行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捏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摇来摇去,差点就把他给晃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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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转头与罗山道:“罗掌门,冒昧造访,失礼了。”
罗山一边揉着脖子一边道:“不失礼不失礼,周公子客气了。”
他现在都怕他说了什么,那姓温的公子又会扑过来掐他。
周子舒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问道:“罗掌门,清月派何故变得如此凄凉啊,我们这一路走来都没见到半个人影,不知道大家都……”
罗山也没搪塞,叹了口气道:“我把他们都遣散了,佩扬也走了。”
周子舒:“为何?”
罗山:“周公子也知我三十年前犯下的罪孽,怎么还有脸让他们唤我掌门师父。”
罗山语气沉重,脸上是难掩的失意。
闻言,周子舒笑了:“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我还以为是梅敛风来了,威胁了罗掌门,罗掌门为了护门下弟子安全,所以将他们都遣散了呢。”
被说中了的罗山呼吸一窒,随后故作从容地摆摆手道:“什么梅敛风啊,不识得不识得,这两日并无生人来过。”
听到罗山矢口否认,温客行和周子舒对视一眼。
周子舒又问:“那罗家二小姐之事……”
罗山坚持道:“罗家并无二小姐。”
周子舒:“那罗家的宝物?”
罗山:“罗家也并无宝物。”
罗山两次的说辞并没有什么不同,若说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比之前更加斩钉截铁了。
只是罗山说得斩钉截铁,但是明眼人却都能看出来他就是在说谎,就是不想说。
温客行这脾气一下子也上来了,他本就想宰了这罗山,现在更是恼恨刚刚自己手上没再加两分力道。
“姓罗的,别拿容忍放纵。”
说着温客行就要冲上去揍人,罗山吓得后退了两步。
周子舒把他家老温拉住,刚想安抚两句,结果不经意间就看到罗山房间的四周竟摆满了蜡烛,地上还搁着几桶油,一瞬间周子舒有了一个猜想。
只见周子舒转头与罗山道:“既然罗掌门执意不肯明言,那在下也不强人所难。”
“咱们江湖……有缘再见。”
“告辞。”
周子舒的“告辞”这二字说得竟有几分沉重。
说罢他深深地看了罗山一眼,就拉着温客行要走。
只是就在二人走至门口时,罗山却突然将他们喊住了,踌躇半天方才开口——
“二位公子,罗山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有所求,但心中又实在惦念我那远走的徒儿。”
“所以罗某厚着脸皮乞求二位,以后若是佩扬那孩子遭了什么难,还望二位公子可以出手相助。”
说罢,罗山就跪下,对着温周二人的背影,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
背对着罗山的周子舒沉默了一会儿道:“相逢即是缘,我二人与宋少侠相识一场,他日江湖相见,必定慷慨相待。”
罗山感激道,“两位公子大恩,来世罗某必做牛做马报答。”
闻言,温客行冷笑一声:“罗掌门客气了,在下只有一条命,可不敢当你的恩人。”
“更何况,阎王殿里你有没有下辈子,还另说。”
周子舒听了,与温客行道:“行了老温,走吧。”
言罢就拽着温客行离开了。
……
周子舒拉着温客行出了清月派,温客行这一路都在不满地叨咕着:“阿絮……”
“你干嘛拦着我?”
“干嘛不让我揍那姓罗的一顿?”
“他那一看就是在刻意隐瞒。”
“就他那般胆小怕事,捏碎几根骨头,估计什么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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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温客行嗤笑一声,刚想嘲讽,结果就看到周子舒正经的样子,已经到嘴边的讽刺被他吞了回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阿絮,你没开玩笑吧,你说罗山想寻死?”
温客行的语气里是满满的狐疑,但是又想想最后罗山那托孤一般的语气,他又有那么几分相信了。
周子舒:“他的房间四周摆满了蜡烛,地上有放着几桶油。”
“他总不会是准备用蜡烛在屋里烤鱼吃吧。”
“他应该是想点烛自焚。”
“怕是那姓梅的已经来找过他,还拿清月派的弟子威胁了他,他想了个办法将姓梅的支开了,之后趁此机会他就把弟子们遣散了。”
“但是他心里应该也清楚,姓梅的早晚会折回来,按那姓梅的本事,即使逃跑也会被他抓回来,到时候指不定会怎么折磨他,所以……”
温客行接着周子舒道:“所以为了少受点折磨,他就想要自杀?”
周子舒点头:“嗯,我觉得应该是如此。”
“只要他死了,那罗二小姐的秘密也就被永远地拖进棺材里了。”
温客行眯起眼睛:“阿絮啊,我当真是好奇,这得是什么样的秘密,竟能让罗山这等贪生怕死的人都愿意豁出了性命来守着。”
闻言,周子舒转头看向温客行,“这是什么样的秘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如果我们晚来那么一会儿,说不定某人打赌就赢了,但是现在……”
说罢,周子舒的脸上就浮现出了狐狸一般狡黠的笑意。
一想到要易容,温客行的眉毛和眼睛就皱成了一团。
温客行撞了撞周子舒的肩膀道:“阿絮……”
“要不然打个商量,易容可以,但是不能动脸。”
周子舒横了一眼温客行,随后伸手扯了扯他的脸道,“怎么?”
“温大谷主这张脸皮是豆腐做的?”
“动一下就碎了?”
温客行用扇子放肆揉捏着他这张脸的手扒拉开,“阿絮……”
“那要不这样,你给我易容出一张比我这张脸还好看的绝世无双容颜,我便应允你。”
闻言,周子舒乐了,“那不知温大谷主想要什么样的?”
温客行嘴角含笑,风度翩翩地摇摇扇子道:“我要——”
“面若冠玉。”
“色若桃李。”
“沈腰潘鬓。”
“雅人致深。”
听到温大谷主的描述,周子舒翻了个白眼,凑到温客行面前道:“老温,要不干脆给你易容成个新嫁妇,美娇娘,再配上你这一身大红衣服,倾国倾城,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边说周子舒还边假模假样地替温客行整了整衣服的领口袖口,似是在打量赏评一般。
闻言,温客行也笑了,将周子舒替他整衣服的手给抓住了,也朝周子舒凑进了几分道,“诶,阿絮。”
“若是那俏相公,俊郎君是你,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你这衣服太过素净,待你回去换上大红袍子,再绣上龙凤呈祥,我们今晚就可洞房。”
“红罗帐暖春宵度,只羡鸳鸯不羡仙。”
“阿絮,你说可好啊?”
周子舒一边笑眯眯地把手从温客行的手里抽出来一边道:“好,好得很。”
“想洞房啊?”
温客行:“想,想得很。”
此时温大谷主色若春晓,眼神如丝,如果眼神会扯人衣服的话,周子舒觉得他现在八成已经被温客行扒光了。
只见周子舒笑眯眯地拍了拍温客行的肩膀道:“好啊。”
“那你今晚就去,躺桥洞,睡柴房。”
“好好洞房。”
周子舒前两下拍得还很轻,这最后一下却是用了几分力气,把娇弱的温大谷主痛得差点跳起来。
温客行心道,世人皆说,越好看的人越会伤人心,他家阿絮不仅伤人心,而且会要人命。
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温大谷主好事多磨啊。
……
而此时,清月派内。
罗山将蜡烛一根一根点燃,一时间满室通明。
他看着这些是明是暗的烛火,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他想起了年少落魄时罗穹接济给他的一碗粥;
他想起了进入霓光宫后因为资质愚钝而被斥责朽木不可雕也时的不甘心;
他也想起了大小姐成婚当日,那个血色的夜晚;
他还想起了那日二小姐冒着风雪而来,交给了他一个锦盒,并且叮嘱他,永远不要交给任何人,也永远不要打开,守护好它,不要让任何人靠近罗家的地宫,任何人。
罗山将桶里的油倒了出来,推倒了一根蜡烛,又为自己点上了剩余的醉生梦死。
他躺回到了床上,慢慢合上了眼睛,等待着火海翻涌而来将他吞灭成灰。
他这一生无能又自负,尚有良知却又猪狗不如。
直到如今他还是很怕死,但是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却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一次,他不想再做叛徒,他要守护住二小姐的秘密。
他会将这个秘密拖进地狱里去。
只是地狱太恐怖,他害怕,所以他选择死在醉生梦死里,死在一切罪孽开始之前。
在梦里,一切都没有发生,他还是那个罗家厨子。
只是这一切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在世人的眼里,他不过是一头到死都在逃避的胆小恶鬼。
十八层的冤魂还是会找上他。
有时,一时的罪孽,却要用生生世世来偿还。
因为并不是所有的恩仇,都可以一笑泯之。
血海深仇,死生不解。
……
***
客栈的房间里,一文在旁边打着瞌睡,张成岭守着江若雪,无意间发现衣柜的门没关严,张成岭起身过去,想把它关严,结果就不小心从门缝里看见了几本书……
那好像是……
虽然知道窥人隐私不是君子所为,但是张成岭还是忍不住把柜门给拉开了,于是他就看清了那几本压在一堆衣服下面的书……
或许不应该称之为书,而是一堆……小话本?
《霸道大侠爱上我之我和张成岭有个约会》
《张成岭的落跑小娇妻》
《转世之我嫁给了张成岭》
《张成岭,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张成岭竟然这般该死的甜美》
……
原来那天曹蔚宁无意间一剑劈开了江若雪包袱里的秘密之后,故事却还没有结束,尽职尽责的店小二不仅把那散落了一地的小话本给收了起来,还分门别类地整理好了给江若雪送了回来。
于是当江若雪看到分别贴着“爱情”“江湖”“自传”“戏说”这些标签的几摞小话本被送回来的时候他脸都绿了,他本想叫店小二把这些都扔了,但是又怕再出什么幺蛾子,这万一要是被哪个乞儿捡到了,再顺着什么蛛丝马迹查到是他扔的,那恐怕第二天江湖小报的头条就变成了“天葬阁少阁主偷藏张大侠小话本为哪般?”,所以尽管不情愿,江若雪还是把它们给回收了,顺便还塞了一袋子银子给店小二,让他闭嘴。
江若雪把这些话本收回来之后就把它们塞到了衣柜里,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今天被张成岭给看着了。
张成岭盯着这些话本,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又有点好奇。
鬼使神差般地,他竟然从里面挑了一本看起来名字正常的《戏说张成岭》看了起来。
虽然很是不好意思,甚至有点羞耻,但是人人心里可能都会有那么点小心思,就是想看看自己在别人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自己在别人的笔下又会发生什么故事。
而张成岭也不例外,所以他也是怀着几分羞耻几分期待的心情把小话本给翻开了,但是同时他可能比世人还多了一分别的心思,那就是他其实是有点好奇的,阿雪平时都看得都是什么东西……
于是,张成岭就坐在江若雪的床边,看起了这本《戏说张成岭》,脸上的表情时而迷惑时而惊悚时而害羞时而震惊,煞是精彩。
什么事只要投入了,就会让你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而就在张成岭看自己小话本的时候,一晃眼已经到了下午,而此时,江若雪也醒了。
这次毒发的时间比之前哪一次都要长。
而这边看着小话本的张成岭察觉到江若雪醒了,赶紧把小话本放到了一旁,惊喜道:“阿雪!你醒了啊!”
江若雪刚刚清醒,视线还有些模糊,神智还有些不清,过了半晌才缓过来,看清了守在自己床边的张成岭。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看到张成岭那张充满惊喜的脸的时候,虽然身体还残留着被蛊毒折磨的痛苦,但是江若雪的心里却有几分欢喜。
江若雪:“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昏迷了多久?”
江若雪的声音有些虚弱,他勉励地从床上坐起来,张成岭见了赶紧去扶他。
张成岭:“现在啊,现在已经是翌日下午了,你昏迷了快一天一夜了……”
张成岭将他扶了起来,之后就贴心地去给江若雪倒水。
江若雪接过水,神情有几分局促,他垂着眼帘,心里好像在想很多事情。
因为毒针的刺激,他毒发了,那他毒发时的丑陋样子张成岭一定看到了……
想到这里,江若雪握着杯子的手收紧了。
一文是不是已经全都交代了……
张成岭是不是已经全都知道了……
越是这样想江若雪的心里就越是不安。
张成岭看到江若雪在那里握着水杯发呆,就在他眼前摆了摆手道:“阿雪?”
“可是这水太凉了?”
“我再去给你烧一壶。”
说罢张成岭就要转身下楼去给江若雪烧水。
结果却被江若雪给拉住了。
张成岭疑惑,扭头问:“怎么了阿雪?”
江若雪抬头,神情复杂地看向张成岭,踌躇开口:“成岭,我……”
他该如何解释?
将自己那段丑陋的过去如实讲给他听吗?
他听了之后会不会……
会不会就像那些正道人士一样厌恶他……
会不会……不要他……
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了这么一个,这么一个,温暖的人……
越是这般想,江若雪便越是不知如何开口,所以他把人拽住了,却愣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张成岭看到他这般纠结的样子,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
只见张成岭握住了江若雪的手道:“阿雪,你放心。”
“昨夜一文并未跟我说什么,只是跟我说你身中奇毒,时常毒发,每次毒发之时都会痛苦难挨,其余之事并未提及。”
“阿雪,我懂的,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往事,都有人生至晦至暗的时刻。”
“我师父有,我师叔也有。”
“这些不怪你,只怪很多时候,红尘倥偬,情非得已。”
“所以师父师叔常教育我,莫问他人来去归处,莫穷他人难言之隐,若为知己,当一世不疑。”
张成岭的手很温暖,不仅暖了江若雪的手,也暖了他的心。
他的话让江若雪微怔,“知己……”
“你当我是知己?”
张成岭咧嘴一笑,真诚地点了头:“嗯。”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回复,但却像是一束光,照进了他荒芜的世界。
江若雪也笑了:“嗯。”
这一刻,是从未有过的轻松释然。
他甚至有些贪婪地幻想,也许,也许有一天,他的世界里也会有漫天星辰。
张成岭:“我去给你烧壶热水。”
“你身子虚,还是要喝点热的才好。”
说罢便转身下楼去了。
而此时因为欢喜,江若雪的笑容还在脸上挂着,许久不散,就在江若雪以为他可以这样笑一天的时候,他看到了刚刚张成岭放在他床头的那本书——
《戏说张成岭》
江若雪的笑容僵住了。
这阴魂不散的小话本啊……
他不是已经把它们藏起来了嘛!
江若雪头疼地揉了揉鼻梁,一会儿等一文醒了还是让他把它们烧了吧……
江若雪觉得自己这半生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买了那堆小话本,以后他再也不会干这种蠢事了!
江若雪把话本拿起来,看到上面明显翻动过的书页,心中惊讶,难道……刚刚成岭是在看它?
可能是知道张成岭看过它,江若雪竟也对这个小话本升起了几分好奇,于是就随意翻动了两页,似乎是想研究一下这个话本究竟有何可取之处,能让张成岭注意到它。
然而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江若雪的神情变了,他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盯着某一页上的一行字,眼睛眯了起来。
“张成岭,年二十又四,武功高强,可拳打蛟龙,脚踢猛虎,常携爱女念湘出游,惩恶扬善,替□□道。”
江若雪盯着其中四个字呢喃道:“爱女念湘……”
他慢慢把书合了起来。
他,有女儿?
江若雪反悔了,他觉得他还是应该再让一文多买点书求证一下。
于是,睡梦中的一文就做了个噩梦。
他梦见,他包袱里的银票全都变成了各种张大侠的风流小故事,可怕得紧。
……
***
翌日,天空澄澈,日光温暖,正是个赶路的好日子。
正好江若雪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六人便准备出发去唐门了,因为人比来时多了些,所以他们又买了个更大的马车,只是大虽大,但是却需要两个人驾车,这车夫之位身为小厮的一文自然是逃不掉的,至于另一个……
来时是成岭赶的车,但是周子舒看他内力空虚,现在还没缓过来,就心疼孩子,没想让他赶车,他倒是想让江若雪赶车,然而目光刚移过去,就看到江若雪猛咳了两下,那本来就单薄身影咳了两下之后更是感觉人都要散架子了,惹得成岭连连关怀,这种时候再让他去干苦力,那简直可以被骂是禽兽了。
周子舒虽然不待见江若雪,但是却不想当禽兽,于是他又把目光移到了温客行的身上,然而他家老温也是个伤患,一看到他家阿絮看向他,立刻也哎呀呀起来,而且戏还特别足地转过身去,让他家阿絮看看他肩膀的伤口是不是撕裂了。
周子舒:“……”
周子舒心道这俩人还真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很是相似。
就在这时,曹蔚宁的眼神在大家的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决定挺身而出,英勇正义地举起了手:“要,要不……我来?”
于是最后赶车的人就变成了一文和曹蔚宁。
曹女婿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
周子舒看曹蔚宁也越发满意了,心道不愧是名门正派出来的,与那些来路不明的就是不一样。
可能这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吧。
……
曹蔚宁和一文在外头赶车,边赶边聊,相处得倒也和谐,但是车厢里的气氛,就有那么一点点的诡异了。
江若雪没怎么逛过中原,张成岭自然是热情地给他介绍。
马车行过山谷,张成岭撩开车帘对江若雪道:“阿雪你看,好多蝴蝶。”
然而没等江若雪说话,周子舒就横插了一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一群扑棱蛾子。”
张成岭:“……”
江若雪:“……”
旁边正和阿湘两个人吃着沃隆坚果的温客行,差点就把自己给呛了。
尴尬地沉默了半晌。
张成岭拿起小桌上的糕点递给江若雪,“阿雪,这糕点是出发前湘姐姐从渝州城最大的糕点铺子里买的,特别有渝州韵味,你尝尝。”
江若雪刚想伸手接过,然而指尖还没碰到糕点呢,就听周子舒又冷言冷语道:“尝什么尝,再好吃能有你师叔做的好吃吗?”
江若雪有些尴尬地把手收了回去。
阿湘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给接了过来,塞进了嘴里,还道了一句,“谢谢啦,金豆侠。”
张成岭:“……”
而听到周子舒夸他,温客行乐了,“阿絮,你什么时候这般直接了?”
“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既然阿絮爱吃,那回去我天天做给你吃。”
而张成岭则是有些委屈地叫了一声:“师父……”
周子舒:“叫什么叫,再叫——”
周子舒刚想冷着脸说一句,叫什么叫,再叫就从马车上滚下去拴根绳跟车跑,结果就被一伙子拉胯的“武林英雄”给打断了。
只见林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江湖人,将他们的马车团团围住,他们各个扛着一把大金刀,凶神恶煞,龇牙咧嘴的,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曹蔚宁勒住缰绳,翻身下车,抽出腰间佩剑,皱眉问:“敢问几位兄台有何贵干。”
只见一穿貂壮汉,身上还戴着各种金链子银镯子,丁零当啷地就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他手上扛得不仅是金刀,还是镶了百八十块珍珠玛瑙的金刀,从头到脚没看出来有什么武林高手的气质,倒是看出来了脑门上写了“老子有钱”四个大字。
只见那人抻着脖子不可一世道:“金刀帮帮主钱富,今日前来替□□道,诛杀鬼谷余孽顾湘曹蔚宁,挡路者死!”
这钱富说完,就轮到他那帮小弟逞英雄了,只见他们一个个高举大刀,应和着钱富大喊——
“替□□道!”
“诛杀鬼谷余孽!”
“替□□道!”
“诛杀鬼谷余孽!”
……
这群人,本事不大但是嗓门不小,几嗓子吼出来,人没吓到,倒是把林子里的鸟兽都给吓跑了,倒还真有点那什么千山鸟飞绝的意思。
就在几人为自己的阵仗感到得意时,只见一把折扇从车帘后伸了出来,慢慢撩开了车帘。
“诛杀鬼谷余孽?”
“那你们是不是也要诛杀本座啊?”
人未见而声已至,带着浑厚的内力,震得金刀帮的人头晕目眩,阵阵耳鸣,更有内力薄弱者直接吐了血。
金刀帮帮主虽然也震惊于这帘后之人武功之高,但是到底算得上一帮之主,不至于就这样被吓垮,只见他扬刀直指马车,高声问道,“阁下何人?”
只见那帘后之后慢慢走出。
“鬼谷之主,温客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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