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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山河令续之成岭传 > 第 18 章 温温有小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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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几人赶了好几天的路,终于到了唐家堡山下的村落,那是一个叫唐家村的地方,算是唐门的附属村庄,里面的百姓都受唐门庇佑,生活得富足又安康,当时天色已晚,一家六口人便在唐家村里寻了间客栈,打算休息一晚,明日易了容再去唐门拜会。

    而可能是想到要给温客行易容了,周子舒的情绪就有点亢奋,这前脚刚把行李放进房间,后脚就拉起他家老温说要去给他置办两套衣服。

    不知道他家阿絮小算盘的温客行,在听到他家阿絮主动要带他去买衣服之后,简直受宠若惊。

    “阿絮。”

    ”你平时不总说我穿得花里胡哨的,像只开了屏的孔雀吗?”

    “今日怎么这般好,竟然主动要带我去买衣服啊?”

    周子舒转身,抱臂打量他道:“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就算咱们温大谷主天生丽质,那也得有几身好衣服衬着,才不输排面是不是?”

    听到他家阿絮夸他,温客行心里头那叫一个美,摇着扇子的动作都又儒雅了两分。

    “若是如此,这华衣美酒有了,佳人要何时入怀啊?”

    说至“华衣”时,温客行扯了扯周子舒的袖摆,说至“美酒”时又用扇子敲了敲周子舒腰间的酒壶,而说至佳人时,直接就伸手去勾了勾周子舒的腰带,将人带得离自己又近了几分,可以说是不老实至极。

    面对这一番调戏,周子舒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想要把这人含情脉脉的眼睛揍成乌眼青的冲动,皮笑肉不笑道,“佳人入怀……”

    “温大谷主既然想要,怎么不自己投怀送抱啊?”

    说着就把温客行勾着他腰带的手给掰开了。

    温客行慢条斯理道:“投怀送抱,也不无不可。”

    “那阿絮可要接住我啊。”

    说着,就见他张开双臂,像只大花蝴蝶一般朝周子舒扑了过来,周子舒赶紧伸出手,抵住了温客行的胸膛,这才制止了温客行的动作。

    只见温大谷主佯装委屈道:“周相公。”

    “不是你让小可投怀送抱的嘛。”

    “怎么小可这来了,你还要拒小可于千里之外啊?”

    说到“千里之外”时温客行就伸出手比量起周子舒这条手臂的长度来,就像是在丈量自己到周子舒心里的距离,。

    周子舒翻了个白眼,甩掉某人不安分的手,“省省吧你。”

    “废话真多。”

    “去买衣服。”

    说着就揪住了温客行的领子,转身将人往门外带。

    温客行一边跟着他往前走一边道:“好好好,买买买。”

    “阿絮说买几套就买几套。”

    “只是阿絮你这大晚上地扯我衣服,可是让小可心头起火呀。”

    平日里,周子舒的心头起火,起得是无名肝火,恨不得把人摁在地上捶的那种,而温客行的心头火,估计不是什么周子舒想知道的火。

    周子舒听了之后,瞪了他一眼,把手松开了,顺便骂了句,“还真是只开了屏的孔雀,一天到晚不说人话。”

    之后便转身出了门。

    而调戏了一番他家阿絮,温客行心里高兴,“唰”地一下摇开折扇也追了上去,只是这次周子舒显然跟温大谷主较上了劲,始终跟他保持着前后脚的距离,就是不让他追上,逼急了温大谷主不讲武德连轻功都用上,而周子舒也用上了流云九宫步,以至于本来要走两刻钟才能到的地方,这俩人用了不过几息功夫就到了。

    这江湖中人,轻功多是用来打架杀人的,这二位可倒好,尽用在了打情骂俏这些不正经的地方。

    到家唐家村的成衣店,周子舒停下了脚步,紧随其后的温客行也终于追了上来,美美地站在了周子舒旁边,周子舒不待见地看了他一眼,就率先进了店。

    近日因为唐家大少爷与峨眉女侠的喜事唐门也是颇为热闹,来来往往许多江湖人,所以成衣店的老板看到生面孔也不惊讶,大大方方地就迎了上来招呼道:“客官可是想置办衣服?”

    “小店什么款式都有,您随意挑。”

    闻言,周子舒扫了一眼周围,确实如这老板所言,上到锦绣华服,下到粗布麻衣,应有尽有,于是就见周大爷抖了抖衣袖,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阔气道,“老板,把你们店里所有好看的,能看的,耐看的,无论是雪衣华氅,还是马甲小衫,通通……”

    周子舒的话,老板越听越开心,心道,敢情今日运气好,遇上了个包场的大爷,他看着周子舒手里那叠银票激动地难以自抑,于是还未等周子舒说完便接话道——

    “放心吧大爷,小的这就把这些衣服都找出来。”

    说着,老板就要伸手去接周子舒的银票,却被周子舒躲开了。

    “谁说这些是我要的了?”

    老板:“?”

    周子舒:“我的意思是,以上那些通通不要,把剩下的给我找出来。”

    老板:“……”

    听到周子舒的要求,成衣店的老板愣了,心道,这有钱人的心思他还真是猜不透,不过谁又会和钱过不去呢,所以即使老板在心里吐槽,但还是忙不颠地吩咐人,把店里所有不好看的,不能看的,不耐看的,总之一句话,就是卖不出去的衣服通通送了上来。

    温客行看着老板和店里伙计们拿着的那一件件奇形怪状的衣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阿絮,你这是在耍什么把戏?”

    “莫不是觉得我这般风流倜傥实在太招人喜欢了,怕被人抢了去,所以要给我打扮的丑一点?”

    “阿絮,你就放心吧。”

    “我这面目可憎是你,花容月貌也是你。”

    “我这一辈子,可是认定你了。”

    听到温客行的话,周子舒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搭理他,温大谷主这甜言蜜语一天能说八百回,磨得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周子舒自顾自地从店铺伙计的手里接过几套衣服,照着温客行比量了比量,之后塞到了他怀里。

    周子舒:“去试试。”

    温客行看着怀里的衣服,挣扎道:“阿絮……”

    周子舒抱了抱他,哄道:“乖,去试试。”

    于是,沉默半晌,温客行放弃反抗了,没骨气地去里头换衣服去了。

    周子舒则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颇是悠闲地喝着老板给他倒的茶。

    没过一会儿,温客行出来了。

    穿了一身明黄色的蝠纹劲装,领口和袖口都绣着银丝流云滚边,腰间配着一条犀角带,显得人高挑颀长,其实若不是那胸口绣着一朵土味十足的大红花,也还算有那么几分韵味,至少温客行穿起来是这样,谁让他好看呢。

    然而很显然,周子舒对此并不满意,只见他从头到脚把他家老温打量了一番之后摇头,“不行,还是有点好看,再换一套。”

    听到这个说法,店铺老板都惊了,一边数银票心里一边嘀咕着,这可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这位公子相貌堂堂的,却没想到品味如此独特,人家买衣服都是生怕不好看,他可倒好,生怕太好看。

    温客行不知他家阿絮在卖什么关子,又拿他没辙,只好乖乖配合。

    于是乎,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温客行就来来回回换了十几套衣服,受到了他家阿絮的各种奇妙点评,比如——

    “这个不够俗。”

    “这个不够土。”

    “这个不够富贵。”

    “这个……袖口要是拢一点就好了。”

    周子舒走过去摆弄了一下温客行现在身上穿的这套衣服,感觉非常遗憾。

    老板忍不住插了一句:“客官,这袖口要是拢起来了,就不好看了。”

    周子舒道:“要的就是不好看。”

    老板:“……”

    行吧,当他没说。

    因为这一点点小瑕疵,周子舒还是觉得不满意,就让温客行又进去换了一套,结果出来的时候,震惊了店里的所有人,周子舒连连拍手,直呼惊为天人。

    而成衣店老板则是默默地捂上了眼睛,痛心疾首,心道,这么好看的一个人,为什么非要打扮成这样呢……

    别问,问了他温客行也不知道。

    这套衣服,集豹纹虎皮貂绒狐裘等多种元素于一身,穿上之后简直就差把“老子有钱”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那浓郁的暴发户味道,真是隔出十里地去都能闻着味。

    周子舒绕着温客行走了两圈,那是越看越满意。

    本来温客行还是一头雾水,不知他家阿絮意欲何为,但是在他穿上这身衣服,并且得到了他家阿絮的大赞之后,他感觉自己隐隐糊糊地意识到了什么,而他家阿絮接下来的举动,也恰恰印证了他的猜想。

    只见周子舒把那把镶着玛瑙珍珠的金刀递到他手里,“来,老温,拿着看看,搭不搭。”

    温客行:“……”

    温客行这回是大彻大悟了。

    原来他家阿絮出门带着这把刀,是憋着干这事儿呢。

    只见温客行不高兴道:“阿絮……”

    “合着你大晚上突然说要给我买衣服,是想让我看起来更像钱富啊。”

    此时的温客行,那满脸写着的都是“温温不高兴,温温有小情绪了”。

    周子舒见了,只好揽过他肩膀,好言好语地哄道:“老温啊,这易容啊,也是门学问,并不只是单单改变容貌。”

    “单单改变容貌那叫整容,不叫易容。”

    “这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习惯,仪态步伐,模仿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所以啊,不光你这脸得委屈一下,你这穿衣风格怕是也要委屈一下,向那钱富学学。”

    听了周子舒的话,温客行刚想反驳两句,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娇声笑语,听起来排场不小,温客行和周子舒一时好奇,便走到门口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还真让他们看出了点事儿来。

    有些事儿就是赶巧,他们所在的这家成衣店旁就是唐家村里最大的青楼,花月楼,这入了夜,花月楼的大红灯笼也亮了,丝竹管乐也响了,楼里的姑娘们也全都扬起手帕出来拉客了,一时间之间花月楼楼里楼再莺声燕语不断。

    而就在这时,一个衣着富贵的蓝衣公子,在几个家丁仆人的簇拥下,来到了花月楼的门口,花月楼的老鸨冯妈妈,一见到他,恨不得直接从二楼跳下来落到他面前,隔着老远便喊道:“哎呦,唐大少,有日子不见了,我还以为你把咱们楼里的姑娘都忘了呢。”

    一听唐大少的名头,楼里的姑娘心思全都活了,成群结队地就往这蓝衣公子身上扑,更甚至有人推了正搂着自己的恩客就去往唐大少的怀里钻,气得那恩客当场骂娘,拂袖离开。

    站在成衣店里的周子舒和温客行,在听到“唐大少”的名头时也有几分诧异。

    周子舒:“唐大少?唐家大少爷唐子玉?他不是过几日便要成亲了吗,怎么还……”

    这时候好信儿的成衣店老板,过来和他们八卦道:“两位客官外地来的,有所不知,这唐大少风流是出了名的,是咱们村上这花月楼的常客了,唐大少刚十八那会儿,一个月三十天,有二十天是泡在姑娘的被窝里。”

    温客行好奇:“那剩下十天呢?”

    老板:“在被唐老爷关禁闭。”

    周子舒:“只是这年少荒唐也就罢了,如今他就要与峨眉派结亲,再如此放浪,唐老爷就不怕峨眉派翻脸?据我所知,唐门与峨眉的关系,可一直都不大和睦。”

    闻言,那老板叹了口气道:“唐老爷又岂会不知其中利害,只是却也没办法。”

    “唐夫人去的早,唐大少是唐老爷的独子,是被唐老爷宠大的,从小那便是百依百顺,不过好在唐大少也就是风流好色,没□□烧,也没欺男霸女,没出过什么大格,再加上唐大少也确实有那么几年洁身自好,活得像个人样了,所以遇事唐老爷虽罚却不忍重罚,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只是三年前,不知何故,唐大少与唐老爷大吵了一架,唐大少负气离家,整整三年都没回来,头先唐老爷也是气急,并未派人去寻,大有让唐大少在外自生自灭的意思,就这么僵了半年多,终究还是放不下儿子,所以还是派人去寻了,但是唐大少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唐老爷可是愁得头发都白了。”

    “直到一年前,不知道怎么回事,唐大少竟然自己回来了,之后父子俩也是冰释前嫌,半年前唐老爷还给他跟峨眉派谈了婚事,唐大少也没反对,但是就是故态萌发,又一如当年一样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不过可能是被唐大少的离家出走吓怕了,唐老爷也不敢严加管束了,最多也不过训诫一番,只是唐老爷也确实害怕峨眉派翻脸,所以我听说,唐老爷半个月前就把大少爷给禁足了,只是今儿个唐大少出来,不知道是自己溜出来的,还是唐老爷把他放出来的……”

    听完老板的八卦,温客行摇着扇子看着唐大少被一群姑娘们簇拥着进了花月楼,侧头问他家阿絮,“唐门郎,薄情郎,甜言蜜语误娇娘……”

    “阿絮啊,你说这薄情郎说得可是这位唐大少?”

    周子舒:“有这个可能。”

    “成岭不是说,江湖还有流言,说这唐大少其实早便与旁人私定终身,只不过因为家世不匹,就对其始乱终弃。”

    好事将近,却依旧风流在外,视为薄情。

    与人盟誓,却嫌贫爱富始乱终弃,也视为薄情。

    如此说来,这“唐门郎,薄情郎”的名头,与这唐家大少爷倒是匹配。

    只是不知,这位唐大少又会与梅先生还有那提线人有什么关系……

    温客行又问:“阿絮,咱们可要跟上去看看?”

    周子舒挑挑眉毛:“也并无不可。”

    说罢,两人一拍即合,就去了那隔壁的花月楼。

    留下成衣店的老板在那里摇头感慨,心道,这酒肉声色当真是误人子弟。

    这好好的两个大小伙子,怎么也受不住诱惑,要去那种地方胡闹了呢……

    真是可惜啊可惜……

    ……

    ***

    这几日前来唐门贺喜的江湖人很多,所以冯妈妈一看到两个生面孔,便知定然又是哪位江湖大侠,赶紧就贴上来把自己楼里面的姑娘好一通夸,那团扇一摇一摇的,扇来好多脂粉味儿,呛得周子舒头疼,再加上那路过的姑娘总是有意无意地扯扯他的衣袖,惹得他连连皱眉,与之相比,温客行倒是从容的很,从头到尾风度翩翩,仪态万千,连步伐都不带乱一下的。

    最后为了既能暗中打探,又能掩人耳目,温客行就翻了一个叫七彩的姑娘的牌子,这姑娘的房间刚好就在唐大少的隔壁,而见这二位郎君点了七彩,那冯妈妈立刻就吹了起来,只把这七彩姑娘吹得像是下凡的仙女一般。

    进了屋,温大谷主掏出一锭金子,把那冯妈妈打发走了,关上门,把那些放浪形骸的娇声艳语全都挡在了门外,周子舒总算是舒了口气。

    却见温客行从容自若地拿起房间的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给周子舒,一杯给自己。

    周子舒看到温客行这副像是入乡随俗了一般的舒服劲儿,眯起眼睛道:“老温,你看起来倒是很自在啊。”

    温客行品了一口酒道:“平日里有阿絮这般美人在怀,我都能坐怀不乱,更何况这些庸脂俗粉?”

    “我这是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说着就伸手去和周子舒碰了下杯。

    就在周子舒看着温客行这副笑眯眯的样子不顺眼,打算把杯里的酒泼到他脸上的时候,七彩姑娘回来了。

    这七彩姑娘身量娇小,抱着一把琵琶却把琵琶衬得尤其的大,一张圆脸,看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倒是没有冯妈妈口中说得那般犹如仙女下凡,但却也确实灵动可爱。

    七彩抱着琵琶给周子舒温客行行了行礼,见二人无所表示,便试探性道:“要不,我给二位公子弹个曲儿吧。”

    说着就要拨动琵琶弦,来一首霓裳羽衣曲,然而这还没开始低眉信手续续弹呢,就被温客行给打断了。

    温客行:“不必了,我这位朋友喜欢清净。”

    七彩:“……哦。”

    温客行看向周子舒,周子舒也看向温客行,两人眉来眼去地也不知晓在交流什么。

    虽然他二人武功出神入化,即使只在隔壁房间,但只要聚气凝神,想听清楚隔壁的动静却也不是难事,只是这干扰当然是越少越好,就比如尽量不要让这位七彩姑娘发出动静。

    七彩不弹琴站在两人后面颇觉尴尬,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只见她把琵琶放到一旁,“我给二位公子倒酒……”

    然而她手指尖还没碰到酒壶呢,酒壶就被温客行给拿走了,只见温客行一边笑吟吟地给周子舒倒酒一边道,“阿絮,来,喝酒。”

    周子舒端起来一口饮尽,不吝啬地夸赞道:“味道不错。”

    温客行也道:“这酒的滋味是不错,就是没有阿絮你的滋味好。”

    温客行夸赞的也是毫不吝啬,只是不同的是,周子舒夸得是酒,而温客行夸得却是眼前的美人。

    站在旁边的七彩:“……”

    不知为何,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不过七彩并没有放弃,而是再接再厉,见倒酒不成便又道,“那不如我来给两位公子捏捏肩?”

    说着就要过去给周子舒捶肩膀,当然毫无意外地就被温客行给截了胡。

    只见温客行将自己修长又漂亮的手搭在周子舒的肩膀上道,“阿絮,赶了这么多天路,肯定累了吧,来我给你捏捏肩。”

    说着便轻重有度地按了起来,伺候的周子舒那叫一个舒服,眼睛都享受地闭了起来。

    温客行凑到周子舒的耳边低声道:“周相公,小可伺候的你可还满意?”

    温热的呼吸吹在周子舒的耳根,本就被伺候得身子松散的周子舒,身子越发软了。

    只见他闭着眼睛点头道,“技术不错。”

    温客行一边给周子舒揉着肩,一边笑道:“那回去小可让你更舒服可好?”

    听到这话,周子舒飘走的理智又回来了两分,只见他摇头晃脑道,“好……”

    “我好你奶奶个熊!”

    于是乎温大谷主还没喜上眉梢,周子舒就狠狠用头撞了下他的下巴,温客行顿时感觉下巴一疼,疼得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立时倒吸一口凉气。

    而周子舒的嘴角倒是不受控制地扬了扬。

    在旁边目睹这一切的七彩:“……”

    她感觉很不对,非常不对,但是哪里不对呢……

    于是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的七彩问:“两位公子,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温客行听了,像是终于想到了屋里还有这么个人一样,?攘怂?谎鄣?“你要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去把墙上的诗背了吧。”

    七彩:“……哈?”

    听了温客行的话,七彩回头,这才发现她房间的墙上当真有幅画,而这画上,也当真有首诗。

    想来应该是冯妈妈为了造出那么点诗情画意的氛围故意挂上去的。

    温客行:“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

    七彩:“……”

    虽然七彩不懂,自己明明是个卖艺的,为什么突然就升华了,要去背诗了,但是还是听话的去了,毕竟冯妈妈一直告诉她们,恩客就是神,就是衣食父母,他们提的任何要求,她们都要答应。

    这边打发了七彩,温客行和周子舒那边也不闹了,聚精会神地听起了隔壁的动静,只是这动静着实有点……

    扯衣服的声音,男女喘息的声音,床板摇晃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任哪个正常男人听了都会血气上涌。

    再加上这里又是青楼,各个房间的布置都是怎么销魂怎么来,屋内檀木做梁,珠玉为帘,红绡为幔,床头的鲛绡宝帐上绣着银丝海棠花,风吹绡动,散了屋内的催情香气,一时之间竟让人分不清这虚虚实实。

    凡是有点人生阅历的人都知晓,这青楼为了助兴,点点催情香实在是常规操作,这无心无情之人闻了之后泰然自若,但是但凡动了点俗世杂念的人,闻了便会在欲海里翻涌浮沉。

    隔壁缠缠绵绵的声响让周子舒心头烦闷,喉咙有些干涩,端起杯子想喝口水缓缓,却入了口才想起这杯中是酒,只会让不安分的□□愈烧愈烈。

    周子舒现在后悔,非常后悔,他早就该想到那花花公子唐大少,进出青楼能有何别的事,不过就是巫山云雨这些事罢了,他便不应该跟来。

    若不是周子舒立志做个和温大谷主一样的好人,他此刻八成已经提剑杀到隔壁把唐大少给宰了。

    而温客行此时也没比周子舒好到哪去,他的眼帘一直垂着,没有抬起,是因为那眼底的欲望翻涌得可怕,就像一团暴烈的火,只消对视片刻就能把对方烧成灰烬。

    就在两人都不好过的时候,就听见隔壁传来两声刺耳的尖叫,这倒是让周子舒和温客行的脑子一下子清明了。

    这尖叫声不小,就连老老实实面壁背诗的七彩姑娘都听见了,当即就打了个哆嗦。

    温客行与周子舒对视一眼,就快速掠出房门冲到了隔壁。

    七彩看着因刚刚那两位公子冲出去而被撞得来回摇摆的房门,眨眨眼睛,心中感慨,这个夜晚还真是奇奇怪怪……

    ……

    ***

    温周二人在青楼里跟踪那位唐大少,张成岭和江若雪两人倒是无所事事,于是张成岭便提议上街逛逛,感受一下这蜀地的风土人情。

    结果就在他俩抬头望月,纷纷感慨这唐门的月亮好圆的时候,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撞到了张成岭身上。

    张成岭见了,蹲了下来,替小女孩抹了抹眼泪道:“小妹妹,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你的阿爹阿娘呢?”

    提到她阿爹阿娘,小女孩哇地一下哭得更凶了,“阿爹……阿爹不见了……烟儿烟儿找不到阿娘了!”

    原来是个迷路的小姑娘。

    张成岭见了,连忙哄道:“不哭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烟儿要做最漂亮的女孩子对不对,若是变得不漂亮,阿娘可就认不出你了。”

    “哥哥陪烟儿找阿娘好不好,烟儿还记得你最后一次见到你阿娘是在哪里吗?”

    听说哭了会变得不漂亮,阿娘就会认不出,小女孩立刻就不哭了,只抽着鼻子用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张成岭道:“记得……不记得……烟儿不知道记不记得……”

    这要是江若雪自己,他早就扭头走人了,但是张成岭却依旧十分耐心。

    张成岭哄道:“烟儿再好好想想,就是烟儿的阿娘今天带了烟儿出来之后去了哪里……”

    张成岭耐心的样子看得江若雪有些发呆。

    江若雪不禁想到那天小话本上说,张成岭有个女儿……

    是因为有个女儿所以才这般会哄小孩子吗?

    那他的女儿一定很幸福……

    那她的阿娘……

    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有幸嫁给成岭呢……

    想到这里,江若雪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有点落寞,又好像有点别的什么。

    就在江若雪出神的时候,张成岭已经引导小姑娘想起了她和她阿娘最后在一起的地方,好像就是不远处的酒楼。

    于是张成岭便牵着小女孩去找那家酒楼了。

    江若雪本想跟上,结果这时候一文却冒了出来,只见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自己伪装成卖糖葫芦小贩的一文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公子。”

    “我看到了天葬阁的暗号。”

    “这附近有天葬阁的人。”

    闻言,江若雪本欲跟着张成岭的脚步一顿,他转头看向一文,没有问天葬阁的事,倒是问了点别的。

    江若雪:“你为什么在这里?”

    一文:“……碰巧路过。”

    江若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一文面不改色目不斜视,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其实是好奇他家公子的恋爱进度,所以特意乔装成卖糖葫芦小贩,跟在后面偷窥的。

    绝不能承认!

    ……

    一家看起来十分简陋普通的豆腐坊,几个穿着粗布麻衣,伪装成寻常百姓的天葬阁杀手围在一起,做着发财大梦。

    “你真的看到少阁主了?”

    “真的!少阁主旁边还跟了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呢。”

    “那给墨九大人传信了吗?”

    “快去给墨九大人传信,若真是少阁主,那咱兄弟可是要发大财了!”

    “传了传了,刚刚飞鸽传书了,估计最多两日墨九大人就……”

    这人正说着,就见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啪”地落在了他脚边,他低头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只被割了头的死鸽子,不巧,正是他给墨九大人飞鸽传书的那只,爪子上还系着他们报信的纸条,这人当即就被吓得跌坐到了地上。

    周围的人也纷纷惊恐抬头,向天上看去,然而只能看到被风吹落的落叶,什么人影也没看到,但是那萧萧的风声听在他们耳朵却像极了刀剑争鸣的声音。

    就在他们风声鹤唳的时候,那人突然感觉自己后颈一紧,一双像是从地狱寒潭里泡过一般冰凉的手,捏住了他的后颈,让他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不知道是冷得还是被吓得。

    只听江若雪在他身后轻声道:“想抓我?”

    这人结巴道:“不,不想,少,少阁主误会了……”

    江若雪又道:“想发财?”

    这人连连否认:“不,不想发财,属,属下知错,少阁主饶命,少阁主——啊——”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江若雪一把甩到了磨豆腐的磨上,那一下,力道之大,他感觉他浑身骨头都要碎了,内脏都要被摔出来了。

    此时,被捏着脖子摁在磨坊上,他才看到江若雪的真容。

    此时江若雪的表情淡淡的,脸上透着几分慵懒,几分漫不经心,似乎杀了他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根本不需要施舍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那双眸子里的杀意却是锋利得很。

    只听江若雪冷笑一声道:“既然想发财,那我便遂了你的愿。”

    说罢就见江若雪眸色一厉,手下用力,这人立刻就因为呼吸不畅,张大了嘴巴,江若雪顺势就把一叠银票塞进了他的嘴里。

    江若雪看着这人吞吐银票拼命挣扎的样子,冷言道:“那老怪物也真有几分能耐,就连唐门都能插进来人。”

    “看来他野心不小啊。”

    听到江若雪的话,江若雪手下这个濒死之人可能是想给自己搏一线生机,遂挣扎开口:“不……不是唐门……”

    “是……是峨眉……”

    果然,听闻此言,江若雪眸色一变,手下的力道轻了两分。

    江若雪:“你说什么?”

    那人得了片刻喘息,赶紧表忠诚道:“不是唐门,是,是峨眉。”

    “我们是,是,跟着峨眉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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