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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鹉听见聂勇唤自己,放下了书本,呲牙笑到:“聂兄早安!”
聂勇问他:“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雪鹉道:“快卯时了。你醒的倒是时候!再晚些,我可要喊你起床了!”
聂勇又说:“姑苏蓝氏子弟,一直都是亥时休、卯时起。昨夜你我详谈甚欢,子时才歇息,已有打更的蓝氏子弟进屋提醒。今日第一天上课,我可不敢误了时辰。只是我未曾想到,你居然能够这么早醒来。”
雪鹉笑答:“起床有何难?我在家时,寅时就要起床,开始准备一天的早课。只是在莲花坞的时候,玩地太疯,有好几次都是子时休、午时起,气的我姐姐要打我。啧啧…”雪鹉回味起紫鸢狰狞的面容,只觉得浑身一冷。
聂勇一面开始穿戴起衣物,一面又说:“看来当虞氏子弟也是辛苦。”
两人又续续聊起了课程、学堂、授课师傅云云。卯正时分,有蓝氏子弟将早餐送至两人住所。此人斯文道:“两位公子,卯时正三刻前请用完早餐,会有人将两位引至学堂。先生会在辰时开始授课,还望两位公子不要误了时间才好。”两人谢过后便开始用餐。姑苏蓝氏的早餐及其简单:清粥小菜,并两笼小笼包,两枚白煮蛋。“这包子还是素的!?根本没什么味道!”雪鹉吃着素包子,对着聂勇抱怨起来。
聂勇也不太习惯如此“精致”的早点,却也无可奈何,一边吃着,一边对雪鹉说起家中早餐。
雪鹉食量不大,只吃了两个小包子、喝了粥。聂勇却不一样,将其余的东西一扫而光,只剩了两个鸡蛋。
雪鹉指着鸡蛋问他:“你不吃?”聂勇摇头:“不吃。一直如此。看来你也一样。”雪鹉点头,却将两枚鸡蛋带在身上。
聂勇有些疑惑道:“不是不吃吗?怎得又装了起来?”雪鹉笑道:“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两枚鸡蛋会有大用处。”聂勇不再多问,两人收了东西,匆匆赶到学堂,幸好没有迟到。
学堂中早已坐满蓝氏子弟和其他世家来此听学的年轻修士,区别在于:前者都是正襟危坐,或是看书、或是写字,无人出声;后者则坐无坐相,或是趴在桌上,或是翘着腿靠在桌旁。
雪鹉端坐在聂勇身旁,四处打量后悄声说:“聂兄,我本以为姑苏蓝氏的学堂虽不会金碧辉煌,但也至少应该陈列新奇、精致典雅。可是现在瞧着,此处并无特别之处,如说是普通人家的书屋也是无错。”
聂勇低声回他:“雪鹉你有所不知,蓝家人一向不喜奢华,更不注重什么所谓的排场。之所以能引得各大世家子弟争向来此求学,的确是因为师傅博学多才,教导子弟很有成效。”
雪鹉又问:“你可知师傅为何人?”
聂勇诧异地看了看他后说:“你当真是来求学的?竟不知师傅大名?”
雪鹉讪笑起来,内心想着:老子当然不是为了什么求学!只是找个理由下山玩儿罢了!他嘴上却不好意思明说,只胡乱变了个理由说:“我久居深山,对于山下事情不甚熟悉。就比如这次,我只知道蓝先生厉害,但是具体如何,当真不懂。”
聂勇居然信了他的鬼话!便要为他解答,只是还没开始说,却听到有低声人说了句:“蓝先生来了!”
各大世家子弟全都齐刷刷地向着门口看去。只见一名中年修士,缓缓入门。此人身材挺拔、头颅微昂;目光明亮、直视前方,丝毫不理会身旁年轻人们看到自己后的切切思语;神态慈祥中又带着老练与智慧;微微上扬的嘴角扯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后,他便带着笑慢慢看向每位学生——原本屋内的嘈杂顿时停了,原本趴着、倒着的子弟们,不自觉地端坐起来。
屋中蓝氏子弟见先生落座后,整齐地站起身来行礼,这么多人一齐起身,却听不到有一人碰到桌子或书本而发出声音。其他子弟见次,也照样行起礼来。
蓝先生面带微笑,一言不发;众人不敢起身,只能维持鞠躬。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坚持不住,身子微微晃动起来;又有人发出了低低地议论声,更有不耐烦者竟然抱怨起来。终于,有一名世家子弟忍不住叫嚷起来:“蓝先生,您这一句话不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就是啊。把我们晾在一边!”还有几名子弟跟着附和起来。
蓝先生正在品茶,听得他几人出声后,不急不慢地放下了茶杯,缓缓开口:“和诚,送几位公子出去吧!”
“是,先生。”雪鹉看到了:回答者竟是之前为自己引路的蓝??!和诚便是他的字号了。
那几位弟子不明所以,问道:“为何要送我们出学堂?”
蓝??走到他几人身旁,有礼地对叫嚷最凶那人说:“公子误会了,并不是要送几位出学堂。”
那人一听此话,心中放松下来,面色也和换了许多。蓝??见他几人的情绪渐渐平稳后,继续说:“并非要送几位出学堂,而是,离开云深不知处!”
此话一出,蓝家子弟神色如常,其余子弟却大吃一惊,小声议论起来。
“这是要他几人退学?”
“就因为芝麻大点儿的小事?”
“此事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蓝??抬高声音道:“各位公子,稍安勿躁。我们蓝家有规矩,忤逆师者便是无一心求学之意。刚刚蓝先生是在教导我们尊师重道之礼,几位公子有疑,大可提出,但如此吵嚷,实属对蓝先生不敬。不听教导、不敬师尊,自是无心听学。既如此在此也是浪费时间,不如趁早离去。”
他几人还要分辩,却听蓝先生开口道:“几位公子是选择自行离去?又或是,要老夫请你们的父兄亲自来此接你们离去?”
此言一出,几人不再吵闹,学堂中鸦雀无声。雪鹉知道话中的厉害:来听学的子弟被蓝家的先生当众赶出学堂,已经是件相当丢脸的事情,倘若还要父兄亲自来接人,可是把整个家族的脸都丢尽了。
那几名子弟纵然心中有万般不服,但见蓝先生态度坚决,事情已无转圜之余地,便只能选择离开。蓝??依然保持着适合的微笑,将几人带出了学堂。
待他们走后,蓝先生又强调了些规矩的事情,这才让众人坐下。刚刚一直保持着鞠躬的姿势,雪鹉早已感觉到腰酸背痛。他转脸看向聂勇,只见对方也是一脸苦相,两人相视一笑,仍要端坐在桌前。
外家子弟来姑苏听学,主要是以礼仪、书法为主;虽然有时也有一些剑术上的切磋,大都以交流为目的,毕竟蓝氏的剑法不可能传授给外人。此时,蓝先生便是再给众人讲授礼仪课。
虽然讲课内容刻板无聊,但实话实说,蓝先生的确能够将其所讲的礼仪全部做到,并给众人示范,这让雪鹉和聂勇等人佩服。
本以为蓝先生的课会这样一直无聊下去,却不曾想,他将众人分了组、规定了角色,让学生们自己演练起刚刚讲的礼仪来,还来回在走动巡视、指导。
雪鹉与聂勇一组,却发现少了一人,便说:“怎么办?其余子弟都已经分好了组,咱们还少一人呢!”
聂勇摆摆手,毫不在意地答说:“这有何难?你且看我的!”说罢就起身离开,走到金氏子弟那边,将落单的金光敏请了来。
“雪鹉你看,这下子咱们三个可不就齐全了!”聂勇将有些拘谨的金光敏推到雪鹉面前。
雪鹉笑道:“我还以为聂兄有什么好主意,原来竟是抢人这么简单!抢的还是兰陵金氏的人。”
聂勇挑眉说:“早就看到光敏落单,刚刚就想请他与我们同组。正巧,蓝先生给我们了个好机会!”
雪鹉笑道:“都说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原来这话说光敏兄竟也有几分贴切!至少,这“求”字极妥,还是聂兄求来的。”
光敏摆手笑答:“雪鹉又拿我打趣!不是说要同组练习礼仪,怎么好在此闲谈?咱们快快操练起来!”
三人按照蓝先生所讲练了起来。练习过后,才发现姑苏蓝氏的教育果然名不虚传,三人练过后都觉得自己的行动举止多了几分优雅,尤其是聂勇的改进最大!
光敏见他练地艰难,便说:“聂兄,我怎么翘着你把这礼仪练地如刀法一般?”
聂勇不解,憨问道:“这话是怎么说地?礼仪怎么就练成了刀法?我记得未曾在你面前舞过刀啊?”
雪鹉眼睛一转,已是明白光敏何意,也不点破,只在一旁痴笑起来。这让聂勇更加迷惑。
光敏看着聂勇,一脸真诚地说:“我虽未见过聂兄舞刀,却也知聂家刀法霸道有力,一套舞下来便会满身大汗。如今我看聂兄这满头大汗,可不就如舞了刀一般呢?”
雪鹉听后笑声更甚,指着光敏说:“好啊,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沉默寡言的,没想到竟也会打趣他人!我也算是开了眼界了!”光敏与他相视而笑。
聂勇见他俩打趣自己,也不恼,佯装生气,对光敏说:“好啊,你敢嘲笑我?今儿便让你知道知道“聂家刀法”的厉害!”说着就扑了过去抓住了金光敏的胳膊。
金光敏此时似吃痛一般,微微变了脸色,好像被人碰到了伤口,痛地嘶了一声。聂勇只当他是假装,笑道:“你这厮装什么佯?我可没发力!可又是要戏耍我?”说着手上微微加了力道。
光敏感到了胳膊上的力道,想要拜托,一巴掌便拍掉了聂勇的手掌。“啪”地一声,整个学堂的学生听到了他打聂勇手后发出的清脆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看着光敏三人,蓝先生更是一脸地关切地问:“发生何事?怎得动起手了?”
聂勇、光敏一时语塞,愣在原地。雪鹉机灵道:“回禀先生,并无大事。只是刚刚练习时,金公子发觉聂公子手上有飞虫,想帮他驱赶,一时不慎打在手上。”
光敏回神,接话对蓝先生道:“正如虞公子所言。是学生失仪,请先生责罚!”之后他就向蓝启仁跪了。聂勇几他这样,也跟着跪下。
雪鹉还要求情,话未出口,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狂之言:“哼,丢人现眼!堂哥,你说金光敏这不是把咱们兰陵金氏的脸都丢尽了!”雪鹉回头,将金光德那副缺了八辈子大德的轻狂模样尽收眼底。
他这句话说得声音不小,其他世家子弟听他如此说,纷纷议论起来,看起金光敏的热闹来。
聂勇感到四周声音嘈杂,如飞蚊嗡鸣,大都是嘲笑、议论金光敏的,心中不快,登时大喝道:“都吵什么!”他声音如雷鸣一般,加之面露凶色,颇具震慑之威,众子弟顿时吓得闭了嘴。
蓝??面不改色,只在心中想着:聂勇公子为了朋友出头,当真是侠义之辈。只可惜,此举唐突,又是失礼了。
雪鹉也是这样想,心中暗叹聂勇莽撞。但话已出口,他只得帮着聂勇补救,随声附和道:“各位公子,学堂之中、蓝先生面前,如此吵闹,成何体统?诸位将蓝先生置于何地?”
语毕,雪鹉便在心中默念:天地诸神、菩萨保佑,可别让聂勇再莽撞开口了!不过,事与愿违,聂勇偏偏又开口呵斥众人!
幸好,他二人默契足够!聂勇虽不解雪鹉的话为何意,却相信他自有道理,便中气十足地大喝众人道:“尔等如此不敬师尊,放肆至极!”
雪鹉一听此语,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他嘴角微翘、勾出一道狡猾的笑容。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蓝先生面前,语气诚恳道:“众世家子弟虽家教甚严,但难免年幼,一时不察,冒犯了先生,请先生宽恕。所有责罚,雪鹉愿替众家子弟承担!”
聂勇也学着他的样子跪下,表示愿意替众人受罚!金光敏见他两人为自己得罪众人,心中过意不去,一同跪下。
此时,各大世家子弟中,早已有聪慧者觉察到事情端倪:众人原本只是在议论金光敏出丑之事,聂勇刚刚出言维护的也是金光敏。怎么经过虞雪鹉一说,反而变成众人不敬师尊了?分明是颠倒是非!但此时众人不清楚蓝先生态度,又不想节外生枝,只得垂下头颅、闭口不语。
蓝??也看出了雪鹉心中所想,暗暗感慨他聪明机智。思忖片刻,他对蓝先生缓缓开口,竟是替雪鹉三人求情!此举颇有成效,蓝先生只训斥了众家子弟,告诫众人不可再犯,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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