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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鹉手捂胸口,只觉得胸中沉闷,不愿说话;肩头、后背还有说不出的酸痛。他见蓝启仁铁了心要赶走自己时脸上的坚定和严肃,心中对他的那点儿好感又要消失。
蓝宗主和蓝夫人对视一眼,皆是疑惑。蓝宗主先开了口:“启仁,你说方才雪鹉欲对昕儿行不轨之事,这……”
蓝启仁一听叔父再提起刚刚所发生之事,又羞又气,死死瞪着雪鹉英俊的脸旁,恨道:“……路过这□□的院落,觉得有些异样便想进去查看。谁知竟看到……看到,看到……”他认为此事实在难以启齿,但为了还原事情原委以便处罚雪鹉,只得一闭眼、一握拳,坚定说到:“昕儿的外袍已经破的不成样子,还被这个禽兽压在身下……他还威胁昕儿,不得叫嚷,否则就要将昕儿吊在山门示众……当真是抵赖不得!”
一席话毕,启仁觉得心中的大石头可算是落地。他刚刚趁着雪鹉分神时封了他的灵脉,又小心将他与蓝昕两人带到蓝老夫人处。不为别的,只因蓝老夫人这里相对僻静,路上不会遇到太多人,有利于保护蓝昕的名节。
雪鹉轻柔胸口,心想:原来刚刚偷袭我的小子叫昕儿…他此时已经和蓝老夫人进了内室,等他出来我再和他算账!
蓝夫人问雪鹉:“雪鹉,你可要辩解?”
雪鹉满不在乎,用轻蔑地看了启仁一眼,复道:“婶母,既然蓝启仁想让我离开,我走就是了。再不走……你们姑苏蓝氏的脸面可要丢尽了!”
“放肆,你还敢污蔑蓝氏?”启仁见他毫无悔改之意,气上心来,冲过去一把抓住雪鹉衣领,将其猛按在地。
蓝宗主从未见过启仁如此粗鲁,出言道:“启仁,不可冲动!好歹他还是你的表弟…”
“表叔,我没有蓝启仁这种糊涂虫一样的表哥!”雪鹉被按在地上,挣扎喊了这么一句。这一句更是火上浇油了,气地蓝启仁又狠狠打了他两拳。蓝宗主夫妇将他二人拉开时,雪鹉的口鼻皆已流了血。
“哈哈哈……”雪鹉趴在地上气极反笑,用手抹去了血迹,对蓝夫人说:“婶母,看看你们蓝四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风!云深不知处,禁私斗、禁污蔑,他居然就当着宗主夫妇的面,冤我打我!真是半点儿涵养都没有了!难道还不够丢人!”
“虞雪鹉你还要狡辩?你该打!我打你是因为你毁我妹妹清誉在前、污蔑姑苏蓝氏在后!”蓝启仁丝毫不让。
“清誉?被毁清誉的是我才对!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事情发生在我住的院落!倘若是我对你妹妹有非分之想,难道不应该是我偷偷潜入她的院落?就算我是个色鬼,诱骗你妹妹进我院落,难道还会在院子里行事?难道不是应该进屋子里才方便?”
“你…你这无耻狂徒,巧言善辩!宗主、夫人,你们千万别被他骗了才好!”此时雪鹉说的每一个字,蓝启仁都不信。他一心要赶走雪鹉!毕竟他亲眼看见雪鹉欺负妹妹!
“够了!你二人都不要吵了!待昕儿来了,听听她怎么说。”蓝宗主一出声,他俩总算是安静了。
雪鹉渐渐冷静下来,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便问蓝夫人:“婶母,蓝启仁说我欺辱他的妹妹?难道那位找我打架的蓝家公子,居然是个女修?”
蓝夫人还未答话,蓝老夫人拉着蓝昕的手,带她出来。此刻蓝昕梳了发髻、换了女装,一双眼睛哭的红肿,当真是一副娇滴滴地可怜样儿,之前打斗时的凶狠杀气全无。雪鹉见她真是个女孩子,顿时傻了眼。
“昕儿向父亲、母亲、哥哥请安。”蓝昕还有些鼻塞,说话声音也不大,可见是哭了许久。她看向雪鹉时,眼中多了些害怕和逃避,下意识地就往蓝老夫人怀里钻。
蓝老夫人落座后,雪鹉委屈道:“姑婆,您要替雪鹉做主!蓝启仁伙同蓝昕欺负我!”
“祖母,启仁没有…”蓝启仁还要说话,却被蓝老夫人打断。只能她柔声对蓝昕说:“乖孙女,刚刚到底发生了何事?说给我们听听吧!你这位虞表兄,可有对你行不轨之事?”
蓝昕一张脸羞地通红,他看了看父母,又看看了哥哥,最后将目光落在跪坐在地上的雪鹉,小声道:“并没有…虞公子并未对我…”
“昕儿莫怕!有哥哥在这儿,他不敢怎样!如果是他欺负了你,你如实说了便是!自有宗主和夫人为你做主!”蓝启仁以为蓝昕受了雪鹉威胁,不敢说实话。雪鹉见他一口咬定自己,冷哼了几声,轻柔着胸口,不再答话。
“哥哥,真的没有。刚刚是……我与虞公子比武,但是…技不如人…”蓝昕似乎很介意自己输给雪鹉这件事,说到此处声音也渐渐低了。
蓝宗主不解,问女儿道:“比武?为何要找虞公子比武?”
蓝昕便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原来这丫头总听人念叨眉山虞氏来了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表兄,但还没见过,心中好奇。加之蓝启仁曾说被雪鹉殴打、辱骂,又说雪鹉修为剑法皆为上乘,内心便起了比试之心,既是源于自己天生的好胜心,喜欢挑战抢强者,还多了一分替启仁出气的念头。
“……哥哥性格安静,不爱与人说话,更是蓝家出了名的好脾气,可是每每提到虞公子,却数落不停、恼怒不已。女儿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哥哥有如此大的变化,所以就…私自前去比试了。”
她话一说完,蓝先生和蓝?啊⒗??三人也到了这里。蓝??道:“我与兄长去虞公子的院落查看过了,的确有打斗的痕迹。而且,的确有人施过了弦杀术。能有如此威力,除了青蘅君之外,也就是昕妹可以做到了。”
“如此一来,当真是昕丫头去找雪鹉比武了!”蓝老夫人说道。
“昕儿,你太不懂事儿了!”蓝夫人开口指责蓝昕,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此刻她是动了怒,原本嘈杂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蓝昕吓地站在一旁,站也不是,动也不是,双手慌乱地绞着一袖,羞愧对蓝夫人说:“母亲…”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我与你父亲往日的教导,你可都忘了?蓝家禁私斗,你不知吗?”蓝夫人生气道。
“女儿知道…”
“知道还做,岂不是明知故犯?你是打量着自己修为略高于众人,便以为雪鹉短时间内很轻易就能被你打败,因而不会有人发现是不是?”蓝夫人犀利问。
蓝昕轻轻点了点头,却不敢看母亲一眼。
“不知天高地厚!如今你输了,可满意?幸好雪鹉是亲戚,倘若是别家公子知道了,姑苏蓝氏百年的脸面,可都要被你丢尽了!倘若雪鹉一个不慎,出手伤了你的性命,你又该当如何?你爹爹与我怎么办?这些你都想过吗?”说到最后,蓝夫人音量已经高了起来。一席话过后,她似感觉不妥,便起身对蓝老夫人行礼道:“母亲,儿媳失仪了,万望见谅。此刻觉得有些头晕,先行告退了。”
“罢了罢了,阿书,你且回去休息,不要气坏了身子。昕儿还小,还是孩子脾气,以后慢慢教导就是。”蓝老夫人安慰了蓝夫人两句,还让蓝?盎に退?肟?@斗蛉艘膊煌拼牵?趾屠断壬?辛死瘢?妥吡恕
蓝宗主见她走了,轻轻揽住女儿,望着院门,轻声问道:“昕儿惹母亲生气了,该怎么办呢?”
“父亲…女儿,再也不敢了…”蓝昕说着说着,又在父亲怀里哭了起来。蓝宗主只是轻抚着她的肩膀,不再多说。
“三弟,还好侄女没出什么事情,这才是万幸。”蓝先生突然说道。“昕丫头年幼,能知道什么?要我说,都是这个孽畜!带坏了他妹妹!哼!”说罢,他突然将矛头转向了蓝启仁。
蓝启仁此刻还盯着蓝宗主和蓝昕看,内心羡慕着他们父女情深,一时间没听到蓝先生的话。
蓝先生以为启仁不理睬自己,气上心头,一脚便将启仁踹到在地,怒道:“孽障!你可知错!”
面对父亲的指责,蓝启仁默默接受,端正跪着。
蓝昕一听蓝先生说话,急道:“二伯父,此事乃是昕儿任性妄为,实不与哥哥想干的。”
“昕丫头不必多说。”蓝先生虽然不看蓝启仁,但句句话都在指责他,“学问、剑术、音律,他可有一样拿的出手?就连这次,事情还没搞清楚,便一味指责虞雪鹉轻薄。他可有想过,这种传闻对于昕丫头一个女儿家,有多大伤害?哼!依我看,将他逐出蓝家才是正理!”
“弟子有罪,甘愿受罚,只求…不要将我逐出蓝家…”启仁咣咣地磕起头来。
“住口!你胡说些什么?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蓝老夫人一听蓝先生要撵走启仁,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斥他,“虎毒不食子!那可是你亲生的儿子!”
“母亲!我从未承认过这个孽畜是我的儿子!”蓝先生坚定地说。
蓝启仁听到此话,心中一酸。他知道自己天分不高,只得自幼刻苦,读书、习字、剑术、修为,样样刻苦,不为别的,只为获得蓝先生一次肯定,甚至只要说一声“尚可”,他便满足了,因为这是父亲对自己的认可。此刻听到蓝先生这么说,他虽伤心,却仍死死克制自己的泪水,连连叩头认罪。
蓝宗主深知二哥口不择言,又在刻意刁难启仁,实在看不下去,开口劝道:“此事已有结果,都是昕丫头胆大妄为。”
“回你的院子里去!别在这里当着孩子们的面胡言乱语!”蓝老夫人直接下了驱逐令撵蓝先生回去。蓝先生行礼离开。
启仁还在磕头,蓝老夫人看他可怜,赶忙说:“启仁,你父亲已经走了!快停下!让我看看你的额头。”
蓝宗主也上前扶起他。只见蓝启仁额上的卷云抹额已经满是灰尘污迹;其他部分更是一片青紫。
雪鹉在一旁,看着这出闹剧,心中竟为蓝先生拍手叫好。他本想接机讥讽蓝启仁两句,却突然又喷出一口鲜血。“妈的,蓝启仁这厮,下手真tm狠毒……”小声嘟囔完这句,他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等到雪鹉苏醒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卧室,床边还有焦急的光敏。光敏见他醒了,赶忙询问照看,忙东忙西。雪鹉见他好笑,招呼了他坐下,说着自己没事。
“蓝?袄??两位公子到了咱们院子,帮我松了绑……”光敏徐徐说着那天雪鹉与蓝昕打斗后发生的事情,“……当我看着蓝启仁公子背你回来的那一刻,可是吓得半死……”
“你等会儿吧!你说什么?是蓝启仁背我回来的?”雪鹉似乎有些不信。
“是啊!蓝启仁背你回来,还安排了大夫,又让厨房给咱们送了些吃食。还连连向我道歉,说是替她妹妹道歉,还前前后后解释了好多。”光敏说。
“哼,蓝启仁…实在让人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雪鹉还要骂人,却被自己的咳嗽声打断了。
光敏一边拿水给他,一边又说:“我也觉得他有些奇怪,我见他呆愣愣地坐在一旁,就请他离开,谁知他却不走。我与他说话,他也心不在焉,只是盯着你出神……”
“停!够了!他盯着我出神…我看他可是想把我千刀万剐了才是!”雪鹉越听越觉得蓝启仁奇怪,便转移话题道:“你今儿可有被蓝家那个丫头伤到?”
光敏摇头,笑道:“说来惭愧,我竟被一介女流为难至此。”
雪鹉答:“可别小瞧了她!这个蓝昕,能与青蘅君齐称为“姑苏双璧”,自然不一般。况且她年纪轻轻,就能如此娴熟地施展弦杀术,威力还不小……难怪蓝??说她的弦杀术在众人之上!”
光敏思忖片刻,说道:“都说姑苏蓝氏重礼,却也有蓝昕这样的直率之人,真是令人吃惊。”
雪鹉心想:重礼?还有蓝启仁那个糊涂虫呢!从在彩衣镇的初见,到现在,他刁难了自己多少次?越想他越觉得心里烦躁,便问光敏其他事:“我瞧着你近些日子不怎么去金光善的院落了,可是金光德又欺负你了吗?”
光敏一听雪鹉提问,面容微微有些僵持,似乎有些为难地说道:“…并没有欺负我…多谢二哥记挂。”
“真没有?我见他们最近外出次数可比往日多,但却没带着你一同前去。金光德也就罢了,怎么金光善也开始疏忽你了?”
光敏解释:“堂兄并未疏忽,只是我想留下来陪伴二哥。大哥离开了,你心中低落,我自当陪同。”
雪鹉拍了他一掌,爽快说:“你放心吧!我虽然低落,好在各大世家子弟,都与我关系不错,总能和他们一起聊天比武。你与你家兄弟搞好关系,以后在金家立足也更有利,万不要为了我这个外人就疏忽了自己家人才是!”
光敏此刻有些急了,突然起身道:“什么外人?在我心中你与二哥就是我的兄弟,我的家人!你若疑我真心,我愿发毒誓,倘若我对二哥有一丝不诚之心,必定…”
雪鹉没想到随口逗一下光敏会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赶忙拉他坐下还向他道歉,见他情绪稍有平复后,才继续交谈,不知不觉中,又聊到了蓝家,还有蓝昕。
临睡前,光敏突然感慨道:“蓝昕仙子当真是个奇人,只可惜她并非男子,否则我还真想与她在学堂见上一见。”
雪鹉取笑他道:“蓝家子弟,男女分离,必不会在同一学堂,你可要失望了!”
话虽如此,谁知五日后,蓝家学堂却出现了女修与众弟子同堂,而且居然还出现了两个!
“蓝先生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女子对蓝先生行礼。
“好好好!徒儿快快请起!”蓝先生一挥手,蓝昕便将此女扶起。那女子转身,又对众人道:“小女子姓薛,单名一个聪字,家师赐号藏色散人,还望各位师兄多多指教!”
光敏听得此女声音洪亮、底气十足、谈吐清晰;定睛一看,又见此人皮肤白皙、容貌清丽,虽不比身旁的蓝昕漂亮,但却多了几分灵气。
有一子弟突然问蓝先生道:“敢问先生,姑苏蓝氏家规,男女忌同窗、忌交往甚密,薛姑娘与我等同堂,是否多有不便?”
“是啊先生…”也有几位弟子附和。
蓝先生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诸位所言极是。但薛聪带着云梦江氏的推荐信,特意来姑苏求学。信中尤其说了,要她与诸位男修同堂,以便相互学习。况且她的授业恩师与我蓝氏先祖颇有渊源,如此小事,还是应该满足才好。”
雪鹉一听“云梦江氏”,脑中闪过了云姨的慈爱、枫眠哥哥的宽厚以及姐姐虞紫鸢的狰狞…吓得后背一阵凉。光敏见他凭空发抖,轻轻抚了他的后背。他回了个微笑令其放心后,定了定神,说道:“敢问先生,薛姑娘授业恩师为何人?竟有如此大的体面,能让姑苏蓝氏打破家规呢?”说罢他还朝着光敏挤了挤眼!
原本一言不发、面目表情的蓝启仁,在听到雪鹉故意讽刺蓝家后,猛地回首,甩了一个眼刀子给雪鹉。雪鹉则回了他一个轻蔑的笑。
薛聪还未等蓝先生答话,抢先开了口:“家师乃抱山散人!”整个学堂先是安静下来,随后众人议论纷纷:
“抱山散人?就是那个活在传说中的神人!”
“原来世间竟真有此人?”
“抱山散人的徒弟?真的假的?会不会这位姑娘是混说骗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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