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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不大。
系统冷汗：“宿主，你不要作死啊。”
“放她出来。”姜燃笑了。他一笑，这间昏暗的大殿,似乎都亮了一下。
宫娥上前，打开笼子的门，将南柚扶到大殿中央。
南柚感觉到自己离姜燃很近,因为那股阴冷的气息,直逼到她的跟前。
“若跳得不好,一同问斩。”座上的少年帝王无情地下了命令。
那些个舞姬经他提醒,终于记起眼前的处境，想哭不敢哭出声,只默默掉着眼泪,目含希望地盯着南柚。
但愿南柚能取悦君心。
可一个瞎子,真的能跳舞吗？
南柚以白绫覆眼,她们都以为南柚是瞎子。
宫娥带着南柚去帘后,帮她褪下衣裳,换上跳舞的衣裙。
南柚握着长长的水袖,再次被带到姜燃跟前。
地上的杂物已经被清理干净,她赤足站在毯子上,看上去孤零零的，一时不知所措。
跳得不好,姜燃真的会斩了她么？
她不能赌七情煞。
南柚心念百转，清了清嗓子：“我这舞跳出来，陛下定会喜欢。但我这舞，只能跳给陛下一个人看。因我要跳的是……脱衣舞。”
本就安静的大殿,这下更安静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去,栽了个大跟头。
崩出两根鸟羽的降厄从地上站起,不等姜燃发话，赶紧扇着翅膀飞了出去。
开玩笑，看了三公主的舞，它这颗可爱又聪明的小脑袋瓜子，就晒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好。”久到南柚以为姜燃要叫人丢她出去的时候，座上的暴君终于笑着应了一声。
这笑声里是愉悦居多，还是嘲笑居多，南柚听不出。
“都退下。”姜燃道。
内侍监、宫娥和舞姬、乐师们如获大赦，通通狗撵似的离开了大殿。
姜燃挥手，殿门轰的合起，他歪着头看站在大殿中央的南柚，像是在等着看好戏，轻声说：“你可以开始了。”
南柚通过他说话的声音，大致判断出他的方位。她并不露怯，胡乱地挥着袖摆，解开身上的衣襟，一步步朝姜燃走去。
衣裳掉在她的脚下。
系统捂脸道：“我觉得你马上就要被大卸八块了。”
“男人的情和欲向来分得很清楚，他就算被‘七情煞’封住情识，也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南柚淡定地解着衣裙，“玉体横陈眼前，我不信他不动摇。”
她看不见，听力更为灵敏，她听见姜燃的呼吸已经乱了。
姜燃也看出来，她不是在跳舞，她甚至连舞步都没有。他冷声说：“你在勾引我？”
“那你上钩吗？”南柚已经到了姜燃的跟前。她估算着位置，故作身体一软，往姜燃的怀中倒去。
姜燃伸手抱住她。
她的身体香香软软的，掌下的肌肤细腻温润，浅淡好闻的香气，侵占着他的心神。
姜燃的呼吸变得粗重，霍地立起身，将她横抱在怀里，往殿后走去。
南柚被他丢在榻上，柔软的床单摩挲着她的肌肤，少年覆压而来时，迫人的压力罩下。
轻纱软被，颠倒万丈红尘。
南柚心知此时的男人是最好说话的，抵在他耳边，喘着气说：“可不可以摘下我覆眼的白绫？”
“不可以。”对方心硬如铁，即便沉沦在她的温柔乡里，依旧给予她最冷漠的答案。
输给“七情煞”的南柚并不气馁，换其他的要求：“我的乾坤袋被应长欢拿去了，里面有你给我的佛珠，还有你替我画的小像。他现在是你的手下，你替我要回来。”
姜燃没说话。
“那我不想回去笼子里了。我不要做金丝雀，我要你的宠妃。我这般相貌，必须做祸国殃民的宠妃！”
姜燃被她逗笑：“你要祸害朕的江山？”
“你允不允？”
……
南柚是在姜燃的榻上醒来的，身侧早已空了，连余温都没留下。她抱着被子坐起，察觉到头顶有什么在摇晃，伸手摸到一支金步摇。
原先那支金步摇被她同蜜饯都藏在了床底，这支新的金步摇，多半是姜燃插在她头上的。
宫娥听见声响，进来替她更衣，并将她送到一间新的寝殿。
“陛下说，这里是您的新住处。”
“这是哪里？”南柚只觉得这里颇为幽静。她嗅到了芬芳的气息，窗外定是有大片的花海。繁花似锦，才会开出这样轰轰烈烈的香气。
“这是明珠阁。”
南柚品着“明珠”二字，神色有异，她问：“你叫什么？”
“奴婢名叫双双。”宫娥毕恭毕敬地答道，见南柚和善，她又不免多嘴一句，“说起来也巧，当日入宫，正巧碰见陛下，奴婢一行人，陛下点名让奴婢来伺候三公主。”
*
姜燃的命令很快传达到修罗宗，应长欢从旮旯角落里找出南柚丢在他这里的乾坤袋，向上抛起，又握住，掂了掂，正要打开一瞧究竟。跪在他身侧的属下眼皮跳了跳，劝道：“既是那魔王陛下亲口吩咐，想必这东西对他十分重要。因三公主的缘故，陛下已经视您为眼中钉，当谨慎行事才是。”
“你错了，正因有三公主，陛下才不会杀我。他杀了我，就代表他承认他嫉妒了。”
应长欢想了想，还是没有打开乾坤袋。
他与南柚也算有些旧交情，姜燃不会无缘无故讨要这些东西，多半是南柚提出来的，能保障南柚性命的。
降厄脖子套着南柚的乾坤袋，飞进姜燃的寝宫。它是姜燃最信赖的心腹，最重要的事都是交给它做的，如今降厄做鸟都是昂首挺胸。
“陛下，幸不辱命。”降厄优雅地向姜燃行礼，把乾坤袋搁在姜燃的掌中。
如南柚所说，乾坤袋里有他为她画的小像，画被人郑重地装裱过。姜燃展开画卷，画中的少女满面含春，冲他微微笑着。
那夜璀璨的烛火，又似在眼前，如花瓣盛开。
姜燃合起画卷，拿起小叶紫檀佛珠，套回腕间，道：“传令，今夜苏南柚侍寝。”
明珠阁内，双双收到南柚侍寝的消息，欣喜道：“太好了，三公主，陛下又宣您侍寝了。”
她是新进宫的，进宫前被仔细盘查家底，确认家世清白，才被分配到明珠阁伺候南柚。嬷嬷说南柚没有名分，只需称呼她为三公主即可。
南柚接连侍寝，有名分是迟早的事。
然而，这位三公主表面看不出多少欢喜，只淡然地点了下脑袋。
她坐在窗畔，晒着暖融融的阳光，将脑袋偏向温暖的方向。
天光映出她明媚的脸颊，连身为女子的双双都看得不由失神，也难怪那暴虐无道的少年君王，把持不住，夜夜纠缠。
可惜，是个瞎子。双双心里惋惜着。
南柚分辨着空气里的花香，好奇问双双：“为何宫里终日静悄悄的？咱们这位陛下明明是魔族出身，手底下还有三千万妖魔，那些妖魔去了哪里？”
“皇宫已被陛下设下结界，那些妖魔……”双双顿了顿，回道，“奴婢听闻，陛下有令，不许妖魔进入人间。也正因此，虽天剑宗横遭大难，那些仙门各派至今未找陛下的麻烦。一则明哲保身，二则陛下按兵不动，心思难以揣测，他们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晚间的时候，来了两位嬷嬷，说是要教南柚侍寝的规矩。南柚安安静静坐着，没有说话。
“三公主是从陈国来的，咱们卫国不比陈国，陛下是三公主的夫君，三公主当以陛下为天，收敛起从前娇纵的性子，好好伺候自己的夫君，为陛下生儿育女，开枝散叶……”
南柚：“哦。”
被打断话的嬷嬷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南柚在卫宫里身份特殊，她也摸不透姜燃到底是拿她当什么，只好继续启唇道：“在卫国，尊卑有序，若是陛下说话，三公主身为女子，像方才那样贸然打断，是不合礼仪的。以后在陛下面前，万万不可再如此这般没规矩。再者，陛下说话时，三公主当低眉垂首，不可直视陛下的双眼……”
嬷嬷话音一顿，突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位三公主是个瞎子。这个规矩学不学没什么两样。
嬷嬷又教起别的规矩。比如不可疾行；不可大笑；不可高声说话；与夫君用餐时，不可先于夫君拿起碗筷，更不可先于夫君放下碗筷；与夫君同眠时，不能比夫君早睡，也不能比夫君晚起等等。
“要是在寻常人家，这些规矩也是适用的。三公主要时刻记得，这里是卫国，不是毫无规矩的陈国。”
南柚端起茶盏，忽然摔了茶盏。
嬷嬷面色一变：“这样也是不合规矩的，女子行事当端庄稳重……”
“要是我将来做了皇后，也要守这样的规矩吗？”
“皇后要守的规矩，只会比这个更多。”嬷嬷咕哝着，心里头嘲笑着，这个野丫头，还没有名分，就肖想起皇后的位置。
南柚亦是喃喃自语：“那可真是没意思，我便不同阿燃要求这个了。”
嬷嬷还要再说，南柚起身，敛容说道：“废话少说，更衣吧。”
“规矩不是这样的……”
“什么破规矩？在我这里，我就是规矩。”南柚招呼双双，“我要穿最薄的那件。”
她露出古怪的笑意，脑袋偏向嬷嬷的方向，红唇一张一合：“勾引陛下。”
嬷嬷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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