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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紧,慕容隆被他哥慕容农说的惨不忍睹,这回不是发酒疯找上门来的吧,看慕容垂不打断他狗腿。
慕容隆却傻呆呆地站着,一步也不挪开,眼珠子还极不老实地瞎转悠。
慕容垂有意拦在慕容隆面前,赶人一样的口吻:“你来做啥?”
慕容隆心不在焉道:“本来是要来看打马球的,临时有事耽搁了,没看上,真是可惜!”
慕容垂并不认为慕容隆就这点小心思,心说是来看你哥出丑的吧,那个糊不上墙的混账东西。
慕容隆比他爹高出半个脑袋,踮起脚往床这边看,情绪有些激动,像是喘不过气来。
慕容垂看他眼神就不对劲,扯着他一只胳膊往外拽:“你来不来没关系,老夫又没叫你!”
慕容隆并往外走,边扭头嬉笑:“父王,原来你和她分开睡,我原来以为你们已经......那,那个了!”
慕容垂在他脑门狠敲:“以为什么,你以为什么?混账东西,老子会做出那种禽兽之事,像你一样不成体统?”
“嘶,孩儿也只是多了一句嘴,您就发这么大脾气!”
“哼,老子还没好好教育教育你们这两个畜生!叫你三哥放老实些,要是对三乐做出什么出格事来,老子砍死他!”
慕容隆一听,缩着脖子赶紧溜。
因为慕容农被恶搞这事,军营里很多人都知道了,却一直找不出那人,因为慕容农的人缘很好,没仇人的。
所以慕容垂一直想偷偷问我,可他有拉不下脸来,万一不是我,还被我知道了,这不是多一个看他笑话的人吗?
慕容隆被慕容垂给呵斥一道,好像是我给慕容垂告状了似的,吓得一刻也不敢久留了。
不过听口气慕容隆没什么大碍呀,该不会是慕容农骗人的吧?
后来我才知道,我和慕容农结仇全是因为慕容隆被“放逐”。
慕容隆从草原回来之后,慕容垂把他赶到几十里以外做田园巡视队长。
这个闲职大多是战场负伤手脚还能动弹的残疾兵看个仓库之类的,慕容隆被塞了过去,不是有病还是咋地?
而慕容农也早早被慕容垂警告,老子就是死,你别过来,当心打断你狗腿。
有次慕容隆给慕容农喝酒,多了句嘴,说要是父王娶了我,他就有希望,三哥你可不要同他抢人。
慕容农这人是闷着坏,所以心思全都搁心里。
他依仗自己身高马大第一次欺负我,第二次可就没让他占着便宜。
像他这样的,绝不会善罢甘休,搞不好哪天还会来。我有些后悔,小打小闹,小孩子的闹剧真没劲儿,给他剃个光头,双手绑起被驴拉着绕着军营走两圈那才够意思。
没过多久,进京诏书便被使者送了过来。
慕容垂像中了大奖一样,走路一脚高一脚低的,好像踩在棉花团山那种不真实。
自古有令,凡外派的臣子没有皇上诏见,不得擅自进京。
慕容垂曾为不能进京伤透脑筋,半夜里都能听见他的叹息声。
姚苌设宴三天,顿顿喝得大醉。
可我一点好心情都没有,好不容易才熟悉一点的地方,转眼又要离开,而且我还不知要去哪里。
离开慕容垂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最初的想法是回家。可是我有家不能回了,胡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胡老爷等着要我手里的配方呢。
他只是听说而没有亲眼见过炸药的威力,要是知道转眼之间能把一座山、一座城给夷为平地,怎会这样风平浪静?早就不惜一切代价把我给撸回去了。
炸药能改变战争,这样的致命武器谁见了不喜欢呢?
静下心好好想想,我明明拥有的可不止这些啊,完全可以拿出勇气改变这个时代,改变世界的。
我想了好久,不管怎样我都要回,去找凌飞,这是第一步,接着便是靠双手挣钱,走一步看一步,找个落脚点再说.
告别姚苌,及早出了军营。
迎着阳光,两匹马在山间飞奔。
慕容垂执意不带随从,嫌人多碍眼。
我也奇怪,这么长时间了,秦王的眼线就一点儿没发现?
倒是姚苌手捋胡须,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陛下宫里住了好多个三乐了。
什么意思?为何好多个?
慕容垂笑呵呵道:“抓错的呗,陛下事多得哪里顾得过来?”
我迷迷糊糊没大听懂,如此说来京城是万万去不得,最好在半路就偷偷跑了,慕容垂干着急就着急去呗。
脱下戎装的慕容垂,腰间一把常用佩刀,满脸红光,意气风发,完全看不出是年过半百的老将。
“驾,驾”,慕容垂一鞭紧接一鞭地往前冲,身子朝前,赶趟的样儿像同人寻仇似的。
我的骑技不差,可也不能玩命啊,一直没歇停,这样下去不把人颠死。
慕容垂一口气冲出老远,才觉不对劲儿,他掉头回来,见我不高兴,主动下马,把我扶下,掏出水壶给我。
“往前再走会儿有个凉亭,我们在那儿歇会儿。”慕容垂手遮阳棚,仰头望天,“这几天还好,不会下雨,路上好走。”
“热死了,好什么好?”我皱眉抱怨。
慕容垂哂笑:“要不是天热,我抱着你一同骑马儿。”
骑马儿,一口水差点没把我呛死。
要人命的歧义,好歹是个大将军,一点矜持都没有。
我懒得理他,率先上马:“走吧,就去你说的那个亭子。”
路上几乎看不见过往行人。
这条道儿,慕容垂走过一次,就记住了。从这儿去长安城比走官道省出个大半天,而且路上极少有劫匪。
依慕容垂的说法,没人走的路安全,劫匪专门捡人多的道儿打劫,荒山野岭的只有野兽。
我自顾自地琢磨着,待会儿到了没人的地方,正好找个借口走开,这样他就找不到我了。
慕容垂兴致极好,脸上汗涔涔地闪着光。
小道沿着山脚蜿蜒向前,两面茅草有人小腿般高。路窄容不得两匹马,我一甩马鞭,又冲了出去。
凉亭终于到了。
这是我平生见过最凄凉破烂的六角石亭。石亭只剩残缺不全的石顶和六根石柱,连个像样的石凳都没有。
好在石亭周围有片平地,前面是一片树林,凉凉的有风。
两匹马拴在石柱上吃草。
慕容垂用刀割了些草铺好,我俩背靠背坐下。
慕容垂边吃干粮边喝水,看看四周,漫不经心道:“这种亭子一般都是送行用的,有人参军,家人送行告别的地方。”
我没大听他说话,捡块干肉往嘴里嚼,包裹里没什么好吃的,也没吃东西的兴致,一心想着出去之后如何让他找不到。
慕容垂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一路上干嘛盯着老夫,瞧那眼神,都不知收敛。”
我差点儿没噎着,一块肉在我嘴里翻来覆去嚼不烂,鼓着腮帮子咕噜咕噜道:“用词不当吧,大将军,我哪只眼瞧你来?”
不就想着怎么离开你吗,还能有别的?想多了吧。
“以后不许叫我将军,叫道明,要不叫霸哥......反正亲热点儿的。”
能不能好好说话呀,老家伙又开始不要脸了。
“就叫道明吧。”我不想同他纠缠。
慕容垂絮絮叨叨有的是时间同我??隆
我喝口水:“道明,我们着着急急赶路,又没敌军追,为何不一路走,一路游山逛水?”
我的意思是让他放慢脚步,警惕性不要太高了。
慕容垂嘿嘿一笑:“老夫早想把这半拉胡须剃掉了,一天也忍受不了。”
姚苌给慕容垂粘的假胡子,见水就掉,最多一两天功夫。所以等着早点见过秦王,把脸面之事给了了。
我起身低头直笑,伸个懒腰,四处查看地形。
慕容垂这货却把我逼靠在石柱上,一只手还压在石竹山,热辣辣道:“你还没回答老夫,为何盯着老夫不放。”
看看都不行了?实在懒得同他??隆
“我要小解......”
“这里没人,你随意,不过你得先说完了。”
我气不过,随口胡诌:“道明你像换了一人,我快不认得。”
慕容垂不知廉耻地哈哈大笑:“说啊,如何不认得?”
不说点好话还不让人活了咋地?
“大将军严肃,不苟言笑,有威慑力,杀伤力......现在吗,像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杀伤力,这你都敢说。”慕容垂放下手,盯着我笑,“老夫这辈子什么也没做好,发誓余生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如何爱你!”
世上最长情的告白,冰山雪山也被融化。
我想,慕容垂是爱我的,真心爱我,尊重我。即使我俩独处,他也没占我便宜,最起码,连牵手这种事都不敢。
可是这又怎样,相爱是两个人的事,他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我可管不着。
“不过,你得答应老夫一件事,否则老夫心里不安。”
“何事?”
我心头一紧,让我起誓,只爱他一人?好像办不到吧。
慕容垂的眼神紧了紧,整个人都变得庄重起来,像是宣读结婚誓言似地道:“答应老夫活出自己。老夫一辈子小心翼翼,唯唯诺诺......老夫不想委屈你,只要你想做的,想要的,老夫去给你摘,给你拿,甚至用性命去换,你任性的活着,老夫就开心。”
真没想到慕容垂给我说这些。
“道明......”我心头一热,忍不住喊他的字。
我一直以为我是孤独的,憋屈的,是为了某个目的而活。
唯独慕容垂说给我撑起一片天,让我自由地飞。单凭这一点,我是感激的。
“答应老夫,否则老夫寝食难安。”
可是,我俩就要分开,答不答应毫无意义了。
他满口热气喷我脸上,急切的目光像是等着天底下最重要的答复。
我忽然变了脸,着急拉住他,双脚直跳:“道道明,有人,有人来了。”
慕容垂看出我不是扯谎,很奇怪:“没人呀,老夫听力很好。”
再好也好不过我。
自从被人追杀,我对突如其来的奔跑特别敏感,不知怎地,就觉大事不妙。
“没时间同你解释,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听声音来了好几个......道明,荒郊野外的,骑马来人,什么意思,我们走,我求你。”
慕容垂猛然严肃:“好,老夫听你的!不过你不要害怕,有老夫在你身边,没人敢动的了你!”
我俩解下马缰绳,往密林深处走。
随后,几匹快马飞奔而至,在凉亭停下。
一个大汉飞身下马,解开裤带,走出几步背对人撒尿。
有人抱怨:“他娘的,这一路跑来热死人了!要不我们早到长安城了!”
“是啊,说不定早就拿下那狗皇帝的首级去交差了呢!”
“我说你们声音小点,树林里有人,我们全都完蛋!”
“是是是,老大!瞧我这张臭嘴,差点误事!”
“离长安只有一天的路程,到了以后我们按原计划进行!先和接应我们的人联系上,谁也不可擅自行动!”
“是,老大,你就放心好了!我等何时失手过?”
“走吧,天色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老大”,有人指着我俩坐过的地方,捧起那把刚割下不久的青草,“好像有人,有人刚刚来过。”
“还是湿的,那人就在附近。”
“还不快找!”
树林里到处是高矮不一的歪脖子树,骑马走路并不快。
好在慕容垂有实战经验,寻个低洼之处,让两匹马窝在坑里,我俩悄悄躲起。
“他们发现了,他们来了。”我哆哆嗦嗦靠紧慕容垂。
没多久几个壮汉牵马提刀向我们这边走来。
“别动,屏住呼吸。”慕容垂用手捂住我口鼻。
草丛一阵响声,一双大脚结实有力站了过来。接着又是好一阵脚步声,大刀在我俩四周的草上砍来砍去,险些就砍到我俩脊背了。
我整个人都懵了,歹徒就在眼前,别往下看,千万别往下看......我要死了,要死了......
救命啊......
“头儿,没人。”身边人喊道。
“我这边也没人。”
“这儿也没有。”
“奇怪了,不会这么快就跑了吧?”
一个就站在我头顶的大喊粗着嗓门道:“没事更好,赶紧赶路,凡是看见骑马的都要小心,最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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