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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重生后我在未婚夫家当花匠 >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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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小姐。”

    阿典拉开车门,毕恭毕敬地守在马车下面,再不见半点忤逆之色。

    “该死的奴婢!想逃?坏了规矩你跑得掉吗!看我不打死你!”

    一阵鞭打声和哀嚎声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彪形大汉正在殴打一个瘦弱的姑娘。女子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可街上的人来来往往,皆是举止风流的纨绔子弟和王公士绅,都好像没看到这副惨状一般,照样寻花问柳。

    柳渊澄迅速望了一圈,目光落在俯首的阿典身上。她知道,在这种地方,女子皆是玩物,若现在把事情闹大,只会跟那个女孩一样被当做坏规矩的姑娘,阿典会立刻撕掉恭敬的伪面,行事也只会更加没有顾忌。

    她定了定心神,掩口咳嗽数声,扶着车门慢慢走下马车。

    阿典有些奇怪,问道:“小姐,您穿这么多不热吗?”

    柳渊澄掖紧长袍,轻抚胸口道:“我身上发冷,难受得紧。”

    阿典见她脸色苍白确有不适,并未起疑,安慰了几句便往茶坊中走。

    店里的小二带着三人来到一间雅室,呈上茶水便退了下去。阿典上前亲自给她斟了一杯热茶,放在她面前,关切地催道:“小姐,畏寒的话喝点热茶,身子就暖了。”

    柳渊澄一手支在桌案上,轻轻揉擦额间,看了看那冒着热气的透明茶水,又抬头望向阿典,淡淡道:“多谢你了。”

    说罢,她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在阿典的注目中正要喝下,却忽然停住道:“阿典,再帮我叫碗姜水吧。”

    阿典只想让她赶紧把茶喝了,便转头对着青芷快速说道:“你速去替小姐要点姜水。”

    待他再一回头,柳渊澄手中的茶杯已经空了,唇边还残留着一滴浅褐色的茶汁,她伸手用袖口蘸了蘸,若无其事地把茶杯推到一边。

    “阿典,那人来了么?我有些晕,先…”话还没说完,柳渊澄头一耷拉,上身砰地一声倒在桌案上。

    “小姐,小姐?”阿典试探性地喊了两声,自然是无人应答。他又等了片刻,确定她昏过去后,才起身将她抱起,穿过大堂往楼上走。

    在郁兰茶坊这种地方,无论客人还是店家早已对这种行为见怪不怪,该喝茶的喝茶,该作乐的作乐,甚至无人往这边瞧上一眼。

    柳渊澄自然是醒着的。她有了上一世的教训,早已知道茶水有问题,故刚才的茶她并未饮下,而是借宽大长袍的遮掩,顺着袖口流进了衣服中。本来八月的天气穿的还是轻薄的夏衣,但她特意让青芷把厚衣取出来,正是为了避开这杯毁了她一生的毒酒。

    此刻,她被阿典抱着,只觉浑身不适只犯恶心,可也只能极力克制一动不动。虽然紧闭双眼,但她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努力借助听觉来辨别四周的环境。

    周边先前还是一片喧嚣,过了一会儿,阿典走上两层楼梯,人语渐渐沉寂,又往上走了几层,周围陷入一片寂静,耳畔回响的只有嗒嗒的脚步声。在一道长廊里走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

    柳渊澄的心脏狂跳,紧张得几近眩晕。

    阿典走进房间,把柳渊澄放在床上,便关上门离开了。

    柳渊澄睁开眼,迅速环顾四周,一张两人宽的木床,一块窄窄的素色衾被,一切都与前世那个备受摧残的场景一模一样。她只觉头痛欲裂,几欲作呕。

    无数次午夜梦回,她总会回到这个房间,在梦境中她尝试过很多方法想要改变命运,却总也逃不出魔障一般的五指山。这个噩梦如钝刀子割肉,一遍又一遍折磨着她,每次她在暗夜中惊醒,总是冷汗浸湿了衣被,浑身虚脱得几乎无力呼吸。

    她痛苦地喘了几口气,用指甲掐住自己的大腿,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个男人还未出现,快逃!

    她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在门后细听片刻,确定无人之后,便推开门跑了出去。门外安静无人,柳渊澄轻手轻脚跑过走廊,刚下了一层楼,就听见楼梯下隐隐约约传来声音:

    “哟,您放心,公子交给我,一定让他满意。”一个中年妇人妖娆热切地说道,短短一句话,语气却转了好几个调。

    “燕妈妈,他可是第一次,挑个好的。”一个年轻男子戏谑地吩咐道,话音刚落,又传来几个男子的哄笑声。

    “哎呀那是自然,王公子,不需您说,我挑的是最好的。”燕妈妈笑着应和道,紧接着就传来踏上楼梯的声音。

    柳渊澄的心脏怦怦狂跳,楼下有人,她不想被发现,只能先躲起来。于是她转身穿过走廊,随手推开一间未锁的房间,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房间里的装潢很精美,一盏花开富贵的屏风,透出屋内莹莹的柔光。柳渊澄绕过屏风走到内室,红帐微垂的楠木大床上铺好了青色蔓草纹的锦被,可谓布置精心。

    她没有功夫欣赏,一心留意着外面的动向,每分每秒都是煎熬。随着屋外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紧张得喘不过气,头脑似乎有些缺氧,在这关键时刻她竟渐渐感到意识混沌,手脚也变得绵软无力。

    她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床头的小柜上插着一根金香,一线氤氲的白烟萦绕在帷幔之间,细嗅之下,房间里果然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她心道不妙,想跑却发现浑身无力,连忙扶住床边坐了下来,抬起手狠狠咬了小臂一口,钻心的疼痛让她短暂地清醒了一下。

    只听得门外燕妈妈开口道:“公子醉了,你先把他扶进去,我去去就来。”

    “是。”一个粗嗓男子应道,接着就推开了门。

    柳渊澄迷蒙之中听到这对话,心下大乱,想伸手取下发髻上的簪子防身,可却完全动弹不得,眼前一黑,登时晕了过去。

    柳渊澄沉沉地睡了一觉。

    这一觉竟是少有的无梦安稳,全身力气都恢复了。她悠悠醒转过来,半睁半闭地盯着床顶的雕花发愣。空气中的幽香清淡怡人,此刻,她竟感觉身心舒爽。

    过了片刻,她才骤然想起先前的遭遇,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一片衣衫和青色锦被从身上滑落,她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光溜的手臂和肩头,再转头看向自己的身旁。

    时间在这一瞬间停止了,她的脖子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无法呼吸。

    身旁躺着一个男子,他面朝里睡着,看不到面容,他的背部很宽,肌肉匀称而紧致,一只极富线条感的长手臂露在外面,随意地搭在被子上。那臂膀很白,只是在靠近肩膀处有一条两寸有余的伤疤。

    柳渊澄止不住地发抖。

    为什么?既然都重活一世了,为何她的清白却再度断送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她凭心自问,平生未做过亏心事,为何命运却要一次又一次给她重击?

    她怨怒冲天之际,身边的人忽然动了。

    也许是后背有些冷,他伸手拢了拢被子,又睡了过去。在青色寝被的衬托下,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充满着浓浓的书卷味道和烟水之气。

    柳渊澄立刻回过神来。

    这次和上一世不同。柳方给她设下的陷阱,她勉强算是逃出来了。而这次只是意外,若她现在回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柳方便不会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借口拿她的婚事开刀。

    反正此事只有天知地知,我知…和他知。而他,还睡得天昏地暗。

    念及此,柳渊澄火速穿好衣服,以最快的速度跑下了楼。郁兰茶坊大堂内喧嚣依旧,她谨慎地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阿典或者青芷的踪影。她暗舒一口气,举步朝外走。门外,柳家的马车也不见了。看来,阿典找不到她,只能回去复命。

    柳渊澄有一瞬间就想这么跑掉。

    可是她现在身无长物,也没有一技傍身,跑又能跑多远呢?外面也无熟人,又能投奔谁呢?

    她转念一想,柳方现在官居顺天府通判,也是正六品的朝廷命官,无论他背地里再怎么算计柳渊澄,面上也绝对是慈爱和善。若没有拿到她的把柄,他也不敢随便动手。

    现在情况还没有坏到那种程度,她必须回到柳府,尽可能为自己谋取一个最好的结果。

    柳渊澄望着宝马香车的大街,很快有了应对办法。她在沿街商铺中买了些脂粉,装在一个精致的漆盒中,强自压下心中所有的痛苦悲愤,匆匆回到了柳府。

    门房看见柳渊澄,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小姐,您回来了!二老爷到处找您呢!”

    “嗯,回来了。”柳渊澄故作平静地点了点头,“二叔在哪儿?”

    “二老爷在正厅呢,急得茶饭不思,幸好您没事儿,小人这就给他报信去。”

    “不必了,我去找他。”

    柳渊澄抱着漆盒不紧不慢地往正厅走,踏过垂花门就看见柳方在堂中焦躁地来回踱步,一旁的桌案上放着一桌菜,却是动也没动。

    她才发现,现在已是正午,今日一大早出门赴约,最后竟然在郁兰茶坊耽搁了那么久。一时,她的眼前又浮现刚才房间里的场景,心中一痛,连忙深呼吸几下,稳住心神摆好表情,叫了一句:“二叔。”

    柳方闻言,迅速转身看向她。他的目光像暗箭一样投射过来,带着些许不悦的审视,薄薄的嘴巴微微向下抿着,鼻下露出两道深深的八字纹,透出隐藏不住的阴鸷之气。

    然而下一瞬,他就换上一个欣喜惊讶的表情,快步走到柳渊澄面前,激动道:“澄儿,你没事吧?该死的阿典,我让他保护你,结果他竟然把你弄丢了!二叔真是太自责了,若你出了事,我怎么面对你父亲的在天之灵啊!”

    柳渊澄看透他的嘴脸,心中一阵恶心,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二叔,我还好。我在郁兰茶坊等了许久也无人赴约,因为早上坐马车撞到了头,正犯困呢,所以就顺道在雅间里休息了片刻。我一醒来,头痛症倒是好了,却没看见阿典和青芷,只好在附近逛了逛,买了些脂粉回家。”

    她指了指手中的漆盒,对着柳方微微一笑。

    柳方看着她淡定的样子,心中有些狐疑,按说那茶里的药他是精确计算过的,至少可以让人昏迷两个时辰。阿典也信誓旦旦向他保证,是看着她喝下晕倒后,才把她抱进了房间。可等阿典带着事先约好的男子进屋的时候,床上却没了人。

    难道是柳渊澄看穿了他的计策?不可能。这计划是他和夫人岑氏两个人秘密定下的,执行者阿典又是他多年的心腹,绝不可能叛变。柳渊澄在父亲柳正死后,什么事情都倚仗于他,连去郁兰茶坊都提前问过他的意见,自然是不知道他暗中做的安排。

    那难道是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出手救了她?也不可能。郁兰茶坊那种夜夜笙歌的地方,谁会如此“古道热肠”地管这些闲事?

    柳方思索着,微微眯起眼睛,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到了郁兰茶坊,一个黄花大闺女,晕倒了还能清清白白地出来?

    思及此,他假做后怕地轻抚心口,和蔼道:“澄儿,你一个人在茶坊实在太危险了,可遇到什么事情了?若有人敢欺负你,你跟二叔说,二叔替你做主!”

    柳渊澄睁大了清亮的双眼,真诚地摇了摇头:“二叔,我真的没事儿,你也别责怪阿典了。”

    柳方不禁迷惑了。

    柳渊澄的人品承袭柳正,素来自诩高洁,极守礼道,若她真出了事儿,怎么可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站在他面前,落落大方地直视他的眼睛说话?

    他心中有些慌乱,也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正想打发走柳渊澄,再找阿典来问话,就听见旁边的小厮说道:“二老爷,夫人来了。”

    【小剧场】

    聿鹅:凌妈,不能让我露个脸吗?

    小凌子:不行,你露脸就“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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