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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重生后我在未婚夫家当花匠 > 求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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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渊澄带着木非非回到家,就忙得脚不沾地。她把药材分拣好,煮水煎上药,又马不停蹄地在灶台前洗菜做饭,待饭一上桌,先让木婆婆吃好,再给女儿喂饭,等到晌午木婆婆带着木非非去睡午觉后,她才坐下来,喝了几口米汤,拿起一幅帕子开始绣花。

    木婆婆年纪大了,头痛的老毛病愈加严重,出去接生揽活的次数慢慢减少,家里又多了一个小孩,生活越过越艰难。柳渊澄从柳府带出来的银子早就花完了,她只能尽可能地接些杂活,比如女红,比如抄书。

    可论女红,她不算十分擅长;论抄书,她又不是什么大家,所以即使她每天像陀螺一样忙个不停,也只能勉强赚几个铜板,依旧是入不敷出。

    她绣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眼睛有些疼,这才站起来,走到院子中,舀起一瓢水,给木架上葱葱茏茏的花草浇水。老旧的陶罐里种着石榴花、芍药等当季的花朵,她剪下几只,洒上清水,插在屋内的竹篮中,沉闷的老屋内骤然有了点点亮丽的颜色。

    她看着灼然绽放的芍药,伸展了一下四肢,微微一笑。

    她以前待字闺中时,不喜热闹,唯爱两件事——读书和养花。柳府许多花卉布景都是她设计的,每日她还要亲手采摘带着露水的鲜花,插在自己房中,这已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即使后来住到明德巷,她也依然保持了这个习惯。

    最初,她只是自己孕期时闲来无事摆弄花草,后来就成了巷子里一道美丽的风景,邻里街坊竞相请她帮忙栽种,不出一年,整个明德巷就大变样。

    犹记得,柳渊澄刚来明德巷时,因为她容颜出挑气质不凡,风言风语很多,但她很少去解释,只是默默地生活。她对木婆婆极为孝顺,做事情勤快能干,话不多,但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渐渐街坊都接纳了她,一些热心的大婶阿姨们还时常照拂着她家。

    这一世,生活固然清贫,固然有很多困难,但她是自由之身,遇到了将她视如己出的婆婆和许多好心帮衬她的邻居,还生了一个可爱伶俐的女儿,柳渊澄已是知足。

    她休息了一会儿,又坐回板凳上继续绣花。这时,有人敲响了她家的门。

    “三娘,在家吗?”

    柳渊澄一开门,就看见李婶带着一个中年妇人站在门口。

    还没等柳渊澄开口,李婶就热情地招呼道:“三娘,这是我表姐,姓钱。”

    柳渊澄福了福身,柔声道:“李婶、钱婶好,快请进。”

    钱婶踏入院子,就再度感受到迸发的生机,不仅因为花草茂盛,更是因为布置得极富层次,就连墙角不起眼的土缸中都飘着两朵黄白相间的素雅碗莲。院子不大,一切用料都很简单朴素,可组合起来却是繁花似锦。钱婶不由赞叹一声:“果然名不虚传!”

    李婶笑着走过来挽起柳渊澄的手,道:“三娘,我表姐手里有个好活儿,据说能给一两银子的月银呢!”

    柳渊澄犹疑地摇头道:“谢谢李婶的好意,可我那绣花的手艺着实上不了台面,回头客官看了不满意,不是给钱婶添麻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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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婶饶有兴致地看了一圈,乐呵呵道:“闺女,我看你确实很不错。这家要人急,给钱又大方,不如你明日就随我去试试吧?”

    柳渊澄听到是花草匠,眼睛一亮,但又想到女儿年幼,木婆婆身体欠佳,犹豫道:“可非非还小,得有人照顾…”

    钱婶道:“你放心,这活计只需要白天在园子里打理花草,晚上你还可以回家的。”

    李婶越听越觉得好,劝道:“三娘,说到养花插花,谁能比得过你?更何况一个月有一两银子呢,你绣多少帕子才能赶上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劝着,屋内传来小女孩的叫声。

    木非非醒了。

    柳渊澄带着李婶和钱婶走进里屋,抱起女儿。木非非蹭了蹭母亲的脸,又将小手伸向李婶,李婶欢喜地拍了拍她的小细胳膊,夸赞道:“非非是越来越好看了,和三娘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木婆婆满是皱纹的脸笑得舒展开来,跟李婶打了个招呼,问道:“李娘子,这位是?”

    “这是我表姐,她来这儿是要给三娘介绍个活儿呢。”说着,李婶便把先前说的事情告诉了木婆婆。

    木婆婆点点头,向柳渊澄笑了笑:“三娘,这事儿确实合适你。”

    柳渊澄低头沉吟片刻,没有立马应下,只道:“容我再想想。”

    李婶也没有勉强,只道待她想清楚了随时过来,说完就离开了。

    木非非醒着的时候,柳渊澄几乎没有时间做别的事情。她一直陪着女儿,直到夜晚降临,非非在她的安眠歌声中沉沉睡去,她才轻轻起身,在桌前点亮了一盏油灯,开始抄书。

    自从来到明德巷,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以前的生活。这里的街坊都是大字不识的贫困人家,为了不引起怀疑,她一直装作不认字。直到后来,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她才偷偷打听到抄书的路子,却也只敢在夜深人静无人注意的时候抄上几本,只为赚取一点糊口的银钱。

    夜已深了,木婆婆还没睡。她拿起一件外衫披在正奋笔疾书的柳渊澄身上,心疼道:“三娘,别累着了,早点歇息吧。”

    “我不累。”柳渊澄笑了笑,稍稍舒缓了下手腕,翻过一页继续抄写。

    “三娘,那花草匠的活计真的很适合你。”

    “可是您和非非…”

    “我现在虽不能出门揽活儿,但照顾非非还是绰绰有余,你不必担心。”

    “可…”

    “这一年你为了我和非非日日劳碌,片刻也不得闲。现在难得有份你既喜欢又擅长、还月银高的活计,你该去试试。”

    柳渊澄放下手中的毛笔,撑着下巴沉思。现在家徒四壁,一两月银着实是雪中送炭,要说她一点都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木婆婆看出她的纠结,便道:“三娘,这事儿我就替你作主了,明天一早你就去找钱婶吧。”

    柳渊澄终是下了决心,点头称是。

    第二天一大早,柳渊澄就到李婶家中说明来意,钱婶高兴地一拍大腿,即刻领着她去了沈府。

    柳渊澄走到府门前,抬头一看,才发现这便是昨日木非非在门口叫错人的那个“沈府”。如此看来,那个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应该就是沈府的主人,沈明。

    她不禁有些紧张,一来是出于本能地对年轻男子的惧怕,二来不知非非乱叫会不会得罪了他。不过好在钱婶一直陪着她,入府后没等多久,就来了一个穿着短打的高壮男子。

    钱婶走上前行礼,熟稔地招呼道:“郑哥儿,我今日带了个人过来,包管合适。”

    郑永不屑道:“话可别说太满,我们试了这么多人,个个都把自己夸上天,可却没一个能入得了公子的眼。”

    “这个包管公子满意。”钱婶讨好地一笑,指着柳渊澄道,“这位是木娘子,不仅擅长花卉造景和养护,更重要的是品味高雅,插花更是一绝。”

    郑永朝柳渊澄看了一眼,只见她头垂得极低,看不清脸,双手拘谨地扣在身前,看上去怯懦不堪。再看那一身粗布衣裳,也不知洗过多少次,旧得都发白了,裙裳处还有两三处颜色不符的突兀补丁。他不由得哼了一声,冷冷道:“这位娘子怎么不说话?”

    柳渊澄定了定心神,微微福身道:“民女叫木三娘,特来应征贵府的花草匠。”

    这婉转声音一出,似水如歌,字正腔圆,倒是让郑永有些意外。他见她依然不抬头,也没再为难,抬手指了指外面的园子,道:“那就随我去园子里,请木娘子指点一下敝府的造景吧。”

    柳渊澄随郑永在园子里参观一圈,心里就有了数,便侃侃道:“所谓‘养花一年,赏花十日’,若想做到四时八处皆有景,一来须交错培植四季花木,二来须搭配植物的位置,如桃李宜远望,不宜植于庭院,而红梅宜作林中点缀,不宜多植。贵府花木最大的问题,一是过于统一,失了一步一景的趣味,二是种植搭配不善,如庭栏畔应种虬枝古干,若辟为空地摆放盆栽,则显得虚空乏味。”

    柳渊澄谈及自己擅长的事情,心中恢复了底气,越说越流畅,一边对着花草指指点点,一边娓娓道来,原本一直垂着的脑袋也不知不觉中抬了起来。

    郑永在前面走着,越听越觉得此女言之有理,确实有些本事,再一回头,看到了她的脸。

    郑永一愣。

    她虽然身形纤瘦,但莹白的鹅蛋脸却十分饱满。一双黑亮灵动的眼眸四处观望,小巧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明明她在认真严肃地讨论园中花木,可因为她的眼尾很长,右眼角旁边还有一颗泪痣,加上她举手投足之间气质出众,就是什么也不做,也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感。

    郑永忽然想起袁契昨日离开时嘱咐的话,心中一动。

    柳渊澄并未留意到他的变化,仍滔滔不绝地说着,直到听见郑永咳嗽一声,打断她的话,问道:“木娘子,你家住何处?家中都有何人?”

    钱婶抢先回答道:“郑哥儿你放心,规矩我懂。木娘子身世清白,她一年多前与夫家和离,带着女儿搬到明德巷和姑奶奶一起住。”

    郑永淡淡嗯了一声,心中却有些惊讶,看不出这美貌女子结过婚还和离了,更没想到她还有个女儿。他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若是未婚女子,公子一定不会让她入府的。于是,他礼貌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两位随我来,接下来还请展示插花的技艺。”

    钱婶敏锐地察觉到郑永态度上的变化,暗中一喜,对柳渊澄竖了个大拇指,轻声道:“三娘,我看这事儿能成。”

    柳渊澄浅浅一笑,回道:“那还得多谢钱婶。”

    郑永将两人带到一个房间,只见一张大桌上摆放着瓷瓶、铜盘、竹篮、皿、竹筒等花器。柳渊澄一看就明白了,这是要给她出题呢,便道:“敢问郑大哥,今日的花令是什么?”

    郑永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道:“木娘子聪慧,花令是我家公子亲自出的,就写在这纸上。”

    柳渊澄正要伸手去接,忽然想到现在自己的身份,一个地位低微的女子怎么会识字?为了不引起怀疑,她便摇头道:“对不起,民女不识字。”

    郑永颇为奇怪,这女子看上去温文尔雅,竟是个不识字的。不过想想也是,这世道除了官家小姐,哪个女子能读书呢?于是,他便展开信纸,朗声道:“今日花令: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木娘子,花器可任选一个,园中之花皆可用。”

    柳渊澄点点头,这是苏轼《赤壁赋》的名句。苏轼是她极为仰慕的人,几乎不用太思考,她就想好了插花的式样。

    【小剧场】

    澄鹅:我是苏东坡的作品粉

    聿鹅:巧了,我是苏东坡的人生粉

    小凌子:巧了,我是苏东坡的死忠粉

    另外说一句,本书的另外一个名字《不是花红是玉红》,就出自苏轼的一首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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