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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重生后我在未婚夫家当花匠 > 蝶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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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灼灼凝视着她清澈透亮的双眼,慢慢起身,扶着柱子要站起来。可也不知是酒意未散还是坐得太久,他脚下一趔趄,差点要从台阶上掉下去。

    “公子!”柳渊澄迅速搀住他的胳膊,两人四目相对,孔聿黎只觉体内热意澎湃,被一股无由来的原始力量推动着,他揽过她的肩膀迅速旋身,将她压在凉亭的柱子上。

    柳渊澄傻傻地愣住了。她自己也喝了不少酒,反应慢了半拍,等她回过神来,他高大的身体已经靠了过来,低下头,冰凉的唇在她的脸上轻轻流连。

    他手上的力量很重,抓得她很紧,可嘴上的动作却很慢很柔,就像蝴蝶落在脸颊上轻而缓地扇动着翅膀。他睁着眼,晶亮的眸光不停流转,一会儿看看她的双眼,一会儿又垂眸盯着她的嘴,似乎并不是要占她便宜,而是在认真地试探、摸索、寻觅。

    柳渊澄脑中一炸,心脏狂跳,记忆深处最可怕的回忆刹那间将她吞噬,她毫不犹豫握紧成拳,拼尽全力向前一推。

    孔聿黎本就头脑发晕,被这么一顶,几乎失了重心,脚下踉跄连连后退几步,只听“咚”的一声,径直撞在了凉亭的另一根柱子上。后脑勺的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他瞪大双眼,才看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柳渊澄全身都在发抖,花容失色,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的前胸,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我…”孔聿黎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呆愣地站在一旁,脸上尽是迷蒙的神色。

    啪——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柳渊澄走上前,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她的眸色极冷极傲,如同天神下凡在人间来惩戒十恶不赦的罪人,无情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扫而过,紧接着就一言不发地快步走开。

    孔聿黎失神一霎,见她越走越远,急忙冲了过去。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做,只是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杵在她跟前,牢牢挡住了她前行的路。

    “木娘子,对不住,冒犯了…我,我喝了酒,人不清醒…”他向她频频拱手,语无伦次。

    柳渊澄缓缓抬头望向他,眼圈已然红了,盈盈泪水随时都要夺眶而出。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字一顿,咬着牙说道:“告辞,我不会再踏入这里半步!”

    “木娘子,是我失礼了!”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只能混乱地措着辞道,“我…我想起了旧事,一时昏了头…”

    “旧事?”柳渊澄冷笑一声,只恨自己识人不明,还以为沈明是位君子,实则是个衣冠禽兽!

    这话落到孔聿黎的耳朵里,却是另一个意思。他以为她误解了自己对她有歹意,忙澄清道:“木娘子,你莫误会,那旧事与你无关…”

    柳渊澄更是怒极,没想到他不仅占了她的便宜,把她当成某位旧人的替身,还故意大喇喇说出来,借此贬低自己。

    呵呵,真是没有良心的无耻之徒!

    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朗声道:“让开!”

    孔聿黎看到她柳眉踢竖杏眼圆睁,知道她还是误会了自己,尴尬得抓耳挠腮,可他脑中混沌一片,越是着急,话就越混乱,“木娘子,你听我说,我对你并无他意,都怪我醉了酒,把你当成了…啊不是不是,我是说…”

    这解释简直是越抹越黑,话一出口,孔聿黎都想拍死自己,更遑论柳渊澄了。她气得肺都要爆炸了,怒目一横,厉声打断他的话道:“沈公子请自重!让开!”

    “我…”孔聿黎仍僵持着,不肯让步。

    “让开!”

    两人对峙半晌,她坚决而倔强的眼色终究让他屈服了,他缓缓侧开了身子,让她通行。

    朦胧的夜色中,她的身影越走越远,也不知怎么了,孔聿黎的心中十分失落。

    “喝酒误人,喝酒误人…”他低声喃喃。

    头顶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斜长,他第一次感受到,身处冰冷的黑暗中,确实有点孤独。

    沈府对面的药铺里,二楼有一个雅间,窗户半开着,两个人坐在里面聊天。

    “王公子,方才在酒席上,我亲口听到有人说七月十六日木三娘的家里出来了一个男人,我可以确定,救走孔聿黎的人,就是她。”朱大娘跪坐在王路昆面前,把刚刚探听到的消息汇报给他。

    “木三娘…”王路昆目光望向窗外,轻笑一声,“有意思。你方才过来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你了吗?”

    “有人跟踪我?”朱大娘紧张起来,“谁?”

    “就是木三娘。”

    “她看到我进药铺了?”

    “不仅看到了,而且就在刚刚,她已经进沈府报信去了。”

    朱大娘一惊,立马俯身磕头:“王公子,属下办事不利。等下若孔聿黎来了,我去应付他,绝不拖累组织。”

    “不必了。”王路昆淡淡道,“孔聿黎想在祭孔大典上生事的计划已经落空,目的已经达到,我们该撤了。这里的一切我已打点好,他们找不到任何东西。”

    “可孔聿黎和木三娘他们…”

    “王掌印吩咐了,孔聿黎身份特殊,万不得已不要动他。至于这个木三娘,倒是值得深挖。你根据上次在沈府偷听到的木婆婆之言,好生查一查。”

    “属下明白。”

    柳渊澄几乎是哭着跑回家的。

    其实要说起来,这一世,在郁兰茶坊发生的一切她在睡梦中根本毫无知觉,而今日沈明的所作所为并不强硬,也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她依然淹没在铺天盖地的屈辱和羞耻感中,只想跳进河里把自己好好地洗一洗。

    她站在家门口,潸然泪下,迟迟未去推开院门,她觉得自己没有脸见木婆婆,更没有脸见非非。

    这时,门从里打开了。木婆婆举着烛火走了出来。她看见了柳渊澄红肿的双眼和满脸的泪痕:

    “三娘…”

    柳渊澄再也忍不住了,扑在她怀里哭道:“婆婆,沈府我不要去了。”

    “好,不想去就别去了。”木婆婆没有惊讶,没有质问,她仿佛看透一切,只是点了点头,将她揽在怀中,不停安慰。

    孔聿黎一夜辗转无眠。

    第一次醉酒,在郁兰茶坊,他是受害者,无能为力。可这一次醉酒,他竟是自己主动贴上了一个不算相熟的女子。

    这次对他的冲击成程度丝毫不亚于两年前。他深深厌恶自己,因为他的行为不仅伤害了她人,更是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秉持的人生准则。

    可另一方面,他的脑海中却不时闪过红罗帐中的潮浪,记忆中模糊的人影与她的容颜交错闪现,幻象和现实搅弄在一起,这些画面已如杂草般根深蒂固长在了记忆中,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可以忽略,他觉得自己简直要发疯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郑永来叫他,他才脱下被冷汗浸湿的内衫,换上干净的衣物,恍恍惚惚地出了门。

    在马车上,孔聿黎已略感不适,依然强撑着捱到天京城,入孔府拜见大伯孔朝。

    “大伯。”他有些激动,孔朝就和父亲孔升一样,都是他极为敬仰的长辈,许久不见,他深深躬身行礼。

    孔朝刚从宫中回来,还穿着朝服,对他仁爱一笑,招呼道:“聿儿,数月不见,你瘦了。”

    “我…”孔聿黎昨晚醉酒失眠,眼下一片黛黑,下巴上都冒出了胡茬,看起来又憔悴又疲惫,可个中原因,他根本无法解释。

    “你不说我也知道。”孔朝让他在身边坐下,“你还在暗地里谋划扳倒王显的事情,是不是?”

    “大伯,我这次回来,是有事想向您请教。”孔聿黎避重就轻,立刻转移话题,拿出暗器呈到孔朝面前,“这种铁片,大伯可见过?上面的纹路,您可识得?”

    孔朝取来一看,手微微一颤,翻掌将暗器扣在桌上,抬眼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

    孔聿黎喜出望外:“大伯果然识得,还请您赐教。”

    可孔朝却摇了摇头:“我不认得。”

    方才孔朝的反应全都落在孔聿黎的视线里,他自然不信,问道:“您不认识?可您为何刚才那般紧张?”

    “我紧张,是因为我知道这个东西扎在肉里,很疼。”孔朝向他投来长辈质询的眼神,孔聿黎被看得天灵盖一紧。

    可恶的袁契,一定是他把事情泄露出去的!

    只是这事儿瞒也瞒不住,孔聿黎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大伯,我已经没事了。”

    “聿儿,我原以为,罢官这件事情能让你长点记性,岂料你是越来越激进,连在祭孔大典上揭发王显这种事情都能谋划出来,还瞒着你爹和我。你要知道,你现在不过一介布衣,若不是顾忌你孔氏后人的身份,王显早就对你动死手了。”

    “大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王显就是大琰朝的一颗毒瘤,民间现在怨声载道,谈起他来都恨不得生啖其肉,若不早日扳倒他,国将危矣!”

    “傻,真是傻啊!”孔朝痛心地在桌案上猛敲两下,恨铁不成钢,“你真以为就凭王显自己,能坐大到这般地步?”

    孔聿黎轻哼一声,不屑道:“他身后的内府二十四衙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知道拍他的马屁,整一个乌烟瘴气。”

    “愚蠢,愚蠢!他的背后只有一个人,就是当今的陛下!”孔朝气得抬手对他指指点点,“所以我说你啊,意气用事,匹夫之勇,根本没看透当下的朝局。若不是陛下放任王显,他能做到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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