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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重生后我在未婚夫家当花匠 > 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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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离开沈府后,柳渊澄又回到之前陀螺一般的生活。为了攒钱,她疯狂地接各种杂活,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没有一刻休息。

    木婆婆的身体每况日下,头风一发作,就疼得浑身打颤。为了不给柳渊澄压力,她咬牙不言不语,除非实在忍不住,她才闷哼两声。

    看到木婆婆痛苦的样子,柳渊澄心疼得想掉泪,立刻不假思索地去找祛风丸。可打开瓶口一看,只剩最后一颗了。

    “别…三娘,我…能忍得住。”木婆婆断断续续地摆手拒绝。祛风丸虽说是止痛神药,但是价格昂贵,一瓶一两银,只有十颗。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而言,实在是天价。

    “婆婆快吃吧,吃完咱再买。”柳渊澄态度坚决,伸手就把药丸和热水送到了她的嘴边。

    又一阵疼痛袭来,木婆婆实在忍受不了,张口吞下了药丸。剧痛渐渐缓解,她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柳渊澄转身走到衣柜前,打开一个破旧的木盒,把里面所有的铜钱取出来,点了点,悄悄装在袖子里。她把木非非抱去李婶家帮忙照看,自己则去药铺买祛风丸。

    辛辛苦苦忙碌一个月,攒下的钱买了一瓶祛风丸之后,只剩最后十个铜板。她小心翼翼地把瓷瓶揣在怀中,踏出药铺的门,一抬眼就看见了对面的沈府。

    沈府大门紧闭,不见一个下人。许是很久没有人擦拭大门,原本漆亮的红门现在看起来灰尘扑扑,了无生气。

    才过了一个月而已,可周遭的一切却似沧海桑田,万物移转。在沈府的那段时间,好像一个不真实的梦。

    她不禁有些感慨,正望着沈府大门恍神,身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小姐。”

    那声音嘶哑无力,森寒冰冷,像是从地狱里飘出来的索命鬼。

    柳渊澄吓得一激灵,慌忙转头一看,药铺的台阶下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光脚女子,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又空洞又凶狠,就像快要饿死的恶狗看到了一块生肉。

    “青…青芷?!”柳渊澄只觉脑中一炸,灵魂出窍,人差点晕倒过去。她连忙扶住柱子大喘几口气,而青芷蜷缩在角落一动不动,就这么毫无表情地静静看着她。

    柳渊澄被这眼神看得?得慌,想落荒而逃,可看到青芷浑身脏兮兮,两只光脚露在外面,皮肤黑乎乎的,几个脚指甲片翻掉了,肉上结了血痂,她又不免感到意外。

    犹豫半晌,她还是壮着胆子走过去,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芷一直沉默,死死看着柳渊澄,却不说话。

    柳渊澄大致能猜到,肯定是她的二叔柳方干出来的事。她从柳府逃走以后,柳方找不到她,只能拿青芷出气。虽然可怜,但青芷背叛她出卖她在先,这番遭遇也并不算无辜。

    她不是圣母,这般背主的人,她绝不会再碰一下。

    青芷始终无言,柳渊澄默默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好和她交流的,扭头就要走。

    “小姐。”青芷忽然轻声叫了一句,“你有钱么?我饿。”

    柳渊澄一怔,犹疑地转回身来,上下扫了她一眼。青芷瘦得两颊深陷,一张脸上只剩两个黑洞般的眼睛,简直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主仆一场,她终究是于心不忍。于是,她拿着最后十个铜板,在街边的煎饼摊上买了两个煎饼,放到青芷身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渊澄回到家中,又是一阵忙碌。等到夜幕降临,非非和木婆婆都睡着后,她起身在厨房转了一圈。灶台上空空如也,米缸里只剩最后一把小米,什么吃的都没了。

    寂静的黑夜里,她只觉千斤重的担子压在肩头,快要承受不住了。两行清泪黯然滑落,她难受地捂住了脸,手心上细细密密的小茧摩擦着依旧滑嫩的脸颊,让她又一次真真切切意识到,她早已不再是柳府的大小姐,也永远回不到过去了。

    可生活还要继续,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她还需要想办法填饱家里三张嘴。

    她擦干眼泪,悄无声息走到衣柜前,从衣物最深处摸出了一个皱巴巴的手帕包,取出里面包裹的一块金锁。

    上面写着“柳水渊澄”四个字。

    柳水,是柳氏故土祖屋旁的一条小河,她就是在那里出生的。父亲希望她的品行如柳水一般澄澈深厚,故而取名“渊澄”。

    这金锁,是她与已故的父母唯一的、仅存的联系。

    过去的日子再苦,她也没动过卖掉它的念头。可现在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做回柳渊澄,卖掉又如何呢?

    她泪眼婆娑地把金锁挂在脖子上,轻轻抚摸着,喃喃道:“爹,娘,女儿不孝…”

    这一晚,她梦见了父母,他们一家三口回到了故土,回到了柳水边。柳正和母亲华氏慈爱地向她招手,阳光下,两人笑意盈盈,温柔地鼓励她:“孩子,好好活着,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柳渊澄慢慢睁开微肿的双眼,天光已是大亮。她用最后的一把米熬好粥留给木婆婆和非非,就把金锁包好出了门。

    她来到临溪镇的当铺,把皱皱的手帕递给高台后的老板:“老板,我来当东西。”

    老板用眼角风扫了扫满身补丁的柳渊澄,漫不经心地接过来打开手帕一看,眼前却是一亮。他拿起金锁好生端详,用手一掂量,心知是个好货,立刻坐起身子,道:“姑娘,你这是做活当还是死当?”

    “死当。”

    “嗯。”老板听是死当就知她急着用钱,又看她柔柔弱弱好欺负,便想把价格压低一些,就道,“十两银子收了。”

    “十两?”柳渊澄秀眉一敛,“这可是足金打造的,上面镌刻的长尾凤鸟羽毛纹路清晰,线条流畅,这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力根本做不到。再说金锁左右侧的两排金珠,由金丝和细珠相互勾嵌而成,少说也经过了几十道工序。这种金锁在市面上至少能卖六十两,你才给我十两,是不是太少了?”

    老板没想到她看着寒酸,却是个内行,只好道:“你想要多少?”

    “四十两。”

    老板哼了一声,嗤笑道:“姑娘,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金锁若是新的,我可以给你四十两。可这金子现在黯淡无光,表面都沉淀了一层污垢,我最多只能给你二十两。”

    两人讨价还价许久,最终以三十两的价格达成了交易。

    柳渊澄已经非常满意了,她收好银子离开当铺,打算从旁边的一条小巷穿到集市,去买一些肉和菜。

    巷中无人,她正专心走路,忽然身旁窜出个黑影,朝她的脑袋重重一击。柳渊澄顿时眼冒金花,“啊”的一声大叫出来。她摔倒在地,眼前发黑,看不清周围,但她可以明确地感知到旁边有人。

    “救命!”她大声喊,可那人手起棍落,又向她的后脑狠狠一击。

    柳渊澄彻底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当铺的老板隐隐约约听到声音,出来查看,可却没瞧见半个人影。

    “是我听错了?”老板嘀嘀咕咕,将手一背,不紧不慢坐回店中。

    祭孔大典冗长而庄重,所有人顶着大太阳一动不动不言不语近两个时辰,等到散会时,人人皆面露疲意,三三两两慢步走在文庙的青石大道上。

    有一人十分显眼,他身穿厚重的祭服,迈着大步穿过慢悠悠的人群,一路疾行。

    “聿儿,你做什么去?”孔朝一把拉住他,见他神色不宁目光闪烁,心中狐疑。

    “大伯,临溪那边有点急事,我先走了。”

    “你莫再生事。”孔朝一字一顿,在他耳边低声嘱咐。

    孔聿黎几乎失去了耐心,极其敷衍地点了点头,直奔文庙外的马车而去。

    “郑永,你去柳府问得如何?”孔聿黎一脚蹬上马车,抓来郑永焦急地打听。

    “柳小姐的母亲叫华溪,那个‘溪’字确实符合柳小姐减笔避讳的习惯。”

    “果然如此!那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府的下人告诉我,德庆十五年八月十七日,柳小姐为了拿回父亲的遗物,到郁兰茶坊赴约,最后竟是孤身一人回到府中的,当时无人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情。一个月后的九月十五日,她发现怀了身孕,因为贴身丫鬟的背叛,此事被柳方知道了,还指责她在郁兰茶坊招惹了不明不白的男子,以此为借口解除了柳小姐的婚约,并把她关了起来。但当天晚上,柳小姐抓住机会把送饭的丫鬟迷晕,换掉衣服跑了出来,之后就人间蒸发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基本上一切都说得通了。只剩下一个疑点,当时在郁兰茶坊,她是如何被卷进这件事情的?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此刻孔聿黎全部的所念所想,就是要尽快见到她。

    “郑永,加快马力,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临溪。”

    “是,公子!”

    马车一路驰骋,不到一个时辰就驶进了临溪城,直接开到了明德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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