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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遥清愣神了一瞬，看了看公主府的大门似乎想到了什么，“陆大哥，我对哥哥的感觉就是看见他会很开心，见不到他又会很想念。”
陆珩默了默，他有这种感觉吗？
反正每次见到萧令月欺负她是挺高兴的。
“我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在喜欢的人的面前总觉得低人一等，仰望他，亦想靠近他。”
有吗？
陆珩不语，他好像没有这种感觉。
“心疼，舍不得他一个人，总想替他分担，不舍他孤独不舍他受苦。”
此言，让陆珩有些心酸，得亏他没再继续对纪遥清动心思了，以她对沈谦的感情，怕是十个他也抵不住。
但对萧令月呢，好像有什么根本不受控制，抑制不住。
他闭了闭眼，羽睫颤动，握了许久的拳头脱力般的松开。
心底有什么东西被证实了，好像更难受。
“陆大哥，我……”
纪遥清还想说什么，沈谦来接她了。
看到陆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只一眼，他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人比他更懂那种感觉了。
沈谦拍了拍陆珩的肩膀，“你放心，如今她在苏家才是最安全的，事后，会护她周全。”
陆珩如何不知，他只是心里莫名地难受，抬头又看了一眼，迎亲的人来了。
苏翊坤！
罢了，再说什么还有何用？
纪遥清和沈谦看着陆珩走了，纪遥清牵着他的手，幽幽地叹了口气，“还好我们是同一阵营。”
否则，该多难受。
爱是真的，对立也是真的。
沈谦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揽在怀里，“不会有对立的一天。”
“嗯？”
“我说我与你，不会对立。”
“为何？”
“因为清清是哪边，哥哥就是哪边。”
纪遥清嘴角上扬，颇为觉得他油嘴滑舌了，“那我要是坏人呢。”
“清清怎么会是坏人，坏的都是旁人。”
我永远站在你身后。
沈谦揽着她，冬日的阳光融融地模糊朦胧，只有个光斑的影子，纪遥清却觉得暖暖地，靠在他怀里像在日头里伸懒腰的猫咪。
“清清。”
沈谦唤她，纪遥清应了一声。
“想不想再去一次钱塘？”
纪遥清扭头看他，有些疑惑，“嗯？为何？”
“这次哥哥陪你去，清清带哥哥好好玩儿些时日。”
“可是你……你？”
你能走开吗？
沈谦轻笑着，“那三年错过的，哥哥想补给你。”
光明正大的在她看不见他的地方，覆上他的痕迹，多少抹去一些那三年的孤苦。
“好啊，钱塘富庶，好玩儿的地方可多了。”
“那清清到时候带着哥哥。”
“自然。”
纪遥清虽然面上高兴地应承，心里却明白有事要发生了。
——
又过了半月，盛京彻底入冬了。
北风呼啸着席卷漫天飞雪，寒气逼人，刮在脸上的雪粒都成了尖刀。
这天，朝堂上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陛下第一次对沈大人发怒了。
十二月的天气，冷地刺骨，陛下居然就让沈大人在金銮殿门前跪了数个时辰。
沈大人到底干什么了？
茶坊酒肆众说纷纭，有人言是皇帝不满沈大人参与党争，有人言是与边境的崔将军有关。
总之，威名赫赫的沈大人被贬了，从朝廷二品大员贬谪到了钱塘，不是知府，还只是同知。
绯衣变青衣，风云突变，实在快地令人啧舌。
收到消息的纪遥清打算盘的手一顿，这些日子她已经安排好了各项事宜，只是怕委屈裴骥。
“裴大哥，这店若是开些时日，也可，只是怕祸及己身，不合算。”
纪遥清有些愧疚，毕竟她可以义无反顾地站在沈谦身后，但是裴骥凭什么。
“但是，裴大哥，也就数月，定能重开。”
这是沈谦的承诺，纪遥清便如是说了。
裴骥笑笑，“遥清，你不必如此，正好我钱塘那厢父母年迈体弱，我亦当去帮衬着。”
“而且，遥清，你于我有大恩，我又怎么好于如今弃你于不顾。”
当年那封信，他那时候不知道是谁写的，但跟纪遥清相处这么久了，才发现与那封信的字迹一模一样。
太少有女子写瘦金体了，所以纪遥清的字真的见之不忘。
“裴大哥，你，知晓了？”
纪遥清心想，裴骥亦是聪明人，估计从她的字迹中便能推断出来。
裴骥点了点头，“所以，你切勿再同我客气。”
他不去问缘由，也不去问纪遥清是怎么知道他父母之事的，他只需知道她救了他们一家，就够了。
“那裴大哥，银钱还请你多拿一成，这就切莫推辞了。”
裴骥抿了抿唇，轻声应，“好。”
——
陆珩被查出来跟沈谦勾结，流放南疆，弹劾之人居然是沈谦的大伯沈贤。
他或许早就生了二心。
毕竟沈扬被沈谦送到了松云院，沈洛?V嫁给了太子，他就是东宫的阵营。
只是陆皎，陆珩不能带着她，只能将她交给纪遥清。
纪遥清让他放心，裴骥亦表示会好好的照顾陆皎。
陆珩看了一眼裴骥，有几分不爽，“商人？一向狡诈奸滑，皎皎，跟着你遥清姐姐，别再被骗了。”
裴骥，“……”
陆皎刚想说她觉得裴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但又咽回去了。
想想柳洵风，她不敢言语。
陆珩安置好就要离京，纪遥清叫住了他，“陆大哥，你……去看过令月姐吗？”
陆珩身形一顿，扯了扯嘴角有些苦涩，“未曾，她现在指不定怎么恨我呢。”
恨他这个“表哥，”一点儿不为她着想。
纪遥清默了默，“陆大哥，保重。”
陆珩翻身上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纪遥清还站在门口，看着陆珩远去的背影，这一次，他的结局当会不一样吧。
跃马扬鞭，莺飞草长，本该就是艳艳独绝的少年郎，却担负了多少血海深仇。
好在如今，能有个了结。
纪遥清下午又去了大昭寺，佛祖仍旧稳坐高台，悲悯地看着众生。
她磕了几个头，双手合十，既有重来，我佛慈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刚出大昭寺，来接她的观言急吼吼地，“小姐，快回去看看吧，大人被老爷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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