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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认为自己有多少胜算？
他说，你觉得自己可能赢吗？
他说，并非我希望，而是事实必然如此。
所以她的努力就要因此付诸东流了吗……
许昕蓉凌唇紧抿，眼睫微微轻颤，眸底划过一丝不甘。
好一会儿，就在她唇瓣色泽渐渐泛白的时候，终于传来韩翊令人心悸的嗓音，气息慵懒，低醇而性感——
“那么许经理，尽快完善好方案，按工作流发给产品部确认需求。”
哪儿来的许经理？
言外之意，他这票投给她了？
许昕蓉错愕地抬眸，却是在韩翊的注视下半天没回过神，直到冯枫捅了一下她的胳膊肘，才反应过来，一脸受宠若惊：“好……好的，韩总！”
“嗯。”韩翊低声应了一句，而后欣长的身子站起来，扫了一眼众人，“散会吧。”
随着悠然淡漠的三个字，沉浸在震惊中的众人这才恍然。
韩翊在李璐璐和许昕蓉之中，选了后者！
不可否认，这个结果令人始料未及。
柳筱潇站在角落里，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许昕蓉，第一个转身离开，人事、财务、以及技术部门紧随其后。
冯枫兴奋不已，朝许昕蓉连连比划大拇指：“这一波逆风局打得完美！”
许昕蓉胸口突突直跳，脸上莞尔不语。
“我不服！”李璐璐倏地站起来，精致的妆容略有扭曲。
韩翊停下脚步，菲薄的唇轻启，语调淡淡：“当众票选，是你自己同意的。”
“李璐璐，输了就是输了。”余洋紧接着开口，眸光却看向默不吱声的许昕蓉。
韩翊嘴角勾了勾，头也没回，直接出了会议室。
李璐璐双手握拳，身子似有轻颤，最终推开办公椅，走出门外。
对此，余洋无动于衷，反而朝许昕蓉笑道：“恭喜，今天表现的确实不错！”
上次部门会议的时候，余洋态度明显转而偏向李璐璐，可现在为什么又变了呢？
难道他和韩翊都喜欢临阵倒戈？
许昕蓉心有狐疑，却还是回以微笑：“谢谢余总。”
这时，市场部的人开始津津乐道地向许昕蓉道贺，惹得冯枫直翻白眼。所幸这时朱俊飞走近，他们也算识相，恭维几句就走了。
朱俊飞视线瞥过余洋等人的背影，再看向许昕蓉，打趣地吹个声口哨：“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啊。”
不开心？
许昕蓉微微抬头，当即给予一个灿烂的笑容：“没有啊！”
世人都说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而许昕蓉更恐怖，她可以违背心情，随时切换截然不同的表情。
朱俊飞不置与否地挑了下眉：“无论如何还是要给你点个赞，想法不错，方案完善后尽快发我，争取赶上这次新版本更迭，在下个月初上线。”
谈及正事，许昕蓉神色认真许多：“好的。”
平心而论，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一丝愉悦感，因为她所策划的方案，实施指日可待。
朱俊飞满意地“嗯”了一声，走到门口时似乎想到什么，又回过头：“对了，还有app的念法……在软件研发公司通常发音为？p，偶尔中式发音成‘艾普’。至于会拆开念成a、p、p的，一听就是门外汉。”
他的语气还算客观，没有多少揶揄，可冯枫却直接“噗嗤”笑出声，一脸憋了很久的便秘得到释放的样子。
“好的，多谢朱总提醒！”
许昕蓉嘴角微抽，正要抱起mac走人，却发现mac里夹着一只签字笔，没办法完全合上。
签字笔做工精巧，估计是韩翊落下的。
想着，她将笔抽出来，mac却跟着一瞬亮屏，以三分之一的倾斜视角看去，依稀辨出是她ppt的模板。
记得韩翊当时敲了一些字，临走前又交代她完善方案，难不成他有留下一些意见？
许昕蓉如此猜想，下意识地翻开mac，澄澈的眸光却在下一刻冻结。
——剑走偏锋、借力打力、攻心为上、居安思危！
屏幕中央，以上四个成语并排而列，赫然令人心惊肉跳。
别人兴许看不明白，但她却能瞧出这十余字是对她的总结，凝练精准，一语中的。
许昕蓉倒吸一口凉气，缓缓平静下来后，才开始逐步分析。
她的心思虽然讨巧，但稍有阅历的人也不难看穿，所以“剑走偏锋”和“攻心为上”容易解读。
然而夹在二者之间的“借力打力”，却不一样……
事实上，她认为渠道都是现成的，有钱就能投放，事先没有衍生，至于背景调查，她压根就没做。直到听完李璐璐的演示，她才决定利用众人略有疲倦的心理，巧妙避开这两方面弱点。
韩翊能得出“借力打力”的结论，自然已经看过她的ppt确认了事实。
那么他是无意中发现，还是说……他早有怀疑，才故意借口用她的mac以作确认？
“昕蓉，还不走？”冯枫站在门口，见许昕蓉仍然杵在原地，忍不住催促。
混乱的思绪因此戛然中断。
许昕蓉双手合上mac，长长吁了口气：“走吧。”
与此同时。
总裁办公室。
“之前看你对许昕蓉不闻不问的，没想到关键时刻偏袒起来，这么明目张胆！”朱俊飞躺靠在沙发上，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瞟了一眼端坐老板椅上的某人。
韩翊在看产品需求文档，头也没抬：“全公司票选，我只占一票。”
哟呵，撇关系？
朱俊飞一下子来了劲：“但最后你一票定输赢，而你投给了许昕蓉！”
韩翊对此置若罔闻。
朱俊飞却认为他心虚，紧接着又道：“然后就这么投出一个没听过灰度测试……嗯……还把app念成a、p、p的市场经理。你敢摸着你的良心再说一遍？你一点儿都没偏袒她？”
一番长篇臆想，声调抑扬顿挫，高低音切换分外灵活，成功令韩翊皱了下眉头。
然而，当朱俊飞抬起殷切的目光，还是得到一个索然无味的回答。
“没有。”
清冷寡淡的两个字，伴随文件与空气摩擦出的??风声，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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