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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凝。”容瑾晃了晃她的肩，她还是未醒。
“韩凝！”他大喊，彻底乱了理智，紧紧，紧紧抱着怀里的她，却似乎，抓不住那一丝温度。
“为什么你要想起来？”
“我宁愿，你一辈子都不要想起那段日子。”
“我的宝宝，我该怎么救你？”
时间回到三个月前，那是容瑾刚刚回国的第二天。
夜深，灯火璀璨，许多人都已进入了梦想，包括韩凝和容凌、容念两个小包子。
容家大院，是容家的停车场，因为只有贵宾的车才能开进来，此时，并无宴会，更没有来往的人。
容瑾打开车门，手机突然响起，他俯身，从副驾驶上面的外套里，等了片刻才按了接听：“说。”
“老大，全部都查出来了。”
电话里是仝哲宇的声音，有点迫切的意味。
从容瑾让他调查韩凝的过往，特别是她五岁那年的事情，他就不敢耽搁，立刻着手开始翻开那些旧陈往事。
忽然沉默了许久许久，仝哲宇再次开口：“二十五年前，您的父母并不是死于秦枫之手，当时他确实一时失误撞向了老大父亲的车，但，只是在您父亲带伯母去医治的路上再次发生二次车祸。”
“伯父临死前抱着您，虽然没有造成老大您生命危险，但那次车祸让你失去了一段为之重要的记忆……”
“您是那场车祸唯一的幸存着。”
“两个大人当场死亡，就连尸体也……”仝哲宇顿了顿：“凤凰和阿允找到你的时候，是在医院里，问了所有的医护人员，他们都不知道是谁送你来的。”
容瑾手里的外套，骤然落地，手机的光暗了下去，映着他眸间的光影渐进暗淡。
电话里，仝哲宇的声音还在起起落落。
“伯父伯母还有老大会被韩小姐的车撞上，是因为……”
“资料在哪里？”容瑾突然出声，打断了仝哲宇的汇报。
“呃？”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呆愣在原地。
“资料在哪里？我要全部的。”容瑾冰冷的嗓音再次响彻耳际。
冰封千里的声音把仝哲宇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我、我这里！”
“发给我，”停顿一秒后冰寒的嗓音再次响起：“如果让我知道你留有备份……”
轻轻缓缓，不疾不徐却透着刺骨的危险，让仝哲宇隔着手机下意识的打了寒战。
“不敢，不敢！”沉吟片刻又说：“老大的意思？您不追究了？”
“这不是你敢过问的，做好你该做的就好，不然……小命不保。”
挂电话之前容瑾又抛出一句冰寒蚀骨的话：“这件事要是让第三个人知道……小心你的狗命！”
仝哲宇还没来得及暴露真心，电话就被腹黑boss挂断了。
看着黑掉的屏幕，仝哲宇无奈的摇了摇头。
容瑾啊，还是舍不下韩凝，不管罪责，终归对她是狠不下心的。
曾经仝哲宇告诉过容瑾：“老大，她是韩凝，对你，”声声沉沉：“她是蓄意而谋。”
当时容瑾猛然回头，满腹寒霜的眼，灼灼盯着仝哲宇，久久之后。
他轻启薄唇，双眸迸射出蚀骨的寒：“她是谁，不用你来告诉我。”
————
怀里的她，紧蹙眉头，脸惨白，大抵是痛了，也许与他一般痛。
他抱起她，左手的血，顺着她白色的裙摆，染红了大片大片的衣角。
二十五年了，那些埋在记忆里的阴霾，轰轰烈烈，卷土重来。
国贸大道外，越野车已经开远，那车尾，借着月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车尾上印着一团明艳的火焰。
今天夜里，容家大院亮如白昼，里里外外全是人，一个一个严阵以待，噤若寒蝉。
表情凝重，原因只有一个，容家少夫人出事了，虽然，一身血的是容家主子。
陈森一早便等在容家大院，第一眼便是看见自家老大一手的血。
脸色凝似惊慌失措，抱着个昏睡的女人，头也没有抬：“陈森。”
陈森心里偷偷念了一句：祸水。
还是乖乖走过去，听诊，查看，连独家号脉都用上了，最后得出一句：“少夫人没什么大碍。”
有大碍的是您啊，我的老大。
“我怎么也叫不醒她，她一直在发抖。”他抱着她，手上的血一直没止住，声音似乎紧绷，有些艰涩。
微颤，又急促，额上全是冷汗。
翻开韩凝的眼皮又查看了一番：“是梦魇了。”
说完，直直盯着容瑾的手，想着要是一直不包扎止血，怕是要废了。
“治。”容瑾只说了一个字，是命令，是决然。
陈森眼角一扯，耷拉下来，颤了颤：“老大，这是心病。”
明显头顶上一股冷气，陈森觉得一颗心被人攥紧了：“可以用镇定剂，但是，只能暂时稳定，之后——”
陈森越说声音越小，心里不停哀叹，我的老大，我是病理医生，不是心理医生啊。
“你是说你没有办法？”眉间大片大片全是阴鸷，声音嘶哑，却字字铮铮如铁，灼人。
从未见过这样的容瑾，嗜血的，残酷的，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
陈森一颗被攥紧了的心，碎了，六神无主了，低头死寂。
“妈咪——”
“妈咪——”
突然容凌和容念直奔卧室而来。
两个看着床铺上浑身是血，好似停止了呼吸的女人。
瞬间双眸微红：“妈、妈咪，她是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敛着眼眸，沉默着。
容凌什么也没说，抿着嘴角，红着眼眶慢慢的移到了床边。
容念满脸泪痕，站在容瑾的身前，小手颤颤巍巍的拉了拉他的衣角。
“爹地，你的手……”
“没事，为什么不和哥哥睡觉，怎么来这里了？”容瑾压下眸中的戾气，轻声缓语开口。
“我们在爹地和妈咪啊，可是一开门就看到了爹地抱着浑身是血的妈咪……”
“我妈咪有没有事情？”突然稚气未脱但却寒气十足的嗓音响起。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转脸，看向床铺前一身英伦似的小男孩。
容瑾视线落在容凌刀削冰冷的小脸上，努努嘴，没有出声。
“如果，妈咪这次醒不来的话……”小包子杀气十足的踱步过去：“我会带走妈咪。”
“因为你再次食言了，你说过会保护好妈咪，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可是……”
话不说完牵起容念的手向外走去：“我们不需要一个总是言而无信又无能的爹地。”
听着容凌刺耳不堪的侮辱，仝哲宇扯扯嘴角欲向前，却被容瑾一个眼神止住了脚步。
仝哲宇看着容瑾紧绷的侧脸，他心中闷痛不已、
“小公子，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的爹地是个顶天立地的人，为了她弃亲，亲仇，弃了自己，最后弃了那唯一的真相。”
这些事情，仝哲宇不敢说出口，只能胎死腹中。
“用药。”容瑾还抱着女人，坐在床上，被单染红了，他不曾蹙眉，侧脸阴沉。
陈森狐疑不决。
容允看着陈森为难，思索了一番：“哥哥，还是我让李医生来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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