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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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过去了。

    周汉芳见华兴山那没动静，心里有点焦急。猜测华兴山这会可能下班。于是试着拨过去。不料对方关机。等她前往食堂吃饭时，华兴山又打过来了说，“汉芳吧，刚才手机没电。刚看到。我去绵阳，现在回秀川路上。”才知道他在车上。就说，“方便说话吗？”华兴山说，“那，晚上十点钟，你打过来，或我打过去。”周汉芳答应一声，“好。”就挂了。

    晚上十点。周汉芳主动拨过去，她知道华兴山时间很难把握。没想华兴山及时接听了。

    华兴山在电话那端笑说，“芳啊，你平时都几点睡觉啊？”

    周汉芳说，“大约十一点十一点半左右。”

    华兴山清了清嗓子说，“芳啊，你托我办的事，是这样。那天，我特的上你妈那，将你对我说的对她说。她呢，没做声。后来哭了。说你太傻。我就开导她，说，既然汉芳这么久坚持，证明有她坚持的道理。作为大人，不要一味阻止埋怨，要善于理解。”

    周汉芳说，“她怎么说？”

    华兴山笑说，“她不做声。最后，我说，陈鹏除少一条腿，别的都没问题。我说汉芳坚持，肯定考虑了日后的生活。最后，你妈叹口气说，除非他给一百万。”

    “又是一百万！”周汉芳差点想骂了。

    就动情地说，“华叔叔，见到您就像见到我父亲一样。只有你才能帮我，换做其他人，谁愿意帮你这种事呢，所以我要发自内心感谢你！至于我同陈鹏的事，还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至今还没同他商量。还不晓得他如何想。“

    华兴山说，“芳啊，我想，这事，你还是找个时间，向单位组织汇报一下。毕竟你在那单位。而且，就是你们将来结婚了，可能许多事情还得到单位的帮助，所以迟说不如早说。”

    周汉芳点头说，“好的，我记住了，我一定找个时间向领导报告一下。”

    周汉芳想起什么又说，“自己多保重。别的我就不多说了。”

    华兴山说，“那好。这头等几天，看看你妈如何，我再找她问问。”

    周汉芳说，“谢谢你啊华叔叔。”

    趁着中午下班，周汉芳将华兴山同她提的建议，直接告诉了高致。

    上一会班，周汉芳看看三点半到四点，料耿总这会应该在办公室。于是同高致说一声，就快步朝所办公区走去。经过办公室时，她向办公室打听耿总，主任说，“他上院里开会去了。下午可能不会来了。”

    次日是周五。周汉芳料到周五应该有空余，于是上午上班了一会，就再次往耿总办公室去。

    很快来到耿总办公室门口，看到耿总正坐在办公桌前看一个文件。

    周汉芳喊了一声“耿总”，耿总鄂一下，旋即笑起来。让她进去坐。

    周汉芳坐下后，犹豫一下，才说，“耿总，我有个私人问题，想向组织汇报一下。”

    就将自己同陈鹏之间的关系从头至尾地叙述了一遍。最后说，“我打算今年底结婚。”

    耿总脱口而出，“好啊，对象是谁？”

    周汉芳迟疑说，“就是我老家的同学。”

    耿总迟疑一下，思忖片刻说，“那结呗。是不是需要单位帮什么忙？”

    周汉芳说，“我想，假如我同他结婚，他肯定要来我的这。五院不是随便进的。我先报告。第二，他腿不方便，可能会遭遇极少数人的歧视。所以，我也向领导汇报一下。”

    耿总说，“歧视不会。再说，他的腿因为汶川大地震，对不对。那场地震，造成多少人的灾难。五院当时也积极救助。就当我们帮助一个灾区人吧。”

    耿总忽然严肃说，“小周啊，你对感情如此纯洁，值得每一个人学习。但是你也要看到。第一，别人会钦佩你，但是别人也会有疑惑。第二，你们真的成了夫妻，在一起生活，那就不是恋爱时期的轻松和浪漫，会出现很多实际问题。你可要想好！”

    周汉芳说，“我已经想好了。无非就是我多干点活。其实他也能干活。在家做做家务也可以的。”

    耿总说，“那就好。不但你，你也要对你那个男的讲清楚，一旦结婚，那就是过日子。不但你，他更必须尽到一个男人应尽的责任。”

    周汉芳点头说，“会的。”

    耿总说，“那行。打算什么时候办呢？”

    周汉芳摇头说，“还没。这个计划还是我考虑。我还没告诉他。”

    耿总说，“那你决定了，再告诉我。”

    周汉芳点头说，“好。”

    这晚，她想同陈鹏打电话。但母亲那一关，还是让她犹豫。

    其实，外人不知，周汉芳之所以坚持同陈鹏结婚，是她心里一直装着中学时期的那个陈鹏，还没改变。那时的陈鹏，多么阳光，多么帅气，而且充满理想和抱负，他曾对她说过很多很多的想法，都是将来如何如何。当时，让十多岁的周汉芳心里充满敬佩和欣赏。是啊，就因为一场大地震，将他整个理想精神世界毁灭。但是，别人可以不了解他，自己可不行。这些年，自己还很看好他，才一直默默支持他。希望他早点成才。这才是她内心的真正想法。假如自己能同他一起，他过去的那些想法都可能实现。

    这天，她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让她很吃惊。不想接，但看区号是成都的，又担心误事，就接了。接听后，对方是个蛮温和的声音，还带着笑意说，“小周吧，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童飞啊！”

    一听说童飞，周汉芳马上想起陈鹏的同学兼好友，还有那个对童飞很好的女友伍媚。于是笑说，“童飞啊，你怎么想起跟我打电话。”

    童飞说，“是这样，这几年我和陈鹏不各有计划吗，他的计划是大熊猫，比我完成好。年初拿到母校，得到母校老师的一致好评。后美院的院长建议在成都校区办一个画展，画展办了，在看展过程中，正好北京一位老师看后，建议陈鹏将画拿到北京美术馆搞一次画展。陈鹏很兴奋。我是陈鹏的好友，为他高兴。不想，北京那边工作搞得差不多。陈鹏的左腿不能动了。医生说，风湿淤血，这和他长期坐着有关。现在每天要去医院治疗。但是画展约好时间不能改期，否则今年就没得机会。陈鹏很痛苦。百无聊赖，我便斗胆同你打个电话，你能否在北京那边替他张罗一下，如期将这画展展出？”

    周汉芳不防这么回事。就说，“我对画展肯定不熟。但帮着联络是可以的。这样，陈鹏为什么自己不同我打？”

    童飞笑说，“这个，我本不能告诉你，因为他说，他不敢打搅你。他对你们的未来可能很悲观。”

    周汉芳说，“你告诉他，北京这边的事，我来办。我下午就到美术馆去。你把美术馆那边联系人告诉我。”

    童飞说，“美术馆是由北京美院的王教授具体接洽的。我将王教授的手机号告诉你。”

    周汉芳记下了王教授的手机号。说，“童飞你怎么样，结婚了吗?“

    童飞说，“刚结婚。“

    周汉芳说，“伍媚吗？”

    童飞说，“当然。她对我一往情深，我不能辜负她啊你说对吧！”

    周汉芳说，“够爷们。下次到成都，我给你们补个礼。”

    童飞说，“不用。只是陈鹏说不敢打搅你，所以我也没敢告诉你。”

    周汉芳说，“结了就好。这样，我上班。这是你的手机?~，我同王教授联系好，再同你打电话。”

    童飞挂了。

    周汉芳也挂了。

    放下手机，不禁笑了。这个混蛋，我早看到他有潜力，只是那牛劲，让你摸不着头脑。这不，搞了个计划竟丝风不漏。假如不是童飞，我还蒙鼓里。行，帮他办画展，将要说的说，要想的想，然后再商量结婚吧。

    上午，她向高致说有点私事，要出去一下。高致连问都没问，就说去吧去吧。

    她先同王教授通电话。不想王教授头天已经接到童飞的电话，便说，“好事啊，你过来，我领你到美术馆去一下，具体找那儿的杨科长，他负责陈鹏作者的这次画展布展和安排。”

    周汉芳直接到美术馆，等了一会，王教授才到。二人在门口通过手机认识，相互自我介绍。当王教授得知周汉芳在五院工作时，竟然很惊讶地打量了她一眼。然后二人一起走进美术馆。

    很顺利找到杨科长。杨科长听说是作者的女朋友，很惬意说，“我真担心他来不了。现在好了，即使他来不了，你代他筹备，也没事。”

    周汉芳问具体需要做什么，杨科长说，“布展这事不需要他亲自来，当然能来最好。但是，不说他腿走不了吗？”

    周汉芳问，“时间一共多久？”

    杨科长说，“订一周。一周内，画展开放。他本人要亲临，为参观者讲解，效果更好，万一不能，须找一个内行代理。”

    周汉芳忙说，“这个，他有个同学，川大美术系毕业叫童飞，也是画画的。”

    杨科长说，“是吗，那没问题了。你贵姓？”

    周汉芳说，“我叫周汉芳，在中航天五院工作。地址在中关村一带。”

    杨科长说，“有事可随时来吗？”

    周汉芳说，“必须提前请假。我平时没任何事请过假。”

    杨科长说，“对，那你通知童飞赶紧来，我们定时间十一月三号到十号，刚好一星期。”

    周汉芳说，“没问题，我一会同他打电话。”

    王教授七十岁。看上去身体很好。周汉芳便向他致谢。

    王教授说，“我上次去成都，看到小伙子的画，很惬意。所以，他这次画展，是我提议的。”

    周汉芳说，“他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他理科也很好，只因地震中失去一条腿，父母担心没法照顾，才让他在省内改报了美术。”

    王教授说，“他的情况我听说了。他选择熊猫题材也是很独特。熊猫本身就是世界性话题。当然，越是熟悉的题材，越是不容易突破，我觉得，他的画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但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周汉芳说，“好的，王教授，谢谢你。等他的腿好了，可能亲自来北京，到时，我们再一起上您家拜访！”

    和王教授话别后，她就赶回了五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