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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物色 > 第393章 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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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宴行哂笑,“这么盼着我进去,将来可记得来看我。”

    “我不会的。”宋栖棠恶意地扬起唇,“你就尝尝望眼欲穿的滋味吧。”

    已经一条长腿跨下了车门的男人敏锐捕捉到关键信息,半只胳膊懒散搭着车门侧眸瞥向她,“看来你尝过了。”

    宋栖棠面庞一僵,冷冷解开安全带,“谁年轻时没认识过几个人渣?”

    江宴行嘴边的弧度下沉,视线凝定她的唇瓣,“你这张嘴,欠调教。”

    “还是先调教你自己。”宋栖棠下了车,快步绕过车头走近他,笑吟吟指着监狱,“来,先进去熟悉熟悉环境,免得你将来找不着路。”

    江宴行拍上车门,忽然捞起她手肘,顺着手臂线条下滑到腕骨扣住,“不如我们结伴进去,届时也有个照应。”

    他凑近她耳廓,喉骨深处荡着笑,不疾不徐吐露露骨字眼,“我不在你身边,你独守空闺总不好,一起进铁窗,偶尔还能慰藉下彼此。”

    “神经病。”宋栖棠斜眼,用力甩开他,朝监狱大门走去。

    江宴行定定地看她,漆黑的眼睛倏忽弯起,眼底漾起温柔涟漪。

    绵润的春风徐徐吹来,一颗心突然柔软得不可思议。

    ——

    南山监狱的食堂并不对犯人全面开放,菜食的口味只能算一般。

    宋栖棠着急看宋显义当年的资料,几根豆芽挑挑拣拣,半天没吃下去。

    “监狱长不在岗位,午休以后才能来见我们。”

    江宴行夹了块肉豆腐给宋栖棠,“快吃饭。”

    肉豆腐是食堂招牌菜。

    他们到的时候,盘子里最后一份要卖给狱警。

    江宴行看宋栖棠对肉豆腐感兴趣,就用海参和那名狱警换了菜。

    宋栖棠咬咬筷子,看着那块油亮的肉豆腐,忽然开口,“你妈是大学生,你知道吗?”

    江宴行掀眸,“你怎么知道?”

    他语气稀松平常,宋栖棠也不晓得他到底知不知道。

    “上次夭夭的学校开家委会,有个郑女士是心理方面的专家,我今天碰到她了,她拿的校友相簿里有你妈的照片。”

    顿了顿,她缓声补充,“是佛城分校,优秀校友来着。”

    “奇怪,你爷爷嫌她配不上你爸,可她大学生,哪里配不上?是因为穷的原因吗?”她自言自语,“你外公外婆什么底细?”

    江宴行夹菜的动作一滞,瞥向宋栖棠的眼神多了些别的复杂意味。

    于是宋栖棠了悟。

    或许人家刚才根本没将她的话放心上,以为她故意嘲笑关慧娴。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嗤笑,慢条斯理吃肉豆腐。

    江宴行若有所思,很久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漠然启唇,“我妈是孤儿,至于她大学生的身份……”

    同宋栖棠一样,他听到的说法也是关慧娴一无是处,因而江御不满意。

    关慧娴在他四五岁的时候便疯了。

    还真不晓得她大学生。

    其实这问题没蹊跷,可他心里也生出几分异样。

    宋栖棠撇嘴,半真半假开玩笑,“你妈来历挺神秘的。”

    江宴行瞅她一眼,似笑非笑,“哪里神秘?”

    末了,冷不丁又问:“你拿宋可馨的遗物逼阮秀珠现身,她会出现?”

    “为什么不会出现?”

    “假如她被人胁迫或者囚禁呢?”

    宋栖棠失语,思忖片刻,不以为然道:“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代价。”

    “那棵树,我是一定会让苏家拔掉的,不能怪我,我作为惊天骗局里的受害者,适当宣泄自己的怨愤天经地义。”

    这回答,毫不令江宴行意外。

    宋显义对自己的女儿的确非常了解。

    心狠又心软,总结得一针见血。

    宋栖棠自己夹了一块肉豆腐,“再说回你妈,以她年纪推算,她生下你顶多二十二岁,按照以前大学生年龄倒推,她还没毕业就跟了你爸。”

    “孤儿从底层爬起,难道不该珍惜自己好不容易能念大学的机会?随便辍学多不值,除非她靠你爸出人头地,不过你爸最终带她私奔了。”

    宋栖棠暗暗脑补出一场伦理大戏,只是江宴行肯定嗤之以鼻,所以她没和盘托出。

    女人最懂女人。

    总感觉江宴行父母轰轰烈烈的爱情掺了水分。

    江宴行凝视埋头吃饭的宋栖棠,心底腾起的不安突然愈加明显。

    那种原因说不清道不明,可他莫名后悔,不该任由宋栖棠扯这么多。

    ——

    “这是档案室的老孙。”

    监狱长听说两人来意,兼之之前江宴行走关系,破例让他们见了人。

    “所有犯人的基础资料全在这里,不过……”他面露难色瞥向江宴行。

    江宴行颔首,“没关系,理解你们的难处。”

    宋栖棠打量老孙,对方四十来岁的模样,腰间挂着大串钥匙。

    “江先生,宋小姐,这是宋显义往年的资料,包括一些影像。”

    虽然说得挺具体,可真要是特别保密的内容,也根本不可能给外人。

    然而对宋栖棠而言,能看见活着的宋显义,即便只一两秒,她都心满意足了。

    江宴行的长腿勾开椅子,转向宋栖棠,“坐吧。”

    宋栖棠接过资料夹,按了按,仿佛里面是可以让她汲取力量的东西。

    “坐。”江宴行颀长身影将她笼罩在内,顺势靠着长桌。

    宋栖棠理理思绪,翻开资料的首页落座。

    宋显义穿囚服的照片倒影瞳孔的霎那,她唇线绷紧,眼尾泛起红色。

    江宴行没看那份资料,沉声问老孙,“九年前,宋显义自缢,听说你是最初发现现场的人,还记得有什么疑点吗?”

    老孙咳两声,回忆十几秒,“没有,很普通的自杀现场。”

    “监狱的光线本来很暗,真没察觉哪儿不对劲……那晚我只是顺路经过,后来来了人,他们赶紧把宋显义放下来,人已经没气了。”

    宋栖棠的手指攥紧,涩声开口,“他身上有别的伤痕吗?遗书之类呢?”

    出于本职坚守,法医不可能透露详细细节。

    她只能寄希望于老孙,“你们确认他是自杀?”

    老孙一怔,不假思索答道:“不自杀还能他杀?我们这儿是监狱,外来人员很难闯进来,再说,犯人有明显的挣扎痕迹,肯定是生前自缢。”

    江宴行略微沉吟,错眼扫前面两页资料,“死者的衣服干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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