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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折家军之中能有谁有权下此决断,又有谁能叫顾唯满身污水、谣言满城却不自辩?顾唯干脆一言不发,便是自知此事断然不可能再辩。他一折家军的副将,焉能对折家军的将军口出恶言
是极了,这便是顾唯的难言之隐,亦是叶小差明知其中不平也不得不闭嘴无语的缘由。
是极了,这便是白日在折将军府邸之时,折继宣紧张鬼城之说,听展昭提起后面露古怪的缘由。
白玉堂拧眉半晌,心头微转却是想起今日在街头所见。
那些折家军的巡城将士在百姓眼中如同无物,仿佛幽魂一般从城内穿梭,无人理会,亦无人面露崇敬之意;而那五六个从各家商铺、各户人家来去之时,又从百姓手中带走了东西。折家军镇守戍边,乃是府州城真正的墙,护卫着城内百姓、死守着大宋边疆,数百年来他们在此,日日劳苦,府州百姓皆看在眼里,怎回无动于衷至此……太简单了,只因折家军既护卫着他们的性命,又从他们手中夺走存活于世的根本。
孙修远说,赋税。
敛征为赋,纳百姓之财,充朝堂之兵,护黎民安定;兑租为税,取百姓之果,得朝堂治下,换黎民安稳。
此乃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折家军的将士从百姓手中征收赋税,无论多少,他们总归是守得府州与天下平安,天下人不知,府州百姓却一清二楚。因而他们心头纷纷、心绪愁苦哀戚,然无人相求,亦无人抗拒。府州百姓许是也清楚折家军将士军纪严明,从不侵扰百姓,赋税一事非寻常将士能够定夺,不过是奉命行事……因而他们对折家军是又爱又恨,百感交集,不敢言语,只当视之如无物。
可说到底,横征暴敛,苛虐百姓,这便是折家军如今的将军折继宣所为!
早在去岁开封,他与展昭见折家军入京,便谈起西北传言如今折家军的掌舵人,云麾将军折惟忠长子,为政苛虐、横征暴敛,因而民多胥怨。只是西北局势复杂,东京未必知晓。便是官家清楚,却鞭长莫及,一时半会不能插手:一是手中无将可用;二是折家军与杨家军不同,倘若将军换姓,威信不足,不能服众。
这亦是白玉堂与展昭所言折家军之事,包公前往川渝赈灾之后,一路北上,乃是暗中奉命。
如今大夏李元昊称帝,对大宋虎视眈眈,屡屡试探,显然有侵宋之意。边关不能有失,折家军断然不能交给肆为掊刻,使得地方不靖的人手中。包公此来,亦欲彻查此事真假,若真,便得官家旨意换了这折继宣。
此间种种,白玉堂甚是忧心,更是气恼之下屡次出言不逊,就差没指着赵祯鼻子口出恶言。
包公乃是文官,未曾习武,却出入这边关险地,可谓是羊入虎口。戍边将士斩敌无数,折家军上下将帅同心,倘使不慎,包公此举只怕要殒命于此,凭那开封带来的人马官兵,焉能与折家军相斗?
展昭身为包拯护卫,可谓是首当其冲,如何也要护得包拯安全。
可展昭难道长得三头六臂,身负妖魔神通不成?
那可是边关数万将士!非是开封府那百万不知血味的禁军,而是刀头舔血、冷风作伴数十载如一日的折家军,那都是沙场驰骋、斩杀不知多少人后活下来的战士,更别说其中更有顾唯、叶小差这样武艺高强之辈。
然而此事,赵祯也只敢交给包拯来办。
包公刚正不阿、行事公允,若行府州断然不会受骗,必将折继宣为人查个明明白白;更不会有受贿、遭威逼胁迫,将边关之事遮掩下来的可能……且若交由旁人,出了差错,折家军举兵叛宋,大宋焉能保全。如今大夏威胁在即,有识之士皆瞧得出两年之内边关定会开战,西北危急,赵祯再不能徐徐图之。
这便是展昭劝于白玉堂之言。
白玉堂聪慧,怎会想不到其中利害。倘使他是包公、他是展昭,亦愿请命前去,不过以命相搏,若能换天下太平有何不可?只因展昭身在漩涡,他认了自己心思偏颇,因而心头火起始终浇不灭。可再如何偏颇,嘴上冷言冷语,白玉堂立身于世,不敢认心怀天下,亦要作问心无愧,因而愿与展昭做这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之事。
展昭见折继宣后,原以为传言纷纷,未必相符。添之顾唯、叶小差皆是正直良善之辈,治军严明,因而未有多想,可如今却又不得他们不多想。
横征暴敛,乃是为官不仁,已是大罪。
没想到他竟还能虐用威刑,尚无论断之时夺人性命,此乃是残害无辜!随后更是任由手下为其背锅,此等不仁不义的品行曰之为恶亦不为过!
酒桌之上,四人皆寂静不语。
屠罡与林磐神色愁丧,双双喝起闷酒来。他们本就是折家军将士,虽是顾唯麾下,说到底是折继宣的兵马,因不忿而酒后胡言已然是大不敬,往下自不能像痛骂不知情就传起谣言的愚昧百姓一样大言不惭。
“事到如今,也唯有将鬼城一事查个清楚明白,揪出下毒为恶之人,还顾副将清白。”白玉堂道。
闻言,屠罡似是终究气愤不过,忽而将酒碗往桌上重重一拍,“倘若叫老屠我逮着这人,定要将他扒皮抽筋,以消我心头只恨!”
桌面震得杯碟碗筷都晃动起来,展昭轻轻一扶桌子,登时寂静,他面不改色道,“此毒物诡谲,恐怕要危害无辜,我二人亦有意细查,”展昭眉宇间有几分叹息,“只是初来乍到,观之顾副将丢?”白玉堂抬起眼。
说到这些私事,展昭本不该探听,只是见白玉堂屡屡发问,心中有所揣测,只得任由白玉堂继续。
“二公子年幼时曾走丢了数月,我记得是折夫人带去礼佛时,被拐子带走了。”林磐饮着酒,神色变动,眉目间竟有几分敬佩,“那时二公子也不过六七岁,全城戒备搜寻,折夫人伤心欲绝,将军更是意欲掘地三尺将人寻回。可约六个月多之后,便是将军也放弃,道二公子想是不知被卖往何地了。没想到二公子竟是自己寻了回来。”
屠罡更是啧啧称奇,“不仅如此,闻说那些拐子全叫他一人尽数送进官府去了,整个老窝都被他掀了。他那时不过六七岁,因体弱尚未随将军习武,却有如此本事。”
连展昭与白玉堂都得称赞此事了不得,折继闵那时既未习武,便只凭聪明才智玩弄那些拐子人贩。
少年英才啊。
如此年纪,聪慧至斯,到如今……只怕多智近妖。
展昭心头瞬息万念,耳畔仿佛又是白玉堂白日那平淡、并无恶意的评价:“心思深沉。”折继闵如此智珠在握之人,又对鬼城之说再清楚不过,焉能不知其兄长折继宣脾性?焉能不知他此出城去,该是如何恶果?
他此番无动于衷,是为何?
展昭犯想间,又问林磐醉语道:“……可这人呐,当真是老天见不得圆满。”
“此话怎讲?”便是展昭也有几分好奇。
“二公子虽然回来了,但折夫人不认他。”屠罡说,他仰着头深深长叹,“折夫人硬说她儿已死,分明是亲生母子,却恶言相向,有时更是语出惊人说二公子非她亲子,更是骂他妖邪。”
展昭闻之动容,“缘何如此?”亲子遭拐,半载方归,怎不更加疼惜,反倒至此。
“说是那半载里折夫人日日夜夜受折磨,怪罪自己未能看好孩子,因而得了癔症,见二公子反而不信了。其中缘由,我也不知,总归是那之后母子离心、兄弟疏远,在折府之中备受冷落,倒像个寄人篱下的外人之子。到今日,闻折二公子拜见折夫人,都难得几回应允,当真不将他当亲生子了。”林磐解释道,句句平淡之词,却像是剖开了往事里他人的苦痛,叫人为之心酸,“也正是如此,将军、老将军看不过眼,便将二公子接来军帐同住,又教他习武读书,偏疼了些;那时折家军中还有几个年迈老兵,早年是江湖草莽,也见二公子悟性高,十分欣喜,皆指点过二公子武艺。”如此,方有今日。
“而后叶副将从军,再后来便是头儿……”
二人说着说着,不知是酒劲上来,竟是忆起旧事又是笑又是叹。
“头儿那是被顾副将捡来的。”屠罡说。
“你又没见过。”林磐翻了个白眼。
“他娘的,这事儿不是你说的嘛。”屠罡抬手掀林磐,被林磐拽了个正着,两个浑圆的大汉差点发酒疯打作一团,幸亏白玉堂与展昭拉了两把才算了事。
军帐里便也只有这三个少年,便一块儿习武,同吃同住。时光如梭,便是十年,感情最是深厚。
“……只是老将军四年前去后,二公子就不便再留于军帐。这几年我看与二为副将的关系也疏远了些。”林磐语气惋惜,可更多的确是对其中缘由的心知肚明、无可奈何。
折继闵若要留于军帐,便从军做个小兵也无碍,可他不能。无他,是有人相拦,是有人不许。
许是受母亲影响,许是因嫉妒父亲的偏爱,许是多年来不曾一并,兄弟如生客;又许是才华招人,折继闵有如此才智、如此武艺,又在军中长大,人望极高……倘若留他在军中,焉有折继宣的位置。今日他从军成了个小兵小卒,明日他便有可能挣得军功成了百夫长、千夫长,成了副将,又或是……取而代之。
折继宣这是忌惮于他、防备于他、惧怕于他。
展昭与白玉堂闻其旧事,也能知折二公子为何是他们所见模样。
父逝母不慈,手足生忌惮,友人为兄劳。如此,他也只能独一人来去,亦不敢与当年同吃同住、习武读书的友人多交心,叫亲兄狐疑他心中企图,叫友人受他牵连。好一个端方君子,天纵奇才、又受父教养,出类拔萃,却清清冷冷,身如清风孤月、心似海底细针。
心机深沉,他此等才智,自当小心收敛,与城中平静度日。
只是如此,他还是留在府州,未曾离去。
为何?
展昭与白玉堂无声地对视了一眼,未曾再发一言,直至宴散,眸中仍是同样的困惑。
天下之大,只要远远离了这府州城,以他的武艺才干,定有施展拳脚的广阔天地。便是折继宣乃是折家军的将军,又如何能困得住他这羽翼丰满的雄鹰直冲云霄?城外山河正好,城内画地为牢,折继闵聪慧过人能不知?
折继宣下令杀了三户人家,其中固有他品行不端、一意孤行之因,与旁人是无甚干系的。可折继闵临那时赶巧出城远去,今日方归……他这聪明人当真不知,兄长身为折家军将军、府州知州,此行定当万劫不复,再无翻身之日。一旦为人所知,莫说这折将军之位,便是性命都可能难以保全。此间种种,折继闵足智多谋能不知
他当真未曾想到?
还是他……当真另有所图,有意为之?
提前写完的我今天超快乐!决定还是提早一点放出来,反正,你们上一章又不会留言。
但是我今天可以看mob,可以学英语,可以练字练字练字!
啊发出快乐地喊声!
晚安!小天使!!!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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