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冬至斯瓦尔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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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E

    第1章：室女之章

    LBU：帕米尔之冬

    C：冬至斯瓦尔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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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漫长夜，相对于白天来说，更容易滋生爱情。

    身处斯瓦尔巴群岛，如果有人对你说一┊夜┊情很常见，请务必相信这句话的真诚，因为北极圈的冬夜——实在是太持久了。

    每年11月至次年2月，岛上全天候笼罩在太阳二十四小时隐没于地平线下的无边极夜中，只有中午略有光亮，居民日常生活都需依靠电灯。当极夜过后第一抹阳光洒向城镇时，人们仿佛迎接神的恩赐般纷纷走出家门，纵然日照时间相对较短，室外气温也还低迷，但总算是见到了久违的白天。

    伴随闲置许久的窗帏重新启用，大家也渐渐恢复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应有状态。若谁不慎错过了永夜撮合，未能收获属于自己的爱情，那这段时间最好加倍珍惜身边人，如若不然，待到4月中旬极昼降临，夜话花前月下的机会也就随之不复存在了。

    在被称作“世界上最孤独的城市”的朗伊尔城，有弥足珍贵的阳光作伴，匈牙利女孩儿的花摊生意瞬间变得兴隆，短短几天，收入便赶上过去一个季度的总和。比囊中丰厚更令她感到开心的是，今天是与亚裔男子约好共进晚餐的日子，眼下得以提早收摊，还能留给自己回租屋梳洗打扮一番的时间……

    不知对方现在在做什么，是否也和自己一样，对即将到来的晚上感到期待？

    此时此刻，世界最冷大洋——北冰洋，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东北方东经70.2度、北纬84.1度附近某个位置，始于去年9月的极夜仍持续统治着这片常年覆有冰层的海域。排除冬季夜幕渲染，这里是地球上唯一的白色海洋，周边海冰漂移，气温低达零下32摄氏度。

    可是，如此恶劣的条件下，依然不乏动物及人类活动的迹象。

    由于北大西洋暖流作用形成中间温水层，北冰洋100米至250米深处及600米至900米深处水温最低不过零下1度，因而常有体型庞大的弓头鲸成群结队游弋出没，它们进食与社交时用以相互沟通的洪厚嗓音，是大自然赐予冰海之鲸的神籁自韵，但却让同处一个环境中的渺小人类感觉有些?得慌……

    洋面巨大浮冰之上，四名手持萨博博福斯动力CBJMS冲┊锋┊枪的白人武装分子拉下厚实作战衣附带的防寒面罩，簇拥在一起躬身点火，趁彼此换班之际抽支烟压压“鲸”。而在他们身后，由十多块覆有反雷达侦测涂料的大型篷布拼接组合成的浅灰色船舶罩，则将一路破冰行进至此的“雪龙”号掩藏于冰山之间，就算战机和星舟从头顶上方掠过，也无法轻易发现其与周围环境完美融为一体的隐蔽存在。

    静默的破冰船内部，于住舱生活多日的格蕾特?西兰早将4楼设施最为齐全的船东套间当成了自己家，在底层桑拿室汗蒸完后，丝毫不顾忌每楼都有如狼似虎的男┊人┊站班，仅裹一条浴巾回房准备冲个淋浴，静待部属将自己衣物洗好送至门外。

    纵然狼多肉少，但作为统领四个小队二十名雇佣兵执行本次任务的女性首领，西兰根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且不说队中成员谁也不敢在自己面前造次，就算他们有亟待发泄的欲望，也只会是对未来即将到手的财富的贪婪，至于那些生理上的需求，有了钱还怕找不到女人来满足？

    说来也有意思，之前雇主承诺，只要成功截获雪龙号极地考察船及上面的中国少将，自己和属下不单可以获取大笔酬金，更能得到加入其雇佣兵团的资格，成为北欧最有实力的“黄昏诸神”一员，享尽常人不敢奢望的富贵与权势。

    同行雇佣同行，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若对方真那么有实力，做这种危险活路何必假手于人？还不是怕得罪大国，承受不起打击报复？自己现今所在佣兵组织——N.W.Vikings，虽没有什么挂于嘴上的响亮名号，但纵横北冰洋附近海域十数载，连北欧诸国海军都拿神出鬼没的“北风维京”没办法，又何需自甘堕落去依附他人？

    所以，只要中国Z┊F愿意开出比“黄昏诸神”所付报酬数额更高的赎金，自己便将船上中国人悉数释放，可如果对方不肯低头，那就只有依照雇主要求，把那名倒霉的少将连同“雪龙”号一起沉入极度深寒的北冰洋了。

    希望自己眼中有原则有智慧的中国人不要一时脑热想着以其并不擅长的武力来解决问题，那样只会使双方都没有台阶下。船上各种人性化设施及丰富的功能区域，外加餐厅厨师妙手烹制的异域美食，足以让人短时间内爱上这条来自东方的“雪龙”，不到万不得已，自己不愿看它被船身内部各关键位置装附的烈性炸┊药瞬间送进海里……

    到此为止，不再过多往下设想。

    西兰上床舒展起四肢，就算房内配备空调，睡前也不忘喝杯中国白酒暖暖身子。而她手下于外围值守三个小时的两名雇佣兵抽完烟后则瑟瑟发抖地回到船上，留同样深感北风刺骨的接班同伴身处浮冰，百无聊赖间一个原地怀揣双手保存体温，一个不断游走冰面，借有限的运动给自己增加点热量。

    极光绮丽，降下连贯水天的五彩缤纷。

    斑斓海面偶然浮起一串水泡，走动的雇佣兵见状踱步至浮冰边缘蹲下，凝望深幽水体，眼中除了自己倒影之外，隐约还有一个黑色球状物，或许是什么动物的脑袋，比如北极常见的各种海豹……

    对存在深海恐惧症的人来说，这样的行为无异自找罪受，不过，于见惯腥风血雨的雇佣兵看来，远离人类文明的地方才是最安全和最没有威胁的，就算生活此间的凶猛睡鲨，也不过是自己手里CBJMS瞧不上眼的猎物。

    然而，视野中物体上浮速度明显超乎想象，面前突然涌裂，受到惊吓的雇佣兵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已被一只黑手拽住衣领猛拖下海，比北冰洋更冷的寒铁刀刃划过脖颈，伴随刹那间鲜血弥漫飘散，躯体不受控制的沉入身下茫然一片的无底深渊……

    远方同伴听到落水声匆忙过来查探，可等待他的却是冰与海交界处飞射来的一支尖锐物。长了眼睛的鱼枪穿喉而过，雇佣兵下意识捂着脖子跪倒，热腾腾的血液止不住溢出指缝，洒落冰面宛如凛冬白雪中绽放的红色梅花，美丽却也残忍。

    滴水黑影上岸，瞄准目标前额补上第二枪，及时结束了他的痛苦。

    师武迅速换穿好敌方装备，将烤涂成不反光深色的99式伞┊兵┊刀插于靴中，而脱掉的潜水服、面罩、脚蹼、氧气瓶等物品，则连同被扒光的雇佣兵尸体一并扔进海里。捡起遗留在地上属于瑞典国防军特战任务组的武器，做好持续暗杀准备的师武，已悄然来到“雪龙”号船下隐蔽。

    此前，通过卫星电话中秋分提供的信息，师武大概了解到Z┊G军方四架共工级海空两用星舟几天搜索情况及推断“雪龙”号可能存在的位置，加上自己对北冰洋周边地理环境的熟悉，综合分析下来，很快于事发地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东北方的高纬度极夜地区寻获大型船舶碎冰痕迹，且据秋分查证，该区域并无他国破冰船活动，只能是失踪的“雪龙”号无疑。

    劫持者既不驾驶船只往内陆移动，也没有携财物与直升机离开，就算为达某种政治目的，做法也太过冒险。“雪龙”号出航后，即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G┊T，他们应该知道，无论如何中国Z┊F也不会允许国土落入外人手中，何况上面还有中方船员及战略支援部队少将旅长。

    不解归不解，但作为龙嘉峪一手打造的战地尖刀，师武此刻不用考虑那么多，其要做的只是将这里情况如实告知秋分，并让他设法联络中国军方，然后在海军特种突击队赶来的这段时间里，自己尽可能多的把船上武装分子伺机剪除！

    借力船头铁锚，师武几步登上甲板的轻盈动作得到船舶罩掩护，几乎不会为人所发现。艏指挥塔下面过道亮着灯，却不见武装分子巡逻值守，毕竟对外视野被遮蔽，于此警戒意义不大，不如把重点放在室内及船尾机库。

    将印有口齿涂鸦的黑色防寒面罩往鼻翼上方提了提，以师武超欧洲人平均身高的魁梧体型，即使堂而皇之出现在武装分子面前，亦不会引起对方怀疑，就像“雪龙”号泳池边上一行字写的那样：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

    事实也是如此，当1楼走廊里聊天的两名雇佣兵看见同样穿自己人服装的师武于入口处招手时，毫不犹豫便派出一个人过去查看情况，半分钟后，同伴从外面回来，直至走到跟前，剩下那人方才发觉有些异常：“你怎么……突然变高了？”

    来者听不懂他口中奇怪的格陵兰语，但一手捂住嘴鼻一手将反握的匕首横着凿进心脏，这个回答却是雇佣兵临死可以明白的。手腕90度翻转，伴随伞┊兵┊刀锋刃及棱背锯齿在胸腔内由横转直，肋骨惨遭搅碎的敌人面容扭曲间已彻底没有了反应……

    为免血液喷溅周边提早暴露自己行踪，师武一直将雇佣兵尸体拉到洗衣房藏匿妥当方才拔掉其胸间利器。这时，耳中传来开锁动静，以至99式刚从死人血肉里抽出来，很快又插入活人的头颅：西兰手下依照吩咐将首领服装拿来干洗，谁知进门就遭来历不明的飞刀袭杀，顺流直下的X┊N液体将篮中女性衣物浸染得活像经历一场血量泛滥的生理期，让人不忍卒看。

    通过此细节，师武判断这伙武装分子的老大应该是个女人，因为倒毙地上的白人壮汉不会帮被劫持的船员或平级女同伴清洗衣服。

    印象中北欧有实力与国家政┊府抗衡的雇佣兵团，除了大名鼎鼎的“TwilightofTheGods”，还有一个叫“北风维京”的组织。该组织简称“NWV”，与“黄昏诸神”更多于内陆活动不同，他们的势力范围只集中在海上，因此也被各国情报部门视为新世纪的北欧海盗。

    传闻“北风维京”旗下有四员得力干将，个个都是杀人越货不计其数的极┊端┊分┊子，其中唯一一名女性——格蕾特?西兰，名字姓氏在丹麦语中是“珍珠”和“西兰岛”的意思，此人拥有一袭海藻般浓密的赤红长发，容貌惊艳，但因做的都是刀头舐血的危险活路，故被知道其存在的人称作“波罗的海血珍珠”。

    不过，对组织出了名忠诚的西兰并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自己，比起那个美丽与恐怖并存的绰号，她更愿意自称“漂泊蔚蓝大海之上的北风之女”。

    难道，劫持“雪龙”号的，就是“北风维京”的格蕾特?西兰？

    哼，既然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师武倒想找机会试试她有多少斤两……然而眼前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龙嘉峪将军及全体中国船员，待保证他们生命安全后，自己方能没有顾忌地尽情一战，届时，看这个所谓的“北风之女”，能否在自己沾满鲜血的手上讨得一条性命。

    用尸体衣服将N┊J附着的刀尖擦拭干净，师武起身离开洗衣房，把首要搜索肃清区域定在B1F及B2F层，可到了楼下却发现，不管负1楼的多功能厅、实验室、健身房，还是负2楼的实验室、篮球场、游泳池、桑拿室，内部统统没有人，取而代之的是装放在各个房间的C4塑胶炸┊药，当量足以让整个“雪龙”号永远沉睡在北冰洋寂寞海底。

    看来不管怎样，此番都不能轻易暴露自己，以免这群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雇佣兵狗急跳墙，想着走投无路时和全船人同归于尽……

    指挥塔甲板以上共7层，而中方船员数量保守估计在三四十人以上，如此多的不可控因素，对方不可能让他们分散住于舱室，必然集中关押在某个容纳空间相对较大的地方，1楼第一餐厅空空如也，那满足条件的就只剩下2楼第二餐厅、5楼和6楼的会议室以及船尾机库。

    这个时候，师武肯定不能搭乘电梯去往各楼层，只好选择走又陡又窄的铁质台阶。倚靠在2楼其中一侧楼梯口的雇佣兵见到“同伴”上来，甚至都懒得打招呼，继续枪背身后自顾自地把玩着掌中手机，任由擦身而过的他肆意观察周边情况，并突然间出手扭断了自己的脖子。

    师武就近处理好尸体，来到双开门虚掩的第二餐厅，绕过入口处木质屏风，里面同样空无一人，不过遗留在餐桌铁盘中的残汤剩饭使自己得以勉强填饱肚子，也算小有收获。自从斯瓦尔巴群岛驾船出海以来，越往北行气温越低，所携鱼肉很快被冻成咬不动的冰块，师武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2楼到6楼统一设有住舱，现在正是睡觉时间，剩下的雇佣兵应该都在这几层。师武虽镇压了腹中饥饿，但却无法保证逐一搜索每个房间且悄无声息地消灭所有敌人，因而决定由户外徒手攀爬至6楼平台，避免不必要的接触。

    “雪龙”号从船底到桅杆顶超过四十米，然而指挥塔2楼到6楼却只有十米左右高度，对师武来说如履平地。本层走廊上没有敌情，室内也未发现被劫持的中方人员，师武先行解决于7楼驾驶台睡觉的雇佣兵，然后小心翼翼地下至5楼，前方会议室有人把守，这里应该就是关押人质的地方。

    师武握着鱼枪径直走向看门的雇佣兵，在对方为此不属于自己人的武器感到疑惑前突施冷箭，近距离将其一枪射杀。从尸体身上寻获钥匙打开会议室大门，师武终于找到了部分被困船员。

    “雪龙”号船长见穿着雇佣兵服装的人持械走进来，第一反应是让同事退到身后，直到师武拉下面罩露出与自己相同的东方面孔，方才明白他是来救大伙的。

    “只有你们十多个人吗，龙嘉峪将军和其他船员呢？”

    师武将门口雇佣兵的武器及自己先前缴获的CBJMS冲┊锋┊枪交给船长及其身旁大副，船长带头接过后，面色沉重地叹了口气：“除了各部门负责人集中关押于这里，其他船员全部被武装分子锁在机库，至于龙将军，我们也不知道他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但听说将军的手下破坏了直升机操控系统，武直25A无法起飞，他们应该还留在船上。

    “几天前，我方参与营救的人员突遭武装分子劫持，是我下令‘雪龙’号保卫部放弃抵抗的，连累了龙将军和你们，真是非常抱歉……”

    对此，师武并不认为船长行为有何过失：“别这么说。遭遇这样的情况，不做无谓的牺牲，顾全每一位同胞的生命安全，您的决定，完全正确。现在，我需要您和您的船员尽力守住这一层，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和这群武装分子清算！”

    话音未落，先前去上厕所的雇佣兵回来看到同伴尸体，咆哮着冲进会议室，举枪直指与中国船长对话的陌生人：“Whothefuckareyou!!!”

    啧……

    伞┊兵┊刀插靴中一时无法取出，手上鱼枪又被对方死死盯住，此刻师武根本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反击，只能眼睁睁视对方情绪濒临失控，指尖扳机愈捏愈紧，仿佛即将于下一秒扣动……千钧一发之际，“雪龙”号大副抬起刚刚接手的CBJMS毫不犹豫地开火，膛中接连射出的9毫米鲁┊格手枪弹登时将注意力不在这边的雇佣兵打了个血雾横飞！

    拭去额间冷汗，师武朝救了自己一命的大副比出拇指。不过这样一来，暗杀变明攻，就必须和时间赛跑了。

    如果换成普通人，对睡梦中些许动静或许不会有那么大反应，可作为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雇佣兵首领，周边但凡有所异动，西兰睡着了都能睁开一只眼睛。北冰洋夜里静得容易让人产生幻觉，但楼上传来枪响千真万确，且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CBJMS。

    不好，出事！

    掀被子与下床的动作几乎同时完成，西兰操起搁放床头的手枪一个箭步跃至门边，可手下并没有把洗好的衣服送来，害她只得耽误工夫回房找浴巾来披上，毕竟自己就算再开放，也不能大冷天G┊L着身子领一群男人去冲锋陷阵吧？

    从4楼其他舱室及3楼跑来集合的雇佣兵没有对首领另类的衣着发表看法，西兰快速清点人数，身边竟然只有区区九名队员！除了留守机库的俩人之外，对讲系统全无回应，剩下的……莫非都被干掉了？！

    相比眼前难以置信的事实，此刻更关键的问题在于自己面对的敌人究竟是谁？是侥幸逃脱控制的船员，还是Z┊G海军特种部队？如果是特种部队，他们又是怎么来到船上的，航海雷达一直未显示有船只或空中载具接近啊？

    西兰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命两名雇佣兵上楼查探情况，其余队员则守住此楼层，待自己去找可能知道原因的人问个清楚！

    几分钟前，同在4楼住舱的龙嘉峪正准备休息，忽然间听到一阵枪声，知道雇佣兵首领很快会来找自己麻烦，索性坐在椅子上静候她的出现。没过多久，房门打开，西兰在两名气势汹汹的雇佣兵护卫下走进房间，二话不说先朝没人的地方乱射一通，然后坐在被其手枪R┊L过的床上，边拆换弹匣边狠狠注视着自己，眼神里充满愤怒，但表情却在极力克制……

    还好，其射击的地方不会造成跳弹，只制造了一点具有威胁意味的噪音。从被这群武装分子劫持的那天起，龙嘉峪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任何恐惧，现在也同样不会。

    “大冬天穿这么少，你不觉得冷？”

    对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英语，让西兰咬着牙发出一声哼笑，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侃自己，他是真的不怕死呢，还是只为保持那不知所谓的大将风度？

    “少将先生，虽然我和我的手下控制了这艘船，限制您的人身自由，但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你们中国人并不缺少的钱而已。在这个过程中，我自问不曾亏待您和您的同胞，那么，您是否可以告诉我，现在，究竟是什么人在船上残杀我的队员，Z┊G海军，还是您忠诚可爱的部属？”

    经过刚才泄愤及短暂的自我调整后，西兰话间逐渐消弭了怒气，但龙嘉峪却无法给她满意的答复：“抱歉，关于这点，我真不清楚。如果想知道答案，我建议你亲自去外面看看，胜过问一个几天没有走出房门的人。”

    “您是在耍我吗，少将先生？”西兰猛地站起身来，重新拉动套筒的手枪径直抵在龙嘉峪头上，“你是不是认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面对怎么回答都觉不妥的问题，龙嘉峪选择略带一丝苦笑的沉默。这个时候，对讲机里传来船尾同伴消息，话声断断续续，意思好像是说有穿着自己人服装的家伙正对直升机库发起攻击，没等西兰下令必要时处决人质，那边已没有了回复……

    几秒钟后，对讲机中传来另一个陌生男音：“GreteZealand?”

    “Whoareyou?!”

    “YourcomingGodofdeath...”

    你即将到来的死神……

    对方决绝冷酷的回答，让闻言放下对讲机的西兰半天没有什么动作。

    龙嘉峪听出师武的声音，正好借题发挥，以此干扰西兰判断：“原来你的名字叫做西兰。首先，我不知道是谁雇佣了你们，也不知道其要你们劫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是，在这个金钱至上的世界，当你们完成任务目标之后，难道就不会被自己的雇主算计吗？中国有句俗话，大概意思是，当不需要再推磨的时候，驴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另外，我这次来到斯瓦尔巴，除了被你们关押在机库的直升机正副驾驶及两名非战斗人员，并无其他部属随行，如果外面是Z┊G海军，相信你们早已全数被击毙，因为中国Z┊F——从不和犯罪分子谈条件。”

    外面那家伙知道自己名字，按说应该不是Z┊G军方的人，难道“黄昏诸神”真要摆自己一道，既不付钱又想把劫持中国船只的罪名统统推到“北风维京”头上？！

    “好吧，少将先生。”

    想到这里，西兰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枪：“不得不承认，您那张能说会道的嘴，成功使自己多活了一段时间。不过别高兴得太早……”

    身后两名雇佣兵看到首领眼神示意，合力抬来一套配备新型单兵激光武器的动力装甲，西兰一把扯去身上碍事的浴巾，在龙嘉峪见状回避的眼神中冷冷道出一句：

    “不管外面那家伙是谁，今天我都要看看，我和他——到底谁是谁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