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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琳从检查室出来，跟在林姨和那个医生后头，也不抬头。
王明戈眉头凝了一下，心口溢出笑纹，单胎，好！
也不管是不是有外人在，两步过去将人抱住，“媳妇——”
陆轲不干他这种没品的事，很有礼貌的迎上林姨和那位医生，“辛苦大夫，怎么样，林姨？”
“发育的都很好——”
都？王明戈抚弄人头发的手收紧，转而握住她的肩头：妖精，又骗人！
“都？”六哥认真问出声。
林姨看了会热闹，不再抻俩人，“双胎，胎音清晰，发育的很好，你两个的妈妈这次不用争抢了。”
“而且还是两个胎盘，这种情况生下龙凤胎的可能性很大，恭喜，恭喜！”那个医生添话：
“只是双胎带给孕妇的压力也成倍的增长，不仅要注意饮食休息，还要保证心情舒畅和适当的运动，后期也要早到医院。”
林姨显然是最高兴的，让那医生留步后带了三人下楼，接着就要跟海城和福省打电话。王明戈觉得她一准是忘了自己当年生产时的凶险。
陆轲同林姨走在前头，间或还转头看看后面二人的窃窃私语，不仅私语，他还觉出了那混蛋的步子在发飘。
一下子给俩孩子当爹，就晕乎成这样？没出息的。
不过他也有些晕乎是怎么回事？“林姨，龙凤胎的概率有多大？”他开始盘算正事。
“这个不好说的，但只有异卵双生才有可能是龙凤胎，怎么，琳琳想一下子儿女双全？”林姨笑他们，“一半一半吧。”
六哥摆手，还替赵琳回答：“琳琳没想法，龙凤胎的话，我和明戈就分了，他要女儿，我要儿子——”
什么叫我没想法？什么叫你们就分了？我呢？我是来干什么的？
赵琳想跺脚，被明戈摁住，“别搭理他，咱们生两个女儿！”
“这个好，”林姨赞成：“你妈妈不早就惦记着说，嫁出去一个收回来两个，哈哈……”
“嫁出去一个，收回来两个，百分之二百的盈利率，这是把我当成了银行？”
银行明戈暗想，然后拿过电话给父母“汇报战果”。
“两个？！”赵琳听见向来稳当娴静的婆婆大喊出声。
声音大的，都快赶上了她当年在万人面前演讲的时候，明戈把话筒往外拿了一次又拿一次。
福省那里就要迂回一些了，六哥给他家二哥打了电话，让他亲自跑一趟去说一声。
回程时走的悠闲，路过南河，惊喜的发现漫漫苇草下显出了点点绿意，枯黄、新绿、暗灰，像铺开的画布。
凑近了，见针尖似的牙尖儿一根根的挺起了腰身，莽莽撞撞又无所畏惧的，依托母体又尝试着脱离母体，娇弱中透着无尽的新生的力量。
冰面变得薄透、疏离，个别处酥烂，像被人敲碎的玻璃，趴在上头似是还能听到噼噼啪啪炸裂的声响，
河水里快要有影子了，芦苇的影子，杨柳的影子，还有白云的影子。
试一试将大衣的领扣解开一个吧，风依然寒，却失了锋利，闭了眼能听见远处梢头的鸟鸣，能闻到冻土融化的气息。
顺着堤岸走，看见归鸟展开双翼将金乌托住，翅膀的影子被扩大了无数倍，铺衬在远山近野之上，让人生出了许多要将他们拥入怀里的冲动。
春来的讯息，是和肚子里这两个小家伙一样让人欢喜的讯息。
赵琳沉醉于这春来的味道里。
两个呢，她和明戈的孩子，便是早就有猜测，但听到那两重胎心时，她照样欢喜的流泪。
前头的人一步一步走的雀跃又小心，后头的两人一步一步走的坚实又稳重。
“俩儿子吧，都给我！”陆轲又说胡话。
“滚！”王明戈就不愿意听见这个，抬腿一脚，跑到了前头去。
正月二十八，赵琳开始打点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打点的，常用之物火车皮里都有，但为掩人耳目，行李箱里多少也得装点。
明戈和六哥又出去了，好像是在外装疯卖傻的肖四妮有了点动静。
两个行走在刀尖上的人，从来不知昼夜之分别，更不知周末为何物，赵琳都习惯了，更习惯了次次为他们担心。
原来是每隔几天就往他们身上补充各种药品，现在有了那车，她就除了身上还往车上补充。
看秦霞帮她把洗好的床单绞好，晾到绳上，赵琳脸红，医生那边刚说了胎儿安稳，那混蛋就开始履行他当丈夫的自觉。
混蛋出门时还说这床单等他回来再洗，罪证累累的，如何等他回来再洗？
心思乱飞的都快赶上了墙头上乱蹦的鸟雀了，秦霞喊一声，再喊一声，白泽都扭了头赵琳才醒转神。
“想什么呢？”秦霞又问她：“这么投入？”
你懂什么？就投入了！怎么了？
“想点医术上的事，你刚说什么？”赵琳也学会了厚脸皮，而且，这本来也跟医术有关。
“我说韩苏叶，”秦霞翻白眼，才不信她有关医术的说辞，想医术至于红耳根？
“韩苏叶昨天收到了姜二哥的情书，好家伙，那么厚！邮票都比别人多贴了八分！”
秦霞将拇指食指伸出来夸张的比划，“我都怀疑那憨货是把每天的日记撕下来寄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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