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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耐心解释道:“太子病弱,皇上年事已高,储君一事瞬息万变,朝堂之上波谲云诡,这些说了你也不懂。”
“你!”程夫人噘着嘴巴,眼看着又要发飙,程景年赶紧继续说:“夫人听我说完。”
“若若虽然样貌不出彩,但性格却温厚,心思又单纯”程景年说这话时脸色诚恳,余光瞥见夫人肥胖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只是嘴巴还高高翘起一副不甚满意的模样。
“做父亲的,不求女儿大富大贵,只愿她一生顺遂。如今这朝堂,太子虽然是正统,但他病弱之身,难以继承大统。剩下的皇子里面,三皇子、五皇子年龄相近,是最有可能被立为储君的人物。”
程夫人不懂朝堂这些事,只不耐烦地听他说,厢房外的程素素却眼光深邃。
“端妃沉迷佛道招致皇上厌恶,连带着五皇子也不受皇上待见。再看三皇子......”
程夫人恍然大悟:“三皇子会是以后的太子!”
程景年点头:“不只是太子,如果我判断得没错,三皇子是最有可能走上龙椅的那个人。”
程夫人茫然地点点头,如今的太子当不成皇上,三皇子会成为皇上,朝堂真是太复杂了。
“可是,这和若若有什么关系?”
程景年见夫人还没搞清里面关系,干脆一语道破:“我让素素跟三皇子亲近,就是为了程府将来打算。只有我们站对了位置,今后才能稳坐朝堂。”
他缓了一缓,说出心底的话:“只有程府壮大,别人才会高看一眼,等若若到了出嫁的年纪,不管心仪谁,都会忌惮尚书府,而对若若另眼相待。”
程夫人张着嘴,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
“老爷说的可是真的?”
程景年的话大大出乎她的预料,欣喜之余竟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程景年不喜欢若若,只是碍于她的身世才在若若面前摆出一副父亲的姿态,没想到他考虑得这么深远,竟是为若若的终身在考虑了。
她感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么多年的忍耐在这一刻好像都值得了。
“储君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到了紧要关头,出人命是常有的事。我不让若若出府,就是保护她不被外面的人伤害。”
程夫人再也忍不住,眼中热泪顺着肥胖的脸颊弯弯绕绕一路向下:“老爷,是我错怪你了!”
说着,她肥胖的身躯倒向程景年,程景年顺势将她搂入怀中。
这么多年夫妻两个没有这么恩爱的举动,程夫人沉浸在丈夫的怀抱里,回味着他刚才说的话。
程景年满脸得意,他了解自己的夫人,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搬出程若若,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刚才那样情真意切说了一大通,就是要让夫人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程若若的将来考虑。
不让程若若出府是为了保护她,这点他没有瞎说,但这不是全部实话。
比保护她更重要的,是这女儿实在丑陋,拿不出手。
若是到了出嫁的年纪,被外人嫌弃她的样貌,而找不到合适的人家,那纵然他官职再大,脸上也挂不住、
倒不如将她养在府中,他挑个合适的王孙或者官员,总归是高门大户嫁过去。
到时木已成舟,就算那户人家对程若若的样貌不满意,碍着尚书府的权势也不敢做退亲的事情。
这样一来,他既有了面子,还有了臂膀,夫人这边也说得过去。
至于自己的女儿究竟过得好不好,那就不是他在意的事了。
程景年满意的环抱着程夫人,觉得自己的口才真是越来越好了。
程夫人享受了一阵,突然从他的怀抱里抬起头来。
“不对,你在骗我!”
程景年笑容僵在脸上,面对程夫人霸道凌厉的目光,讪笑着说道:“我怎么会骗夫人,确实是为若若考虑。”
他见程夫人直勾勾盯着自己,以为是自己伪装得不够好让她看出了端倪,心虚之下脑子也开始不那么冷静。
“你不让若若出府,为什么由着那小贱人出府,我曾经特意跟你提过,你却只当没听见!”
原来夫人说的是这件事,程景年提着的心重新回到原位,脑子也再次恢复运转。
“素素不同。”
程景年淡淡说道,他缓了一口气准备继续刚才的话头解释,程夫人却劈头盖脸地呛了起来:“那小贱人自然不同!”
说着她啪的一声,肥手砸向桌面,拍案而起。
“她是碧娘那贱人生的小杂种,又惯会溜须拍马,曲意逢迎,是你心尖上的肉!”
程景年有些受不了程夫人这派泼妇行径,按着眉心让自己不至于动怒。
程夫人却觉得程景年是被自己说中了心里话,情绪更加暴躁。
说什么一切都是为了若若,当真是为了若若,怎么会下了朝就跑去那小贱人房里。
“你当我不知道你刚才去了哪里,我可不傻,明月彩霞看见你让管家去八宝斋买来饭食,陪着那小贱人用完饭菜到我这里来的!”
此刻明月彩霞就在她身后站着,程景年朝她们冷冷扫了一眼,两人顿时低头,大气不敢出。
夫人要跟老爷生气,也不该把她们卖了呀!老爷最讨厌后宅争风吃醋,夫人这时候说是她们传的话,老爷定然不会轻饶了她们。
果然程夫人还想说什么,程景年沉下脸打断她:“是你身后站着的两个婢女?”
“什么?”程夫人只顾着嘴上痛快,根本没察觉自己已经把明月彩霞偷听和传话的事情公开了。
这会见程景年面容严肃地盯着身后两个婢女,才觉出自己言语有失。
“老爷不要责罚她们两个,是我让她们盯紧了素锦苑,也是我要求她们告诉我里面的情况。”
程夫人是个爽利性子,既然已经说漏嘴,索性就一口承认。
明月彩霞感激地看了夫人一眼,没想到夫人会保全她们。
程景年不好说什么,只是紧皱着眉头,半晌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夫人真是误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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