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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丈夫亲自给自己倒茶，程夫人心中一喜，也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夫人，我说素素和若若不同，是说素素不似若若那般天真烂漫。”
程景年试探着夫人的反应，见她端起茶杯来喝茶，似乎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素素谨慎机灵，才色俱佳，是一把探路的好手，我允许她离开尚书府，是让她笼络三皇子，好为我在官场行事铺路。”
程夫人放下茶杯，狐疑地看着程景年：“你的意思是，那小贱人是探路石？”
“夫人说的正是！”
程景年提高了声音，一副“你终于明白了”的表情：“我知道你舍不得若若做这样的事，但要站队，总归要知道对方的想法，素素在三皇子身边试探三皇子的态度，就是我们程府的探路石！”
房外程素素的身形晃了一晃，柳芯和柳月赶紧扶住她，心酸地看了她一眼。
杀人诛心，老爷为了讨好夫人，说的话也太狠了。
程夫人仍旧有些怀疑，程景年从来都偏心程素素，这是有目共睹的，虽然他的这番话听起来像那么回事，但这么多年对那小贱人的优待还是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程景年看出了程夫人的怀疑，像是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之后下定决心地对她说：“你以为素素这次为什么回来，是三皇子让她回来的！”
程夫人眼神不屑，她就知道定然是三皇子厌弃那个小贱人，把她赶出了青居殿。
“三皇子让素素回来准备一下，荣妃娘娘会在春日宴上将她认作义女，之后做主让她嫁给将军府少将军。”
“竟是这样？”程夫人的三角眼挤成一条线，小贱人不是被赶回来的？
“三皇子今天刚与我说的，还能有假！”
程景年就差对天发誓了！
程夫人见程景年一脸诚恳，不像说假话。
程素素不是被三皇子赶出来的，而是带着任务暂时回来的，她的心里跟吃了苍蝇似的，堵着难受。
又想到她要被荣妃认作义女，身为常年混迹贵女圈的人，程夫人当然听说过荣妃。
那可是皇上亲封的贵妃，整个后宫就这么一位贵妃，剩下的都是寻常妃嫔。
想到荣妃身份尊贵，今后程素素做了她的义女，那她的若若就连唯一值得骄傲的嫡女身份也被比下去了。
“那小贱人凭什么能做荣妃的义女，要认义女也该认若若做义女，她才是尚书府的嫡女，程素素只是戏子生出的庶女罢了！”
见程夫人又口无遮拦，程景年只好又拿出他巧舌如簧的本事：“好啊，只要你舍得你的宝贝闺女，我这就写信给三皇子，让荣妃娘娘改认若若做女儿！”
程夫人本就说得气话，听程景年这样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好像被荣妃认作义女不是什么好事？
那可是身份仅次于皇后的贵妃啊！
“你当那荣妃是什么好人！后宫谁人不知道，荣妃风华宫里无故失踪的宫女太监不计其数！”
程夫人脸色白了一白，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墙边程素素的眼神也凌厉起来，她就知道荣妃有问题，可她不敢问沈章青，也不敢公然找下人打听。
如今父亲这口气，应当是了解些内情。
果然，里面程景年一脸肃然：“说是失踪，实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难道想不明白？”
饶是程夫人不甚聪明，此刻也听说程景年的意思，那荣妃身份尊贵，却手段残暴，莫名死去的宫女太监不计其数。
“朝堂上的事，本不该在家里说，但你我是夫妻，今天既然说到这里，我也就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他想到沈章青交代他的事情，又想到将军府，明暗交叠的权势引诱下，他索性豁出去了。
“那荣妃虽然貌美绝伦，但却不得盛宠，只因为生下三皇子，又是皇后的亲妹妹，所以才得了圣恩眷顾。可是......”
程景年停下说话，面色有些犹豫，这举动却让程夫人更加心急，只觉得荣妃有什么告不得人的秘密。
“可是什么，老爷你快说呀！”程夫人一脸焦急，倒是真的上心了。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纵然有皇后的面子，还是三皇子的生母，荣妃仍旧不得皇上喜欢，更糟的是，太后也不喜欢她。”
他默了一默，看向程夫人的眼神带着警告：“荣妃少年成名，本就骄傲张扬。被皇上太后冷落，她表面不显，却把全部郁火发在下人身上。”
似乎是刻意让程夫人害怕，程景年将自己从同僚口中听到的关于荣妃施暴的手法捡最狠毒地说出来：“说错话的，拔舌；看错人的，挖眼；稍有失误不是断手就是断脚。”
程景年沉声说着，声音在安静的厢房内有种说不出的诡异，配合荣妃耸人听闻的手段，程夫人的冷汗一滴滴落下来。
说到底她只是个霸道无知的妇人，就算平时惩戒下人，顶多也就是给个巴掌、打几板子，哪里听说过这样残忍的手段。
拔舌、挖眼、断手断脚，这能是一个女人做出来的事？
程景年将夫人的恐惧看在眼里，继续恐吓道：“这些已经手段已经狠毒如斯，却还不是最厉害的。没了舌头没了眼睛没了手脚，总归还有一条命。但我刚才说了，风华宫里每年莫名失踪的奴仆不计其数。夫人你猜，那些奴仆都去了哪里？”
程夫人打了个寒颤，不敢细想。
窗外柳月柳芯早就吓得汗毛倒竖，同为下人，除了害怕更有些兔死狐悲的感伤。
想到小姐以后要为荣妃做事，她们两人不禁替她捏了一把汗，更加担忧地看向她。
程素素此刻也在震惊中，她完全明白了那天在风华宫里怪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那时宫人的窃窃私语，那样诡异的漠然和安静，还有薛公公凉薄的态度，原来都是因为荣妃！
如果说她是不知情而误入荣妃阵营，那父亲现在的做法，是明知荣妃是个火坑还把自己往里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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