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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与装乖Alpha协议结婚后 > 第 46 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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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pha满含依恋的话语犹如春风拂面而来,轻柔搔过身上每一个毛孔,不可否认,沉寂许久的心轻盈地飘了飘。

    没有人不喜欢被爱恋,被依靠。

    “你......”

    “——吱呀”

    故意做旧的隔扇门被推开,一人从中走出。

    “我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果然是.....”那人原是笑意盈盈,待看清眼前在夜色里几乎融为一体的两人时,声音戛然而止。

    沈予安收敛好情绪,轻轻推开傅屿,扭头看向来人,眉头瞬时蹙起:“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不待见毫不掩藏,霍彦脸色难看一瞬,心里像是被浇了山楂汁,酸酸涩涩。

    傅屿顺着沈予安的力道退开一步站到他身侧,礼貌朝霍彦打招呼:“霍先生,您好,好久不见。”

    霍彦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平静下来。

    他无视了傅屿,对着沈予安颔了下首:“我和黄总在这里谈生意,正好遇到枭寒,就过来叙叙旧。”

    “震宇生物制药的黄总?”

    “是他。”

    这倒是巧了,枭寒下午刚说过要找机会约黄总商谈,今晚就遇上了和霍彦约在一起的人。

    与此同时,雅间里传来黄总热情的声音:“是沈总来了吧?快进来快进来。”

    眼尾扫过立在一旁的霍彦,沈予安迈步走了进去。

    黄总坐在上坐,他比其他人年龄稍长,正举着个小酒杯饮着酒,一副主人家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这顿饭是他特意组的。

    他见沈予安等人进来,咧嘴笑了笑,大肚腩晃动,活像个笑弥勒,只是谁也不敢因其慈眉善目的模样而得罪他。

    三人鱼贯而入。

    刚入座,黄总就满上一杯白酒递过来:“哎,沈总你这车可堵得够久,要不是我们过来陪着枭总,只怕他一个人都要等睡着了。现在你来了,不自罚三杯实在过不去。”

    沈予安瞥了眼枭寒,他没事人似地坐着,眼神游移,一副别看我我也没想到会撞上他们的无辜姿态。

    沈予安记下这笔账,心中明白今晚这顿接风宴算是变了味,脸色挂上客套的笑:“应当的。”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挡住了他,傅屿轻巧地夺走他手中的酒杯。

    黄总“咦”了一声,就见这个随着沈予安一同进来的alpha拿起酒杯对他举了举,一连饮了三杯。对方音完三杯犹不为足,又施施然倒了一杯,向在场三人绕了绕示意。

    “真是对不住,我在路上耽误了先生的时间,让你们白等这么久,我多喝几杯香你们告罪了。”说罢,他又连倒三杯一口饮尽,将干净的杯底亮给众人看,“先生胃不好,我就替他喝了,还望大家多担待点。”

    这白酒量不多,但辛辣得很,他干脆利落地喝了好几杯白酒,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给足了面子,黄总当即一拍桌子叫了声好。

    他心里熨帖极了,也不追究对方来晚的事情,笑眯眯地问沈予安:“这位是?”

    霍彦在一旁凉凉插话,话里话外带着点轻视:“黄总这就贵人多忘事了,这是沈总的丈夫,您不是去参加过他们的婚礼么?”

    傅屿摸了摸脸,故作忧愁道:“怪我,长了张大众脸。”

    黄总瞬间哈哈大笑:“原来是沈总你的丈夫呀。”他感叹一句,“你这丈夫这么有趣,应该多带他出来玩玩,怎么老藏着掖着都不见人影?”

    “傅先生可能不太方便。”霍彦笑着帮忙解释了一句,意有所指。

    傅屿正欲说话,衣角处突然被人扯了扯,不明所以,但还是顺势坐下。面前的空碗里不知何时盛了一碗汤,正腾腾冒着热气。

    搁在桌底下的大长腿招惹似地碰了碰旁边的omega,带着体温的西装布料肆无忌惮地贴过去,沈予安眉心跳了跳。

    “他帮我处理公务,比较忙,没什么空应酬。”他接过黄总的话,桌面上除了酒还有茶,傅屿帮他挡了酒,他便承了好意,以茶代酒朝黄总举了举,言简意赅地说,“傅屿,我的丈夫。”

    枭寒冒头出来打圆场:“傅先生,早上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没想到晚上又见面了,幸会幸会。”

    傅屿笑:“幸会。”

    两人轻描淡写表现出对傅屿重视,黄总笑眼微睁,收了打趣的心思:“傅屿啊,这名字好,青年才俊。”

    接下里便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黄总说起今天的来意;“说来今天也是我唐突,打扰了你们年轻人聚会。”他朝三人举杯闷了口酒,解释起来。

    他本是和霍彦约了来谈事,偶然遇到枭寒,想起听闻枭寒在外开拓市场有所得,归国之后第一个见的又是沈予安,以为两家公司有什么大动作,便想来探听探听风声插一脚,不能吃肉好歹也分口汤。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霍彦说不如趁着现在过去谈一谈,更何况震宇生物制药是抑制剂研发中的老牌公司,直接过去也不算失礼。

    枭寒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大的市场,也怕其他企业眼红使坏,本就打算将这块蛋糕分其他人一口,没想到黄总消息灵通先找上门来,两人一拍即合。但合作可以,让利却没那么容易,具体的还得再作商谈。

    酒席过半,黄总长叹一口气:“今后到底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咯。”他在桌面看一圈,在座的除了傅屿,全都是有钱有势的家族继承人,哂笑一声,“小傅啊,你这个还需努力。”

    傅屿突然被点名也没什么感觉,握了下沈予安放在桌面的手:“我的未来得靠先生,我说了不算。”

    枭寒:“噗呲。”

    黄总:“......”

    现在的年轻人着实难以理解。

    说傅屿是花瓶吧,大家的交谈时也能插得进去,还说得有理有据,提出的也是具有可行性的建议,但说他靠谱吧,又不论什么发言最终都是“由我先生定夺”,活脱脱一软饭男的模样。

    霍彦端坐在对面,眼神沉沉地瞧着对面,他不明白,沈予安一向讨厌废物,怎么会选择傅屿这个东西?

    “也不错也不错,干一行爱一行,有职业精神,来来来,满上满上,喝一杯。”黄总干笑两声,他刚和枭寒谈了合作,心情好,“说来我总觉小傅长得有点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小傅姓傅,该不会和傅氏有关系吧哈哈哈。”

    傅屿又喝了一杯:“枭总也说过是不是和我在哪里见过,”他撑着下巴向沈予安征询,“要不下次先生去傅氏的时候带上我,指不定还能认个亲。”

    黄总大笑:“要是沈总不带你去,回头我带你去,我还认识傅氏的景副总,找个机会给你引荐下。”说到这儿他敲了敲桌子,“说起来你们两家公司还有合作,应该有见过面吧?”

    这不是什么秘密,沈予安没做隐瞒,却见那黄总突然往环看四周一圈,压低声音:“这景副总真是了不得。”

    沈予安兴致缺缺,枭寒倒是来了兴趣,不动声色:“哦?”

    黄总抚了抚圆溜溜的肚子,说:“我听说他和傅氏的掌权人有一腿,他啊,喜欢alpha。”

    “咳咳咳”

    一声今天动地的咳嗽声响起,傅屿被酒呛得满脸通红,止不住地咳,沈予安皱了下眉头,给他递了一张干净的纸巾。

    傅屿擦掉下巴处的水渍:“这可真是个大八卦,”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问,“您是从哪儿听来的八卦?”

    “道听途说。”黄总笑呵呵地夹了口菜,“传得有声有色的,我看也不是空穴来风。”

    沈予安一向不信这些,只是突然想起比起对自己,景照似乎对傅屿更加热情,商谈项目时时常看到两人凑在一起说话,原以为只是投缘,现在看来是景照故意而为之。

    瞥了下咳得眼尾都泛红的alpha,他反应这么大,该不会是被骚扰过?

    酒足饭饱,散场时除了沈予安,其他人全是一身酒气,傅屿被灌了不少酒,醉醺醺地靠在椅背上揉额头。他吩咐酒店工作人员给其他三人喊了代驾,自己打算开车回去。

    正考虑着是喊人把傅屿抬走还是自己撑着他走两步的时候,霍彦突然走了过来,将喝多的傅屿撑到肩膀上,傅屿发出一身闷哼。

    霍彦回头:“你不是要走吗?”

    沈予安皱了下眉,还是跟上。

    霍彦撑着傅屿往前走,略微吃力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背影被傅屿压得弯曲:“还没正式和你说过道歉,”他停顿了下,说,“沈予安,对不起。”

    无人回应。

    霍彦又说:“对不起,我背叛了我们的友情。”

    还是没人回应,霍彦也知道可能得不到回应,但这不妨碍他继续往下说:“以前,我以为只要有了权势,我想要的都能得到,后来才明白原来是我把事情想得太天真,失去了哪里又能再找回来。”

    他声音诚恳,落在黑夜里字字分明,只是从始至终都没转身过来看沈予安,或许是由于托着傅屿不太方便,或许是不敢。

    “霍彦,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很高兴能听到你的忏悔,但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霍彦沉默,他将傅屿安置到副驾驶后,犹豫一下,走到沈予安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掌大的盒子。

    沈予安看也不看,绕过霍彦打开驾驶室的车门:“不需要你的道歉礼物,谢谢。”

    “但如果说这是和你母亲有关的东西呢?”

    ......

    车辆在宽敞的道路上前进,沈予安余光瞥过驾驶台上的盒子,若有所思。

    副驾驶的醉鬼发出一声呻\/吟,沈予安收回思绪,嗓音凉薄:“不装了?”

    车胎压过石头颠簸了下,傅屿揉着额头缓慢地睁开眼睛,声音带着醉酒之人特有的拖沓:“没有装,我醉了。”

    沈予安轻嗤一声:“所以你也没故意把全身重量都压在霍彦身上?”

    车里满是白酒的气味,他降下两边车窗,夜风一下子全灌进来,额发乱飞。傅屿缓慢地换了个姿势,侧身躺着面朝他,又闭上了眼睛,嘟囔道:“他惹先生不高兴了。”

    他今晚喝了很多,大概是真的醉了,说完就安静了下来。

    上山的路很曲折,车灯打在山壁上又滑开,弯弯绕绕,傅屿在左右摇摆中陷入了假寐。

    “——我家是我的家,你不准进来。”

    傅屿被林家收养的第三个星期,小女孩再一次蛮横地将他破旧的书包丢了出去,书本笔盒七零八碎地散了一地,被雨水打湿。

    傅屿,不,那时他还叫付雨,他阴沉沉地看了眼小女孩,对方立刻发出尖叫:“妈妈,小疯子要打我,救命,小精神病要打人了。”

    一个女人制止了她:“怡婷,不可以这样说哥哥。”

    小女孩哭喊着摇头:“他妈妈是精神病,会打人,他也发疯,他会打我。”

    那女人有些为难地看了付雨一眼,最终还是禁不住自己孩子的哭闹,让他站在门外等一会儿,暂时关上了门,安抚起小女孩。

    付雨沉默地收拾好湿淋淋的文具,找了块干的瓷砖坐下。

    距离他爸爸意外车祸过世已经三年。

    距离他妈妈精神失常跳河已经两年。

    距离他被领养到这个“家”已经一个月。

    他没有亲属,之前独自在外面过了一段时间,大概快一年时间,流浪。

    在街头巷尾,与蚊虫为伴。夏天,垃圾桶臭得厉害,他常感觉自己要被熏晕,但只有守着垃圾才能及时翻找出没变质的食物,到附近公园里的水龙头洗洗,清理掉不干净的地方,都还能吃。但更多的时候因为他太脏了,他进不去公园。

    冬天的时候就难一点,天太冷了,他没有衣服,就在垃圾桶找来塑料袋一层又一层地把自己套住,裹得密密实实,但风还是从无处不在的缝隙里漏进来,撕咬他的肉。

    他想过去找工作,可年龄太小又太脏,偶尔有好心人会给他一点吃的,但更多人会挥着扫帚赶他,厉声怒骂。

    所以,当有福利机构说要收养他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想活下去。

    在福利机构的日子比他想象的好,有馒头、饼干,饭不好吃,但吃了不会拉肚子,他觉得满足。

    被林家领走的时候,很多小孩羡慕他,其实他不想走,他觉得没有比那儿更好的地方了。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别墅前的遮雨棚轰隆隆得响,他往里面挪了几次,直至贴到门上还是没躲过越来越大的雨,冷得吓人。

    他想,要是雨能冻死人也不错。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温暖的床上,女人探了探他的额头,向他道了歉。不多时,那个把他从福利院带回来的男人也来了,见到他奄奄一息的模样后责骂了女人几句,女人低头应下。

    奇怪的一家人。

    付雨想。

    “还好吗?”男人做到他床沿,摸了摸他的脸,手很冰,付雨抖了抖,男人见状笑了笑,亲昵道,“付雨要听话,不要和怡婷吵架,知道了吗?”

    他没回应,男人觉得无趣,很快就离开了房间。

    几乎是在男人关上门一瞬间,他滚下床,撑着虚软的身体到卫生间挫揉那块被碰到的地方。

    他不傻,在街上流浪的那段日子让他敏锐地意识到那男人想要做什么。

    恶心。

    太恶心了。

    他开始装疯,咬人,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挑衅那个坏脾气的小女孩,然后他被赶到了后院,和看家的狗作伴。

    家里的男主人偶尔会站在窗户前看他,视线沉沉。

    付雨常去别墅后门外的那条河,蹲在河边盯着水看,看天空,看水里的自己。被推进水里的时候,他没有反抗,看女陔突然惊慌失措的脸,笑了。

    他可能真的是个疯子,明明可以自己跳下去,却非要让对方推。

    他静静地往下沉,往前漂。

    结束了,他想。

    可身体对水本能的恐惧让他激烈地挣扎起来,他呛了水,失去了意识。

    “怎么还不醒过来,不会出事吧?”一个苍老的声音问。

    “你们急救很及时,问题不大,应该是惊厥吓晕过去了。”另一个年轻点的声音说。

    消毒水味争先恐后涌入鼻腔,他睁开眼。

    一个小男孩正盯着他,面色凝重,漂亮的眉头皱起,像是遇到了什么极为难解决的问题,看到他醒来后才松了眉头,朝外喊:“外公,他醒了。”

    “你.....”喉咙里火辣辣的,付雨只能发出半个音节。

    沈予安站在病床边椅子上,整齐打理的小西装领结凌乱地歪着,向他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沈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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