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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施在河南、陕西、云南、贵州各下数城。一时攻城略地,开枝散叶,好不兴旺。
成都的项目仍在跟,但已由更为下游的营销策划部接手。四月份之后,可晴已经以投资专员的新身份,成为团队主力之一,对接西安的一个高端项目了。时常穿梭往来于西安、深圳之间,施展则在不同的项目之间飞来飞去,此来彼往,交臂失之,他们竟已是一两个月未曾见面了。
这天,施展自外地返深,行政助理已经知会了可晴。她虽然不再任他的助理,但他的行程安排、大事小情,他风闻总办、行政部的人往往有无意征询她的意见,他亦风闻公司里传说施总很欣赏何助,对她大有“你办事我放心”的推心置腹之意。
男未婚女未嫁,种种传说未免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类似流言王青山偶尔提上两句,他一笑置之。
王青山的好奇心未免太大:老施你到底怎么回事?老实说,你去中政招聘时就已存了心思,对不对?奇了怪了,你们两位,孤男寡女,难道就没有真的擦枪走火?
施展怒道,你混不混老王?小人之心。
王青山道:那你说说看,你的房子几时住过公司员工?还是个单身小美女?你居心何在?要是怜香惜玉的话,那雨露均沾,分我一个房间啊。
施展促狭道:我这段时间都在深圳,住我隔壁确定不会妨碍到你?
王青山假意不知:妨碍我什么?你睡觉打呼噜?我睡眠质量好得不得了。
施展见他脸皮太厚,索性不留情面: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坐享齐人之福穿帮的事,最后谁帮你兜底?你老王一向左右逢源,损者三友,我还是敬而远之吧。
王青山面不改色:老施,常言道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你是要跟我割席?话说回来,你跟小何,是卡在哪儿了?那小姑娘看起来一副聪明相,不应该这么不解风情啊。
施展一句话立刻让他闭了嘴:人姑娘爱谁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心里可是只有你老王一个。一个人,一辈子。
王青山假装吓了个激灵,捂着胸口慢慢退下了。
王青山固然是他的至交好友,可是,即使如此,心思又怎能跟他披露呢?举世滔滔,何尝可有与之言者。那种无间的亲密,那种换你心为我心的交融一体,是他一再向往,曾经到达,又最终失去的境界。
孑然一身的虚无,孑然独行的孤苦,在人生的旅程中,他的感受异常敏锐,也尤其觉得不堪忍受。
这个女生,是令他感到温暖从容,心生疼惜,也愿意一身托付的人。
这不足与外人道的情感,是他负重前行时心中燃烧的火焰,是寒夜里的微温,是眼底的光,是南国三千里莺飞草长。
曾经,他一直在找寻生命的意义,事业有成,自我提升,助力员工,奉养亲人,所有都是,又非全部。心底始终有一片空缺,徒然等待着填补。
他天生细腻、敏感、情感澎湃,他亦有同类的朋友,他们辗转于不同的女生之间,像吸血鬼一样摄取他人的情感,然后即用即弃,无情离去,再在下一段感情中获取短暂满足。他们就是情感的吸血鬼,需要巨量的能量、新鲜的补给、源源不断的供应。他们真的不是“渣”,只是索取与产出畸形地不成比例。
他有感情的洁癖,很难投入,亦很难撤出。常常浪费无数时间精力踟蹰于情感的城墙外,彷徨再彷徨。
这天,他在深圳落地已是夜间十点。司机直接送他到小区楼下。他习惯性地抬头,看到房间里亮着灯,心头一阵融融暖意。
他到这个城市6年,在无数个傍晚、午夜、凌晨往返于机场、地铁站,见识过无数次城市灯火闪烁的样子,却从来没有那一扇窗户泄露的灯光,是为他而点亮。
直到,可晴搬来。只要她在家,无论加班多晚,应酬多迟,航班延误,道路拥堵,她都一定会等他,留着一盏灯,和一杯热茶。
在他心里,他们早已在一起一生一世。
打开门,并没有人迎上来。门背后贴着一张报事贴:施总,笑笑突发状况,送诊福田医院,我赶去看看。餐桌上有点心,电炖煲里有汤,吃得开心!可晴。
餐桌上放置着常见的几款宵夜。虽然用的是家里的餐盘,一望而知是餐厅外带。电炖煲保着温的艇仔粥倒是自己做的,玻璃茶壶里泡着菊花枸杞,茶色晶莹清澈。
一口喝下,清香沁脾。
舒展地躺在沙发上,伸手触碰到靠背上方的《红楼梦》。刚才,她一定也躺在这里,翻读早已烂熟于心的情节。
靠背上隐隐约约散发着香水味,栀子花的浓烈味道。
他一时有些惊讶,从来不知道她会用这么浓郁的香水。
有风吹过,香味时浓时淡。他终于发觉,花香的源头并非沙发。
阳台上,不知何时,她已布置了一个花架,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地摆放了十几盆盆栽,两盆栀子花开得正盛,花朵洁白胜雪。地上,置放了一盆硕大的月季,中国红的花色,十分娇艳。南方月季并不常见,她一定是动了乡关之思。
郁郁葱葱的阳台,有一种勃发的生机和力量。和灶台上氤氲的烟火之气,恰成平衡。
果然“在家千日好”。
不知何时,他已沉沉睡去。察觉有人给他盖毯子,方才惊醒。
她一脸笑意地看着他:您一定很累了,睡得很沉。
他见到她,也忍不住嘴角上扬:笑笑怎么样?需不需要你守夜?
急性阑尾炎,她男朋友在,我明天再去给他换班。
他抬手看表:已经是明天了,十二点半。
她建议:您早点休息吧,明天一堆提案等您审核呢。
他赖皮道:我刚出差回来,不用赶那么急,上午可以晚一点过去。怎么,行政部开始计我考勤了吗?
她失笑:您随意,毕竟在朗施,您可是一手遮天。
那么,他端正了身体,拍拍沙发:坐下来聊聊。
她苦笑:施总,我并没有半天豁免权,小民都是要九点准时打卡的。
他作势伸手拉她:给你派个好差,十一点送一个文件到车公庙给郎总,十点半出门即可,公司买断你接下来一个小时的时间。
她啼笑皆非,只得依言行事。
待她坐下来,他得寸进尺: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她连忙起身:我去关窗。
他促狭道:还有窗帘。
她迟疑地拉上窗帘,一时室内多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她学了乖,坐到和他呈l状的独立沙发位上。
他走到她面前,俯下身盯着她,一言不发。她有些不做所措:施总,我是哪里做错?
他紧挨着她坐下来,她立刻惊跳地挪开,他大力地揽着她的肩,使她动弹不得。
她的身体和表情,都变得十分僵硬。
他心下生出不忍。此刻,他和那个姓李的,又有什么分别?他们都是在绑架和索取她的感情,并不曾在意她的所思所想。
可是,他已经软弱了太多次。他总得尝试一下。
你预备跟我装糊涂到几时?还是你觉得我对你所有的用心,都在关心员工的正常范围?
她叹了一口气:我不懂您的意思,施总。况且,我的心并没有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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