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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将两具黏在一起的死尸推开,面对眼前身份尊崇的人,杨德求历年积压心中的无尽屈辱,尽皆化为愤怒,激动叫道:“对,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口气!就像老子生来欠你们似的!”
在自己面前以‘老子’相称,孙都户怒极反笑,真气透体而出,宛如平地起了狂风,呼啸不止。
“你们狗咬狗我管不着,可也该看看这俩狗的主人是谁!大话你也说了,看来真不怕死!好,我就成全你!”
说完,轻摆长袍,一掌挥出。
自上午出门‘迎接’印宗、印将后,杨德求的战刀,便一直挂在身上。见对方来势汹汹,他神色凝重,赶紧抽出刀来,以左手按于刀背,双脚分跨,迈了个马步,随后平推而出。
纵使撕破脸皮,杨德求依然不敢全力出击,因为他知道,别看对方可随意杀死自己,可只要自己令其负伤,那就是无法饶恕几可诸族的重罪!
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并且追求这种平等的代价太大,困难到无人愿意尝试!
杨德求自忖无甚大志向,只想安安稳稳,平安终老此生。
可在如此乱世,‘平安’一词,已成了奢望!在神子教、豪门、官僚、帮派等等方面的压迫下,百姓吃不吃得上饭都难说,更别提安稳平安了!
他不甘,却又无奈,虽有心反抗,且也豁了出去,可毕竟仍迈不过身份有别这道坎!所以出招只求自保,以‘封刀式’迎往对方袭来的掌,无他,只是不忍家乡父老因自己,而被王府灭族!
杨德求想通过‘封刀式’的‘粘’字诀,施展贴身功夫,与对方缠斗,等对方气息散了,火气消些,再心平气和的道歉认错。
不过,这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孙季夫一身玄功,师承‘明宝门’,习得陆阶功法‘熊经鸟伸’,与楚桓不相上下。
见对方使出这么个不伤人只自保的刀法,他嗤笑连连,手掌按上刀身,内气狂吐而出!
手腕猛震,握刀的虎口顿时开裂!
杨德求没料到对方真气如此厉害,差点将自己手中刀震飞。幸好他马步扎的结实,以腰腹力量撑了过去,没立即败下阵。
自恃身份的孙都户,原以为只需两成功力,就可轻松击败对方。眼见面前人身上只轻微一晃,没被真气震飞,不由有点恼怒。
就这么个亭中缉盗,竟能挡住自己一击,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因此他眼睛一瞪,决定全力施为,要以刚猛真气,一举将其震成肉泥。
杨德求自然也不傻,刀掌相对,已知孙都户比自己功力深厚的多,与之拼内力,简直自寻死路。当即弃‘封刀式’不用,手腕翻转,拇指在刀柄上一拧,使了招‘旋刀法’。
但见战刀转个不休,眨眼脱离孙都户手掌,斜斜向侧方一划,削向咽喉。
孙都户眼神玩味,负在身后的左手攥成拳,迎面向旋转刀锋打去!
杨德求晓得厉害,收起马步,往一旁避让。
此时,杨德求立于正殿待客厅门前的台阶,而孙都户则立于平地。台阶两侧有石柱护栏,无形中限制了活动空间,不好躲闪。
拳头去势不减,轰向杨德求胸口。
孙都户觉得没能一击杀死对方,有失颜面,因此下意识又多用了几分力。
袭来的拳裹着螺旋罡气,尚未近身,面上皮肤已有刺痛之感。杨德求避无可避,只好耍起长久没用过的侧空翻,一跃翻上栏杆。
他本来的意思,是想踩上去,奈何石栏太细,双脚没站住,不由两腿一分,裆部重重落下,狠狠坐在了上面!
这一下,疼的杨德求脸都紫了,差点失声叫出。下意识用腿夹住石栏,稳住身形,随后右手握刀劈下,在没马的状态下,破天荒使出了‘马刀术’!
那是精妙绝伦的一刀。
纵使杨德求年轻那会儿驰骋沙场,也没劈出如此完美无瑕的一刀。
刀身在阳光照耀下,微微发亮,带着残影,角度极为刁钻,倾斜劈往对方后颈。
孙都户压根没把对方放在眼里,不闪不避,竟故意挺起脖子,全凭护身真气抵挡。谁知,这一刀下来,劈的他真气大颤,巨力下压,由头部直传双足!
在刚刚出拳时,孙都户右脚迈出一步,跨在了石阶上,左脚则依然踩在地面。
劲势透体,被泄往脚下,以致石阶登时破碎!
右脚立马失了立足点,孙都户全身不稳,若非迅速出手撑地,怕是要趴上石阶。
这下颇显狼狈,再没之前的高手风采,他只觉失了面子,被一介缉盗打至如此地步,令其怒火中烧。
待孙都户两眼冒火,撑地起身后,‘熊经鸟伸’玄功爆发!
威压伴着狂风,猛地四散。
杨德求被吹的头发后飘,眼睛也有点睁不开,只能眯起眼睛,以自身不入流的功法抗衡。眼见对方双手似是蒙上了层油光光的金芒,他知那是真气透体后的样子。心中不免悚然,可事已至此,早不愿轻易认输,因此打起精神,吼了声为自己壮胆,马刀术再度劈下。
“乡野把式,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孙都户骂了声,握紧双拳,冲上方挥去。
砰砰砰!
两人发了狠,刀芒与拳劲碰撞不休。
杨德求已改为双手握刀,面对袭来双拳,以最朴质无华的劈砍相对。
若单以招数、功法而论,十个杨德求也不是孙都户的对手。毕竟人家所学所会,皆在星耀谱‘陆篇’挂名。而他,内功心法就不用提了,怕是连各宗派的入门功法都不及,唯一拿出手的‘马刀术’,也属军中人人皆会的‘便宜货’。
既如此,为何两人会打的平分秋色呢?
这就应了‘熟能生巧’那句老话。
杨德求十四岁被抓充壮丁,服了兵役。由于年纪小,军中人也见其可怜,不忍他上了战场死于非命。便有好心老卒,传了骑马功夫,以及马战刀术。
这一练,就是二十余年光景,日日夜夜,皆是这简单的劈、砍、刺、削。如此功夫,人人看一遍都能学会,实在没什么技术含量。
就在世间习武之人,向往星耀谱功法、招数时,杨德求却沉静下心,二十年如一日,不间断重复同样的动作。事有凑巧,还真被他从简单招式中,悟出些东西来。
比如,由哪个角度挥刀最快,真气脉穴如何才能与出招更完美的配合,等等。
世人不知,当武技招数修至极点时,万般变化皆融一式。强如卢凌真人,不也就是挥两下剑,登顶星榜魁首吗?
这便是返璞归真的道理。
只是道理虽简单易懂,可真静下心枯燥无味的去做,就是另一回事。
杨德求做到了,所以从万千马战者众脱颖而出,有了与陆阶强手争高下的资格。
两人你来我往,汗水湿透衣衫,足足对拼了几十下!
时间一长,功法高低立见。
修习粗浅功法的杨德求,首先气机不济,只觉手中刀愈发沉重,全身筋络疼的厉害,即便咬着牙,强行摧动腹内丹海也无用。
幸好,院中打斗声,惊动了别人。有几名机灵点的乱民,跑至后院,把范布、陆瑕瑜喊了出来。
随同他二人一起来的,还有冯诫以及吕寻。
“别打了!”陆瑕瑜想靠近,结果被四散罡气吹的站立不稳,只好立在远处大吼:“孙都户且停下!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兀自毫无章法,举拳乱打的孙季夫,不理不睬,只当没听到。因他知杨德求即将败北,只需再一小会儿,对方要么被自己双拳打死,要么被真气震碎内脏,如此良机,怎肯错过?
眼见院众人越聚越多,怕他们绕了局面的孙都户,大声喝道:“此人辱我在先,以下犯上!谁敢阻拦,与其同罪!”
刚刚听到陆瑕瑜声音,杨德求心中大喜,有意不打,却无法抽身,现在听对方如此说,不免有气,张口道:“放你娘的屁!明明是你……”
说话时,气息有所松懈。早枕戈待旦的孙都户,趁此时机,右拳一下击碎战刀,随后迈前半步,出左拳打在对方胸口!
杨德求下盘功夫极稳,双腿死死夹住石栏,张口喷出溢到喉咙的血,忍着剧痛,举半截断刀迅速一划!
断刃极为锋利,从上至下,瞬间划掉孙都护遮挡左眼的眼罩,露出个黑窟窿不说,还留下一道血痕。
“敢伤我?!”
孙都户如暴怒的狮子,再出一拳,击上对方左肋。
即便是远离的范布与陆瑕瑜,也听到了骨断的脆声!
整道石栏碎裂,与满嘴是血的杨德求一起,齐齐横飞,重重落在地上。
眼见孙都户不依不挠,追着杨德求扑去,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陆瑕瑜面色通红,怒声吼道:“孙黄毛,你想死在寿夫亭吗?!”
与此同时,范布冲冯诫使了个眼色。后者忙从兜内掏出个窜天猴,点燃后双手高举,倏地射往空中。
随着窜天猴一声炸响,附近乱民蜂拥而至,不下千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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