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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木偕正处于发疯边缘,没注意对方奸计得逞的表情,断然道:“那是自然!此意已决,即便她跪在面前哀求,我也绝不会心软。”
祈禁心说,有你这话就好,当即一整衣襟,正了正领口,严肃道:“我倒有个可彻底将她忘记的法,就是不知你敢不敢尝试。”
“什么办法?”从他嘴里出来的主意,一般都不是很好,柳木偕有所防备,没急于答应。
“简单,娶别人就好。只有把婚姻大事定下,才不会想东想西,芙冬儿的事,也就烟消云散了。”祈禁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你开玩笑的吧?”柳木偕难以置信。“这算什么主意?娶妻成家,我还没有想过,岂能如此儿戏?再说,我乃雁焦人,总不能取个东禹姑娘为妻吧!”
“唉!爱情无国界。”祈禁也不知从哪整出这么一句,劝道:“只要两情相悦,何必顾忌太多?”
谁能跟你比?!
你都不顾忌人家是否出家,可莫要以为,世人都像你似的没心没肺!柳木偕翻个白眼。
“你之前说过,许玉成的姑父放下话来,只有娶得中砥贯银票号的千金小姐,才能胜任家族之位。没错吧?”祈禁说话时,活像条老狐狸。
柳木偕没反应过来,不解道:“是这样没错,可跟我有什么关系?”
“柳兄。”祈禁闭眼仰面,神色甚是萧索。“我虽有将军之名,也号称拥五万之师。可实际情况如何,你该十分清楚。莫说吃喝是个愁,便是武器铠甲都不齐全,在前线上,乱民挥舞粪叉、掀杠的场面,想想就觉丢人。此番被王妃立新王的情势所迫,我不得不立即兴兵反对,有赶鸭子上架之嫌。其中苦衷,实没法向外人诉说呐,只能在柳兄面前发发牢骚。”
每当他故作悲伤,提及不顺心的事,随之而来的,肯定是极度不好的馊主意!
柳木偕深知此点,心生防备,没敢接话。
祈禁斜其一眼,大力唉声叹气,并挤吧挤吧眼睛,作流泪状。但是,对方坚定思想不开口,一时令他很难再往下说。
“那个……柳兄就不愿,帮我度过这难关吗?”
憋了半天,他忍不住主动问。
柳木偕点点头。“我当然不……”
话未说完,祈禁不给其拒绝机会,强行打断道:“就知柳兄平易近人!兄弟有难出,岂肯坐视旁观?!是小弟的不对,不该多此一问!”
好吧……
柳木偕好气又好笑,明白即便回绝,他也有的是方法再提,索性两手一摊:“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许玉成不堪大用,沉迷女色无法自拔,多半是废了。可许家的冶炼生意,是块香饽饽,眼见落入恶人之手,身为一方守军,我可不能选择漠视。但毕竟人家家事,我一外人插手的话,难免落个以官欺民的口舌。所以思来想去,或许唯有从贯银票号的千金大小姐下手。他姑父不是说,娶到此女,便可继任家主之位吗?许玉成办不到,但咱们可以呀!”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娶她?!”柳木偕瞠目。
祈禁啧嘴道:“不愧是柳公子,一点就透。所说不错,小弟就是这意思。待我将天南郡各县府库银取出,组成个大大的聘礼,你便走马上任,做那贯银票号的新郎官,如何?对方可是开票号的,有的是银子!你下半辈子绝对不愁吃穿,且想去哪玩都成!当然了,届时兄弟我手头发紧时,你可得念及情谊,稍稍资助一些。”
哪跟哪呀?!
八竿子不挨着的事,你也敢想!
柳木偕为之无语,道:“你怕是被缺钱,冲昏了头脑吧?贯银票号的名头,即使是身为雁焦人的我,也耳熟能详。其钱庄遍布东禹各洲,仅以家财万贯四字,怕是无法来形容,得用富可敌国才贴合身份。如此庞然大物,你认为会看上这点聘礼?”
祈禁还真不知贯银票号的名头,还以为只是个稍微有钱的豪绅罢了。
这也难怪,毕竟贯银钱庄唯独没在赤羽设分号,不知也不奇怪。
“乖乖!”他双眸泛光,大力拍了下自己的腿,兴奋叫道:“原来这么有钱!他奶奶的,我听着都动心!嗯……要不,换我去?”
听到钱,就把人家林仙子忘啦?!
柳木偕也不知是该羡慕还是该鄙夷。
“你若真有此心,我也不拦你,眼前就有个机会,而且屈指算来,时日已快到了。”当下,他把从许玉成那儿套出的话,说了出来。“贯银票号的房家,唯有掌上明珠一位,全东禹上至王侯皇家,下至平民商贾,莫不眼巴巴瞅着,期盼自己能走上狗屎运,被大小姐相中。可俗话说,朱门墙高,大小姐养于深闺,基本足不出户,即便出来,身旁至少也得三五十名随从,莫说接近了,能瞅上一眼就不错!因此没权没势者,只能望洋兴叹。可令人不解的是……”
柳木偕话锋一转,面上显出困惑。“房家高贵如此,按理说,大小姐婚事的张罗,该十分隐秘、端正才是。谁知今年八月时节,竟突然放出话来,决议要在明年二月二龙抬头之日,为大小姐公开择偶。并声称,无论身份高低贵贱,只要五官端正,没有作奸犯科的过去,年纪下至十八,上至三十,凡符合这条件者,皆可参与。”
公开择婿?!
祈禁傻了眼。
莫说豪族了,此举便是在寻常人家,也不常见呐!
大小姐何等尊贵,为何定要选如此遭人耻笑的方式?!
要知道,世间唯有两种人会公开择婿。要么是继承家产的遗孀,要么是老妓从良的风尘女。前者是要通过此举,表明改嫁非是本意,而是拗不过家中安排。至于后者嘛,则是实在没法请人说媒,只能将就着找一个,安稳度过余生。
可这两种,与贯银票号的大小姐相比,简直天上地下!
“不、不会是得罪人了吧?”祈禁开始猜测。“或许,是长的实在太丑,门当户对的达官旺族,皆看她不起?”
“谁知道啊。反正事就是这么个事,而且据说,全东禹各路俊杰,无不摩拳擦掌,并放出句实在到不能再实在的话。”说到这,柳木偕难掩笑意。
“什么话?”祈禁问。
“可继承十世花销不尽的银子,即便娶条狗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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