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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刘皇辅大人,万岁万岁……”李灿以双臂支撑上身,尚未平稳,闭眼大叫。
话未说完,轿中老头惊的直接跳出,厉声打断:“瞎喊什么呢?!害我不成?!”
李灿仰头憨笑,口齿不清:“不好意思,有点糊涂了,该是千岁大人才是。”
浓烈酒气从其身上散出,熏的刘皇辅直皱眉头,单手捂嘴道:“你这是喝了多少?!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莫要忘了自己是定云府的一员!身为侍卫,该当时刻严于律己……”
“哎?!”李灿没等对方说完,一惊一乍看着上方,抬手点指:“怎的天上没有星星?莫非天塌了不成?”
刘皇辅气的鼻歪眼斜,拂袖道:“天塌没塌我不知道,总之你李灿的山塌了!”
“山…嗝…塌了?”李灿莫名其妙,睁着迷离醉眼,傻傻望着对方。
“去去去!”刘皇辅显得非常不耐烦,冲左右道:“把他拖到刑统领身旁,好好醒醒酒!”
史天鸿率先领命,不等别人插手,直接单手抄起对方左腿,就那么直直拖拽,扔到五具尸身旁侧。
雪很大,毡布上落了厚厚一层积雪。
史天鸿扯起毡布抖了抖,亮出一排死尸。
“好生看看!”
他抬起一脚,踢在对方屁股上。
外表迷糊,实则内心清明的李灿,暗地大骂。说实话,面对史天鸿,原本还觉得非常不好意思,毕竟当着刑德章面,无中生有了许多,将其刻画成最遭人恨的‘恩将仇报白眼狼’。而现在,他却深深后悔,觉得当时说轻了,
“干……干嘛?!”李灿揉着屁股,摇晃起身,瞪着对方大叫:“狗屎鸿,你皮又痒了不是?来来来,把家底都亮出来,玩多大的老子都陪你!”
“玩什么玩?!”史天鸿指着地上尸身:“还以为今夜叫你来,是为的赌色子呢?!也不睁开眼看看,躺在这儿的是谁?!”
“是你爹!”李灿压低语气,却又刚好控制得当,足矣令对方听到。
“你……”史天鸿虽是万里挑一的美男子,但脾性向来不好,若非顾及刘皇辅在场,保证市井间那些脏人耳朵的污秽之词,就要连续说出了。
李灿梗着脑袋,瞅了刑德章尸身半晌,才突然惊吓后退,面色白的厉害,再无醉酒痴傻模样。
“不、不可能!刑头怎么会……”
他猛地看向史天鸿,探手揪其衣领。
“你不是告诉我,你的磕头兄弟不慎掉入河床摔死,让我来看看的吗?为何死的却是刑头?!”
“是我安排的。”
仍然单手捂鼻的刘皇辅,解释道:“你所听说辞,全为避人耳目。今夜叫你来,便是为的弄清刑统领死于何人之手。”
李灿楞在原地不动,良久,突然疯了般挠自己头皮,口中叫嚷不断:“没可能、没可能的!天下间,岂有能杀死刑头之辈?护卫呢?即便过年人手少了许多,不也仍然每天都有四人贴身保护的吗?!”
“当值人员在就这儿。”史天鸿指着周根,以及另外三具死尸。“他们均战至最后,即便身死也一往无前,比某个醉酒误事的家伙,强太多了!”
李灿正待反唇相讥,却见刘皇辅突然迈近一步,圆场道:“行了,之前的事不要再提,现在当务之急,是查出刑统领死因。能找到凶手最好,找不到,至少也得知道他死于何种手段下。否则天鸣后,昊阙那憋孙问起,我岂不是非常难堪?”
都醉成这德行,您还为他说话呢?
颇有微词的史天鸿,冷冷哼了声,侧过脸去,没再说话。
李灿点点头,郑重其事冲刑德章尸身鞠了几躬,而后才贴身接近,细细查看情况。
验尸足足用了一刻钟。
当天空阴云散去,西方亮起鱼肚白时,李灿才将五具尸身探了个遍。
哈气连天的刘皇辅,揉着眼睛问:“怎样,有什么收获?”
李灿双膝跪地,脑袋杵着金石,回道:“属下有些猜测。”
“说来听听。”
“这个……”李灿面色犹豫。“属下觉得,有些话,还是私底下聊比较好。”
困乏无比的刘皇辅,足用了半刻钟,才明白对方意思。闭眼想了想,道:“也好。猜测什么的,毕竟做不得准,随我回府吧。”说完,反身回了官轿。
史天鸿急忙问:“那刑头他们的尸身怎么办?”
“先抬走,找个地方安置,待我找出凶手,再好生安葬不迟。”
……
“一等侍卫周根,死于强猛真气下。世上能有这等本事的,估计十根手指便数的过来。”
宿星城主街的一户庞大商铺内,李灿跪在柜台前的地上。
此地是刘皇辅几家珠宝店的一户,来这而非去自己位于皇城内的府邸,不外乎为避人耳目。
宽敞商铺,外门紧闭,堂中只他二人。
“三名年轻同僚,一人死于肚肠外流感染,另两人死于内脏破损,失血严重。”
坐在柜台内太师椅上的刘皇辅,抿了口茶水,揉着几乎快睁不开的眼睛,问:“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刑统领为何会死。”
“属下以银针探查,刑头尸身含有剧毒,想来该是凶手兵器荼毒所致。”
“早该想到的,若光明正大,谁能杀了他?!”刘皇辅放下茶碗,又问:“除此外,还有什么发现?”
李灿如实道:“属下查明,刑头身上大小伤势足有六处。其中烧伤占了多数,以此可推测凶手,修炼的是‘烈火掌’一类的功法。
“那你可知道,与刑头有仇,且又修炼此类功法的人,有几个?”
“这个……”
李灿语塞,吞吐道:“属下对天下武学研究甚少,所以知之不多,即便确有几人,也不敢以偏概全,将他们列为怀疑对象。”
刘皇辅哈欠不断,伸个懒腰,没所谓道:“先说来听听吧。至于是否怀疑,我们以后再慢慢分析。”
“那……属下就说了。”李灿清清喉咙。
“以刑头身手,能在他身上留下伤痕的,修为至少得一方宗师级别。比如华硭‘阳盛顶’掌门曲商誉,洪顺豪侠田礼季……”
他一口气接连说出五六个江湖风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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