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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是你提出来的，你不应该这么说！”
陆正昊把外套穿到身上，脸上渐渐寒霜遍布，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你说得对！”
陆正昊甩下这句话，打开车门坐上了车。
车子启动，他目视前方，没有再看程萧一眼，猛踩油门。
目送着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离去，程萧微微发怔，眼神渐渐没了焦距。
她和陆正昊的最后一丝联系很快就没有了，不知道为什么，程萧的心里突然有点儿酸酸的，很不舒服的感觉。
回去以后，她趁着两个孩子玩得正开心，一个人走到阳台上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让她把户口本寄过来。
母亲似乎很高兴，因为她也希望程萧和陆正昊彻底断了，不再有任何瓜葛。而且，她还催着程萧尽快回温哥华去，毕竟，和陆正昊在同一个城市，她始终是觉得不放心。
女儿晚一天回去，她就要多担一天的心，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从阳台上出来，程萧一眼便看到程阳阳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样子。
“阳阳，怎么不和悦悦玩儿了？”
“她去卫生间了！”
“哦……”
“你真的要和爹地离婚了吗？你不后悔吗？”
“你都听到了？”
“嗯……”
沉默，母子之间隔着一米远的距离，就这么怔怔地彼此对视。
程萧在儿子眼里看到失望和难过，尽管他隐藏得很深，可是作为母亲，她是最了解儿子的，不会看不到。
也许这就是血缘亲情吧，不管徐少森对程阳阳多好，在他心里，还是最爱他的亲生父亲陆正昊。
悦悦轻脆的声音传来：“阳阳哥哥，你在那儿干什么呢？过来陪我玩儿啊！”
程阳阳匆匆地看了程萧一眼，转身跑去找悦悦了。
不知道为什么，程萧突然觉得非常对不住儿子，这么多年来，她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他，可是父爱的缺失是无论如何没办法弥补的。而阳阳想要得到陆正昊的爱，她却没有办法给了。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吧，总会有遗憾，而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
程萧坐在沙发上，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张嫂走过来，坐到她身边，柔声问：“程小姐，少爷是对您说了什么吗？”
“我当年离开的时候，没有和他办离婚手续。他希望我有时间的话，尽快和他把手续办了。”
“这么着急吗？”
“看他好像挺着急的！”
“估计是夫人逼他的……”
张嫂欲言又止，只说了一句就停住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程萧想问，可是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问出口。
反正都是要彻底结束了，还问这些做什么呢。陆思涵是陆正昊明媒正娶的太太，他们做夫妻五年了，就差一张纸而已。
有了这张纸，陆思涵心里就踏实了，而陆正昊也算是正式和过去说了再见，正式奔向他的新生活。
最终，还是张嫂先沉不住气了，她转头看着程萧，眼眶微微发红：“当年，少爷开车去机场的时候出了车祸，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连着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眼看他就要活不下去。不过，他嘴里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我想，你是他活下去的希望，他硬是闯过了鬼门关，活了下来……”
程萧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可他最终还是把我忘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以前她做梦都希望从陆正昊的世界里彻底消失，觉得他彻底忘了她才好。可是真的实现了，她又无比心痛，那种心痛，是任何人都理解不了的，包括她自己。
“少爷醒来以后，老爷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让所有人统一口径，就说小姐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在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任何女人。少爷不信，他用了很多办法，想要恢复记忆，可最终都失败了……”
“那他父母就没想过到出事地点，模拟一下当时的情景，也许，以毒攻毒的话，是可以让他找回记忆的。一个缺失记忆的人，一定过得很痛苦……”
张嫂苦笑，说话都带了哭腔：“您可能不知道，老爷和太太都不希望他恢复记忆，他们希望希望他的记忆里只有思涵。他们的婚姻稳固了，思涵的亲生父亲那边，所有的财产才会最终属于陆氏，陆氏才会更强大……”
“哦，原来是这样！”
听张嫂说完，程萧不由一阵心酸，她突然觉得陆正昊很可怜。
都是说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最无私的，可是在陆正昊的父母眼里，陆氏集团却比儿子更重要。
他们不在意儿子的痛苦，只在意陆氏。
生活在这样一个冷漠的家庭里，是多么悲哀，也许这也是陆正昊冷血无情的原因之一吧。
程萧觉得，心里的坚硬如铁的冰好像慢慢在融化。
接下来的几天，悦悦一直过得很开心，虽然陆正昊没有再来，不过每天都会打视频电话过来和悦悦聊几句。
每次陆正昊都会让阳阳和悦悦一起和他聊，三个人聊得很开心，有时候两个孩子还被陆正昊逗得哈哈大笑。
程萧坐在不远处，看着两个孩子可爱的样子，也会忍不住牵起嘴角露出浅笑。
幸福，也许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可是，幸福的时光往往非常短暂，陆正昊来接悦悦了。
悦悦趴在程萧的肩膀上，一直在掉眼泪，就是不肯走。
过了很久，陆正昊无奈，只好硬把她抱了过去，转身大步离去，任由悦悦踢腾着小腿，拼命挣扎，就是不肯松手。
张嫂跟在他们身后，不停地低声安慰着悦悦。
虽然悦悦只有四岁，可她知道谁是真心对她好。在程萧这里，她得到了从未得到过的母亲的温暖，这样的温暖，让她留恋，让她无法割舍。
程阳阳虽然没有哭，可是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悦悦，小脸紧绷，满满的，都是伤感。
最不愿意面对的离别，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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