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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程萧之间唯一的那一丝联系，还是要断了。
陆正昊回了一条短信：九点！
只有这两个字，多一个字他都不想说。
程萧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心情也是五味杂陈。用短信来沟通有一个好处，不用去直接云面对对方的情绪，只要得到答案就可以。
这次，陆正昊是提前半个小时到的，程萧出现在民政局门口的时候，看到陆正昊的脚下已经扔了一大堆烟头。
他是一个烟瘾极大的人，这一点和五年前一样。不过一想到她答应备孕，而他硬是坚持了很长时间，一支烟都没有抽，她就忍不住对他心生佩服。
那时候，他是爱她的，虽然表面上态度很冷漠，甚至恶劣，可是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不是单纯只把她当成一个生孩子的工具，他是把他们的孩子当成爱情结晶的，所以才会克制自己的烟瘾。
程萧高估了今天的气温，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米色外套。
最近冷空气来袭，而且来得太快，让人猝不及防，程萧下楼以后被冻得直打哆嗦，可是看时间太紧，不想迟到，就没有回去换衣服。
此时，下了出租车，冷风好像能一下子把吹透一般，她觉得上牙打下牙，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气连一句完整的都说不成。
陆正昊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直接裹到程萧的身上。
“陆先生……不……不用了……我……”
的确是，太冷了，舌头都不听使唤，果真是句不成句。
陆正昊似乎没有什么耐心，大步流星地朝办公大厅走去。
他腿长，走得快，程萧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他。
当两个人看到离婚证上盖上钢印的那一刻，都有点儿傻眼，尤其是陆正昊，一直掩藏得好好的情绪也暴露无疑。
他差一点儿就说“不要”了，可是这两个字在嘴里转了又转还是咽了下去。
没有必要，一切都要结束了，而且必须结束。
每次去医院看母亲，她都问他和程萧领离婚证了没有，陆思涵也是有意无意地在催他。加上父亲下午就会回到昆城，再耗下去，实在是不行。
他不想，并不代表可以不做。
人人都看到他光鲜亮丽，呼风唤雨，可是他心里的苦涩没有谁能真的懂。
陆正昊从工作人员手里拿过离婚证，随手揣在口袋里，转身就走。
程萧又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想等着他开车走了再离开，不然还真是有点儿尴尬。
看看表，十分钟过去了，估摸着陆正昊已经走了，程萧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离婚证捏在手里，她却不愿意低头看一眼，怕心会痛。
走下台阶，她抬起头，正对上陆正昊冰冷的桃花眼。
“陆……陆先生，你还……没有走？”
“我的大衣，你还没有还我！”
程萧愣了一下，低头一看，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我忘了！”
说着，她就要把大衣脱下来，陆正昊按住她的手，沉声说：“等你上出租车的时候再给我吧！”
他是怕她冷，所以愿意等她。
好在，他没有坚持要送她回家，愿意给她自由的空间。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出租车。程萧有点儿着急，朝车来的方向张望着，不停地跺着脚。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出租车马上就来了！”
“我送你回去！”
陆正昊的语气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色彩，不过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最终还是逃不过和他独处，程萧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只好跟着他去了停车场。
陆正昊很绅士地打开副驾驶的门，可是程萧却抱歉地笑笑，自顾自地拉开后排车门坐了上去。
那个位置，还是不要坐了，毕竟，他们现在连朋友都不算了。
在这件小事上，陆正昊并没有坚持，坐上驾驶位以后，他面无表情地启动车子，在马路上匀速行驶。
途中他接了两个电话，都是刘轩打来请示工作的。
虽然他的回答都很简短，可是程萧还是隐隐听出了什么。
陆氏集团可是昆城的龙头企业，在所有人眼里都是稳如泰山的，可是程萧听他话里的意思，怎么感觉现在陆氏危机四伏的感觉呢？
红灯，黑色迈巴赫徐徐停下，陆正昊转头望向窗外，脸上闪过一丝焦灼。
坐在后排座位上的程萧正好通过后视镜看到了，忍不住开口：“过了这个路口，你把我送到路边吧。既然公司里有事等着你处理，你还是先去忙你的吧？”
陆正昊收回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语气冰冷：“你就这么讨厌我？陪我一会儿都不愿意？”
他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任性的男人，果然脑回路都是这般清奇，他是从哪里看出她讨厌他的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刚才接电话的时候，我感觉好像陆氏出现了一些问题，需要你去处理……”
“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许多，只言片语就能听出陆氏出现了问题！”
“不，我并不聪明，相反，我是一个非常笨的女人！”
这不是自谦的说法，而是，她真的这么认为。如果她足够聪明，当初就不会因为陆正昊和别的女人有牵扯而伤心痛苦，也不会在过去的五年之内时不时地想起他，搞得自己每天都倍受煎熬。
爱上陆正昊，注定会是一条不归路，可她还是义无反顾。
五年了，她以为自己不再爱他，可是刚刚在民政局，钢印印到离婚证上的那一刹那，她的心还是狠狠地痛了一下。
没有爱的话，自然就不会痛。
她这才明白，原来，不管他伤她有多深，她还是像从前一样爱他，甚至，比从前还要爱。这是一个事实，让她无法视而不见。
有时候，人最看不清楚的是自己，她现在才看清自己的内心。
沉默。
陆正昊专心地开着车，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漠，没有再说一句话。
而程萧，也转头望向窗外，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陆正昊突然沙哑着嗓子开口：“你觉得，如果我模拟一次当年的车祸，以前的记忆会恢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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