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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阳不想麻烦他再替自己跑一趟，假意说吃过了。
阿钟瞥她一眼，心说吃过了才怪。
明明是上课晕倒的，自己赶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了，她才刚醒，怎么可能吃饭？
不过他不想戳破，反正他也没吃。
两人一人一个椅子，干坐着发了会呆，钟阳感觉有尿意了，轻声叫阿钟，“哥。”
“嗯？”
“我……”
“哦。彩超室在那边，你自己去吧。在在这等你。”
钟阳进去做了检查，出来上个厕所，阿钟问她，“什么时候拿结果？”
“医生说要半个小时。”
“那走吧。半个小时以后再来。”
钟阳不解，“走去哪儿？”
“吃饭啊。你吃了我还没吃。”
“……”
医院门口都是廉价快餐店，什么米线牛肉面各种小炒之类的小店。便宜但是卫生条件很差。
阿钟不介意，带着钟阳直接进了一家店，“老板，来两碗牛肉面。”
“好嘞。大碗小碗？”
“一份大的一份小的。”
“要辣椒和香菜吗？”
“不要辣椒，要香菜。”
“好。两分钟啊。”
阿钟走进店里，扯了一段廉价卫生纸把桌椅擦干净，坐下。
钟阳在对面不好意思直视他。
主要因为他穿得太体面了。
高订西装，名牌衬衫，名牌皮鞋，五官年轻俊朗，整个人一看就气质不俗。
坐在这十块钱一餐的小店，总觉得有些鹤立鸡群。
钟阳现在越了解阿钟就越怀疑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怎么就突然有勇气厚着脸皮求他收留了呢？
老板说到做到，两分钟，面果然上来了。
阿钟替钟阳掰了一次性筷子递给她，两人低头各自吃了一口面，阿钟突然说，“以前就疼？”
“嗯？”
“……你那个。”阿钟指指她肚子。
“哦。没有，以前不怎么疼。有时候也能忍，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
“还能忍……让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怎么不打？”
钟阳垂着眼皮不说话。纤瘦的脸上有微微倔强，阿钟看的生气。
年纪不大，心思不少。也不知道都跟谁学的。
阿钟花五分钟把饭吃完，然后坐着抽烟等钟阳。
钟阳慢条斯理，恰好等他一支烟抽完才放筷子。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又回到医院。
检查单拿了，钟阳拿去给医生看，医生指着单子解释给他们听，“左侧卵巢混合型包块，形态十分规则，边界也还清楚，里面没有血流信号，初步诊断是畸胎瘤。”
“畸胎瘤？”两人都愣了一下。
“是的。通俗点说就是一个瘤子，长在你的子宫里，这个是先天形成的。胚胎期生殖细胞异常分化导致。你这个规则不错，看起来不像恶性，但具体的还要通过进一步手术化验了才能知道……”
其他一堆七七八八阿钟没听清楚，只听到后面做手术三个字。
“她要做手术？”
“嗯。肯定要切除的。不管恶性还是良性，总不能任由它继续发展。不然以后你每次来那个都肚子疼。而且万一是恶性，以后再发展下去……你还年轻，一切要以身体为重。”
医生有条不紊的说，阿钟忍不住偏头看钟阳一眼。
她脸色苍白，仿佛对做手术十分忌惮。
“你们商量商量吧，尽快定个时间出来。早安排手术你们早日轻松。”
医生说完了，阿钟推钟阳手臂一下。“你到门口等我。”
钟阳，“……”
“去。”
她耷拉着脑袋，缓缓走出去。
阿钟在医生对面坐下，“你说瘤子在子宫上？有没有什么隐患？她才刚18……”
医生笑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只要是良性，做个小的微创手术就可以了，没有什么隐患。”
“哦。”
“不过手术要等经期完全过了才可以做，到时候你再带她过来。你是她那个……”
“她哥。”
“行。钟哥哥，等带她过来的时候还来找我，我提前安排时间给你们。”
阿钟谢了医生，拿着检查单出去。钟阳感觉他出来了，赶紧快速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阿钟把她转过来，看她眼眶红红，“哭了？哭什么？没什么大事。”
钟阳倒不是在意自己有没有什么大事。
她在意的是耽误了阿钟时间。
如果做手术，不知道还要耽误他多少时间。
两人非亲非故，又花人家钱又浪费人家时间。她内疚的都快没脸见人了。
“医生说必须做手术吗？”
阿钟忍不住笑了一下，“要不然呢？每次你都忍着？”
“……”
“走吧。今天不做。你先回学校，过两天我再带你过来。”
说完他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晚上八点半下课，还要再去接她。
“要不今天……”干脆不去了，后面的字还没说出口，兜里手机突然响了。
本地号，没存。但阿钟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事找他。
“喂。”他破例接了起来。
“钟先生吗？我是文婧。你们去医院了吗？检查怎么样？钟阳现在怎么样了？”
原来是钟阳班主任。
阿钟说，“刚检查完，过几天要做个小手术。正要跟你请假呢，今天晚上钟阳就不去上晚自习了吧。”
“这样啊。行。身体最重要。反正钟阳平时学习不错。偶尔休息一下也没什么的。”
“好。那谢谢文老师了。”
“不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话说到此，应该可以挂电话了。
阿钟正要挂，文老师却又补了一句。“晚上我去看看她吧。毕竟我是班主任，学生出了事还是要负责任的。钟先生你家住哪儿？方不方便我过去走访一下？”
阿钟突然想起来送钟阳去上学那天自己说过，有空两人一起请班主任吃饭。
耽搁了这么久，趁这个机会，不如一起请了。
“文老师太客气了。她现在已经没事了，去家里看望她就不必了。要不这样，你晚上有空吗？我跟钟阳请你吃顿饭，算是回报你一个学期以来对她的照顾之恩。”
文老师笑，“钟先生太客气了。都是我应该做的，哪有什么回报不回报之说。既然要吃饭，不如我们aa。晚上六点，你说个地方，我准时过去赴约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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