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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论咸鱼女主的自我修养 > 第11章潜移默化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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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小武一带人赶到,就见房内的余一睡得香甜安稳,衣冠整齐,安然无恙。

    他似是闻到了什么,皱着脸吸了吸鼻子,立马上前到烛台将香给掐灭了。

    是安神香。

    果然,他们等了一刻钟,余一自己便悠悠醒转,她睁眼第一件事便是转身,房内除了余小武再别无旁人。

    身旁的位置冰凉,人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

    余一伸出手,左右摸了摸身下柔软的锦缎,随即将那只兰草绣纹的枕头抱在怀里蹭了蹭,这比她侯府中的那只舒服太多了……

    “世子,你……可有事?”

    余小武看着余一异于常人的行径,疑惑道。

    余一起身下床,只是怀中还抱着那只枕头往门外走去,“无事,回府吧。”

    哪想她一踏出房门,门外黑压压的一片,全都心露不忍地看着她,余一抱着枕头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不忍?她也没怎么……

    余一忽然顿住脚步,思考了会儿,对了,她在打算去换余小武之前,为了以防万一,给侯府报了信儿来着。

    所以,这是以为她遭遇了什么不测?

    离开明玉阁前,余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身边路过的一名伙计。

    “和你家明玉公子说一声,武安侯世子顺走了一只枕头,”余一拉住了就要走的伙计,又道:“不知那床能否差人送到侯府?武安侯世子定有重谢。”

    伙计:……

    回府的路上。

    “世子,那床,还有这枕头是为何要带回侯府?”

    “因为我睡得极好。”

    余小武犹疑,无奈道:“世子睡得极好难道不是因为那安神香?”

    余一扫了余小武一眼,一副“不可能”的神情,她坚信不是香,而是床!

    余小武闷声憋笑,立马转移了话题,“世子是将那蒙面人给打跑了吗?”

    所以才睡得如此酣熟……

    余一不假思索,没有半分犹豫地点头。

    “那世子是因为胜券在握,所以才去换下了属下吗?”

    “自然。”

    “世子英明。”

    “嗯。”

    余一眼中闪过那一双眼,下意识地抬着自己的右手到眼前,那蒙面男似乎认得这条疤。

    她将手伸到余小武眼前,问他道:“你可认得这疤?”

    他看着那狰狞的疤痕依然泛着红,心中惊讶,“世子这是何时受的伤,怎么看着像是新伤?”

    余一不甚在意,“两月前的了。”

    “竟还未愈合?也是奇了!”余小武思考了会儿,忽然皱着的眉头松开来,双眼放光:“世子这伤莫非是与中郎副将切磋时留下的?”

    “嗯。”

    余小武恍然大悟:“这就对了,这是鞭痕,恰好中郎副将的玄鞭怪得很,凡受其伤者,伤口将久久不愈。”

    “世子莫不是从未上过药?”

    余一点头,蹙眉道:“嗯,麻烦的很,让它自愈不好?”

    “那伤口愈合了吗?”

    余一:“……”

    余小武十分无奈,“世子,这伤不上药是好不了的。”

    “行,回府再说。”

    她记得就上药,不记得就算了……

    ******

    第二日,明玉阁的床送到了武安侯府。

    又过了几日,上京城中都在传武安侯世子被吕时安玷污,成了断袖,转眼就染指了明玉公子一事。

    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还说这明玉阁送来的床是二人的定情信物,明玉公子之所以抱恙在身也是因为和余一有约。

    余一对于这些闲话与流言不置一词。

    她如今只关心床和枕头虽然都在,却完全不是那晚的感觉,莫非真的是安神香的问题……

    余培明原本听了也慌得不行,硬是放下了朝中事务来向余一求证。

    余一给了他一个十分满意的答案,这才打发了人走。

    她告诉余培明,自己那晚是和她的红颜知己各自躺在床上,彻夜秉烛长谈的,他俩什么都没做。

    余培明:我儿有为父当年的风范。

    虽然几日后流言蜚语被压了下来,但这事儿在人们心中无不都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日,余小武屁颠屁颠地跑到余一跟前,“世子,……”

    余一想都没想掐灭了他心中的小九九,“不去。”

    余小武坚持不懈:“世子,是您让属下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余一闻言,稍微正了神色。

    “您说的身手好又还是断袖之癖的高人,属下并没有查到。”

    “不过,上京中时不时便会有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像属下这般的男子去医馆就医,他们不论是百夫走卒,还是金贵子弟,身上都携着巨额银票。”

    余一闻言,默默地从怀中拿出了两千两银票,“是这么多么?”

    余小武用力地点头,“对,就是这么多。”

    说完他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不可置信地望着余一:“世子,你从哪儿……”

    余一咂舌,她那日回府换衣裳的时候从身上掉出来的。

    见余小武的神色越发不可言喻,她反应过来淡定道:“我抢的。”

    余小武一脸钦佩地望着余一:“不愧是世子!”

    “嗯。”

    余一默默将银票重新塞入怀中,无比惊险的一夜换两千两,有惊无险也值了……

    “那世子,还需要继续查下去吗?”

    余一摇了摇头,再深入只怕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得不偿失。

    “既然这人这么有钱,那就查私产,去将大梁的富商查一道即可。”

    “是。”

    余一瞥着依旧搁那儿站定的余小武,“你怎么还不走?”

    “世子,大小姐近日在议亲,姑爷的人选好像定下来了。”

    余一沉默了会儿,问道:“是谁?”

    原本以为不会感兴趣的余一竟然问他了,余小武一喜,答道:“是中郎将田岐的嫡长子田慎,大小姐嫁去做续弦的。”

    “续弦?”

    余一难掩惊讶,武安侯府好歹是国戚,况且余培明极受景帝重视,如今也是任相位一职,余欢作为庶长女,再如何不济,也不至于给人做续弦。

    余小武这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世子你有所不知,有传言说这田慎的妻子是被自己给活活打死的,不仅田慎是如此,中郎将也是如此,都克死了好几任妻子。这田家真是不可谓不凶残!”

    余一给他倒了杯茶,“渴了吧?”

    余小武唾沫星子说得四处飞,这下的确渴了,他骄傲地接过。

    “谢世子!”

    余一好以整暇地看他一副乐此不疲的模样,问道:“那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噗!”余小武喷了一地。

    余一一脸嫌弃,离他坐远了不少。

    “世子不是有兴趣?也对大小姐十分的同情吗?所以,属下才……”

    余一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边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余欢收买了。余小武,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余小武听了,万分惶恐,连忙举起双手表忠心,“世子您可误会属下了,属下是您的人,您的人!绝无二心!”

    余一也只是吓吓他,见他如此惊恐,满意地笑了笑,“前几日你说要去逛夜市,结果差点没把我给赔进去。”

    “你说,我明明躺得好好的,没有麻烦一身轻,旁人与我有何关系?”

    “还是你忘了你招惹麻烦的本事了?”

    余小武被她数落得哑口无言,以上余一所说全是事实,他无法狡辩。

    待人走后,余一的小苑终于清净了不少。

    她并非无情无心,否则那晚便不会去管余小武,她只是极为嫌麻烦罢了。

    上回若不是余欢,那么她便不可能误打误撞挪了府中的海棠,让侯府顺利避开了一劫,且自那之后余欢也一直安分守己,没再来烦她。

    还有许温的事儿,余一还未曾告诉她……

    于公,余家女不可能为人续弦,于私,余欢也算是帮了侯府一把,于公于私,理由充分。

    余一也不是白眼狼,自然会乐意帮她一回。

    ******

    侯府东苑。

    余一第一次踏入东苑,倒没有她想象中的聒噪。

    余欢此刻正在教着侯府女孩们女红,一针一线亲手示范着,稍显疲惫的双颊依然溢满了笑意。

    女孩们眼中盛满了崇拜,眼眸如星星般望着心灵手巧的余欢。

    见余一踏入,余欢惊讶得放下了手中的针线,“世子怎么来了?”

    余一朝前走了几步,女孩们像是受惊似的躲到了余欢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打量着余一。

    见此,余一有些无奈地看向余欢道:“我来找你。”

    余欢闻言,立刻让人将女孩儿们都先带了下去,自己则亲自沏茶,给余一倒上了一杯放在上首。

    余一瞧着余欢的容颜黯淡无光,似雨打的芭蕉一般颓丧,嘴角却依然挂着牵强的笑容,她内心难得的有些动容。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余欢无疑是一名极温柔的女子,温柔坚韧,也心意不改。

    余一并没坐去上首,而是坐到余欢的对面,她缓缓开口问道:“你愿意嫁入颍川田家吗?”

    余欢唇角泛起苦涩,似是认命道:“世子,我愿意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余一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若是不重要,那日为何送出去一幅海棠春睡图?”

    被人戳中了心事,余欢如今也只是笑笑:“因为想让他知道我的心意。”

    余一又反问她道:“所以挑在许温的大婚之日?”

    而余欢听见那两个字,神情便有些怔住了,没有再答。

    余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谁叹的,她郑重其事地与余欢道:“长姐,再不济你也是我武安侯府的长女,你是我的长姐,所以,你的意愿很重要。”

    余欢睁大了眼,睫毛微颤,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悄声无息地滑下脸颊,而后不见踪影。

    余一见此,温柔地朝她微微笑了笑,“长姐也是知道的,我可以帮你回绝了那人。”

    余欢也看向余一,不自觉地伸出了手,似乎想像女孩儿们一样揉一揉余一的脑袋,但她刚伸到半路就垂了下去。

    她收回了手,面带感谢真挚道:“多谢世子,我不愿意。”

    从未有人认为她的意愿很重要,哪怕是给她定下这门亲是的玉姬夫人……

    余一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她上前将余欢的那只纤纤玉手握到自己手中,并抬到自己头顶朝她笑,她也不知她这是为何。

    她分明是厌烦那股胭脂水粉气的,但余欢身上的味道却不刺鼻。不但如此,她的心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很温暖……

    余欢显然被余一的动作给惊住了,她愣了许久都没回过神,但瞧着余一眼中那和府中的姑娘们一般无二的情感,她终是破涕为笑,温柔地抚摸着余一快要炸毛的发丝。

    “世子不一样了。”

    余一十分无辜,睁大眼睛看着她“一样的,长姐,我从来都是我。”

    余一走后,余欢静静地坐在窗边,嘴角衔着浅浅的笑意。

    窗外的槐花树满院飘絮,层层落在了一阶又一阶的矮石梯上,悄然无声。

    她觉得,余一与他们的父亲终究是不一样的。

    余一只是慢热,但父亲却是是真的对她们无心,不过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她并不奢求太多。

    ******

    翌日。

    田慎带着媒人来武安侯府提亲,正在前厅喝茶,等了许久的玉姬夫人没等来,只等来了世子余一。

    “你是谁?玉姬夫人呢?她不是说好了将长女余欢许给我做续弦的吗?”田慎一脸趾高气昂,鼻孔朝天对着余一嚷嚷着。

    余一见状便笑了,看来这亲不是一般的好退。

    “你既连本世子是谁都不认得,也不知道是凭了什么来娶我长姐的。”

    她慢条斯理地坐在上首,从容地看着脸上青红相接的田慎。

    田慎似乎是在颍川郡土皇帝当惯了,如今在余一这儿吃了瘪,瞬间不爽了,他一掌摔了手边的茶杯,气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被武安侯逐出府十年,你还管起武安侯的闲事来了!”

    他骂得越爽,余一心中就越爽,她还十分配合地点着头附和他。

    田慎见此,以为余一被他吓住了,便彻底放开了嘴:“侯府长女算个什么东西,不一样是庶出的,老子想娶就娶,想废就废!”

    “哦?你想娶便娶,想废便废?”

    “对,老子……”

    他话还未说完,意识到不对劲,转身就对上了余培明晦暗不明的眼神。

    余培明走到余一身前将她遮住,转而语气不明地盯着田慎:“本候的儿子就是下一任的武安侯,你说她有没有权利?”

    余一也没想到余培明下朝这么早,惊讶地抬头望着他的背影,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又听余培明继续道:“田岐便是这样教育儿子的,想娶就娶,想废便废?”

    “是谁给你的胆儿?你爹田岐么?”

    田慎正张着口想狡辩,却被余培明不怒自威的气势给硬生生地吓憋了回去。

    “我武安侯府的人,何时轮得到你这种黄口小儿来娶,有多远你就给老子滚多远!”

    余培明逐渐咆哮,大概是越想越气。

    田慎被他震得不行,二话不说就带着媒婆灰溜溜地离开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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